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吾叫余石,乃余氏第二十七代传人。
吾平生专注家传易术,奈何天资有限,家传术术在吾手上不得发扬光大。
吾育有一子,其名大奎,吾倾尽毕生陪养,但大奎一心向往官场名利,意不在家传之术,吾虽每次见他习读八股都会直言斥之,但眼见他屡教不改,是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他继续学之。
不仅因大奎,年幼丧母,吾溺爱之,还因,吾也不想,余家人代代在这穷乡僻壤专研家传之术,落到现在这般人丁凋零。
吾之父亲循规蹈矩一生,日日不敢忘祖宗留下的遗言训导,易术也算高人一等,一生志立于为几个子女续命,不过最后也堪堪保住了他这个最不成气候的不孝儿子。
余石记得自己有二个姐姐,还有一个哥哥,分别名为,雨雪风,只有他叫做余石,可见父亲从小就是不看好他的。
可惜两个姐姐年幼夭折,带到有了余风和余石,余父更是严加看管,只因两个姐姐,骤是死因不详,据闻还和后院有些关联,余父不惜把后院封院。
但院能封,却封不住人心。
余风天资了然,不同于凡夫俗子,在他七八岁时,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开了余父在后院下的封锁大阵,独自破门而入。
见到了尘封已久的后宅,被锁住的是什么样的奇景。
小余石最喜欢粘着大哥,这日,也就偷偷的跟着大哥来到了余家的后院。
荒草从生,枯藤蔓延在墙壁上,一股长期被尘封的腐朽之气扑面而来。
余石看着这满院破败斑驳之景,不明白,拉着自己的大哥,如何这般兴奋与跃跃欲试。
“小石,可觉得这里的景象有趣?”
**岁大的余风,嘴角擒着笑意,眼神明亮异常。
余石不明白,为何大哥这般兴奋,但他虽愚笨,对术术没有天赋,但却颇擅察言观色,他大哥的神色、态度让余石心生恐惧,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他心里说道,
——也许,他和大哥,看到的景象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才造成了他们在这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余石觉得不仅仅是资质悟性,想到余家特定的家传血脉,余石想到,父亲、哥哥皆能解百毒的血液。
余石觉得也许不是自己不长进,这只是他承袭家传血脉甚少,继承母亲一脉的东西太多,这才是他和哥哥、姐姐们相差甚远的地方。
余风又带着余石向前走了几步,虽然周围景物依然和刚才所见不差,但余石却敏感的觉察出周围的危险,一种莫名的凉意浸入他的身体,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感受清晰。
“大哥,我们回去吧。”
余石眨着大眼,有些恐惧的道。
“放心,我就带你到池边看看,难到你就不好奇那下面有什么吗?”
虽然年纪不大,但外型已初见俊逸雏形的余风,笑得高深莫测。
“不了,大哥,小石害怕。”
余石的嘴角打颤,只因,他从哥哥,清澈漂亮的眼眸中,看到了黑湛湛的水流波光。
当时的余石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拿出身上,自带的一面阴阳镜。
镜子透亮,照出的人影纤毫毕现,十分清晰,这是祖传之镜,本来余父是要传给余风的,但是余风看幼弟喜欢,就没有接受,所以现在成了余石之物。
余石手拿宝镜在周围晃了一圈,镜中依然满目苍翠,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余石总觉得,时有时无的雾气,在阴阳境中不断的涌现,模糊了周围的翠色。
“哥哥。”
余大奎又叫了一声,拉着余风往外面走。
余风看着幼弟慌张,只以为他被这里的景物吓怕了:
“小石,没事,父亲说后院不能进,我还不是照样进来了;祖宗有言,后院的桥,上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上过,不也照样走回来了,小石放心,那水池却有异常,没有万般把握,我是不会下去的。”
余石听着这话更加恐惧,家中祖书,他也不是没有看过,自然知道上面记载过什么,不觉嘶声道:
“哥哥,你还没有发现吗?你看着小石的眼睛,你看看,映在我眼里的是什么?”
余风听着皱起了眉,看向余石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片秋日荒草之景,还有站在他面前自己的影子,眉头开始皱起,
“小石,你摸摸看,你旁边有什么。”
余石看着周围的空气,莫名其妙的伸出手,在空中挥了两下,似感到有些阻碍,又像什么也没碰到,但站在一边的余风却露骇然之色,只因余风清清楚楚的看到,幼弟的手,从这里写着藏天的古老,但坚硬异常的石碑上穿过了。
两人仿佛站在两个空间一般,却又真实的手拉手站在一起,实在骇人听闻。
余石和余风一起从后院走了出来,余石心里坠坠不安,‘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父亲,他明明严禁来后院的。’
余风却似看透了余石的想法,“小石,这事只是我们俩的秘密,你万万不可向父亲说。”
余石吭哧的不说话,似在游移到底要不要保守这个秘密。
“你要不说,以后哥哥有好东西就依然让给你,但你要说了,我就再也与你不亲了。”余风威胁。
余石点头答应了,只是万没想到,因为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竟会把自己的亲哥哥给害了。
由记得那一日,余家宅院,或者整个太行村大地一震,正在睡午觉的余石,忽然就是心口一痛,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
一出门,就见到了,脸色沉如水的父亲:
“出去玩,今天不要回来。”
身材瘦削,但术法十分高强的余父对着年幼的余石喝斥道,接着几步走到后院口,不像余风那般,开封印需要费半天的劲,才能把后院的封印解开,余父只是伸手一撕,就走了进去。
余石盯着父亲进去的方向害然睁大了眼,心里发毛,只因,在父亲,撕裂后院封印的一刹,他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场景,灰濛濛的雾气,似还看到了一座若隐若现的破木桥,但更让他恐惧的是,余石听到了余风惨叫声。
凄厉非常,仿佛在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般,不是听在耳里,却向是直接传到了他的心里。
“父亲,父亲,你让孩儿进去,我哥哥在里面,我要去救他。”
可是任余石在外面喊破喉咙,余父也没有让他进去。
傍晚时分,余石哭得快要晕了过去,心里万分后悔为何没有早点打消哥哥的好奇心,没有把余风去后院的事告诉父亲,否则哥哥也不会去那个他所说的池子里了吧。
“他去里面的事,你因何不告诉父亲!”余父寒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余风浸了血的衣服,还有余风常用的那个家传的木制罗盘,此刻上面却布满了裂纹。
“我……我……”余石说不出半个字,怕父亲揍他,又觉得说出来,他哥哥就真会死般。
“我哥哥呢?”
余石带着希翼的问道,也许哥哥的惨叫,后院的景物都是假的,他哥哥只是出去玩了。
——对,一切都是假的,哥哥那般厉害的人物,术术远超自己,不说可与父亲比肩,但小小年纪早已拥有了堪比一般成长术师的本领,又怎么会死。
“他死了!”
余父陈述道,话语平淡,但是样子却像忽然老了十岁般,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沉重不堪。
“不可能,我哥哥怎么会死呢,父亲你骗我。”
余石再次冲向后院,这次他竟然很容易的就冲了进去,入眼依然是一片破败之景,仿佛之前的一刹那全是幻觉。
余石,找遍各个角落,就是没有发现余风来过这里的半丝痕迹。
余石不死心,又跑到山后面余风常去的竹林;跑到村边小河,看看哥哥有没有在这里抓鱼;最后来到邻村江家,据说江家是哥哥的未婚媳妇的家,但依然没有找到余风的身影。
整整三天,余风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晚,余家点着的长明灯依然亮着,余石睡下没多久,突然觉得鼻尖上痒痒的。
余石睁开眼睛,看到余风拿着狗尾巴草戏弄着他,坐在他旁边,笑得邪气又俊逸。
“哥哥,”
话一出口,余石就泪流满面,他真以为如父亲所说,哥哥真的死了,万没想到,消失三天的哥哥又回来了。
“呜呜……”
余石哭了好大一会。
余风竟也一反常态的耐心安慰他,没有向往常一样奚落他不是男人,是个小哭鼻子精。
而余石也终于哭够,醒了下鼻涕,这才不好意思的问道:
“哥哥这几日去哪了,我哪也找不到你,害得我好担心,父亲还说……”余石想到那带着死字的话,没有说出口。
余风却不甚在意:
“我在后院啊,就在那水池底下……”说到这里余风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正常,
“我带你去后院。”
余石点点头,再次拉上哥哥的手,却忽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不过余石没有在意,才六岁半的他,非常想知道,哥哥到底藏在了后院的哪里。
满院潮湿的青石地面,石碑,破木桥,黑沉沉、泛着阴气的池水,这一切第一次清晰出现在余石面前。
余风拉着余石来到池边,向里面指指:
“喏,我就在这下面呢。”
“哥哥,你瞎说什么呢!”
余石看向边上,说话竟然一本正经的哥哥,心里相当骇然。
“呵呵,”
余风扭头面向余石,眼里闪过一丝血光,诡异一笑,“下面,好寂寞啊,小石,哥哥回不来了,你想下去陪我吗?”
饶是余石和哥哥平时亲密无间,此时,也不勉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死了!’
父亲的话,言犹在耳,他也清楚得记得,余家宅院的那一震,哥哥凄厉如受刑一般的惨叫。
而现在余风哥哥,也说,他自己在下面啊。
余石突然开始有些哆嗦,
“那哥哥在水下哪里,这水颜色太重,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带你下去看看!”余风拉着余石就要下去,手上的力气大的吓人。
“不要!”
余石听到自己惊呼。
他想到村中人常说的鬼故事里,死去的冤魂,或是水鬼,是想找替死鬼的,莫不是他哥哥想把他找过来顶替。
“我还能害你不成,就是带你下去看看。”
余风说着,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可能真是因为生气,他头上裂开了一道细缝,一丝鲜血从他头顶上蜿蜒流下。
而余风却浑然不在意,依然拉着余石要下去。
“不要,不要啊哥哥,”
余石大声呼喊。
余风的手却婉如钢钳,饶是余石拼命挣脱,余石的手也已拉着他的面目贴向了水面。
余石清楚的知道,余风情况十分不稳定,浑身的死气,厉气大到,连对易术基本不通的余石,肉眼竟也看到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水池深处,一面暗金色的门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余石眼前,余石一瞬间忘了挣所。
——这就是哥哥以前说的池底的东西吗?
“竖子尔敢?”
一声暴喝从空中传来。
余石突觉加诸在他身上的气力消失,后院重新恢复成了一处破败的院子,他发现自己穿着睡袍趴在地上,保持着,刚才被拉扯时挣扎的姿势。
接着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起。
余石颤了一下,回头看到,出现在这里,脸上带着悲戚愤怒之色的老父。
“爹,孩儿……”
余石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跟我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再也不要来后院,无论谁让你进来也不要来。”
余父十分严肃的道,他超度亡子怨灵,没想到一时失察,却让幼字也显些丧命。
余石点点头,跟着老父出了门。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孩子了,而他的生母在生完他后,也早亡故,所以如今,余家就剩下了余父,余石,和几个下人,越发冷清。
至哥哥死后,他也成了父亲的重点培养人,可惜他悟性不高,天资太低,总是达不到父亲的要求罢了。
而那个被父亲跟村中人说成,去外地省亲,一去不复返的哥哥,也再也没有回来过,或者说,十年来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
但那段似梦非梦的往事,却不断浮现在心头,甚而越来越清晰。
“我还能害你不成,我就是带你下去看看。”
余风的话,不断的出现在梦里,似乎,与父亲所说的不一样,他的哥哥,也许当时并没有真的要杀死他的意思。
而且,从小那般维护他,比父亲还要对他好的哥哥又怎么会害他呢。
一晃就是十年,余石娶了哥哥年幼时定得亲事,那个江氏,而江氏却对他感情平平。
而他婚后,后院再次被封住了。
后来,江氏生了儿子大奎后,没几年就亡故了。
而余父,或者说余大奎的爷爷,过了几年,在某天抱着孙儿时,突然一动不动,坐化了。
余石,埋了老父,家里基本就空了,遣散了仆人,家里越来越空,好在他还有个儿子大奎。
儿子似乎很聪明,余石心里其实很不安,他就这一支血脉,若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大奎再走了当年哥哥的老路,实在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依然按照当年老父对他的要求,从不让大奎去后院去,但是越是这样,儿子似乎越是对后院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余石想了很久,这天,终于决定带着儿子亲自去后院瞧上一瞧,给他说说当年自己的所见所闻,亲自打消了大奎的好奇心,让他彻底对后院产生恐惧之心。
从自己的父亲那里,余石得到教训。堵不如疏,若是当年,自己的父亲,亲口告诉大哥,或者两个姐姐后院的危机重重,也许他们也就不会那么好奇,不会因此而死了。
大奎的爷爷死后,这里的封印自然消失,他也只是往院的入口,堆了障碍物,防止大奎进去。
移开几块巨型木头,两人来到后院。
余石观察着自己孩子的反应,却发现余大奎竟然一脸埋怨加不可思议,然后略有责备的道:
“父亲,虽然我们不住后宅,但这里乱成这副模样,若是外面有客来此,看见如此荒诞之景,也终归是不好的。”
年幼的余大奎,一本正经的和自己的父亲这样说道。
却见自己的父亲余石脸上露出一瞬间的释怀和心慰后,又叹了一口气,
“终归你也与父亲一样,资质有限,看不见也好,看不见也好啊!”
而这个晚上,余石又梦到了自己的哥哥,他一如当年一样年少,只是目光却老成复杂,然后略显沧桑的道:
“想不到小石的儿子都这般大了。”
“大哥,当年的事是弟对不住你,我想了很久,觉得哥哥当年定是不会害我的,是我想多了。”
余石把多年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却见余风哧笑一声:
“傻石头,多年下来,没想到你还是半点没有长进,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害你。”
顿了顿余风又道,“没准你下去后,我就可以借你的身体再活一遭呢。”
余石听着却斩钉截铁的反对:
“不会的,莫说大哥不会害我,就算你想占我的身体,你的魂魄已沾满阴厉之气,已成死魂,断附不到生人身上的。”
“哼,还算你这些年,个头没白长,饭没白吃。”
余风算是认同了弟弟的说法,只是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十分忧心。
“小石若还不想让我们余氏血脉彻底绝断,就早些离开这里吧。”
说到这里,余风整个身体突然一震,表情突然狰狞狠厉,接着很快消失。
而余石想问的话,例如祖先说的祖训,不是让余家长留太行山,为何哥哥却要他带着大奎离开这里。
余石百思不得其解。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逐渐老去,大奎一天天长大。
但余大奎却志不在发扬家传易术,到是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
想到当年大哥的话,余石也没多做阻拦。
只是夜深人静,余石想到,祖训上,若要离开太行山,余家必断子绝孙的诅咒,夜深人静,余石总是从睡梦中惊醒。
后来,
他因一次,去给山上老父,亡妻上坟,回来时,淋了场雨,
再然后就开始大病,一天不如一天。
余石身体日渐不好,但他虽然资质不成,却要比自己的父亲与哥哥姐姐,更加学易用心。多年过去,也早已有了一定的手段,不是当年的小菜鸟。
他早已算出自己大限将至,感叹着自己的一生过往,余石觉得自己碌碌无为,一生苍白无比,身为易术世家传人,竟连一个衣钵也没有传下去。
他虽信任自己的大哥,但是祖辈世世代代如此,凭什么到了他这辈,就干出这般离经叛道,有违家族根本传承的事。
“咳咳……”
余石撕心裂肺的咳嗽一会。
旁边的余桐,早年他捡来的养子,急忙过来给他拍背。
“不用,你去县学,把大奎找回来,咳咳……”说到这又是一阵猛咳,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真要去了。
“老爷,你现在这样,让阿桐怎么放心您。”
比余大奎大不了几岁,刚到弱冠之年的余桐满脸焦急。
“好孩子,吾活不了多久了,您把大奎叫回来,若不死前见他一面,吾定会死不瞑目。”
余桐最终还是去了,二天后,余大奎风尘仆仆回来,看到的就是一间破房子里,躺在土坑上,奄奄一息的老父,一时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从眼眶里啪啪往外掉。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余石睁开眼睛,但眼前却模糊不清,但他知道自己儿子回来了,于是沉着最后一口气,开始说出最后遗言:
“吾之祖上,曾因算尽天机,受了诅咒。虽是想尽办法,但还是世代单传至今。你这孽子因不听为父劝阻,再问仕途,余家血脉恐断送在你这一辈!”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余石无奈又绝望的瞪着少时的余大奎。
“爹,都是孩儿不孝,但男儿当志强,我不想余家世代窝在这方寸之地,做这井底之蛙。”余大奎在老父床前痛哭流涕。
“这些你都不必多说,咳……为父还有话对你说,你只须听好。”刚说完,余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爹您请说,孩儿洗耳恭听,”
余大奎虽说家传易术不精,但出身世家,也有几分本事在身。看着老父两眼浑浊、印堂发黑,分明就是濒死之兆,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加汹猛。
余石也许真是快要死去,此时身体灵魂之火忽明忽灭,却头一次觉察到自己沟通了天地阴阳一般,心里前所未有的空明,一些以前想不明白的问题忽然都像解开了般,却是灵机一动。
在断断续续的咳声中,嘴角边溢血边掐了几个法诀,用龟甲卜了一卦,才抬头,
“老夫本以为有你这不听话的竖子,终要死不瞑目,但临此弥留之际,又似看到了余家的一线生机,你日后……噗…………”
余石没说完这句话就暴毙身亡,留下了永远的秘密。
一线生机是什么,余老爷又要怎么做,通通未出口,成了永远的秘密。
而亡魂离体的一瞬间,余石又看到了,出现在了屋子里的余风,
“小石,过来陪哥哥可好?”
“故所愿尔。”
余石听到自己一直想说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余老爹的往事,闰土一直想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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