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娟儿和大葱两人一前一后翻出木屋的窗口,顺着窗沿跳到木屋外,刘娟儿的双脚刚刚一落地,却连头也不敢回,拉起大葱的衣袖撒丫子就跑。刘娟儿顾不得讲究,两脚将篱笆墙踩了个稀烂,幸亏这玩意儿只是个花架子,若是农家所用,任她力气再大也难以轻易损毁!
跑出篱笆墙后,大葱见刘娟儿照头朝玉米地里冲去,慌忙扯住她的手,压着嗓子嚷道:“娟儿!你听我的!咱还是绕着跑吧!若从这玉米地跑出去,那叶儿穗子落在衣裳里抖也抖不完,且还有气味呢!”
“真的?那就听你的!还是你懂得多!”刘娟儿急忙刹住脚步,偏偏又踩倒了几根玉米杆子,发出一阵“沙沙”的剧烈响动。身后似乎有人循声而来,大葱吓了一跳,忙几步跑到刘娟儿身前,拖着她的手沿着玉米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两个小女娃身子轻盈,没多久就跑出了玉米田的地界,大葱害怕撞到向家下人,远远瞧见一所水榭,似乎比较偏僻寥落,也不同刘娟儿商议就拖着她往那边跑。跑着跑着,她的喘气声越来越大。
刘娟儿是忙惯了的人,体力比一般的小女娃要好,但大葱平日里喜静,总是躲在房中做针线,渐渐地就被刘娟儿反超,只觉得腿脚酸疼,脚下越来越沉重。刘娟儿看出不对劲来,见大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心中一狠,突然停下脚步,两手朝后一翻,借着冲劲顺势将大葱驮到背上,感觉好歹也还能跑。
“娟儿……娟儿……你别管我就是了……我这么重……”大葱本能地将两手搭在刘娟儿肩头上,心疼地看着她耳后如落雨般的汗珠,深感自己无用“你随便把我扔在哪儿都行,反正遇见了人也不能把……把我怎么样……”
她话音未落,却错眼见一个人影从斜刺里冲了过来。似乎要拿下她们俩,顿时吓得心肝乱跳!只见那人影几步就追上了负重的刘娟儿,伸着手要去拦她的胳膊,刘娟儿吓得大叫,大葱慌忙从她头上拔出个小钗子朝那人手臂上刺去!
“哎呀呀呀呀!好狠的小女娃!”乌青捂着胳膊又叫又跳,呲牙咧嘴地嚷道“刘小姐!你看清楚了,是我呀!是我!”说着,他就势拦到刘娟儿身前,皱着脸低声道“你们怎么也不看清楚?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刘娟儿这才停下脚步,一边冷着脸将背上的大葱放落。一边阴阳怪气地接口道:“乌青哥哥。对不住了。但我真的不能肯定你就不会害我们!就如我原先怎么也不相信你们老爷夫人会生出那样的狠心,向哥哥呢?是不是也任凭他父母拿捏,协同一气来对付我的家人?”
闻言,乌青讪讪地低下头。半蹲在刘娟儿面前低声道:“刘小姐,你可别怪少爷了……他的处境比你见到的要难的多……唉……这会子我也说不清,你们这是要往哪儿跑?是要去清泉榭那边么?”
大葱捂着心口直倒气,她见乌青一语道出两人的目的地,更是不敢信他,忙抢在刘娟儿身前接口道:“这会子天色也晚了,娟儿和她爹娘也该回去了!咱们就是要回金桂苑去找刘叔和胡婶,没想去什么清泉榭!这位大哥,你不用管咱们了。娟儿也想在你们府内逛逛,咱们慢慢走回金桂苑就是了!”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们这是不信我呀?”乌青急得满头大汗,心中又难过又惭愧。皱着脸凑在刘娟儿面前低声道“刘小姐,你问问自己,我乌青为人怎样?做过对不起你们刘家的事儿吗?这个小姑娘不熟悉我的秉性,误会我也就罢了,难道连你也觉得我这是要来害你们的?”
“我咋知道,我啥都看不懂……”刘娟儿撇了撇嘴,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眼前浮现出向文轩嬉皮笑脸的狐媚神情,那画面过于生动,仿佛眼前的乌青就顶着向文轩的脸,正泫然若泣地撒娇道:“小娟儿妹妹,你也觉得我这是要来害你的?”
事到如今,倒让我还敢信谁?向文轩当真如他表面那般可信吗?如若他不是想让自家的野鲜铺打响名声,是不是就不会让自己和虎子哥代表向家参与武食盛会?如若不是烧烤铺的买卖能哄抬野鲜铺的野味儿,他是不是就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地帮自家将烧烤铺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思及此,刘娟儿越发不敢轻信乌青,只冷着脸沉声道:“我要见我爹娘,咱们不跟你走,任你们向府再大,咱们也走得过去,你且别在这儿拦着了!你若是敢有啥逾越的举动……”说着,她从大葱手中接过那个小钗子,恶狠狠地瞪着面色青白的乌青。
见状,大葱也毫不犹豫地呵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咱们要回金桂苑去!你不指路也就罢了,为啥拦着不让咱们走!是不是等你们向府的人都过来了,好拿捏咱们,污蔑咱们,坏了咱们的名声?”
“这……你们怎能……罢了罢了,我便是有三张嘴也说不清了!”乌青一脸受伤地直起身子,抬眼却见刘娟儿和大葱身后有几个丫鬟气势冲冲地跑了过来,当下他也顾不得好不好看,猛地伸出双手将刘娟儿和大葱搂起来夹在胳膊下面,转身就朝清泉榭的方向疾步飞奔。
“救命!救……呜呜呜……”大葱连抓带踢地在乌青臂中挣扎,刘娟儿又惊又怕,举起手中的小钗子一连在乌青的手背上扎了好几个血洞,乌青疼得脸上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却依旧不撒手,反而跑得更快了。
仿佛只是一瞬间,刘娟儿和大葱就被乌青箍着身子跑到了一片小池塘附近,顺着栽满花草的石子路溜进了清泉榭的房舍内,不等他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大葱已经挣开了他的手,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等等……等等……小姑娘,你听我说几句话……”可怜乌青左右手臂都疼得发抖,却依旧不敢松开刘娟儿的身子,刘娟儿力气却不小,猛地一抬手,将小钗子整个扎进乌青的另一边大臂中。一时间血珠飞溅,乌青疼得一跳三尺高,一手将大葱甩开!趁他丢开了手,刘娟儿刺溜一下就脱身滑了下来。
“大葱,快跑!”刘娟儿几步窜到大葱面前,拉起她的手就跑,两人恰恰绕过主屋的门口,正要冲进一处小偏方,却见那主屋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内部推开,一个人冲了出来。一把拉住刘娟儿的衣袖。
“啊啊啊!……你……”刘娟儿吓得哇哇大叫。一回头却愣了过去。
向文轩正静静地看着她。不等她有所反应,脸上的表情难以言说。刘娟儿本能地停止了挣扎,大葱却只觉得心惊肉跳,唯恐大难临头。忙伸出双手去扯回刘娟儿的衣袖,同时抬着小脸哀求道:“向少爷,别这么拉着娟儿,你都不知你妹妹……这可不好看……快放开她呀!”
向文轩什么也没说,伸出另一只手将大葱也扯了进去,随着木门猛地一声合拢,刘娟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大葱已经忍不住身子发软,双双瘫坐在一塌上。向文轩搬来一个小条桌放在她们面前,指着条桌上的茶盘轻声道:“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小娟儿妹妹,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说着,他又转出门去瞧乌青去了,似乎并不害怕刘娟儿和大葱趁机逃跑。
大葱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茶壶。只觉得口中干燥如火烧,但又怕这茶水里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坐在她身边的刘娟儿却只是顿了顿,就手举起茶壶倒了两杯清茶,只见茶水清澈泛绿,茶色清新,便知是上等的碧螺春。
“娟儿,你便是再渴也别急着喝呀,万一……”大葱见刘娟儿举起茶杯就喝,忙伸手拦住她,却见刘娟儿一脸淡淡地接口道:“向哥哥虽爱使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他脾性较为磊落,我相信他就算是要害咱们,也不会在茶水里下药!”
说着,她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看得大葱一愣一愣的。
刘娟儿搁下茶杯,心情十分复杂,她见大葱的嘴唇已经干得起皮,又举起另一杯茶塞进她手里,轻声道:“没事,喝吧!你……咦!你的裙子哪儿去了?!”
一路疾奔,又是逃命,又是和乌青纠缠,刘娟儿此时才发现大葱下身只穿着月白色的衬裤,裤腿子还散着,两条细瘦的腿因适才跑得狠了而瑟瑟发抖。
大葱眼中一闪,捧着茶杯低声道:“糟糕!大抵是翻窗的时候给勾掉了……这可真是……罢了罢了,娟儿,等我以后攒了钱就还给你一条……”
“我这哪儿是心疼裙子?!”刘娟儿气呼呼地跳了起来,横眉竖目地娇叱道:“咱们原本就是害怕那向湖雨污蔑咱们勾搭向哥哥,这下可好了!你的裙子肯定掉在木屋那儿了,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么?!”
“娟儿,你别着急……”大葱被她说得满脸通红,脑袋都快低到了膝盖上“反正……反正我也不算个啥,若是向家小姐真的敢攀扯,我就说我仰慕向少爷,割裙相赠,以示好感,这又咋了?他们最多当我不懂事罢了!”
“你咋这么糊涂呢?!还‘割裙相赠’?你当你是在唱大戏呀?!”刘娟儿气了个倒仰,真恨不得把大葱的脑袋掰开来看看,看她是不是听戏听上瘾了,专门选那最恶俗最狗血的桥段来演!
“我……我不是故意的……”大葱咬着下唇抬起头,巴巴地瞅着刘娟儿,似有万般委屈难以言说。
刘娟儿沉着心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板起脸对大葱厉声问:“你是不是故意扔下裙子的?你是不是还想为那个林白羽求情?你是不是想闹出来让向家下不了台,然后借机攀扯向哥哥,好让他不得不答应你?你说话呀!”
闻言,大葱吓得全身剧抖,眼角含泪地垂着头不说话。
“你……难道是真的?!哎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呀!大葱!你为啥要学着这么不要脸,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这么做,又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声?!你的名声臭了,难道那个林白羽就会瞧得起你?你……我真是白认识你一场了!”
刘娟儿气得心肝剧痛,双手死死捂着心口,只觉得五脏六腑内仿佛打翻了一柜子作料,一时间,辛酸苦辣各种难以言表的滋味在身子里横冲直闯。
“小娟儿妹妹,怎么了?”刘娟儿猛一回头,只见向文轩正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神全不似以往那般熠熠闪光,而是深幽无底,仿佛看不到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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