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哎哎!你这个婆娘,做啥子这是?”段青苗一路跟在雾娘身后追到水井边,却见她一脸失望地瞪着水桶发呆,一时也不知是何道理。
雾娘被她的声音所惊,顿时醒过身来,正要抬头胡扯两句,却闻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身边乍响,此时此刻,她最不愿的就是听到这个声音。
刘娟儿笑得一脸明媚,手中端着一壶凉茶静立在水井另一侧,她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抬着小脸对雾娘问道:“这不是雾娘么?你今儿来咱家是做啥来的?干嘛一进门就跑到水井这边来呀?莫非是来找东西的?”
雾娘浑身一抖,声如蚊呐地接口道:“不是不是……你们家哪有我要找的东西……我、我……小娟儿呀——最疼最疼你的小夫人去世了!”
随着刘娟儿一声尖叫,只见雾娘扑倒在地抱住她的双腿,扯着嗓子一脸悲色地哭叫道:“小夫人死的好惨呀!好好的一个人儿就这么没了,落了胎也没保住,一尸两命啊!我就爱爷都哭得不成人形了!小娟儿,你和东家娘子去看看她吧!也算是全了你们的一段缘分!呜呜呜……我可怜的小夫人啊……”
“你说啥?”胡氏白着脸跟了过来,听到雾娘说孙氏难产而亡,顿时惊得脚下一软,慌忙扶住段青苗的胳膊“雾娘,你们家小夫人咋突然就这么去了?是几时发生的事儿?怎么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稳婆?哎哟,这真是……”
刘娟儿翻了个白眼,听胡氏这么说就知道她又心软了,也不看看自己女儿的衣裤被这疯婆子的鼻涕眼泪给糟蹋成啥样子了?!思及此,刘娟儿两手抱紧茶壶,抬着小脸对胡氏急声道:“娘!青苗姐姐,你们快来拉开她呀!我要抱不住了!”
“婶儿。你别急着可怜这个疯婆子!也别动手,你去我爹那边说话,他们会告诉你这婆娘作死干了些啥事儿!”段青苗柳眉倒竖。虎着脸将胡氏朝身后拦去,胡氏顿时有些看不懂。但思及段青苗一向懂事,更不会胡来,便抿了抿头发,一步三回头地朝刘树强和虎子走去。
“你还不快点儿给我起开!”段青苗见胡氏走远,跺了跺脚就冲上去,两手扯着雾娘的腰带将她从刘娟儿腿上扯了下来,雾娘本来最外面罩着一套孝服。里面是一套样式简单的米色衣裤,腰上还系着一条白襦裙,此时被段青苗这么一扯,交领大开。露出金黄的肚兜一角,被她对面的刘娟儿看了个正着!
“你!你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怎地如此不讲究体面!你扒光了我的衣裳,难道你就能有啥好听的名声?!”雾娘又羞又气,一把扯住段青苗的发髻。两下抓成了个鸡窝状“你也是女人,却为何要为难我这个女人?你敢让我出丑!我也不让你好过!”说着,她发了疯似地要去扯段青苗的腰带。
“慢着!”刘娟儿见势不好,疾步上前,灵巧地将一只小脚伸到雾娘的步子下面。雾娘措不及防,一脚踩上,照头撞进段青苗怀中。段青苗本能地闪身一躲,雾娘便一头摔在地上,额头上顿时肿起了高高的一个大包。
“哎哟哎哟!打人了打人了!”刘娟儿摔了茶壶,双手抱着自己被踩到的哪只脚原地跳赞个不停,皱着小脸哭嚷道“疼死我了!爹!哥哥!娘!你们快来呀!这个疯婆子打人了!你们快来人抓着她呀!”
“我……我没有!”雾娘气急败坏地爬了起来,捂着生疼的额头惊慌失措地嚷道“你倒打一耙!你栽赃嫁祸!你果然是人小刁滑,就是个小狐狸精!你、你……明明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她心里越想越气,开始口不择言。
“你闭嘴!”虎子本来是和刘树强站在一起同胡氏讲话,听到自己妹妹叫疼,顿时又气得丧失了理智,一阵风似地冲过来两脚将雾娘踹倒在地!
“都说好男不同女斗!我今儿不当你是个女子,就当你是条母狗!你再敢胡说,我就关门打狗,看谁能怪我不周全!”虎子气得两眼通红,顺手拣起胡氏洗衣服用的棒槌指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的雾娘。
那边段青苗站稳了身子,忙伸出双手将虎子手中的棒槌按住,同时俯在他身边低声劝道:“别糊涂了!狗咬你,你还咬回去不成?”
“我不咬回去,我就用这棒槌打狗!”虎子气哼哼地抖开段青苗的手,偏偏动作大了些,胳膊肘撞在她软绵绵的大臂上,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对……对不住……”虎子脸上一软,眼神闪烁地垂下手,那大棒槌砰地一声落在地上,不远处的刘娟儿看着好笑,指着滚在地面上撒泼的雾娘娇声道:“哥!你快走远些,这儿没你啥事儿!你没看这疯婆子衣服都散开了,你若是凑在这儿,倒像是你对她做了啥似地,传出去你还说不说得清?”
闻言,虎子陡然清醒,这才看清那雾娘身上衣衫半解,金黄色的肚兜带子都散开了,露出背上一片雪白的皮肉。他脸上更红了,甩着手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个鬼再追他似地。
那边胡氏听了刘树强和段老爹的话,一颗心沉甸甸地坠了下去,她抿着头发一回头,恰好得见虎子红着脸迎面而来,便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去小厨房端一碗热粥出来,配几样小菜,让雾娘吃了走人。”
“他娘,为啥呀?这疯婆子今儿差点闹黄了咱的买卖!咱气都气饱了,这会子还给她吃粥?”刘树强瞪大了双眼,惊讶的表情简直同虎子一模一样。
胡氏沉着脸轻声道:“你们爷儿俩这是糊涂了,不论如何,你现在定得了她的罪么?你有证据衙门喊付清来抓人么?没有么不是?闹得不成样子对咱家有啥好处?再说,死者为大!若让别人知道咱们得理不饶人,为难一个死了主子的妇道人家,咱们又能落着什么好?”
段老爹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点了点头,对一脸不服的虎子低声道:“你娘是个明理的人!你就听她的话吧!死者为大,咱们有多大委屈,还能跟死人计较?”
刘树强被胡氏说开了心,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拍着虎子的肩膀低声道:“听你娘的,咱们爷们儿也不好跟个女子拉拉扯扯,你去厨房里盛粥吧!”
虎子气得脸上发紫,但心中也知胡氏的话有理,只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沉着脸,甩手甩脚地进了小厨房。
他见锅中煮着香喷喷的绿豆粥,心中越发气愤,只不愿让那疯婆子好好吃,便从橱柜中端出装着香醋的小壶,揭开锅盖盛起一碗粥,整整倒了半壶醋下去!
东街,李府别院后门,叶府。
孙氏的灵堂就设在后堂里,无月大师漫步走进灵堂,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棺材放置在地面中央,漆面上闪着冰冷的寒光。
“无月大师!”叶老爷一脸崇敬地迎上前来,堪堪在无月长老身前三步的地方停住脚步,拱着手低声道“自打儿媳昨夜落胎身亡,府中未有一刻安宁!唉……偏偏遇上秋闱第一日,这丧事也不好大肆操办!想来是儿媳心中有怨,冤魂不散,还望您给超度超度,也好让她安心上路!”
“叶老爷,我却听不明白!”无月长老抚须笑道“适才你家下人说,自打小夫人落胎而亡,府中夜夜闹鬼哭,但你又说这小夫人是昨日深夜才去世的,为何同在一府中,却有两套说法?”
叶老爷被他问得一噎,飞快地对静立在无月长老身后的青莲瞟了一眼,又换上一副更为悲戚的表情,垂着头低声道:“唉,我这儿媳妇平日对下人体贴,家里家外都有好名声!她们这是怀恋主子,伤心得失心疯了,难免胡说,还望长老莫要介怀!您去瞧瞧,我儿媳妇生前驻足的地方吧,就是那些个地方晚上闹得不安宁!说起来让人害怕,便是今日白天也偶能听到鬼声!”
“哦?就请叶老爷带路吧,对了!不知叶少爷何在?可否让老衲看看他?”无月长老正要抬步走,突然停在原地,对叶老爷悠悠地问了这么一句。
“这……犬子伤心过度,瘫倒在榻上昏迷不醒,怕是……”
叶老爷躲躲闪闪地垂下眼皮,脸上黑得能滴下水来!
“既然如此……”无月长老对身边的乌青使了个眼色,高声嚷道“此冤魂凶狠难缠!若要镇魂,得须一样东西!你快去将西南方贵人家中的全阳之物借来!”
闻言,乌青忙而不跌地点了点头,一灰溜跑得没了影!
东街中段,刘记烧烤铺后院。
红头听了大庆的话,本来呆在屋中歇息,但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只觉得嘴里差点儿什么味道。
唉……这个时候了,考生们应该都快出考场了吧?
红头干脆起身,一路走出后院侧门,寻着酸角豆汁儿的味道逐步走远。
哈!果然开摊了!红头没多久就看到熟悉的那个摊位,喜笑颜开地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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