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学士承旨杜让能家出来,陈墨再次跑回了皇城。
人的命就是这样,陈墨现在就是奔波劳累的命,有件事情必须他出面解决,这件事还必须经过魏越。魏越今天在宫内值守,陈墨只能继续来回奔波。
“亲自去没什么?带一个小姑娘我不怕什么?就是...禁军都骑马,这太扎眼了吧!”
“你不会乘马车啊?”
陈墨不满意了,魏越一脸苦相:“兄长...你见过乘马车的禁军吗?”
“破例!什么事情总会有破例,你就破例一次吗!”
魏越满脸愁容,他挠挠头:“这例子我不敢破,回头老头子就会揍我,不如这样...我带着人在常乐坊外下马,然后把小姑娘夹在中间混进去怎么样?”
盈儿身材本就矮小,夹在一群彪形大汉中,外面的人正好看不到,而其他人也不敢随便窥视禁军,这方法不错!
陈墨点头同意:“明天我亲自去,记得带你的嫡系,别出乱子。”
“兄长放心,我明天带牙兵过去,一个普通士兵都不要,这总成吧!”
魏越足够谨慎,牙兵都是嫡系中的嫡系,陈墨放心了:“就这样说定了,已时之前我在坊外等候。”
......
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陈墨还是很辛苦的,辛苦的后果就是他决定去翰林院好好吃上一顿,反正吃的是别人。进入翰林院的饭厅,时间赶得正好,臭味相投的无崖道人和魏子矩立刻向他招手...吃不言,睡不语,按照传统两人不能喊,这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必须注意的一点。
和翰林院的人都熟了,陈墨一边走一边向众人点头。
坐在两人身旁,陈墨也不说话,闷头就吃,吃相就像一个千年饿死鬼,让无崖道人和魏子矩直摇头。
辛辛苦苦一上午,陈墨的确饿了,这一顿饭吃的让众人目瞪口呆——翰林院第一饭桶的名号终于花落某家。
陈墨毫无一名翰林待诏和高官的矜持,吃饱后的他直起身,随后就是一大串饱嗝。
众人无视了陈墨这种粗俗,谁也不愿意说话指责——这厮是宫内最好的医生,可谓名扬天下。人吃五谷杂粮,谁也无法避免生病,得罪不起!
无崖道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拉住陈墨就往外走。
魏子矩一看两人走了,他立刻追了出来:“到我那去吧!安静!”
安静的事谁也心知肚明,其实就是为了说着好听,无崖道人那里太危险,不如到魏子矩那里安全。
象无崖道人和魏子矩这样的另类人物,没有朋友在这翰林院其实很不好过,日子过得很去聊。尤其是无崖道人,他根本就没有朋友。那些高士对他们这样的“能人异士”看不上眼,而其他的人对无崖道人的炼丹同样充满畏惧和好奇,但那种好奇被危险狠狠压了下去。因此,能有陈墨这样一个朋友,两人非常珍惜。
“我来煮茶,一会好好聊一聊,二位稍等。”
魏子矩开始忙碌着收拾茶具,喝茶是一门艺术,正是唐代人把华夏的饮茶习俗由药用、饮用变为品饮,由一种习惯、爱好、生理需要,升华为一种修养、一种文化,迈入一个新的境界。
也正是唐人把饮茶提高到了茶道、茶艺的境界,为后世茶艺类茶道思想的普及奠定了基础,高雅人士把饮茶看做很神圣的事情。直到现在,某岛国还把唐代流传下来的茶艺视若珍宝,这种茶艺就是——煮茶叶沫。
唐人饮茶需要炙焙、碾碎、煎煮、沏泡、冲点、品饮技艺,这个过程很复杂。
陈墨不喜欢唐人的饮茶方式,因为加料太多,比如最常见的要加入橘皮、葱姜、大枣、薄荷、盐末等。而正是茶圣陆羽改变了这种饮茶方式,他不提倡加入过多的资材,而是讲究细煎慢品,陆羽对茶具、茶炉、用水、茶的采摘,压制、炒焙、研磨等都有了新的提高。
最近几天心情不错,陈墨决定了,他要用自己的方式饮茶:“我来吧,看我给二位展示一下我的茶艺!”
“子涵竟然懂得茶艺,太好了,赶紧!”这太期待了,魏子矩果断让出了位置。
想要喝到自己意向中的茶,陈墨还要加倍努力。因为茶釜用的次数很多,带着极浓重的橘皮和葱姜味道,陈墨悲剧的洗了又洗,还用清水煮了两遍。在两个另类人士的关注之下,陈墨一通忙碌,茶釜的味道终于稍稍小了一些。唐人饮茶需要炙焙、煎煮、沏泡、冲点、品饮技艺。两人对陈墨充满期待,这位带来足够多惊喜的神医说不准真的精于茶道,很有可能要展示极高水准的茶艺技术,所以两人瞪大眼睛,平心静气的等待陈墨表演。
水再次煮开,陈墨没有象两人想象的那样煎茶,而是...继续清洗茶碗。
茶是焙好的茶,没有茶壶,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顺手器皿,陈墨直接把茶撮到三个盏碗之中,随后...开水直接冲了下去。
“来吧!这才叫饮茶,别指望什么茶艺,家伙不全,凑合吧!”
陈墨伸手示意,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葱姜、没有橘皮,没有盐花,什么都不加,这也能叫做饮茶?
你的世界和我不同,陈墨不再理会两位标准的唐人,他端起碗,神态悠然的吹吹浮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一般般,可也叫喝茶,请!”
不接受别人的邀请等于不给面子,陈墨的面子一定要给,作为主人的魏子矩首先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茶碗,随后无崖道人也把茶碗凑到嘴边。
“淡!”
“很淡!”
“非常淡!”
“真的...非常淡!”
这就是两个人的评价。
冲泡的茶肯定比煎煮的茶要淡上很多很多,这是必然,喝惯了煮茶的两人只是不适应这种清淡罢了。
三人喝茶只是为了增加谈话的情趣,至于茶合不合口味只在其次,陈墨的茶不合口味,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个朋友一起促膝畅谈。
“今天不错,来了一笔好生意,在这翰林院实在没意思,挣点零花钱也行!”
魏子矩自进入翰林院,他从来没有被皇帝召见过,皇帝什么样子根本就没见过,还是通过陈墨的描述才知道皇帝的基本姿容。总之一句话——魏子矩闲的蛋疼。
挣点外快也不错,陈墨知道魏子矩这样的大忽悠绝对要价不菲,一定是有生意找上门。因为他要养家,为了家人生活的更好,闲着也是闲着,挣着国家的钱点再来点外快心情会好些。
“魏兄这是忽悠住了哪位财神?”
“什么叫忽悠?我可是正宗文王圣卦的传人,有我断不准的事情吗?我早就说子涵的事业会蒸蒸日上,这不应验了吗?”魏子矩对陈墨认为自己是忽悠的说法坚决反对,还摆出了陈墨这个实例。
陈墨微笑着:“好吧,我不说忽悠了,魏兄这是碰到哪家财神?”
这是信奉鬼神的时代,魏子矩的水平没有陈墨说的那样不堪。文王圣卦和五行断易实质上并无很大的差异,因为五行之生克制化,才是主体,文王圣卦的神煞六兽不过是更细微的呈现某种既定的结果而已。文王卦虽名“文王”,其实只是上托周文王之名,也有纪念他的意思。以断卦的角度来说,他与《周易》的关系已渐行渐远。
文王圣卦体系上自成一家,它重视的是五行生克,也可说是重先天一系,文王卦加入了许多如同子平八字的内容。随着时代的发展,文王卦实用的成分更多了,只要取对用神,即可论断吉凶。譬如论财运,就以财爻为用神;问考试,父母爻就得旺相才好;又或者断夫妻感情,我为世爻,对方看应爻,等等....
有时候会很准,否则魏子矩也进不了翰林院,陈墨只是在进行朋友间的调侃,魏子矩的据理力争其实也是一种朋友间的互相玩笑,这不能当真。
“子涵知道河东裴家吗?”
“知道,裴家是河东世代书香。”
陈墨当然知道裴家,而且记忆深刻,正是那个裴家的裴澈指使人对他进行了那次惊心动魄的刺杀。通过魏越那个渠道,陈墨已经确定裴澈在这之前曾经雇佣过一匹死士,加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老父的投毒事件,事实已经摆在陈墨眼前。这次刺杀事件不但让冰儿身受重伤,也让陈墨经历了一次政治斗争的洗礼,让他明白了政治的残酷和疯狂。
“门下侍郎裴澈裴公请我过去。”魏子矩幸福的笑着,看来这次收获颇丰。
眼角不自觉的跳了一下,陈墨继续问道:“这种吉凶运势的断卦好像应该有解法?”
“一般就是断爻后视情况而定,上香和许愿最为普遍。”
陈墨嘿嘿一笑:“我记得魏兄喜欢大慈恩寺,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吧!”
其实,这种断爻还是带有忽悠性质,除事先了解顾客,也要有一定的面相知识,其中也有心理暗示的成分,爻者会让顾客明白这种吉凶运势可以破解与继续保持。
魏子矩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陪着笑:“大寺院自有那种宁静,爻者的断爻自会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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