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皇后想到顾明珠看着清浅浅笑的脸庞,眼里却是一派澄净,莫名的叹了口气,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算是能看清楚人的本性来。怕是她们在这里争的头破血流的,在皇贵妃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当的。
也是啊,生来尊贵,从小就是千疼万宠的长大,自然会有人打理好一切,自然是比不得她们虽然家中父母疼爱,免得不了勾心斗角。虽然入了宫,只要她自己不犯下大错,家族没有闹出事情来,她这个皇贵妃自然是尊荣无限。有没有皇子,都碍不到她的地位,就算这后宫里是斗得头破血流,她依然可以当成是局外人来看戏。
熊皇后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皇贵妃的好福气,也难怪她能有恃无恐了,“兰香啊,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连本宫不知道的事情,皇贵妃居然是一清二楚,连证据都掌握在手中,凭借她的身份还有两宫太后对她的宠爱,一个姚贤妃何尝不能拉下马,可她没有这么做,你道是为什么?”
兰香眼里也是疑惑,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娘娘,奴婢也想不明白,皇贵妃明明可以直接抖出来的,为何偏偏将娘娘、贤妃、德妃拉在了一起,这其中万修仪、秦婕妤、朱昭容、芙婕妤可都是有手脚在其中的。为何……奴婢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同昌大长公主是否后悔,”熊皇后目光幽幽,“养出皇贵妃这般目下无尘。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也好,皇贵妃不生事,倒是省了本宫很多麻烦。本宫从前还在忌讳,看来本宫暂时是可以松口气了。”
兰香却没有放松下来,目光仍是忧虑,“娘娘。您可得小心为上,这皇贵妃进宫一年了,没有跟其他宫里有个交道,如今突然弄了这一手,可见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您可千万不能晃花了眼。不管怎么说,皇贵妃都是同昌大长公主殿下亲手教导出来的,可是顾老爷子最为疼爱的孙女,说不准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在。”
熊皇后也有这样一层担心。不过她倒是没有兰香这么悲观。相反她还是比较乐观的。虽然从前跟还是乐安郡主的皇贵妃打过几次交道,看得出来她是个宽容大气的,不会斤斤计较些小节上。自己攥着不放,倒显得不够大度从容了。
不过又想起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婉谦和的姚贤妃在皇贵妃摆的这一手中失态的样子。熊皇后就忍不住的发笑,总算有人能克制住了她,不然她仗着从前的情谊屡次给自己难堪,自己这口气到现在都还不能抒发出来。
兰香被熊皇后的笑给弄得愣了一下,从熊皇后轻松满足的表情中她大致能猜想得到熊皇后为何突然开心起来,不过她想着心里也是舒服得紧。
回到了棠梨宫明瑟殿,到了内殿之后,姚贤妃雍容大气的表象落下,铁青着脸,牙根紧咬,手握的死紧死紧的,纤白如玉的手背上青筋毕露,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茜草看着姚贤妃的样子,心里也是紧张到不行,她是最了解不过的,姚贤妃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则是要吓死人的。她从前就亲眼看着老爷宠爱的姨娘因为颜色好,老爷宠爱了几分,又在后院的算计中给了夫人没脸,仗着身孕就想要给贤妃难堪,贤妃开始是不在意的,不过一介以色事人的下贱玩意儿罢了,笑笑就过去了。哪知道那个姨娘是个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居然想污了贤妃的名声,好把贤妃许给她不入流的表弟。
这下子,可是惹着了贤妃,在姨娘的一次言语挑衅中,直接给了姨娘没脸,那个姨娘也是个没有眼色的,居然还想在老爷的面前给贤妃使钉子,原本想着事情就这样揭过了。姨娘这一闹,可彻底的让贤妃生了气,当着老夫人、老爷的面就直接仗毙了姨娘。事后老爷也没有说什么,整个后院看着贤妃的目光也是格外的敬畏,从此也没人在贤妃面前说三道四,一个个的老实本分的很。
不过,眼下却不是生气的时候,茜草心里思忖,证据都被人掌握在手中了,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把自己脱开,要是在皇上面前得不了好就不好了。
茜草偷偷觑了觑姚贤妃,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您且先放宽心,得想想法子才好,原本以为皇贵妃是个面软的,没想到一出手就这么狠,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茜草狠狠的啐了一口。
只听得哐当的一声清脆声,原本搁在角落边架子上的紫金釉洒蓝四系紫砂大壶就成了一对碎屑,吓的茜草将剩下的话头给咽在了肚子中,余光扫过地上的碎屑,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不管是茜草,屋子里服侍的宫人也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在姚贤妃身边这些年了,或多或少都能摸透主子的一点脾气,这个时候可不是他们能出头的时候了。
皇贵妃,姚贤妃恨得是牙齿咬的格格响,真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居然全部落在了她的手中,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承受?败在一个自己从来都看不上眼的人的眼中,这口气憋在心里着实的难受。
倒还真的是自己低估了,皇贵妃如此的受宠,虽然不理事,她身边的人又会简单到哪里去?传言还是有几分可信的,早听说皇贵妃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广平候府精挑细选出来的,个顶个的都不输给勋贵世家的贵女。看在殿上活跃表现的怀蝶就可以看出,她的手段和心机是不输给自己,这次自己是真的大意了。
姚贤妃心中懊恼,原本她是看透了皇贵妃进宫的真正原因,所以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在上头,这一次她不过是顺带,主要还是秦婕妤和安婕妤肚子里的孩子。皇贵妃如果脱了不了干系是最好,没事的话也无所谓,不管怎么样,她身后的两大支柱可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圣母太后娘娘、母后太后娘娘对皇贵妃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的。
原本一切都是照她设想的走,香映没命,自然会攀扯到沈德妃身上,沈德妃虽然看起来清高孤傲,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自然会有一手的准备,到时候就会落到秦婕妤的头上,秦婕妤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前朝后宫都清楚,这也不算冤枉她。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对付沈德妃,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对付沈德妃的时候,不说沈德妃有二皇子伴身,就说沈德妃出自高密候府。她的嫡亲堂妹既是皇贵妃从前的伴读、闺中好友,又是她的嫂子,情分不一般,就冲这个,沈德妃自然会是安然无恙。
至于熊皇后,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就算自己做的再多,只要皇后她不犯下谋朝篡位、谋害皇帝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她底下的小打小闹都是在皇上的容忍限度中,从前的夫妻情分,自然能保她皇后的尊荣。她也清楚的知道,想要彻底的斗倒皇后,自己光明正大的站在皇上身边,凭着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有皇子才行。
眼瞧着自己年华一日日的逝去,鲜妍娇嫩明媚的美人儿一个个进宫,吸引着皇上的注意力,她们的算计也野心清楚的写在她们的眼中,自己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她们拉下来,然后代替自己的地位。她知道皇上冷清的外表下其实是念旧情的,但不管再深厚的情分也抵不过岁月的消磨和别有用心的人的挑唆,她相信,终有一天,会有其他的人取代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是彻底的没有了生路。
从她下定决定嫁入洛王府的时候,从她成为贤妃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不光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的娘家。家族的强大是自己在后宫中站稳脚步的基础,同样,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决定了家族的强盛,二者相辅相成,她自幼秉承庭训,自然是要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这其中,就决定了她不可能有半点的松懈,要不停的争斗,自己才可能在这繁花似锦的后宫中独树一帜。
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好不容易将心头的怒火给压下了了些,姚贤妃冷冷的扫了一下殿内大气不敢出的宫人,语调冰冷,“都给本宫出去。”
茜草偷偷的瞄了一眼姚贤妃,然后使了个眼色给其他的宫人,顿时宫人们屏气敛神的鱼贯退出。
茜草估摸了一下时辰,刻意的抬轻脚步走进殿中,见半倚靠在美人榻上的姚贤妃半支着头看着朱漆镂花长窗,神情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楞楞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轻手轻脚的将早已经冷却了的茶盏换下,换上新泡好的,偷偷的瞅了几眼姚贤妃,欲言又止,最后鼓足了勇气开口,“娘娘,您先喝口茶吧,这都已经大半日了。”
姚贤妃缓缓的转过身,黑魆魆的眸子中闪烁着莫名的光,看的茜草忍不住后背生凉起来,仍旧是鼓足了勇气开口,只是满是担忧,“娘娘,您说皇后娘娘会不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禀报给皇上?上次的事情已经让皇上不满了,这次……娘娘得尽早想出个法子才行。”茜草没有讲话说透,但以姚贤妃的聪颖如何不明白她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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