? “娘子!娘子!不好了!”随着芳晓的一阵惊呼,却见古婆子颤悠悠地迈进外堂,手中还端着空木盆,似乎原本是想拦住芳晓,但见兹事体大,只好先打头进来交代两声。却见芳晓一脸急色地拨开古婆子的胳膊,一时间也顾不得尊老,须臾间就跑到惊魂未定的胡氏面前开始咬耳朵,竟完全没看到地面上还坐着个人。
“你说啥?她为啥会一个人跑来?原本在山庄那头不是说跟咱家人无关么,这会子又来寻晦气却是个啥意思?”胡氏不安地蹙起眉头,错眼只见刘树强正一脸难堪地瞪着自己,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麻花状。刘娟儿站得近,将芳晓对胡氏的耳语听清了一大半,她错眼瞧见坐在地面上的姜先生正一脸漠然地垂头把玩手中的蛇蛋,便故意清了清嗓门高声道:“娘!宋艾花这会子咋寻到咱家来了?莫非她有千里眼不成,居然知道咱们抓了她的情郎!”
闻言,姜先生脸色剧变,猛一抬头死死地盯着刘娟儿和胡氏,刘娟儿看出他眼底的几分恐惧之色,忙又扭头对胡氏嚷嚷道:“娘,孙家这会子都闹翻天了,许是没人顾得上照看宋艾花!恩……想想也怪可怜的,既然她送上门来了,咱们不如干脆把人让进来对峙吧!”
“你敢!艾花虽说并非清白之身,但到底也是被你们家的下人玷污了一回!想来她此刻已身心俱疲,你这小女如何这般狠毒,还要把人抓进来问话?!你……你们是想逼死她不成?”只见姜先生一脸惶惶地直起身子,似乎气得站都站不稳,只抬起一指头点着刘娟儿的面门方向怒道“你们若是真敢把人逼死,我就与你们同归于尽!哼!你当我只会驱蛇么?”
“那、那你还想咋样?!”刘树强气得一跳三尺高,梗着脖子怒声道“咱和老孙家原来也算过得去,老孙当他的村长,我侍弄我的田地。他也算行给我一些方便。但自打姓宋的闺女配合他们行事,咱们两家这下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还险些连累了我儿子的名声,更别说五子那好小子吃的闷亏了!既然宋家的闺女也来了,咱也正好当面锣对面鼓地撕掳清楚点儿!莫非你还想让老孙出面?”
“别……不是!孙家那两个老东西实际并不知道我和艾花的事!”姜先生眼见是急得全身发抖。歪歪倒倒地就想朝主位的方向扑去,好在白奉先眼疾手快,飞快地错步上前抬起胳膊将他一挡,生生挡开了几尺远。
奇怪,既然这姜先生对自家行下如此阴谋,照理说这会子理应希望宋艾花出现才是啊……刘娟儿一脸疑惑的打量着姜先生的满脸惧色,按照她的想法,既然丑事都被他这个当情夫的咬出来了,情妇若是突然出现跪在娘面前好好哭一顿,直道自己和情夫是有情人难成眷属。走投无路才行下错事。若是照这样发展,看她娘心软的程度,没准还会帮着鞠一把辛酸泪呢!却为何……
不等刘娟儿想出个章程来,却见胡氏一脸冷色瞟了姜先生两眼,凑在芳晓耳边低声嘱咐了一番。显然是让她把宋艾花给叫进来。此时古婆子已走到客座附近,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犹豫了半响才对胡氏低声道:“按说我和老旺头是万万不该把人给放进门的,但好巧不巧那姓宋的闺女过来是让村子里的婆妇们瞧见了,若是这会子把人拦在门外,那咱家可不是得惹闲话么?”
闻言。芳晓心中一揪,顶着满脸薄汗急声道:“哎呀我说古婆,您家咋也不跟我说清楚?偏我又没瞧见门外……”话音未落,她已忍不住提起裙子朝门外疾步而去,半途上却被回过劲儿来的姜先生一把扯住了衣袖,芳晓这才发现他的存在。忍不住素手一扬,又准又狠地摔了他三个耳刮子!
“呸呀!这个恶心下作的贼人,莫要污了我的手!”芳晓一向最听胡氏的话,是以胡氏把她赶到外院里帮古婆子做扫撒之事,她半句话也没啰嗦就去了。自然不知道外堂里发生了什么,还当姜先生是个险些就玷污了立春的镜中仙!姜先生虽见识过芳晓的狠辣劲,却也没想到她会狠到这般地步,一直倒退了五六步才稳住身子,捂着自己肿得高高的腮帮子直发呆。
随着芳晓一阵风似地行去又转回,刘娟儿头一个见着跟在芳晓身后一脸颓丧的宋艾花,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问话,却见姜先生陡然发狂,不管不顾地朝两人扑去,一把推开芳晓,扯着宋艾花的衣领子声嘶力竭地连声问:“为何不走?为何不走?!我不是把我积攒的细软家当挪了一部分给你藏着么?!你为何不带着那些当赶路的盘缠远走高飞?!”
可怜芳晓被推得倒退了好几步,刚刚站稳身子又急忙扑了回去,她也不知道姜先生同宋艾花的私情,只当这个镜中仙发了狂躁,随便见到个女子就要行那腌臜下作之事!偏偏芳晓拉扯了半天怎么也搬不动姜先生的胳膊,这才觉出不对来,稍一不留神,又生生被嘶哑哭叫的宋艾花踩到了脚!
“我说你也够了!”一直呆在刘树强身边好声劝慰的虎子终于忍不住了,丢开他爹的胳膊疾步冲到撕扯成一团的三人之间,抬手一挡,生生把姜先生和宋艾花两人隔绝开来,而后又反手拧住姜先生的胳膊怒道“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咱们一直都只听到你的一面之词,你总得让宋家闺女也来说个明白吧?”
“刘大哥,对不住……两次都险些害了你……在山庄那头下错毒手,也是我自己活该,想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才让我看错了人……”宋艾花抽抽噎噎地在虎子手臂中无力挣扎了两趟,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满脸。见她这样,虎子也觉得有几分可怜,只得叹着气轻轻推开宋艾花,一把将姜先生拖出老远。
胡氏见自己儿子已平定了局面,心中一沉。对气喘吁吁的芳晓抬手道:“你带着立春回后院去,便是听到咱们这边打成一团了也不许凑过来!立春,你回去以后就和其余四个丫头呆在你们屋里,芳晓。你看着点桂落。”
闻言,芳晓虽担心局面混乱,却也听出胡氏话里的意思,这当家的娘子总会有些事不想让他们下人知道,毕竟是家丑,外扬内扬都不算好听!思及此,她又将哭成一团的宋艾花扶到客位上坐好,这才提起裙摆同立春一道走出了外堂。
只等她们二人刚一消失在通道口间,胡氏又劝走了古婆子,交代她去帮老旺头看着门。别让闲杂人等靠近。只是须臾间,外堂内又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宋艾花压抑的低泣声在人们耳边游荡。一直冷眼旁观的白奉先突然扭头转向虎子的,若有所思地对姜先生问:“是你说,还是让她说?总之你们今日必须说个明白!”
“对!既然人都到齐了。还有啥不能说的?”虎子气咻咻地扭着姜先生的胳膊,不时在手中暗自用力,只疼得他满脸冷汗呲牙咧嘴。偏偏宋艾花还觉得心疼,慌忙从客位上扑下身子,一脸乞色地对虎子求饶道:“刘大哥,你人一向心好,求求你别下这么狠的手!我……我这辈子只认他一个人。他若是出了啥事儿,我也不用活了!你要打要骂,全都冲着我来吧!”
“你放心,我们不会随意要了他的命!”刘娟儿眼见宋艾花真是最疲软脆弱的时候,感觉能从她嘴里挖出话来,忙疾步上前扶住宋艾花的胳膊低声道“只要你把这前前后后的事都交代清楚。我们自会断清!艾花姐姐,咱家人一向宽厚待人,你们莫非真的就是为了一己私利盯上咱家的?”
闻言,宋艾花躲躲闪闪地朝姜先生的方向瞟了两眼,只垂着头抹眼泪。似乎不敢吭声。见一招不成,刘娟儿开始见招拆招“不瞒你说,你们布的局我们也并非没有察觉!白先生故意寻了由头离开咱家,实际一直都没离村,你们做了些啥事儿,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子你还有啥好遮掩的?对了!你是不是听马帮的人说起咱家逮到小贼的事?”
随着刘娟儿问到几处关键要点,外堂内所有的人都盯着宋艾花耸动不停的瘦弱肩膀,个个都竖着耳朵听,就怕听漏了什么。见状,宋艾花无奈地醒醒鼻子,声如蚊呐地接口道:“既然你们一直都知道……我若是能咬出呆在幕后推波助澜指点迷津的真凶,你们是否能绕了姜郎一命?让我们远走高飞?”
做你的春秋大梦呢!哦,你们拍拍屁股就走人,剩下的烂摊子倒想让谁来收拾?!可怜我家的千里马都被害死了……刘娟儿虽然满腔怒火,却也迫不及待地想听到真凶,只得含糊其辞地接口道:“既然你们背后还有人指使,都到命悬一线的时候了,你又何必隐瞒?不是我不想同你说条件,但我也得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在耍花招吧?!爹,娘,你们认为如何?”
“娟儿说的有理,艾花,胡婶儿也不是个心狠的。原本当你是为情行下这无奈之举,如今你身子不清白,名声又被毁了个干净,却还顾念旧情,我对你也有几分敬服。既然你们是受人指使,那还有啥好犹豫的?”胡氏半是怜惜半是忧郁地凑到刘娟儿身侧,柔柔地对宋艾花开口道“咱们当女人的,一辈子图个啥呢?说是图个安稳的日子,实际也就是图个良人罢了!既然你只认准了他,为他着想,这会子也不该藏着掖着了!不然,我们也只好送官了……”
听到胡氏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宋艾花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硬生生跪在胡氏面前扯着她的衣摆急声道:“不不不!求您别送官!不然我就是死路一条了!我说,我都说!那个幕后指使的人就是……”
“真是蠢……果然妇道人家都蠢笨不堪……”姜先生突然一脸漠然地抬起下巴,将一直拽在手心里的蛇蛋塞进嘴里,冷冷笑道“我可是答应了人家不咬出来的,艾花,既然你如此经不得吓,那咱们就来世再见吧!”说着,他的嘴角边冒出一股涓涓血流,却见那血色红中带黑,只令人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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