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面皆敌,被围的严严实实,拓跋司彦血红的眼睛终于露出悲伤。
“将军,太尉是不是真的......”太尉是对朱玫的旧称,一旁的一名军官看向拓跋司彦。
“是不是都一样,估计太尉很难逃出去,让儿郎们...扔掉武器吧!”
说完,拓跋司彦眼中瞬间失去了神采。
当沸腾的血冷下去,拓跋司彦不得不为自己这些忠心的手下考虑了,周围的弓手已经虎视眈眈,自己做的已经足够,他怎么忍心让这些随自己多年的将士这样白白送死。
拓跋司彦放弃了抵抗,这让整个城北陷入一片欢腾之声。
城西的陈崮也入城了,因为他抓住了皇帝。
一切还处在混乱中,乱兵在城内到处都是,要彻底清理恐怕一天时间都无法完成,何况朱玫还没找到。被朱玫立为皇帝的襄王李煴穿着一身冕冠被朱玫扔在了城墙上,这也便宜了陈崮,他直接立了一功。无论是不是伪皇帝,但襄王李煴身份特殊,陈崮不敢为难,稳固城门和城墙的同时赶紧通知左睿来处理。
听说俘获襄王李煴,正在宫城内的左睿看向陈墨:“怎么办?”
“能怎么办?把襄王安置在皇城内让人看好,另外让淑妃入城安定民心。”陈墨想了想:“朱玫一定混在乱兵中,应该就在陈崮那里,我们去看看。”左睿明白了陈墨的意思,软禁襄王李煴给皇帝陛下处理,作为臣子,皇族内部问题不参与最好。
“这次捞着了,最少两万人啊!”左睿没有想到拿下长安这样容易,还得到不下两万士兵,他兴奋的无以言表。
“不仅是人,关键是邠州,这些士兵可都是邠州人!”陈墨边走边得意的咧嘴微笑。
“现在就去取了邠州?”左睿看向陈墨。
沉默继续笑,笑的意味深长:“暂时不取邠州,我们去五丈原恭候圣驾。”
“截击王行瑜?”
“王行瑜一定会撤兵,这个消息他很快会得到。王行瑜还是很能战,如果敢来京师,就利用五丈原的地利优势给他沉重的一击,若他直接借道凤翔回邠州我们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京师更重要,只能就势而动了。”
左睿点头,陈墨说的很对,直接取邠州会有麻烦。因为取邠州就要分兵,京师不能有失,需要重兵把守,这样就会让兵力分散。王行瑜在邠州占据地利人和,他一旦回邠州,就是左睿在他之前取了邠州也会和王行瑜在邠州形成血拼的局面,并不是很有利。
“如果在五丈原设重兵,然后取邠州怎么样?”左睿想了想问道。
胜利让左睿已经蜕变,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统帅,这个作战计划陈墨想到过,不过他还是有顾虑:“这样京师就会极度空虚,兄长决定要这样做吗?”
“我知道二弟的考虑,那些降兵不可靠,不能大量使用,去留都不放心。让韩叔驻守京师估计你也不太放心,五丈原那里还要设重兵,再派大军进入邠州,这的确...很难。”左睿明白陈墨的想法,降兵无法信任,陈墨一直在防着韩建,这个作战计划的确有很大风险。
陈墨立刻回应:“我还是认为守住五丈原更合适,京师已经收复,王行瑜最近吃的败仗不少。无论朱玫的结果如何,王行瑜必定要回邠州稳固自己的老巢,就是万一朱玫逃回邠州王行瑜也会干掉他。所以五丈原激战的可能性并不大,我们现在取邠州等于两线作战,加上内部问题,还不如等陛下回京后光明正大,集中兵力把邠州拿到手。”
“陛下一定会把邠州给我?”左睿看向陈墨。
“当然会给兄长,否则这么多人怎么安置?给了王行瑜还不如给了兄长,陛下和诸位臣公对兄长放心还是对王行瑜更放心?”
“是这个道理,只是不趁势取下邠州我真的不甘心!”左睿的雄心被激发了,这是一个时代的趋势,强大的只有节度使,他真的想尽快得到邠州。
“王行瑜也是这个想法!”陈墨微笑的看着左睿。“所以,王行瑜要直接回邠州。”左睿也笑了,他明白了陈墨的想法,现在去邠州等待和王行瑜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没有必要和王行瑜拼命。
陈墨看向前方的城头,随后仰望天空:“天空很大,外面的世界也很大,最强的支持才会带来更大的空间,看机会,我们急什么?”
“是的,外面的世界很大,更大的空间在等着我们!”
陈崮迎来了自己的主帅,襄王李煴就在一间民房中等待自己未知和的命运。
“请襄王殿下去皇城吧!”左睿不想耽搁时间,这位被挟持的皇族成为了朱玫的弃子,作为他,只能让襄王李煴去等待皇帝最终的判决:“朱玫找到了吗?”
“末将无能,还没有找到朱玫。”陈崮有些沮丧,因为他在乱兵中找了很久也没找的朱玫。
“朱玫不在乱兵中就是进入了民居!”陈墨走上前一把拉起陈崮:“这不是陈将军的错,这种乱局谁也不好找到朱玫,我们继续找,他一定逃不掉!”
“加大力度搜索各个防区,同时严密排查降兵,不能放过朱玫,我需要他的人头。”左睿希望得到的还是朱玫的头颅,一个死掉的朱玫最符合他的利益。
“属下明白!”陈崮明白左睿的意思,朱玫的人头很重要,只有一个死的朱玫才能够让那些投降的人彻底死心。陈崮领命而去,而这时的长安城已经慢慢安静下来,城外已经升起阵阵炊烟。远远过了午时,这是一个令人兴奋而又迟来的午餐。
陈墨再一次陷入忙碌中,太多的伤兵需要他动手,好在左睿军中的医官配置的很齐全,加上城中有一些医生可以帮些忙,让受伤的士兵第一时间可以得到诊治。
就在陈墨的忙碌中,进入长安的军队彻底理清了街头。所有的百姓禁止出门,除了继续搜寻朱玫,身份最尊贵的孟淑妃也被迎进了城。
没有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街头整个都是士兵,尽管如此,孟淑妃还是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
战胜朱玫和收复长安意味着一次重大的胜利,李克用和王重荣已经表示了臣服皇帝,尽管这本身是一个表面现象。但最终结果比较理想,只要战胜王行瑜,皇帝就可以回来了。左睿已经答应兵出凤翔,孟淑妃很期待。
孟淑妃进入自己熟悉的宫城,不久后,左睿手下大将陈崮也带来好消息。城西各坊的搜索中,士兵在长寿坊碰到很激烈的抵抗,依照反抗的激烈程度,怀疑朱玫就在那里。
“让田夏田参军去长寿坊,我等待他的好消息。”
左睿不想亲自去,他需要的是一个死去的朱玫,田夏正好去完成这个任务,而坊区的严密防守也会不让手雷暴露。
长寿坊紧挨着西市,这是一个相对复杂的区域。但现在并不复杂,因为整个长安已经实行了军管,街上除了士兵一个百姓皆无,散在各坊区的溃兵想逃也没地方去。
这个坊区并不是很大,居住在坊内的几乎都是一些商户,陈崮之所以不愿意强攻就是因为这些百姓,为了民心,左睿的军纪极其严格,不许妄杀一人。百姓是无辜的,朱玫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这些无辜者现在成了他最好的挡箭牌。
田夏到了,这种情况让他也很棘手,干掉里面的溃兵不难,是不是朱玫很重要,但还有重要的问题,里面的百姓怎么办?
溃兵占据着长寿坊的西侧,这个坊区的西侧等于是门市,房舍很密集,如果爆破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一连片的房屋会倒塌,让田夏直皱眉。
“还是手雷吧,炸开前面的门,然后用排盾强突。”陈崮提出自己的建议。
“只能这样了,不能再等!”
田夏想了想也没起办法,现在耗时间没意义,如果真的是朱玫在里面,有百姓可以胁迫,他不会轻易投降,还不如做一次突袭,那些百姓只能看运气了。
陈崮转身去安排,田夏也开始仔细观察面前的门面。
整个坊区里面寂静无声,田夏是面前都是木门,很容易炸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百姓没被朱玫当做挡箭牌。
排盾手拍着整齐的队伍来了,因手雷的抛掷距离有限,整排整排的士兵慢慢向前挺进,后面的掷弹手紧贴着前面的战友。
坊区的平静突然被打破,门窗中射出零星的箭雨。这种骚扰如隔靴搔痒,根本不能伤人,整齐的排盾没有任何停顿的继续挺近。
二十余步是最好的距离,排盾手停住了脚步。随后不久,田夏呼喝一声,一颗颗黑乎乎的铁疙瘩像蝗虫样飞了出去。
手雷落下,爆炸声连绵不绝,木门和墙砖的碎屑横飞,一人两次机会,当掷弹手准转身而去,所有排盾手呐喊一声冲了上去......
喊杀声再一次在长安城响起,陈崮和田夏默默等待。
“报将军!朱玫授首,朱玫授首!”仅仅一刻钟之后,一名牙兵兴奋的冲了出来。这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人妄想爬上天空当一颗耀眼的星星,但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一颗闪逝的流星而已,他们的短暂闪光会同漫漫黑夜一起消化在人们脑海中,最后只能成为后山坡一个微不足道的景观和回忆。
朱玫就是这样的人,他爬上去了,但爬的很勉强。勉强爬得如此之高让他只是一颗快如闪电的流星,仅仅小小的一个闪光,就跌入茫茫的宇宙之中,让他成为世人一个短暂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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