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软的面瓤配以微辣蒜香的肉馅,唇舌顿时被挑逗得微颤起来,表面的一层辣里脊烤的焦香入味,胡永辉就手撕开层层面瓤,竟能撕成一片又一片,他将一片不含肉馅的面瓤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顿时挑起眉头,两眼发亮。
这层层传递的甘甜口感,丰富又层次分明,与辣味丝毫不相冲突,反而柔和在味蕾中形成一股刺激的甘香。
这辛甘包,口感比最松软的发糕还要棉柔三分,辣香和甜味丝丝入扣,令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见胡永辉全然不顾形象地吃了一身面包渣滓,吴大人忍不住假咳一声提醒他回神。
见京城的名厨如此沉醉,二楼上的竹签陡然一阵落雨缤纷,只砸得楼下的管签衙役哇哇大叫,几个衙役一阵手忙脚乱,整整归置了两大把竹签!
二楼上,刘树强和胡氏两人一脸惊喜地相顾而笑,胡氏身边的长舌妇人投下手中竹签,对胡氏轻笑道:“如此新奇的点心,真是让人抗拒不得!看那辛甘包一共也就十个,我却等不及了,定要抢一个来尝尝!”
刘树强憨憨一笑,摸着后脑勺点点头“若是不够分,咱们这份就让给夫人了!”
“那感情好,呵呵,不瞒您说,我就等着这句话呢!反正您这儿子女儿都在身边,您成天想吃多少便能吃多少!”
旁边的众人一片低笑,纷纷有人探过头来请教这辛甘包的美妙玄机,胡氏呐呐地接不上话来,却见一个清雅的倩影从她身边一晃而过。
李如燕扶着碧云的手漫步走回座位,还不待她坐好,红霞一脸灿笑地抢声道:“奴婢知道小姐平日最爱品尝新鲜点心,恰好代表向家参赛的刘氏兄妹鼓捣了一品辛甘包。奴婢便做主替您投了签,呆会子就得送上来了!”
闻言,李如燕一语不发地端身而坐。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半响才开口道:“这次便罢了。记得莫要让我再看到你私自做主,主子的事,哪里由得你们胡乱决定?此桌唯有一支签,你倒让我如何面对伯娘?白月,红霞不懂规矩你也不懂?我还当你是个最守规矩的!”
红霞一噎,讪讪地垂下头去,白月在心中叹了无数次。只恨自己倒霉。
胡永辉一个人吃了一个大辛甘包,仍意犹未尽地盯着另外五个外形较为扁长的,王大人正撕开一个圆圆的辛甘包,就手递给吴大人一半。
此时铁捕头正指挥衙役们分那李家的海味辣全福。一批一批的送上二楼,不久后,二楼上传来一片啧啧的品尝声。
王大人塞了一口面包,细细咀嚼品味,咕噜一声咽下后。扭头对吴大人问道:“吴大人觉得如何?”
“这……”吴大人脸上皱巴巴的,似乎正在吞咽苦药“又辣又甜,软不似凉糕,硬不似馒头,下官却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吃个新鲜,也算难得。”
王大人点了点头,对着静静跪在木台前不挪身的刘氏兄妹一挥手,低声道:“还跪着作甚?本官又不曾罚你们,快些归位去吧!”
虎子松了口气,一手揽住刘娟儿的小肩膀将她扶了起来,两人并列对王大人行了一礼,刚一转身,却见向文轩呆在向家隔间内拼命朝这边挥手,他一脸向往,两眼发亮,一边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一边又指指木台上的辛甘包。
刘娟儿翻了个大白眼,心道,难道你还想让我从监察御史嘴边抢面包?
恰逢那些管签的衙役前来分菜,几人都一脸难色地看着那余下的几个面包,愁得张不开眼,这去去几个,如何分得?
铁捕头垂头沉思了片刻,自腰间取出一柄锋利短刀,几步走到条桌前,沿着那扁平的辛甘包前后左右切划开来,顿时分成了无数带馅的角块。
王大人满意地点点头,又对铁捕头抬了抬下巴,铁捕头便唤来衙役逐一分盘,一行人手脚不停,飞快地端着分好的面包朝二楼疾走。
虎子偷偷拦下一个衙役,好说歹说要回来一份,刚刚走进向家隔间,便被向文轩笑嘻嘻地一把夺了过去。
“恩恩!得意!真得意!从来没尝过这么古怪复杂又新鲜美味的滋味!”向文轩两口咽下小小的一角辛甘包,对虎子和刘娟儿笑眯眯地说“大虎兄可不曾忘了我今日的嘱托吧?眼看着最后一道菜就要品完了!”
虎子连连点头,也顾不得多说话,拉着刘娟儿绕到隔间后开始做拉味烧烤。
“哥,油泼辣子还剩这么多,应该够用了吧?!”刘娟儿凑头朝装着油泼辣子的瓷碗中看了一眼,虎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抬头朝二楼某一处偷偷看了一眼。一时也看不到李如燕的身影,只好丢开心思埋头打理烧烤。
二楼上,李如燕刚刚咽下一角辛甘包,不得不正视自己内心奔涌的感动,她探头朝比市区看去,见虎子正同妹妹低头说话,只好在嘴角挽起一个凄凉的笑意。
难得一个痴心人,只可惜……相距甚远……
“小姐,怎么不见铜月?她不是一路寻你去了么?”
李如燕胸口一抖,不动神色地对白月回道:“你问我,我却问谁?你们身为李府别院的一等大丫鬟,怎地行为处事越来越没规矩了?!”
白月低下头不敢再问,却见红霞指着一楼的比试区笑道:“小姐你看,大人们要品尝白家的辣鼍汤了!”
不等李如燕抬头,却见内堂四处侧门大开,一列轻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倒唬得台上的吴大人险些失手摔了一角辛甘包。
“太岳宣抚使冯大人到!”
“紫阳县县令张大人到!”
“云光寺主持无月长老到!”
吴大人陡然起身,几乎连滚带爬地迎下台去。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太岳宣抚使冯大人和清河道监察御史王大人都是借着查看赈灾后事的由头来到紫阳县的,却偏偏又被好事者教唆来做骑射比试和厨艺比试的评判,若是只有王大人在侧,他还不会如此不安,但这个冯大人怎么看都似来者不善!
流年不利!希望万事皆安……吴大人摸着满头大汗如是想。
向家隔间内。刘娟儿也陡然起身,呆呆地看着那个眉须解白一身飘逸出尘的老和尚,无月长老?无月大师!这不会就是……
不待她多想。铁捕头已使人快速搬来三张太师椅,吴大人就如小厮一般垂头垂手的静立在冯大人身侧。胡永辉却只是笑着起身四面招呼,此时区区一个县丞还真没有京城名厨吃得开。
冯大人刚一窝进太师椅就对王大人笑道:“品了好些美味吧,可还曾留下一口汤给我?”
“大人说笑了,恰逢白家的辣鼍汤刚刚才呈上,您这是寻着香味来的吧?”
冯大人哈哈大笑,爽朗利落的身子同铁捕头如出一辙,但通身的威严却给人非同一般的压迫感。
随着林娘子俏生生地站到木台前。李家的两个小厮哼哧哼哧地将装满辣鼍汤的巨大汤吊子搁置在林娘子身侧。
铁捕头正要上前去分汤,却闻一声清朗的男音远远传来。
“且慢,这汤还用不得。”
虎子和刘娟儿同时抬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李家隔间之后的那个侧门。只见向文轩和卞斗一边一侧。扶着一个人慢慢踱步而进。
“呀!师傅!”刘娟儿一手捂住口鼻,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更惊讶的却是那白大老爷,只见他陡然起身,一脸厉色地盯着白奉先,满眼阴沉几乎不曾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白奉先和卞斗扶着的正是善娘。她穿着一身滚黑边的墨绿色衣裙,花白的头发紧紧抿成一髻,头戴太君封,脸上慈祥平静。
“奉先,你!”白大老爷疾步走到卞斗身边。目呲欲裂,恨不得三拳两脚就将这三个人踹出门去。
“父亲。”白奉先淡淡地一点头,扭头朝矮木台上轻声道:“白家家传的辣鼍汤,名为‘清波夏阳’,此汤乃是在我白家伺候多年的善娘亲手研制,除了善娘,旁人手中所出,皆为劣品。”
“你!”林娘子被一句“皆为劣品”气得几乎不曾咬碎一口银牙,但当前一个从五品宣抚使,一个正六品监察御史,任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当面造次。
“白家小公子,快些过来!”冯大人打一看到白奉先便是一脸的惜才之情,他温和地笑着招了招手,白奉先远远地一颔首,协同卞斗一起扶着善娘走向矮木台,全不理会他那个气得半死的老爹。
白奉先扶着善娘走过向家隔间前,特意回头对虎子和刘娟儿扔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刘娟儿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但直觉白奉先此举全是为了善娘。
白大老爷见木台前的林娘子已经气得脸色发青,忙疾步追到白奉先身后,对着木台上拱手道:“冯大人,王大人,莫要听这犬子胡言乱语,我白家的林厨娘便是做辣鼍汤的好手,这皆为劣品从何说起?!大人们不妨一尝。”
他话音未落,白奉先淡淡地接口道:“大人们确实不妨一尝,这头一道汤滋味如何,还请大人们谨记心中,只等善娘二道加工后,清波夏阳的滋味高下立现。”
官位最高的冯大人沉着脸点了点头,又扭头对身边的无月长老低声道:“得罪了,今儿道道是肉菜,没得玷污了佛门!”
无月长老只轻轻一摇头,抚须笑而不语。
主楼外,逍遥阁不远处,铜月正轻手轻脚地溜进一处隐蔽的小花厅。
等候多时的李景山一把将她拉到藤蔓繁密的隐蔽处,阴着脸沉声问:“溜出来作甚?不想要你的脸皮了?”
“二少爷,三小姐怕是发现了不对!”铜月眼中微闪,这二少爷心思沉重,胆小又狡猾,自打骑射比赛后,他便一个人躲在这花厅里等她传话,目的就是怕事情万一败露会牵扯到他自己身上。
“如何发现的?”李景山气急败坏地扯住她的领口“莫不是你这母鬼想对我反水?!你可当心着点!今儿不止清河道的监察御史,连太岳宣抚使都来了,若我将你供出去,便是斩立决也并非不可能!”
“少爷,奴婢不敢!”铜月轻悠悠跪滑在地,捂着脸低泣道“少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待少爷情深意重,我如何能……只是,只是,现如今三小姐起了疑心,我怕顾里那头败露,少爷,您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我需要作何打算?!”李景山轻轻一哼,就手将铜月软绵绵的身子扔在地上“我压根不曾出现在听风楼内堂,发生何事也与我无关!”
“少爷,我有一计,却不知你可否同意。”铜月轻轻抬起脸,眼中一片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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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天赶不赶得及补齐,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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