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李太后符合着霍太后的话,顺杆而上,“姐姐,当初那么艰难您都过来了,如今这个难关你也得咬紧牙关熬过去才是。先帝爷不在了,你更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安安还小,还得靠着你呢。你可不能就此撒手,什么都不管的丢到我的身上,我可不能保证能好好的待安安啊。”李太后带着一抹俏皮的笑看着霍太后。
看到李太后如此不做伪的纯真模样,霍太后愣了一下,扑哧的笑了起来,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怕是真的十八般武艺都朝我使出来了。”
看着霍太后露出难得欢愉的笑,李太后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一副轻松的样子回道,“可不是,要你姐姐你再不笑的话,妹妹我可是真的再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了。还请姐姐看在妹妹江郎才尽的份上,别总是想着这些了好吗?”
霍太后垂下的眼帘掩不住伤感,倒也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李太后也没有继续追究,像是没有擦觉般的以一副轻松的口吻,“姐姐,你先休息一下,养养精神,等下我陪你过去。”
霍太后乖顺的点点头,李太后忙扶着霍太后坐起朝卧室走去。
虽然经历很大一遭的变故,陈氏以往的傲气并没有因为好几个月的囚禁而消磨,依旧颐指气使,好事自己依然是有雄厚家世撑腰的贵妃娘娘,因此当执事太监压着她的力道稍稍重了些,陈氏就不满起来,一大通的教训让压着她的四个执事太监脸色变了好几变,用力的深呼吸好几下才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连领头的太监看着陈氏依旧目中无人的样子都忍不住皱眉,一股想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念头在脑海中来回了好几次。可是这后宫中不是他能随意的地方,领头太监看着飞檐的屋檐。抚慰似的给了执事太监好几个颜色,不紧不慢的朝寿康宫走去。
陈氏看着毫无动静的几个太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她更加是火冒三丈,这个时候她也不管她以前的身份是什么样子,只想着她不痛快所有人也别想好过,于是声音越来越大,挣扎的动作也愈发的激烈起来,嘴里吐出的话语更是难听到不行,看着过往的宫女太监回头窃窃私语的样子,陈氏眼珠子转了转。开始说着一个又一个深宫秘闻来。
领头太监看着毫无贵妃仪态的陈氏,整个人比起大街上那些个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最后使了个眼色给右边的太监,那个太监也是个激灵的,马上用布包堵住了陈氏的嘴,世界骤然安静了下来。
陈氏恨到不行,一双被恨意烧红的眼几乎要把几个太监吃了一般。领头太监轻蔑的看了一眼陈氏。并没有在乎多少,他在这后宫中爬滚打摸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虽然先帝的后宫是单薄了些,可并不影响他接触那些个不该听不该看的。说实话,坐到他这个管事太监的位置,他也为此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陈氏以前是厉害。他得敬着供着才行,要是有个不慎,自己这条命就难保了。可是现在不同了。陈氏身上可是背着“谋逆”的罪名,你看先帝在位的几个妃子,现在不是太妃就是太嫔,而她呢?贵妃的名位早就没了,现在不过是个庶人。就这样的庶人,在宫里被人打死了都没人问一句。要不是两宫太后厚道。她这条命啊,领事太监冷冷一笑,可就是个看不清现实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摆身份架子?
不管领事太监心里怎么腹诽,他还是尽忠职守的完成了使命,等送到了指定的屋子时,冷眼的看着四个太监像是丢垃圾一般的把陈氏丢进去,碰的大力合上门。
慈仁宫中,王太皇太后将最后一口药喝完之后,李太后就从她手中接过药碗,然后接过宫女手中的官窑描着梅花凌寒粉彩茶盅递给王太皇太后,王太皇太后接过漱了漱口之后,就半闭着眼靠在床架上看着李太后忙前忙后,等到李太后好不容易将手头上的事情忙活完了之后,才坐在梅花描金凳上掖好被子,“母后,可要躺下休息会?还是臣妾再给您念念佛经?”
王太皇太后摇摇头,按住李太后拿起放在一边的佛经,“忙了这半天了,你也该休息会了,这些时日倒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的话,书娘这孩子怕是真的要跟着先帝走了。”说道儿媳儿媳,王太皇太后长吁短叹一番之后的面色也有些忧伤。
李太后微微一笑,浑不觉得有多么的辛苦,“母后,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这些年,要不是有姐姐在,哪会有臣妾跟皇帝今日,臣妾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又何当得起辛苦二字。要说辛苦,怕是姐姐吧,姐姐跟先帝感情这么好,怕是一时间都是难以接受的,只要再过些时日就好了。母后也不必太过忧心,还请放宽了心才是,太医都嘱咐了母后要多多的宽心。”
李太后的温言软语,让王太皇太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呀,原以为看着是个好性子的能欺负的,看你这张嘴啊,真真是哀家都拿着没有办法,难怪书娘肯听得进你的劝。你这几日就多费费心吧,先帝走了,哀家可不能看着书娘也跟着走了,要是书娘都走了,安安这孩子可该怎么办?如论如何,也得把安安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再说。”
李太后抿唇一笑,并没有接过王太皇太后的话茬,只是使了个眼色给羽翅和云坠,两个人很机灵的就带着屋子里的宫人离开,跟在王太皇太后身边的服侍的领头嬷嬷看着屋子里的动静,愣了一下将目光移向王太皇太后,王太皇太后微微的打量了一下李太后的表情,朝她示意了一下,于是也跟着走了出去。
最后离开的嬷嬷将屋子小心的合拢之后,王太皇太后收回目光,敛住了笑容,眼里散发出来的光芒与她的脸色丝毫的不相符,好似她还是从前那个说一不二、执掌后宫大权的皇后娘娘,“你这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王太皇太后声音淡了淡,没有直接问李太后。
李太后温顺中带着恭敬和一抹肃然,头朝王太皇太后靠了靠,刻意压低了声音,“母后,皇帝找到了当初害死昭惠太子的凶手之一了,如今人已经被秘密收押,只不过这个人的来头有点大,臣妾特意来向母后讨意见。”
“什么?”饶是从来不动如山、淡定如斯的王太皇太后都有些坐不住了、满脸惊讶的看着李太后,好在修炼多年了,这种变化不过是眨眼间,很快就有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中还带了些颤抖,“你说的可是真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太后,就如同照妖镜一样让人无所遁形,李太后被王太皇太后这般看着,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王太皇太后在如此震惊之下还是能敏锐策察觉李太后的不自在,将一身气势收了收,面色也缓和了不少,“你说的为难之处,是不是跟杨氏有关?”
虽说是疑问句,可是王太皇太后说的是斩钉截铁,李太后微微疑惑的看着王太皇太后,看着她一脸笃定,带着信服,“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后的一双厉眼,那个人,真是仁静太后出了五服的外甥,是姜左相长女的三子,昭惠太子当年出事的时候,他比忨儿大不了三岁,不过是六岁的样子,任谁都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到李太后这样一说,王太皇太后松了口气,靠在枕头上,面色淡淡如同微风掀不起波浪的湖面,眼神幽深得却是一弯千年古潭,任你怎么也猜不透潭底深几许。
李太后看着没有半晌说话的王太皇太后,忍不住开口道,“母后,可还是有为难之处?”
虽说不是当事人,做为在后宫中浸淫多年的女人,李太后对于孝宗帝以及仁静太后的事情还是略有所知的,知道陈氏这些年就算翻了先帝不少的忌讳却不能让先帝动手收拾他,都还是孝宗帝留下的乱摊子,让先帝陷入被动无法收拾。可是,如今先帝不在了,自己的儿子坐上了帝位,可跟仁静太后有关的人,皇帝自己动手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皇帝才等大宝,就要做出血流成河的大事来,与他的名声以及大齐的安稳终究是不利的,就算他将来做的再多,也抵不过这一桩带来的冲击。
王太皇太后看着一脸小心翼翼窥探自己的李太后,嘴角抿成一条线,“人都还是好好的吗?”
李太后有些摸不着王太皇太后的话,可看她一脸坚毅,心思翻转,了然的低眉顺眼道,“母后请放心,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是没人敢动的。”
王太皇太后缓缓的阖上眼,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了,这事儿你办好就行了,哀家知道该怎么做。”
李太后看着难掩疲倦的王太皇太后,恭顺的点了点头,“母后可要休息了吗?”
“哀家无事,”王太皇太后制住李太后扶着自己躺下的动作,“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哀家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李太后收回自己的手,顺从的站起身,福身之后动作轻轻的离开,等到走过来绣着福禄寿檀木白玉屏风的时候回头看到原本闭着眼睛的王太皇太后睁开了眼,怔怔的不知道看向何处。
(https://www.tbxsvv.cc/html/47/47063/12403012.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