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卧房里,白心染一边给偃墨予擦着嘴角的淤青,一边抱怨的道:
“你也真是的,干嘛要将他带到我们家来啊?你是嫌事情不够多故意招那厮来添事的?”顿了顿,她一把扯开偃墨予的腰带,冷着脸命令起来,“脱了!”
偃墨予嘴角抽了抽,一双黑眸突然泛着炙热的光,烁烁的看着她,忽而薄唇勾起一抹似故意魅惑人的笑意,“染儿确定要我脱?”
因为隔壁某人伤得有些重,白心染只是担心他也受了伤,不过在对上他那双含笑又别具深意的黑眸时,顿时就有些气恼了。
“不要脸!”骂着这话的时候,她脸颊有些烫,且自己的动作还有些粗鲁的去脱他的外袍,也不知道这‘不要脸’是形容他还是形容她自己。
偃墨予伸展手臂,任她帮自己解着衣裳,垂眸看着她时,胸腔内忍不住的发出一阵阵闷笑。
待白心染将他扒得只剩一条裤子时,他突然将她打横一抱,快速的滚到了床里侧——
铺天盖地的吻朝白心染袭去,让她一时忘记了推拒,手下意识的缠上了他脖子——
直到凉意传来,白心染才回过神,赶紧挣扎起来。
放开她的唇,偃墨予目光灼热的看着她,深邃炽热的眸子染上浓浓的某种色彩,浓得似乎想将她给湮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来?”白心染有些不敢看他此刻太多炽热眸光,只得将头扭向一侧一边喘气一边低嗔的指责他。
看着那红红的小耳朵,偃墨予眸色更浓,贴了上去——
“你都为为夫宽衣解带了,你说为夫还能不想么?”
他粗沙的嗓音以及喷到她脖子里的热气,让白心染顿时颤了颤,赶紧回头瞪他。“我是为你检查伤势!”
偃墨予低声笑了笑。这他当然知道。
“为夫就只有一处地方快要受伤了,你可否要检查?”
“墨予!”白心染咬牙,不过脸颊到耳根都是红的。隔壁还住一个伤患呢,他们居然就在房里险些办起事来。
今日,偃墨予自然知道不可能做些什么,心里不免有些后悔,真不该撩她的,自己没过瘾,反而把自己弄得无比难受。
手臂一收,将身下的她抱入怀中,随后侧身让彼此对着彼此。
“你到底是如何将那厮给打成那样的?”看着他身上并未有受伤的地方,白心染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挺好奇这两兄弟是怎么交上手的。
“拳头。”偃墨予含笑的溢出两个字。
“噗!”白心染有些无语的喷笑,“为何不用内力?你也不怕那厮皮糙骨头硬把自己手给伤到了?”
怕她呛到般,偃墨予在她背上轻拍起来,嘴里很是自然的说道:“用内力,杀伤力太大,为夫可不想出银子给他修补房舍。”别说他舍不得花这些冤枉钱了,就算舍得,那也绝对不会用在别人身上。更何况若是损毁了那厮的地方,以他的为人,定会狮子大开口。
白心染哭笑不得。敢情她家男人还是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那种?
白了他一眼:“那你把人打成那样,就不怕人家讹诈你让你付医药费?”
偃墨予挑了挑眉:“我让他住到承王府来,他还得倒给。”
噗!
白心染总算是明白了。一拳头没好气的砸在他肩上:“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果然,外人怎么都比不过亲兄弟。你这般用苦良心还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接受呢!我真服了你了,嫌咱们家人太少,所以故意招惹别人来咱们府里热闹是不?你就不怕那厮耍些什么花样出来,倒时我们哭都来不及。”
偃墨予含笑的将她小拳头握在手中,浓眉有些飞扬,只是抿唇浅笑不语。她还不知道奉德王和盛莫他们之间达成的交易,现在他也不便说,将那厮引到自己府中,也能掌控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
白心染自然想不到偃墨予的心思是为何,她现在已经在替隔壁的两人惆怅了。她是不嫌弃热闹,只是有人若是把他们家弄得鸡飞狗跳的,那该怎么办?
推了推他,她挺腰坐了起来,开始收拾自己被他扯开得有些凌乱的衣裳。
“大白天的,别尽躲在房里,我过去看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刚刚在书房,她听到他已经部署好了晚上的事,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天黑。听说去湖口山骑快马最多半个时辰,现在午时刚过,还有好几个时辰,她得去看看隔壁那人死没死,可别弄个什么半身不遂的,然后把下半辈子都赖他们夫妻身上。
偃墨予抿着薄唇跟着她一同起身穿衣,冷峭的脸上有些紧绷,看得出来心情有些不快。
自己穿好,再帮他系上腰带,白心染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欲求不满的冷脸,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印上了一吻:“今天有正事要办,别板张怨妇脸,也不怕出去遭人笑话?”
偃墨予伸手想将她给抓住,狠狠的蹂躏一番,奈何白心染早就有防备,蜻蜓点水的啄了他一下之后赶紧跳得远远的。
“……”嘴角抽了抽,看着大步往门外逃的女人,叹息的摇头。自从那柳小姐住到他们府上来以后,自己显然已经被冷落了……
隔壁
殷杜和一名大夫配合着已经为床上的男人抹好了伤药换好了衣裳。白心染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柳雪岚一个人坐在床头边的绣墩上。
“怎么了?心疼了?”忍不住的,她就想打趣她。这两人真不知道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明明彼此心里有对方,却一个也不愿低头。
柳雪岚皱了皱鼻子,看着床上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撇嘴:“打死了活该,早知道承王会出手,我就该给承王说一下,让他下手狠些,直接将他给弄死得了。以后我也好安生过日子。”
“噗。”白心染站在她身后,同样看了一眼那似乎有些变形的男人,两手搭在柳雪岚肩膀上,作势的将她推了推,“要不,趁他没醒,你给他补两拳上去,不打死他,直接将他打成残废,让他下半辈子床都下不了。”
“哧!”柳雪岚被白心染逗得一下就笑出了声。说实话,心染说的这法子还真不错!
看着她总算露出了一抹笑容,白心染也算松了一口气。尽管对方脸上依旧有着抹不开的忧虑,但好歹能笑笑,不至于一直沉闷着。
“岚儿……”突然的,从床上传来一声呢喃,尽管很轻,甚至看不到男人嘴角蠕动,可是对于两个耳力都异样好的女人来说,都听得分外清楚。
白心染愣在原地,搭在柳雪岚肩头的双手很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突然的,柳雪岚站起身跑出了房门,转身的那一刻,白心染清楚的看到她脸颊上挂着的两道泪水。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看了一眼某个毫无知觉的男人,随后跟着走出了房门。
……
刚入夜不久
某个男人才睁开眼,晕晕沉沉的揉着脑袋四下张望,除了床边坐着的偃墨予以外,并未再见到任何人。
“她人呢?”男人有些不悦的开口,或许是说话太快,让他扯到了唇角的伤处,于是赶紧用手将嘴给捂住,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瞪着床边的男人。
都怪这该死的,下手居然这么重!他现在绝对是破相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没看到她受伤了吗?竟然都不在他身边伺候他!
偃墨予视线扫了一眼窗外,不无讽刺的说道:“对方要柳小姐丑时前去湖口山,你以为她还会在这里等你醒来?”
“混账!”突然的,夏礼珣猛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许是拉扯到筋骨,痛得他有些龇牙咧嘴,不过却依旧坚持的下了床,一边往脚上套着黑靴,一边朝身边男人咆哮,“你为何不拦下她?该死的,都怪你把本王打得如此惨,这笔账本王会给你记下!”
那死女人,居然为了那个小白脸去涉险,她不要命是不?
而且谁允许她去的?!
等他抓到她,第一件事就是弄死她!
气死他了!
无耻、不要脸的女人,都是他的人了,现在还想着那个小白脸!
既然如此,他就把那小白脸先弄死!
偃墨予挑了挑眉梢,坦然自若的看着他。
“奉德王这是何苦呢?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还有两个月奉德王就该娶妻了,且同时还娶三房,听说那三名小姐各个美若天仙、才情出众,奉德王有如此好的福气,怎的还对一个身份低贱的养女纠缠不休,这般做贱自己的行为不应该是奉德王你所为才是。本王还真是费解。”某爷挑着浓眉,摸着下巴,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话里里的挖苦夏礼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那青肿的脸顿时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不知为何,他眼底突然溢出一丝猩红,朝偃墨予恶狠狠的低吼道:“本王的事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
“是吗?”将他的恼羞成怒收进眼中,偃墨予嘴角轻扬,深邃的眸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跟本王逞口舌之快并无意义,本王会耐心等待,等待你求本王相助的一天。”
话落,他起身径直走向了门外。他女人还等着他前去接应呢……
房间里,夏礼珣咬牙切齿的站在地上,一时间似乎忘了身上的疼痛,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偃墨予方才说过的话,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待他回过神来,房间里早就没人了。
“该死的——嘶——”忍着浑身疼痛,一边低骂着一边一瘸一瘸的往房门外跑——
等他收拾那死女人,再来收拾这个男人!
湖口山
天上繁星点点,月光皎洁,给安静的湖口山洒下了一层朦胧而安宁的光晕。
湖口山算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山上有着不少房舍以及农田。丑时已到,湖口山早就在月光下陷入沉睡之中,除了林中鸟儿有些吵闹外,其余之地静谧而祥和。
蹲在一处岩石下,白心染和柳雪岚一动不动的盯着四处。眼看着时辰已到,但湖口山头,却不见一个人影。而他们隐藏在暗处的人,也没有丝毫动静。
许是太过安静,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极慢,渐渐的,柳雪岚就有些耐不住性子,皱着眉头突然就从岩石下现身朝最高的地方走了过去——
白心染想拉她,可惜晚了一步,看着她一步步的朝高处走,她忍了忍最终还是决定先观察情况。周围到处都布有他们的人,加上她绝对信得过雪岚的身手,对他们自己这一方来说,绝对是有实力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有多少人?以及他们想开什么样的条件?
丑时一刻已到,山头并未见着有什么人出现,只有柳雪岚孤零零的身影伫立在月色下。
对于白宇豪被抓,尽管没有亲眼见到,可没有人把这件事当做玩笑对待,尽管对方还未出现,但柳雪岚和白心染依旧沉着气,耐心的等待着。
突然,一道破空的声音从树林里飞出,直朝山头的人袭去——
轻巧的一个回转,柳雪岚已经将那只暗器给夹在了两指之间。
“出来吧!我都已经等候多时了,你们还暗箭伤人,不觉得太过可耻了吗?”对着虚空的某一处,她扬着下巴高声喊着话。对方这一试探,一来不过是想试探她是否带了帮手而已,可惜,他们也太低估她的能力和其余人的定力了。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她的身手。
由此可见,对方算得上是心思缜密之人。
果然,她话一落,从西面的林中走出几人,许是不怕事,居然连黑布都没蒙一块,真容在月光下清清楚楚的映入柳雪岚眼中,领头的中年男人就是在美人庄辱骂过她的人——盛莫。只不过,她相信对方绝对认不出她。
“阁下约我深夜前来换人,我来了,人呢?为何不将人带出来?”看着对方十余人中并没有白宇豪的身影,柳雪岚脸色有些难看,放在身侧的手暗暗的紧了紧。
这些人要是敢戏耍她,或者是敢把宇豪怎么样,她绝对会把这些人剁成肉酱!
“没想到柳小姐如此守信。”盛莫背着手站在远处,高昂的下颚显示出他的得意和傲气,说着话,他突然朝身后的一名手下抬了太下巴。“把东西交给柳小姐。”
那手下点了点头,走向柳雪岚,在十步远的位置站定,突然从腰间取下一捆麻绳,朝柳雪岚扔了过去。“柳小姐请吧,我们带你去见你要见的人。”
柳雪岚一抬手,就将对方扔过来的麻绳轻巧的接住。摸着麻绳上的湿濡和滑腻,她顿时冷下了脸。可恶,居然是用油浸泡过的!
看着对面势在必得的一行人,柳雪岚咬了咬牙,麻利的甩开麻绳将自己的手腕捆了个结结实实,而这时那名送绳子的男人才走到她身边,快速的替她打了个死结。
看着柳雪岚就这样被他们推着走了,白心染从岩石后现出了身,并朝树林里比划了个手势,只听幽深黑暗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悉索声,但很快,树林里就恢复了静谧。
知道血影和殷杜已经带着人跟上去了,白心染停在原地,看着两抹高大的身影相继朝自己靠近。
“人呢……咳咳咳……”还未站定,夏礼珣的声音就先传来,他都想吐血了。拼着最后一口气赶过来,结果还是晚了!目光恶狠狠的射向某个男人,咬牙切齿的他恨不得扑上将对方给咬死。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害的!
若不是他把自己打成这样,而且还故意在路上磨蹭,他至于会这么慢赶来吗?!
白心染被偃墨予长臂一带,卷到他身前,感觉到他平静如水的气息,她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垫着脚尖,透过自家男人的肩膀,她朝某人看去,突然笑道:“奉德王说的人是谁啊?还有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养伤,跑这地方来做何?我看奉德王还是回去吧,这地方不适合你,你这高贵的身体万一被蚊子叮一口再吸点血去,多不划算啊。”
夏礼珣捂着胸口,是真的想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看着他那似乎随时会挂掉的样子,白心染决定先不理他,拉了拉偃墨予的手,她朝一方指了指。
“他们人刚刚离开,血影和殷杜他们也已经跟了上去,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之所以他们没动手,那是因为白宇豪还没出现,墨予说他们只是想控制雪岚,暂时不会要雪岚的命,所以他们才放手让他们将雪岚临时带走。
湖口山脚下,一间破旧的民宅内
见着白宇豪时,柳雪岚顿时挣脱了押着她走路的人,朝墙角边快速的奔了过去——
“宇豪!宇豪——”看着遍体鳞伤的白宇豪毫无知觉的躺在角落下,柳雪岚顿时就焦急的呼喊了起来。他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他一个文弱的书生怎么能挨得下这些鞭打?!
募得,她眼眸充血的回头,恨不得扑上去将身后这些人全给杀了!
似是听到她的呼喊,白宇豪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眼,虚弱的嗓音第一句话竟是:“岚儿……你怎么来了……”
岚儿居然来救他了……
听出他责备的意思,柳雪岚忍不住的湿了眼眶,蹲在他身侧,她想伸手去扶他,可是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双手早已被自己给绑了。
“宇豪,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白宇豪一双眼虽然显得有些无力,但眼底的眸光却充满了温柔,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他虚弱的扯出了一抹笑:“我……我没事……岚儿……你瘦了……”
柳雪岚努力的抿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不管她怎么忍,眼泪都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宇豪,你别说话……别说话了……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连累了你……”
白宇豪缓慢的摇了摇头,白皙的手吃力的抬了起来,落在柳雪岚脸颊上,指腹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珠。他已经不需要她解释什么了,她能来,他心中已经满足了,哪怕是死,他都没有遗憾了。不管岚儿对他是否有过男女之情,他都会和以前一样不去计较,他只要知道岚儿心中有他即可……哪怕只是朋友。
“岚儿不哭……我……没事……”看着她为自己落泪的样子,白宇豪心疼写满了整张苍白的脸。他说过会保护她的,可是他依旧没有做到。岚儿再一次来救他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宇豪,你别说话了……”柳雪岚一个劲的摇头,猛的,她回过头,朝身后的人憎恨的看过去,“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我已经来了,你们也该说话算话,将他给放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盛莫背着手突然笑了起来,那笑里充满了好奇、充满了玩味。
“我还真是没想到,柳小姐对白公子竟是如此深情,听说奉德王心仪柳小姐,不知道他要是看到这一幕,会如何作想?哈哈~”
对于他戏谑的话,柳雪岚压根就没心情听,可以说此刻她是失去了耐性。
“你们到底放不放人?!”白宇豪身上全是鞭打过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渗出了血,若是这些伤痕换在别的人身上,柳雪岚还不会有如此愤怒,可是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然如此被别人用刑,她险些肺都要气炸了。“你们还是人吗?竟然对一个文弱书生动手,将他打成这样?”
闻言,盛莫突然冷下了脸:“闭嘴!你如今已在我们手上,成了我们手中的鱼肉,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
柳雪岚愤怒的瞪大眼:“你们是想食言?!”
盛莫抬了抬下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冷声嗤笑道:“如今你在我们手中,他已经失去了价值,是生是死与我们都无关,如今大学士府恐怕已经在四处寻找他,我们把他送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况且他见过我们,我们更是留不得他。”
“可恶!”闻言,柳雪岚突然站直了身体,挡在了白宇豪身前,因愤怒而有些猩红的眼眸中卷着浓浓的杀意。
对于她此刻所表现出来的骇人神色,盛莫勾唇嘲讽的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身上浸过油的绳子上。子阳说这女人伸手极好,不容小看,所以她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他就不信,经过特别浸泡过的绳子被绑不住一个女人!
而就在这时,一名手下突然面色慌张的进来,在盛莫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盛莫的脸突然铁青了起来,随即恶狠狠的朝柳雪岚瞪了过去——
“你竟然带了人过来!”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他的人说四周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看着他的反应,柳雪岚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充满寒意的冷笑:“我要怕死就不会来这里!识相的就将我们放了,否则别说你,我连你祖宗八代的坟都敢掘了!”
“好大的口气!”盛莫眼底喷着火,拳头攥到咔咔响,眸底充满了狠色。他不过就是想用这女人来威胁奉德王帮他们做事,只要让对方知道人在他们手中就可,其实这个女人可留可不留,既然她如此不识相,就休怪他不客气!
“将木材搬进来!”突然的,盛莫朝手下命令道。
闻言,柳雪岚瞪大了眼,往身后退了一步,以自己的身体护着身后的人。
“岚儿……快走……别……别管我……”再没有见过世面,可看着眼前的场面,白宇豪也知道他们是凶多吉少,于是抬手吃力的推了推柳雪岚的脚。
柳雪岚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摇了摇头,随即又怒视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些人将一捆捆早就准备好的木材给搬进了他们的屋子,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用木材将房门口堵住,然后,看着一个人举着火把将那堆木材点燃了一个角落……
房门外,白心染远远的看着那渐渐明亮的房舍,顿时心脏都漏跳了。他们千万算完,没算到这些人居然这么狠绝!
一旁,夏礼珣瞳孔骤敛,看着那火光不断的从门缝里挤出来,这一刻,他似乎忘了自己身上还受着伤,拼劲了全力运起轻功飞了过去——
“柳雪岚!”夜空中,嘶吼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痛色,听起来格外渗人。
在点燃火之前,盛莫就带着几名手下从后院溜了出去,手中,还拿着一枚属于柳雪岚的玉佩。
后院中,有间小茅房,茅房的旁边有条小径,小径两旁种满了果树。就算是白日,这条小径也不容易被人发现,更何况是晚上,更是不可能被人看出——
血影和殷杜带着众多黑衣人在偃墨予命令下并未去追赶盛莫,而是留下来全力的救人。
白心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看着好几人齐心协力用内力将那一堵结实的门震开,甚至连衔接门的土墙都被摧毁了一半,那些倒塌的土墙压在着火的木材上,熄灭了大半的火势。
而他们的人赶紧围了上去,只是,不知何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没有呼救声不说,连呼吸声都没有半息。
所有的人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貌似从着火到现在为止,都没听到里面传出人的声音。
难道是人被杀了再纵火的?!
“柳雪岚!你给本王出来——”夏礼珣一边扯着嗓音嘶吼一边准备扑进去——
而这时,血影冰冷的声音在房顶上方响起——
“王妃,这里有个洞。”
房顶上,靠边的位置少了一些瓦片,形成了一个大洞。
听到她这话,夏礼珣立马刹住脚,僵硬了一瞬,他朝着身后的一干人怒吼了起来:“还杵着做何?赶紧四处找人啊——”
那女人肯定是从房顶逃出去了。上一次不也是这么在他眼皮下溜走的吗?
白心染也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也猜到柳雪岚所用的伎俩,于是赶紧朝四处的人挥手:“赶紧去找!”
偃墨予紧绷着脸,薄唇抿得紧紧的,任由着自家女人替他下令。
知道柳雪岚逃出去了,白心染心里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见自家男人神色不对劲,这才赶紧上前将他手臂扶住,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墨予,是不是有事?”
刚才的那一股冲击力有多强,大家都看得出来。她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认为他会安然无恙。
“噗!”喉咙处突然涌出一股腥甜,偃墨予顿时将其喷了出来。
“墨予!”白心染忍不住的惊叫了起来。
看着她被自己吓得惨白的脸,偃墨予突然勾了勾唇,对她摇了摇头:“无事,不过是耗损过多罢了。”顿了顿,他还多加了一句似玩笑的话,“早知道,我今日就省些力气,不打那厮了。”
白心染皱着眉头将他扶到一旁的干草垛上坐了下来,自己蹲在他面前,有些无足无措:“你别逞强,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出来,我……我……”
说着说着,她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手突然被他有些干燥的大掌握住,人也被他带到了怀里,“我真没事。”
早知道会吓到她,他刚才就该忍住的……
白心染赶紧从他怀里爬出去,抹了一把眼泪,对他命令起来:“你先别抱我,赶紧休息会。”
血影和殷杜以及那些暗卫都去寻找雪岚了,奉德王那厮也早就不见了踪影。而她现在,要好好的看着他。
坐在他对面,白心染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神色,似乎真怕他随时会出事一样。
“哧~”看着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偃墨予突然低笑出了声。他怎么不知道原来他的女人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是第一次,她对他露出如此紧张和关心,虽然这种心情很让人满足,可是这样的情况,一次就足够了,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有焦眉苦眼的样子。
“都说了为夫没事,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把玩着她葱细的小手,他认真的问道。
尽管他面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足够。白心染也渐渐的放下了心。回握着他的手掌,她皱着眉头有些自责的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感觉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一样……”
偃墨予眸色一沉,突然抽出手将她嘴巴捂住,没好气的瞪着她:“你若是什么都做了,那为夫又有何用?难道作为男人我还要依靠你不成?别给我胡思乱想,你若是不小心出点事,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收拾!”
白心染撇了撇嘴。好吧,这次她认输,咱不跟霸道的大爷一般见识。
想到什么,她突然问道:“就这样放那盛莫离开,合适吗?”看得出来,他们是有意要放那盛莫离开的,她猜想那盛莫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让他们暂时不想杀他。
偃墨予抿了抿唇,认真的听了片刻附近的动静,才轻道:“盛莫的事奉德王会处理。”
见他小心谨慎的样子,白心染心中了然,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事,且不是一般的小事。她安静的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开口了。
跟他生活在一起久了,她知道有些事不能随便在外面说。这年头,耳力好的人太多了……
……
一条小溪安安静静的在胡山脚下流淌,月光下,似是一条玉带缠绕,散发出飘渺朦胧的光泽。
“宇豪,你有没有事?”溪边,柳雪岚让白宇豪靠在自己肩上,伸长手臂用手做舀子舀起溪水就往他唇边送去,小小的手掌尽管盛不了多少水,但她却一小掌一小掌的喂得格外认真和细心。
“没事……”白宇豪冲她虚弱的笑了笑。靠在她弱小的肩上,享受着她第一次体贴的伺候,他没有提出要离开这儿,私心里,他恨不得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他们哪也不去,一辈子就停留在这个地方。
他没有问她去了哪里,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没必要问了。
他只知道只要她安好无恙,他心里就满足了。
当夏礼珣出现在溪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深情眷恋的一幕。
眼前的一男一女相依相偎,刺激得他不光是眼疼,甚至连心都抽痛得厉害——
“柳雪岚!”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枉自他担心得要死,而她却在这里跟其他男人亲亲我我,她需要如此犯贱来报复他吗?!
听到自身后传来的怒吼声,这边相依偎的男女瞬间就僵愣了。
白宇豪闭上了眼,掩饰住眼里的不舍和心痛。
柳雪岚回过神来,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转回头,搀扶着白宇豪站起了身:
“宇豪,走,我送你回家。”
白宇豪这才睁开眼,目光贪恋的锁在她的脸上。
自己被无视,而她却对另一个男人温柔相待,这副场景让夏礼珣当场就有些失控了,一拐一拐的大步走过去,伸出手欲将两人靠在一起的身体用力的拉开。
但此刻的他连站着双腿都有些打软,哪里是柳雪岚的对手,就在他手刚要碰到柳雪岚身体时,被柳雪岚迅速的一躲,甚至还带着白宇豪飞出了好远,将他一个人甩在身后——
“……?!”看着那头也不回的女人,夏礼珣杀人的心都有了。攥着拳头铁青的着脸,那猩红的眸子彰显着他此刻愤怒到极点的心情。
片刻后之后,见女人是真的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他突然朝前方那抹身影低吼道:“柳雪岚!本王也受伤了!”
死女人,怎么就如此狠心绝情?
他都伤成这样了,她居然正眼都不瞧一下!
等他伤好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宰了那个勾引他女人的小白脸!
前方前行的两人险些跌倒。
稳住身形,柳雪岚狠狠的抽了抽嘴角。这种男人,死了算了!他受伤关她什么事?
白宇豪同样抽了抽嘴角,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女人,见她一脸的无所谓,他眸色微闪,温声道:“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柳雪岚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有说,搀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见状,白宇豪突然低下了头,“岚儿,我知道你心里还喜欢她,可是我不介意……”
“宇豪,别说了。”速度的将他未说完的话打算,眼泪瞬间从她眼眶中溢出,“我是真的想嫁给你的……可是如今的我已经不配做你的妻子了……宇豪,你值得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的女子来爱你……对不起……我真的不配……”
听着她突然哽咽起来的声音,白宇豪转过了身,攥紧的手缓缓的松开,突然将她抱住:“岚儿,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他,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什么,以前不会有嫌弃,以后同样不会嫌弃!”
靠在他肩上,柳雪岚使劲的摇着头,哭得有些不能自已:“宇豪……我嫌弃……我不能毁了你……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你用不着如此对我……我不配……”
白宇豪眼底划过一丝苦涩。岚儿,你知道吗?你喜欢了他七年,我也喜欢了你七年……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个秘密,原以为他能有机会说给她听,让他惊喜,可是他知道,这个秘密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它会一直被他埋在心底深处……
夏礼珣本就愤怒着,当看着两人竟然还抱成一团了,这还得了,杀气腾腾的就朝那方一瘸一瘸的快速走过去——
“奉德王,您有伤在身,还是请跟小的回去吧?”
突然,殷杜的身影出现在夏礼珣身后,趁他只顾着愤怒之际快速的将他穴道点了,随即将人扛到了肩上,直接转身走人——
他现在是恨死爷了!
什么差事不好派给他,居然派给他这么一个差事——要他一直紧盯着奉德王,不要他接近柳小姐和白公子一步!
这奉德王本就是个坏心的主,现在自己将他得罪了,以后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报复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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