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众人都一一落座,果然如同胡氏安排的那样,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两桌之间隔着估摸两丈远的距离。男男女女不分上下主仆,分桌而聚,女人这边胡氏带着刘娟儿坐主位,男人那边自然是刘树强和虎子坐主位。
刘娟儿身边隔着一个位距的圆凳上,坐着横眉竖目满心不快的姜先生,然桂落堪堪挨着刘娟儿坐在她身边伺候,另一侧却被故意安排立春落座,紧挨着立春身边的是武梅花,其余小丫鬟顺着武梅花身边依次落座。芳晓自然是呆在胡氏另一侧端茶递水地悉心伺候。
两个圆桌上各摆了一大盘梅花糕,其余还有胡氏亲自到厨房里快手煮出来的玉米茬子粥,另有几样小菜和咸菜,因时间仓促,并没有新鲜的肉菜上桌,而是捡了一大盘小鱼干充数。这样急急忙忙摆出来的早膳也算妥帖,至少是热乎乎的,昨日众人都吃了一整日的冷食,虽然寿司和饭团当真美味,也顶不住肠胃的难受。
刘树强摆着手一声令下,后生们纷纷端起碗来痛痛快快地大啖,他们平日里随便惯了,虽说吃相也算不上难看,但那声音眼见是小不了。见状,姜先生脸色愈加阴沉,一手搅动眼前小碗里的粥水一边对胡氏低声道:“如此不分场合,不分上下,不守规矩,当真粗俗难看!隔着这么近,男人家的臭味迎着风都能熏过来,娘子为何要如此安排?”
“先生,咱们虽讲究个男女有别,但也讲究个上下一心。昨儿咱们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这上上下下谁没眼见?我也是未雨绸缪,怕下人们回去后不当心说漏嘴了嘴嚷出去,那可不就丢大脸了么?这会子也算是安抚人心吧!”胡氏抿了一口粥,举着半个梅花糕如是说。
见姜先生的脸色并没好看多少,刘娟儿趁着舀粥的功夫抬起头来对不远处的立春丢下个眼神。就在姜先生还没到位时,她和桂落已经拉着先一步而来的立春背着人嘀咕了好久,便是连胡氏也不知她们再弄什么鬼。立春见刘娟儿目光锐利,虽说心中还有几分犹豫。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替姜先生夹了一筷子小菜。
“这青笋炒豆干倒还干净,先生用一点吧!”说着,她有意将衣袖抖落开,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在姜先生面前左右晃动,却见那姜先生果然被她吸引过去,一脸温和地点头道:“亏得你也能在此受着男人臭味的埋汰,不必多礼,我这就用好了,呆会儿……我穿着你们家下人的衣裳觉得不太合身,不如找你去寻一件合身的来换上?”
这言下之意是……怕是忍不住想对我出手试探了?立春心中大苦。恨不得就手将一筷子咸菜摔在姜先生脸上,但想到小姐和桂落的嘱托,她又不得不咽下满喉咙反胃的恶心感,扯着嘴角笑道:“这有何难,难得先生看得上。用完了早膳我就带您过去!来,多用一些吧!这糕点倒也还清甜爽口……”
虽然听不清那边故意压低嗓门的对话,但刘娟儿依旧不动声色地将她们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她在喝粥的间隙同桂落交换了几分眼神,桂落会意,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糕点,一口气塞满两个梅花糕。没嚼两下就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胡氏见她吃得难看,刚要开口轻责两句,却见桂落摸了把嘴悠然起身,呲着牙娇笑道:“娘子,你们多用些,我吃的快。这便用好了,还是先去整理厨房吧!芳晓姐姐,你让娘子多用几碗粥。”
奇怪,这桂落平日里的食量至少是今日的一倍还有余,如何这样就吃好了?芳晓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正要开口问两句,却见桂落已扭着纤腰离了桌。她一路走过男人那边的席面时,年轻的核桃忍不住盯着她杨峰如柳的腰身看了两眼。只看得虎子一脸不快,假咳了两声才令他回神。
见状,姜先生冷冷一哼,心道,都是在同一姓里当下人的,这人和人的区别当真是相去甚远!瞧瞧立春斯文端庄的模样,可不比这桂落强出好些?思及此,她见立春越发看得疼得慌,趁着女人们无声进食,借衣袖遮挡飞快地在立春手背上抓摸了两把。立春被她摸得全身汗毛倒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悠悠一抬头,笑得仪态万方。
胡氏才用到一碗半的粥,便让芳晓拾掇了几样粥点给躺在床上的花钩子送去,武梅花见状也想跟着去,胡氏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好闺女,这次不论如何也是咱家对不起你和你娘,你就呆这儿好好吃饭,芳晓会伺候妥当的。”
见胡氏眼底的伤心和惭愧昭然若揭,武梅花到底不落忍,她一面轻轻坐下一面在心中暗道,娟儿为啥特意告诉我这糕点的名字呢?还说是大虎亲手做的,她是在暗示些啥?莫非……大虎对我也有意?……思及此,她忍不住两颊飞红,明明知道自己嫁给虎子的机会微乎其微,还是忍不住欢欣雀跃起来。
等到立春用完自己面前的一小碗粥,姜先生似乎按耐不住了,一面起身一面朝着胡氏的方向点头抱歉道:“我须得有些琐事处理,娘子,敢问能否借立春一用?桂落那边不落手,就不麻烦她了,立春行事稳妥,我信得她。”
见状,胡氏并未在意,也没看出立春脸上的表情有多古怪,只点点头柔声道:“立春,先生让你帮手做事是你的福气,难得她欣赏你沉静稳妥,你这就去吧!若是还没吃饱,等会儿我给你留一份,咱们用完了早膳也要准备回宅子那边了。你帮姜先生处理完事,也顺手把行李归置归置。”
立春无奈,只得点头称是,满心不情愿地跟在姜先生背后朝院门外走去。这两位路过男人家的席面时,全桌众人无一抬头,他们都知道这姜先生的性子不好惹,哪里敢去撩虎须?却见虎子皱着眉头抬起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姜先生和立春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以为自己眼花,适才仿佛从姜先生脸上瞟到一抹得色。
“我的衣物都在娘子住房隔壁的偏房里,这会子先生是直接过去还是……不如我去收拾几件素雅的出来让您挑拣?那偏房狭窄,昨夜又是我带着四个妹妹挤做一团睡下的,半夜里被娘子嚷起来帮着照顾花钩子婶儿,这会子也不知整理的如何,怕先生看了嫌弃……”
眼见最大的宅院门口越来越近,立春满心不安,就怕呆会子闹出丑事来让大家都没脸。她虽说是在以前的主家里见过那些个丑事,大约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间如何动情行事,但真的落到自己身上,也不免临时怯场,只呆在姜先生背后这么轻轻地劝了几句。
“无妨,你我都是女人家,小丫鬟们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女儿身,没有男人家的臭味,如何就见不得人了?”姜先生抬起尖尖的下巴,扭头笑得一脸和气,她清甜秀丽的眉眼子全都完成了月牙儿状,在立春看来,这副模样却全无美态,反倒有几分猎狗嗅到猎物时的贪婪之色。
小姐,你和桂落可一定要安排妥当……可千万被让我被……立春稳稳心神,强打起精神跟着姜先生走进了院门,一路惴惴地思考着各种应对法子,但又想到刘娟儿一向行事妥当,桂落的脾性泼辣狠厉,却怎么想也无法全然安心。
好不容易拖拖拉拉地走到偏房门口,姜先生有意蹲下脚步,扭头轻笑道:“我不熟,不好贸然进你们屋,还是你先进来吧,若有何杂乱之处,也当顺手整理一番,左右我也不是急着等衣裳来换,呵呵……”她一声暧昧不明的轻笑吓得立春汗透了背心,权衡再三,只得硬着头皮率先迈进屋门。
衣服……我的衣服在哪儿……立春见床头床位都被整理得无一不妥帖,直恨那四个小丫鬟过于懂事,这会子让她连个拖延时间的借口也没有!因心急,立春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包袱,堪堪一抬头,却见姜先生不知何时已静立在狭小的偏房中央,正背着手欣赏墙上的一幅字画。
或许她并不想……毕竟这还是在刘家的庄子里呢!她没有那么大胆吧……立春见姜先生看似并无轻薄之一,心中稍安,大大松了口气。很快从壁柜的隔挡里翻出装满了衣裳的包袱来,刚刚抖出一件素白滚边的薄褙子,却感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由背后袭来。
立春惊慌失措地一扭头,却见姜先生抬着胳膊,将手中的两片草叶举到她面前,眉眼弯弯地笑道:“这墙上字画题名为‘破春’,端得是巧,我所认得的一味草药也名为破春,这草药对女人家有活血养颜之奇效,你不妨尝一尝。”
“我……不……我……你要作甚?!”立春吓得连退三步,恰好躲开迎面袭来的草药,却见姜先生就势伸出脚上前一步将她绊倒在床榻上,一手扭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将几片草药塞进那殷红的小嘴里。
“呜呜呜……不行……小姐!!小姐!!”立春被满口的草药味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妨一阵头晕目眩,急上心头,却惊觉自己四肢发软,怎么也推不开姜先生沉甸甸的身子。
“我的春儿,乖乖听话……”一阵梦呓似地呢喃传来,立春只觉得脖间陡然一凉,无力地挣扎了两下,不知怎么就被剥落了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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