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德妃淡淡的收回视线,“你倒是个想的开的,只怕这宫里、京里的人不会这般想了,富贵迷人眼,人啊,为了权势、名利,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你说,要是乐安郡主要是嫁到汪家会怎么样?我儿是不是就不用再担心怎么除掉康王、成王了?”容色也是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
采灵大惊失色,急忙忙的开口,“娘娘,慎言啊,要是真打上了乐安郡主的主意,别说给王爷添助力了,怕是让王爷安然脱身都是很难的,您难道忘了魏郡王嫡次子、郡王妃的下场了吗?郡王妃想要把乐安郡主跟郡王嫡次子凑成对,利用宫宴算计乐安郡主,被发现之后,郡王妃可是失了王府的中馈管理,而嫡次子原本的镇国将军的世袭名号也被宗人府给剥夺了,没有了这道,连个普通的宗室都不如,这事一出,原配嫡出的长子是顺顺当当的继承了世子之位。连魏郡王都被陛下给呵斥了,罚奉三年啊。娘娘,这前车之鉴明明白白的摆着,您可千万不能为了王爷的事情给急糊涂了啊。”
汪德妃目光沉了沉,这事儿没人比她更加的清楚了,魏郡王妃从前是闺中密友的亲妹妹,在魏郡王正妃死之后,是自己穿针引线把她推到魏郡王面前的。虽然当时年纪小,可是手段是厉害的,生生的让原本花心的魏郡王定了心,这些年,除了前头原配留下的嫡长子、几个妾室生下的一个庶子两个庶女之外,王府里除了继妃生下的三子之外是没有其他的孩子出生,原本的几个妾室也都成了摆设。这些年,嫡长子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请封为世子,主要的还是魏郡王妃的手段,只不过,这个嫡长子也是个不好惹的,外家是定国公府,本身又是个有勇用谋的,饶是魏郡王妃设下了不少的绊子,都没有绊倒魏郡王妃。后来要不是乐安郡主一日日的大了,魏郡王妃也不会起这个念头,只要自己的长子娶了乐安郡主,魏郡王世子之位绝对是手到擒来,以同昌长公主这般的宠爱乐安郡主,又岂会让她吃亏了去?
同昌长公主平常是轻易不出门,平国公府、广平候府被她护得是滴水难进,乐安郡主又被保护得极好,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去算计乐安郡主。中秋宫宴是她们计划了很长时间才想出来的,寻常的宫宴同昌长公主是根本不会出席,只会在盛大的宴会当中出现,她们是将所有想到的都算进去了,哪知道如此缜密的计划居然还是出现了疏漏。就在差点成事的当口,同昌长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将魏郡王妃和嫡次子给抓了个现行,要不是魏郡王妃还要依仗自己,说不定自己都要被牵扯进去了。
好在平时在外面她都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宫里的排上名号的几位嫔妃跟她的交情不错,也在其中为自己说了好话,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手段,才没有被沾惹进去,唯一可恨的是陈贵妃不知道怎么一下子给精明了起来,拿着这件事说话,生生的让自己失了原本协助皇后管理**的权利,不仅如此,自己还是头回被下令闭宫半年,这样的奇耻大辱,让自己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将陈贵妃给千刀万剐了。这还不算,有魏郡王妃在的话,这魏郡王府是儿子最得力的支持之一,魏郡王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好歹也是宗人府的经历司,跟宗亲们的关系也算不错。如今闹了这么一出,失去了最有利的臂膀和资源,新封的魏郡王世子素来是个不站队的,跟他的外公、舅舅一样只知道忠于皇上,是个难以拉拢的。平白的遭受这么大的损失,仍谁心里都不好受。
看着采灵紧张到不行的样子,汪德妃不以为怒,反而笑了起来,这一笑,把原本一直保持老实显得有些古板的面容都生动了起来,恢复了她实际上娇柔妩媚的样子,“傻丫头,本宫在这**了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本宫还不知道这乐安郡主的主意是轻易的打不得的,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给赔进去。你也不用紧张,本宫也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本宫现在被关在长影宫,首要的事情还不是怎么把乐安郡主给拢住,而是好好的表现,争取早日销了惩罚,这总归是不好看,对我儿也不好。”
采灵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后怕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嘴里嘟嚷,“娘娘要是再这样说的话,奴婢这条命都要玩完了。”
汪德妃看着采灵紧张到不行的样子,扑哧的笑了出声,点着采灵的额头骂道,“你这丫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本宫还记得你从前是个胆子大的,对着陈贵妃都没有怕过,还当面指责了陈贵妃的不是,现在本宫不过是开玩笑,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本宫真要做这些事的话,怕是你的小命都吓没了。”
采灵带了些尴尬,“娘娘,陈贵妃奴婢是真的没有怕过,奴婢也不怕乐安郡主被算计的事情,奴婢怕的是皇上和同昌长公主,谁不知道他们是个厉害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奴婢是夫人从不少的丫鬟仆妇中选出来伺候娘娘的,奴婢自然是知道奴婢的本分在哪里。如今汪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娘娘和王爷的身上,要是王爷和娘娘有个什么,只怕汪氏是真的要彻底的败落下去了。”说道这里,采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娘娘,奴婢只小娘娘两岁,这小丫头搁在奴婢身上是着实的不相符啊。”
这下子说的汪德妃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得了得了,你这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连本宫的错都干挑了,要死你再在本宫待下去,只怕有一日你都要站在本宫的头上了。”
采灵佯装恐惧的样子跪下,嘴角是高高的扬起,“娘娘,您这么说可真的是折煞奴婢了,就算您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站在您头上啊?奴婢现在跟您玩笑着,还不是耐得娘娘您宽厚待人,奴婢才有这胆量。。。。。。”
被汪德妃呵斥下去的采诗背靠着厚重的门,并没有刻意的将头靠在门缝间,但屋子里的笑闹声还是一丝不漏的落到她的耳边,黯然的看了看天,如她来的时候一般悄然的离去,让屋子里的人发现不了她的动作。
顾明珠出了陶然居唯一的出口,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容易被人发现的门之后,上了一直等着的普通的宫制马车,马车很快的驶离陶然居外层宫墙下花园,随后马车从不起眼的地方进了李淑妃所在的宜景宫,到了李淑妃的寝殿中,顾明珠撤下披着的披风,抬眼就看到对着琉璃宫灯垂泪的李淑妃,走了过去,坐道李淑妃的身边,伸出手环住李淑妃,“蓉姨,您不要再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的。”
李淑妃身子一颤,掏出帕子飞快的将泪珠擦掉,勉强的挤出笑容转过身对着顾明珠,声音带了微微的沙哑,“明珠,你来了,蓉姨没有哭,只是眼睛不舒服而已。”
顾明珠没有揭穿李淑妃的自欺欺人,只是小大人的拍着李淑妃的后背安慰道,“蓉姨,您不用太担心了,九美哥哥看起来还不错的,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练字呢,内容我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而我带过去的芙蕖鸡九美哥哥都有吃完了。我看着虽然瘦了些,但是气色还不错的,九美哥哥从来就不是受了打击就会一蹶不振的,九美哥哥现在担心的就是您了,怕您会为了九美哥哥做出什么错失来,特意要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只管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就是了。”
李淑妃一把将顾明珠抱进怀中,眼眶里泪珠在不停的打转,强忍着不让落下来,“恒儿这孩子是我生的,他什么性子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担心在那里他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心生怨恨,恨陛下对他的不公,怕他会做出什么错事来。听你这样一说,我才稍稍的放心些,虽然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就这般的定了他的罪,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陛下这么做自会有他的道理在。等到事情都明朗了,陛下肯定会还他清白的,只要他能忍耐这些时日就好了。”
其实顾明珠也想不明白皇帝舅舅为何这样做,她想了无数次的可能性,也跟阳平公主说了她的想法,可是阳平公主说要自己现在不要再想这些,就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连自己闹着要见九美哥哥的时候,阿娘、三位哥哥也这般跟自己说了。她是不知道到底在算计着什么,但是总有一种预感,预感会有很重大的事情发生,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这种想法,她也只能压在心底里,前世在电视中、小说里看到的宫斗场面,虽然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不过以阿娘的性子来说,绝对不会让自己混在其中的,而且,她也没有多大的本事能翻云覆雨,能做到的是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以及事后跟身边的丫头们的讨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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