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回说到王夫人口口声声说黛玉已死,惹怒了王何氏,王何氏便问她同去的睿亲王是否和黛玉一样葬身田云峰。那王夫人自以为拿住了王何氏的弱点,见他如此问,自然答得极为顺口,连贾母频频使眼色都没有看到。
“那是自然。”王夫人得意一笑。“他们在天云峰遇到地动,自然不可能生还。我身为林姑娘的舅母,如何能眼见林家无以为继,这才要出手为其打理后事。”
“哼,贾二太太好善的心。”王何氏冷冷一笑,回头吩咐林府的一众下人道,“你们可都将二太太的话记清了,倘若皇上派人下来问起,可要如实回禀才是。皇上都还没有诏告天下睿亲王与郡主之事,不愿举国发丧,说明皇上也认为他们二人还活着,二太太这话可不仅仅是大不敬呢!”
“说得好。”外面有人为王何氏的话拍手叫好。贾母和王夫人扭头看时,却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毫不避讳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星眉朗目的年轻人。
“沈老爷子打完拳了。”王何氏热络地打着招呼。“怎么也没换身衣服就过来了,林同林缘他们不是跟着伺候吗?怎么不见人影?这两个小崽子,又贪玩了,看回头我告诉他们母亲。”
“这不是听说玉儿的外祖母和舅母到了,我过来看看。小同小缘可都是好孩子,是我不让他们跟着的,我又不是你们深宅大院里的老太爷,要这么两个跟着我浑身不自在,教他们打了一套少林拳,我就打发他们去了。”沈天行冲着王何氏笑道。“刚才那番话说的好,我女儿绝对不会有事,事过了这么久,皇上的人、咱们的人都把天云峰找了个遍,竟没有一丝踪迹,这肯定是受了伤不好动弹,在哪里养伤呢!谁要是再敢诅咒他们,就是皇上不罪,我这把剑却是要问问他的。”说着竟呛啷一声抽出了腰中的宝剑。直吓得王夫人脸色煞白,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好了,沈叔叔。这里都是女眷,没得吓坏了他们。”司马圣风在他身后笑道,上来拿下他手里的剑为他还剑入鞘。
“臭小子,叫义父。”沈天行冲着司马圣风瞪了瞪眼睛,一副不满的神情。
“你怎么这么贪心,有林姑娘一个女儿还不知足。”司马圣风瞥了他一眼,径自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毫不客气地端起桌上的香茶饮了一口,接着道,“咱们可是说好了,你要赢了我才能做我的义父,可现在……”司马圣风惬意一笑,便不再说下面的话。
沈天行老脸一红,咕哝道,“真不知道你那师父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你小子这才多大,竟能修炼成那样的功夫。”一边说着,沈天行也在旁边坐了,端起高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他二人自顾自的聊着,似乎竟没将在座的贾母王夫人看在眼里。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王夫人还在畏惧与刚才的剑光,可看两人如此大喇喇的样子,又有些不忿,终于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我是玉儿的义父沈天行,二太太不认识了,我还去过你们府上呢!哦,对,上次太匆忙了,只拜见了老太太。说来也该谢你一番,我那女儿在你们府上时,可是得了二太太不少的‘照顾’呢!”沈天行咬紧了照顾二字,又冷冷地一眼瞥去。王夫人只觉得脖子里面直冒凉气,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倒是贾母看到沈天行还有几分熟悉,因笑道,“沈老爷倒是也回京城了,怎么竟在没去我们府上,也再给我讲讲那些江湖上的趣闻,上次我听了可是觉得新鲜有趣呢。”
“老太太倒是有那等闲情雅趣。我挂心玉儿,听说了她的事情后便赶去了天云峰,这不才赶回来,让圣风多派几个高手过去。”
“高手?这找人又不是打架,还用找什么高手吗?”贾母也试图缓和一下刚才紧张的气氛,毕竟王夫人刚才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贾府只怕就真的快走到头了。
“咳,还不是我在那雪峰之上见到了一只白狐,说也奇怪,那白狐狸脖子里竟然挂着一只红色的珠子,我觉得奇怪,想将它捉住,那狐狸倒是机灵,跑得太快,我这一剑不过将那挂红珠的绳子挑断了。后来将那红珠子拿下山去给紫鹃他们看,紫鹃说这就是她家姑娘的东西,绝对不会错。这我自然接着去山上找,哪里知道足足找了十多天竟再见不到那狐狸的影子。不过那狐狸自然是不会自己将那红珠挂脖子上的,想来定是睿亲王与玉儿还活着,通过这种方式向外界传递信息的。那狐狸不是快吗?我回来找几个轻功好的,就不信逮不住它,到时候跟着这只狐狸,害怕找不到玉儿吗?那雪峰到处是冰雪,只怕有被埋的山洞,人看不见,那畜生可灵敏着呢!”
“这可是真的?”贾母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红珠子在哪里?快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玉儿之物?”
“珠子我给了紫鹃,她和孙昭每日还在那边找呢。”司马圣风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老太太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不会真是为玉儿这家产吧?”
贾母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贾家好歹也是公侯世家,哪里就将这一点子东西看在眼里了,不过是想着玉儿不在这府里,家中无主,中馈无人打理,这才想着带了她二舅母来,帮她打理一下家事。( " )若玉儿真是回来了,家里很该有条有理的才是。”
“哦,既如此,倒是我们误会老太太了。只是这府中有玉儿她嫂子打理,家人们也都是知道轻重,再忠心不过的。早在你们府上时,老太太就为这个外孙女儿操了不少心,如今回了自己家,自然凡事要自己做主的,老太太年纪大了,还是好好保养身子,多享受享受子孙福才是。”
“沈老爷说的是,只是我这一生不过敏儿一个女儿,又只得这一个外孙女,眼见得她出了这样大事,又如何能放心?”贾母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被沈天行排除在外,不慌不忙道,“也不是我说,沈老爷你虽说是义父,王大人虽说是兄长,但比起我国公府到底是差着一层,都说这血浓于水,我们到底是玉儿至亲,不管曾经和玉儿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又岂能真就撒手不管不问?若是那样,不说别人如何,我老婆子先就不答应,这让我死了还怎么去面对地下的敏儿?”想起早逝的女儿,贾母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毕竟那是她一手带大,视之如珍似宝的亲生女儿。
“这……老太太说的是。”看着这样一位丧女的老人在自己面前擦眼抹泪,再加上所说的话又句句在理,沈天行一时竟然无从反驳,只得连声称是。
贾母看沈天行称是,忙抹了把眼泪,乘胜追击道,“我们之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着玉儿身子骨一向不好,偶染风寒就会咳嗽不止,更何况是在那终年积雪的天云峰,因此觉着她凶多吉少,也并非是有心要咒她,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这孩子若真是去了,我这做外祖母的眼睁睁瞧着她一家几代的心血落入外人 ...
之手,才真真是对不起她,我这儿媳妇儿性子是急了些,又不会说话,才让王夫人误会。只是如今既然有了玉儿的消息,也麻烦了王夫人这么些时候,这又让我们如何过意的去?王大人现在身为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官场上往来应酬不少,家中又如何能少了人照料?不比我们府上人口多,可以特意找出人来为玉儿打理中馈。”贾母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滴水不露,既解释了之前所说黛玉已死的缘由,让人就是告到皇帝面前也说不出什么,又说出了自家与黛玉的至亲关系无人替代,谢过王何氏料理家事之情,顺便也将自己的目的——接掌林家中馈道了出来。
沈天行本是江湖之人,从未经历过这些豪门恩怨,即便从司马圣风口中听到过贾家如何阴谋算计黛玉,对贾家心存不满,这会儿面对贾母的有理有据,侃侃而谈,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了。只得在称是的同时囧囧的看了司马圣风和王何氏一眼,意思是:江湖救急,快快出手。
司马圣风看到沈天行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众人的目光立刻向他看了过来。司马圣风却不以为意,懒懒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叹了一声,“老太太果然是经多识广,这番话竟说的人无从反驳。我看王大嫂还是赶紧将这管家之权交与老太太才是,毕竟人家才是林姑娘的至亲血脉。”
此语一出,只惹得在场的林端、沈天行、王何氏纷纷怒目瞪视,这个司马圣风,怎么这会儿竟说出这种话来,若将林家真真交与贾府众人之手,那还能再要的回来吗?不过司马圣风似乎并不在意众人的表情,只是漫不经意地又来了一句,“咦,对了,既是林姑娘至亲,那老太太想必也得了林姑娘临走时的书信,不知林姑娘可有将林家托付于老太太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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