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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知道了,你的七七妈妈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
他没有和孩子说着善意的谎言,反而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孩子。
他告诉孩子,他的妈妈是一个很伟大很伟大的母亲,也会告诉孩子,自己和七七之间的情感经历,不过其中变换成了儿童故事,用着这些故事教孩子做人的道理。
他不排斥别人在他面前说七七的名字,反而这样,他会更多地回忆她,这对他来说也是幸福的,即使心里会有些痛。
每天想一遍七七,这是他必做的功课。
“把小手伸过来。”他给孩子脱完了外套,又给他换上了睡衣,归棋笑着捂唇看他,“爸爸,你真像妈妈。”
他的爸爸就是不一样,会给他穿衣服,给他做饭,给他唱歌,就和别人家小朋友的妈妈一样。
韩毅看着他那天真的模样,伸手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那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
“爸爸也喜欢你。”说着,又催他睡下,“好了,睡觉吧。”
“我要听故事,你和七七妈妈的故事还没有给我讲完呢。”
“那你先躺下,爸爸去洗个脸。”
“那你快点噢。”
韩毅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算让自己有精神些,安抚孩子睡觉,他还要再看一会儿文件。
这次带着孩子来巴黎,是想带他一起去看看他和七七所生活过的地方,他和七七之间的回忆,他也想分享给孩子。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巴黎了,或许是因为触景生情,怕自己每看到一样熟悉的景物,就会忍不住想她,然后哭泣……
直到归棋懂事,趁着放暑假,趁着这边的分公司有项目在研发,他才有勇气带着孩子来这里,他想,现在有了孩子的陪伴,他一定会坚强。
韩毅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归棋已经睡着了,看着他那稚嫩的小脸蛋,心里满满的暖流,他那覆盖在脸上的睫毛很长又很卷,就像洋娃娃一样漂亮。
韩毅每次看到他这样,总是会想起心里那个女人,她的睫毛也是这样漂亮,伸手忍不住掏出手机,将孩子睡觉的模样记录下来。
照片拍得很清晰,指腹不断触摸着手机屏幕,又从手机外瞧瞧那真实睡着的孩子,唇角幸福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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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时差问题,到了第二天上午,归棋还在睡着,韩毅瞧着孩子睡的那么熟,又不忍心打扰他,可就怕等到了晚上,这孩子就会清醒了。
正两难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门铃。
门铃的声音有些大,让睡觉中的孩子微微皱了皱小眉头,有转醒过来的迹象。
他顿了会,才走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真是凯特。
微微有些诧异,因为,他没有叫她过来。
“韩先生,这是两套礼服。”凯特拿着手上的两个袋子对他示意了示意,他侧了侧身子,让她进来。
“今天晚上是我们asp年度夏季晚会,经理特意邀请您和您的孩子来参加,这不,让我给你们送礼服来了。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尺寸是多少,不过,我是服装设计师,我会目测。”
凯特说着又那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他,眼神有些犀利。
不知怎么地,韩毅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和眼神,心里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感觉这女人好像真的如归棋对他说的那样,似乎对他有好感?
虽然这样想,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平静如水,“那谢谢你们经理的好意了。”
他只是来这边视察,顺便和另个公司谈合同,当没想到这边分公司的服务还挺周到的,不过想来也是,他这个大老板要是不满意了,他们这些底下干事的人,还有出路么?
“韩先生,今天天气不错,需要我当导游带您和孩子出去转一圈吗?巴黎的夏季的风景也是不错的。”
“不用了,我对这一带挺熟知的。”
凯特没想到他会拒绝,脸上明显有些尴尬。
“爸爸……”就在两人沉默时候,床上的孩子转醒过来,连鞋子都没有穿,直接跑到客厅赖在他的怀里。
“睡醒了?”
“不,还是好困。”归棋揉着惺忪睡杨,有些不满被吵醒。
“那你再睡会儿吧。”
韩毅抱着他,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他却赖在怀里摇头,“爸爸,你陪我一起。”
有些无奈得看了眼凯特,凯特自然是明白过来那眼神了,虽然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还是起身来道别,“那韩先生,我们晚会时候再见吧。”
韩毅点头,看着她出门,他才抱着孩子往屋子里头走。
不过归棋已经从他的怀里挣扎着出来,瞧着他拿一副清醒的模样,韩毅心中就猜到了大概,见着爸爸黑脸了,他连忙机灵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如实说道,“爸爸,那个阿姨好像真的看上你了。”
爸爸虽然温和的时候很温和,但是生气的时候也是很严厉的。
“可是,你也不能没有礼貌,知道吗?”瞧着孩子这样,韩毅也不想多加责备,只能好言好语地教育他。
“知道。”归棋连连点头。
“那下次见到凯特,你要干什么?”
“和她打招呼,叫她阿姨。”
这孩子有觉悟了,他不禁笑起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真乖。”
“爸爸,我们今天要去干什么?你不工作吗?”韩毅给他穿好了衣服,归棋才转着眼珠子问道。
“爸爸这两天都没有工作,今天带你出去走走,晚上的时候,有个宴会,场面很大,你会喜欢的。”
这孩子还是挺喜欢凑热闹的,不像自己这样有点闷的性格。瞧着他和小黄豆在一起,两个人都能疯成一团,小黄豆随着父亲,他们家归棋却随了母亲。
有些无奈地笑笑,想着这孩子还真是七七留给他的礼物,除了五官有些像他,其余的都随了七七,这是让他知道,即使她走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她的缩小版在陪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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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毅带着孩子直接去了他们大学时候那会儿经常逛的陶瓷店。
这是七七最喜欢的来的地方,她对陶艺情有独钟。
这么多年没来这里,陶瓷店已经被重新整修过了,里头放着的陶艺品趋于童趣,很小个,但是每个都很精致,动物形状的,花草形状的,爱心形状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有些是店主制作的,有些事陶艺兴趣者放在这的。
归棋一进门就瞧上了最上面的那只小鹿,央求着爸爸给他拿下来。
那只小鹿很小,也很轻盈,弄根装饰带,就可以挂在脖子上。
“你喜欢?”
“嗯嗯。”
韩毅正打算拿着小鹿去问老板,老板却已经走过了过来。
这家陶瓷店的老板也已经换了人,不知怎么地,忽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c'estfan?(这小鹿多少?)”他用流利的法语交流着。
“sil'enfantaie,elleesoi。(如果孩子喜欢,就拿去吧。)”老板是上了年纪的和蔼老人,韩毅笑着点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孩子。
想着这东西应该是陶艺爱好者放在这里的,他们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会制作一些小玩意,但有些时候是不带走的,就放在这里,如果别的游客看上了,店主觉得有缘了,可以拿走。
“erci,granere(谢谢爷爷。)”归棋很礼貌地弯腰,虽然他不会说法语,但是这简单的道谢之类还是会一点。
“c'estbienvoirlesenfants。(这孩子真好看。)”店主笑了笑,又摸了摸归棋柔软发丝,这孩子虽然是东方人,可那皮肤白的就和这边人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水灵极了,真是惹人喜爱。
归棋坐在一旁玩着小鹿,韩毅则站在一旁环顾着店里的陶艺,直到在那副字画面前站定。
这画被框上了保护屏,里面是荷塘月色的场景,上面还有题字。
看着看着,脑海里就想起了那年的场景,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起来。
“c'estpatronsurreste。(这幅画是上一个老板留下来的。)”老板看他瞧的这么认真,便过来解释。
他点头,脑海里的回忆却已经思绪万千。
“beaucoupgensveulentacheter,n'aipasvendu(很多人都想要买走,我一直没有卖。)”
他再次点头,也没有和老板道出始末。
这画是七七画的,当初她硬是拉着他过来这边题字。
他以为时过境迁,这幅画会落入人手,或者被扔进垃圾桶里,但没有想到,店主居然把它框起来了,还保护的这样好,依旧挂在这店里。
透着柔情的画,加上他那刚劲有力的字,还真是很好的组合。
他从回忆中过来,笑着对老板道,“tufaisbien。(你做的很好。)”
“爸爸,小鹿的底下有名字写着。”
韩毅还在和老板交流的时候,归棋捧着小鹿过来,他随着蹲下来,翻过儿子手中的小鹿,那底下正明晃晃地刻着一个“七”字。
浓眉猝然皱起,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拿着小鹿就问老板,“cetteceraiquequaitç;a?(这陶艺品是谁做的?)”
“oh,unefille,elleestlaceraiqueenthousiastes,aisnesaispasentelles'appelle(噢,是一个叫安安的姑娘,她也是陶艺爱好者。)”
看着老板有些被自己的神情吓着,韩毅才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点头。
感觉自己的神经太过敏感了,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况且这个七字也是随处可见。
道别了老板,拉着归棋的手走出去。
“爸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归棋是个心思比较敏感的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心细一些。特别还是他没有妈妈的缘故,一直都是韩毅在照顾他,韩毅有什么情绪,他都能感受的到。
“爸爸只是在想,今天晚上的宴会,爸爸要怎么样才能把你打扮的帅帅的。”
“呃……”归棋端着下巴思考了会儿,才道,“把我打扮成像姨丈那样就可以了。”
“在你心里,姨丈是很帅的男人?”
韩毅忍不住吃味,顾擎川这厮还真是魅力无限啊,祸害了自己的孩子不说,现在居然还把他的归棋都迷倒了。
归棋连连点头,“是啊,姨丈真的好en啊!”
“那是爸爸en还是你姨丈en?”大人都有幼稚的时候,特别喜欢问孩子做比较。
“爸爸。”归棋想也没想就回答,惹得韩毅轻笑,“你这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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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父子俩都穿上了西装,韩毅还特意给他梳了头,比平时的时候又帅气了几分。
带着他去宴会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可爱的东方小人儿,瞬间收揽了全场的目光。
asp夏季晚会是这边分公司最大的一个晚会,所以宴会上也会请来来往公司的代表,他aps的幕后老板,虽然很多人不认识他,但能够来这晚会上的,大家都知道身份地位不一般。
而asp分公司的总经理早就一旁候着了,尽管他说了要低调,总经理还是给了他最热情的款待。
所以,在场的人在看到总经理对他来了个热情拥抱后,大家对韩毅的身份更是猜疑。
韩毅被拉着说一些公事上的事,归棋有些站不住了,扭捏着身子,想要跑去玩,这宴会实在一个大型的大厅里,大厅四处都挂着彩球,装扮很有特色,融入了童趣的特色,这也是经理的一点心思,知道大老板会带着孩子来,所以,特意让人将场地不再像以往那样单调。
“小公子,我带你去玩吧。”一旁站着的凯特察言观色地说着,归棋也顾不上喜不喜欢这个阿姨了,就准备跟着她走。
“记得听阿姨的话。”韩毅忍不住在一旁吩咐,这孩子玩起来就和疯子没两样。
“知道了,爸爸,再见!”
得到解放令,归棋拉着凯特的手就跑开了,凯特今天穿了十来公分的高跟鞋,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脚步,才没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
“小公子,你跑慢点,我快追不上你了。”
“阿姨,你坐在这里休息吧,我玩好了就会来这里找你。”归棋停下了脚步,还是礼貌地对她说着,他想要去看外面那些飘着的气球,可是阿姨跑不动呢,他也不想停下来等她。
凯特有些迟疑的,但孩子说完就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于是人群涌动的大厅里,穿梭着一个小身板,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大厅外面。
外面早已天黑,可因为晚会原因,所以草地上也被远光灯照的通明。树上挂着飘扬的彩球,在刚刚爸爸跑着他走过的时候,他就主意到了。
他也好想有那些飘着的彩球,那些彩球可以飞到天上,他好想让他的七七妈妈也看一眼这些漂亮的彩球,他还要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写到这些彩球的上面。
可是,他人好矮,根本就抓不到那些彩球。
正抓着脑袋想着,突然看到了一旁的喷池,临近喷池的地方也有一颗挂着彩球的树,重点是,那喷池有围栏,他可以攀爬上去。
于是,小短腿小手地就在那围栏上,一点一点前进。
只是小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没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小脑袋也晕乎乎地,身子摇摇欲坠,很快就要掉下来。
就在进退难行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小手累的一松,直接就落入了怀抱里,他还以为是爸爸呢,哪里知道才转身就看到了抱住他的女人,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抱着她叫道,“七七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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