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剑入体的瞬间,带来的可不仅是疼痛,还有瞬间侵蚀四肢百骸的寒气。朗青疏闷哼之后便归于平静。在哥舒璟要将剑翻绞时,已经快速掠到殷璃飞身边,也硬拔出剑体。
那速度太快,殷璃飞虽然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逃跑的动作,但还是被按住肩头。
“青疏!”聂多命眼看着长剑自朗青疏身体里带出,虽然不见血,但惊的忙奋力爬起,朝哥舒璟攻去。
哥舒璟只拂袖朝聂多命一挥,纵身朝朗青疏攻去。堪堪在朗青疏拍上殷璃飞肩头的时候与他两掌相击,逼的朗青疏侧退开一点距离。
殷璃飞趁细往马车后一退,险象环生的躲过朗青疏。哥舒璟也迅速挡到殷璃飞身前,短暂的功夫已经再与朗青疏拳掌相击数十次。
殷璃飞躲在哥舒璟身后,见得着急,深知自己此时完全是个大累赘,可是两大高手对决,她完全插不上手。自己那点微末的内功,就连看都看不清两人的招式是怎么打的。只觉得眼前虚影无数,每每定睛时,各自衣衫上就会多一道口。
正在这时,殷璃飞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朝自己攻来。出于本能的,手里抱着的长剑往后一挡。
“哐”的一声响,仿佛有东西击中了剑身,一时间带来的内力震荡的殷璃飞觉得握剑的手发麻,差点握不稳剑。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却仿佛还没有离开,在殷璃飞再抬剑去挡的时候,只觉有一物自身后绕到眼前,而后仿佛灵蛇般缠绕上自家的脖颈。
银色的光芒刺的殷璃飞眼睛一眯的同时,举剑要挡,却被银丝连着脖颈一起裹住。都来不及喘息,银丝缠绕上脖颈后迅速收紧。如果不是长剑挡在中间,殷璃飞完全相信自己的脑袋就要没有了。
“宁无欢!”百里邪惊喊传来。
哥舒璟发现到不对劲回身时,殷璃飞整个人便被往马车更里面带去。身后是与自己武功相当的朗青疏纠缠,让他追击不及,一个人穿透马车后背,猛的窜进马车出现在殷璃飞身后,同时喊道:“都住手,否则我立即隔断她的脖子!”
哥舒璟眸光冷凝,却在第一时间逼退朗青疏立在马车边,眼底的寒光几乎将隐在暗光处的宁无欢冻住。
宁无欢虽然手里把持着殷璃飞,但不免打了一个机灵。惊觉自己此刻受到哥舒璟身上冷沉杀气的影响,都不免愣了一下。
“啊哈哈哈哈!”紧接着,退开马车一点距离的朗青疏却是大笑出声,人并没有继续逼近:“哥舒璟你没有想到吧!花大价钱买的人,居然会背叛你!你在用这个人的时候,没有仔细打听过这个人的脾性吗?哈哈哈……”
即使戴着面具挡住了他的脸,但却掩饰不住他一身的疏狂与得意。
“你想怎么样?”哥舒璟提着剑立在马车边,并不理朗青疏,只冷冷看着宁无欢。
“我可没有打算怎么样!王爷呀,你其实也别怪我,身为溟楼人,咱们副楼主都出动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宁无欢无奈的道,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愧疚之意。
“宁无欢,你别乱来!”百里邪这时已经停了手也冲到马车边!
宁无欢勾唇笑看了百里邪一眼:“同是溟楼人,你应该知道咱们有多身不由己。我相信,换作你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百里邪刚想否决,突然声音咔在喉咙,手里的剑也在瞬间掉落地面,百里邪顾不上去捡剑,便捂住心口剑眉紧皱的单膝跪地。
“呵呵呵……”这时,一道邪佞的笑声传来。哥舒璟一众人警惕的转身看去,就见得晦暗的天际下,一道颀长纤瘦的影子自田野里走出。来人姿态奇怪,一边走,一边低头拨弄着手里一个东西。光线虽暗,但可以看得出他一手竹筒,一手竹签。
“百里邪,生死两相依的滋味如何?”来人正是溟楼第一杀手宫笑。
百里邪转瞬的功夫额头已经冷汗密布了一层,根本说不出话来。
“别说废话了!”朗青疏却已经有几分不耐烦,直接手刀回鞘,睥睨的朝百里邪看去:“百里邪,现在跟我们一道走,不算你违背楼规!”
“原来你们中了蛊毒在溟楼杀手身上!”殷璃飞一手捂着自己的脖颈,皱眉看向痛苦的发不出声音的百里邪。当然,宫笑的举动她也看见了。
“呵呵,摄政王妃果然有点见识,也不枉咱们废了这么大的心思人力以及物力来请你!”宫笑笑道,已经走到聂多命的身边站定。
哥舒璟眸光冷凝如深渊,也在瞬间看清楚情势,继而淡漠的开口:“溟楼与西蛮的牵扯,看来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深!”
“溟楼向来都是只认钱不认人,北齐与西蛮的恩怨咱们管不着!你若想要你王妃的命,便准备好一千两黄金吧!对了,还有一只小的,你要是要的话,也给个五百两黄金吧!哈哈哈!”宫笑大笑着将聂多命扶起。
情势逼人,哥舒璟知道自己此时没有的选择。纵使自己的剑再快,估计杀了宁无欢的同时,殷璃飞的命也必然不保,于是很干脆的道:“在哪里交易?”
哥舒璟话落,宫笑与朗青疏却是互相看了一眼。天色太暗,又都戴着面具,不知他们如何看清彼此的神色,但二人很明显的都很意外哥舒璟会这么爽快。
“看来,外界传闻摄政王宠爱此妃挚深,一点也不假啊!”朗青疏冷冷的道。
“所以,你们也得有若是伤了她一根汗毛,便得赔上整个溟楼的觉悟!”哥舒璟的声音里也仿佛掺杂了冰渣子,杀意尽显。“对了,本王得提醒你们一声,本王从来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你们,可得好生伺候好本王的爱妃!”
说着抬手收回地上的剑鞘,收剑回鞘,转而看向马车内的殷璃飞。殷璃飞睁着眼睛,是一脸的倔强,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为了安慰哥舒璟。见哥舒璟看来,便露出一个笑道:“放心啦,这方圆百里、十里八乡都说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就当我出远门走亲戚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可得注意好身体,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哈!”
说着要挣开一只手,宁无欢手上的束缚立即紧了几分。
“麻烦你松一松好不好,我又跑不掉!”殷璃飞不耐烦的嘀咕,在宁无欢微讶时总算抽出手,朝哥舒璟投了一个飞吻出去:“没事的,你先回家吧我就跟他们去玩几天!”
哥舒璟原本冷凝的眸光这时却如冰雪消融,却感觉从来未有过的无奈担忧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
“嗯,既然他们诚心请了,你也别太客气,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跟副楼主提,相信他不会怠慢你的!”哥舒璟淡淡一笑,仿佛真如一个送妻子出门游玩的妻子。
“嗯哈,我一定不会客气的,会将溟楼当自己家一样的!”殷璃飞愉快的应道。
“呵!”此时,一声满含讥诮的笑声起。
殷璃飞顿时秀眉竖起朝声 ...
源处看去:“笑你娘的毛线球笑,听见我家王爷说的话了?伺候好了本妃,有任何闪失,本妃立即死给你们看,让你们人财两空!”
在宫笑被骂的怔愣时,转而望向朗青疏的方向呵斥:“要走就快走,别磨磨唧唧的,我家王爷还得回去批奏折,还得早点休息呢!他要是有个闪失,本妃分分钟殉情给你们看!”
话落,在场的敌我双方愕然的愕然,嘴角抽筋的抽筋。
“哥舒璟,让你的人全部下马车,不许追来,如果让我发现有追兵,我不怕鱼死网破!”朗青疏冷哼一声,率先上了殷璃飞所在的马车。
很快,宫笑扶着聂多命上了另一辆承载丫鬟的马车。看了一眼已经躺倒在地的百里邪,一手将竹筒收回,一手也将他一并提上了马车。
被砍杀的还剩下二十出头人数的溟楼众人,快速挡住马车,忌惮的对着已经推开的哥舒璟一行人。随着一道呵斥声起,马车行驶起来,剩余的刺客便在瞬间往四野隐没。
也在这时,马蹄声蜂拥而来,却是看见讯号的禁军统领卫辽。
哥舒璟眸光一寒,拳头攥紧:“除了王妃那辆马车里的人,其余全部格杀勿论!”
哥舒璟一声令下,舒砚、疏影、休岐三人领命,分带人马朝各路追杀过去。
他此时是不能将殷璃飞带回,也不能将那几个首脑如何,但却不代表,他可以任这群人这样肆意来去。
鲜红的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接触到手中长剑时,凝结成血珠,在已暗的夜色里,透出一丝晶莹的红光。
——
奔驰的马车内,殷璃飞紧绷的身体跟着松弛下来:“诶,你现在可以松开手了吧?”
宁无欢也总算松手,同时自觉的退开到马车的另一角落,与殷璃飞保持依仗的距离。好在马车内宽敞,所以并不显得拥挤。
“诶,坐过去一点,我要去那边,那边有垫子靠着舒服!”殷璃飞一边抬手摸着自己的脖颈,一边指着宁无欢坐着的地方。宁无欢眸光闪了闪,明明是溟楼第三的杀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武功弱的要死,自己随便一手就能捏死的人,有几分忌惮。
见朗青疏没有说话,自己又毕竟给人家男人打过工,想着以后好相见,宁无欢只得往旁边避让开,并且朝殷璃飞做了一个手势:“王妃您请!”
当即引得朗青疏冷眼扫来,宁无欢眸光微闪,挪到了朗青疏身边。
殷璃飞先是堆了堆榻上的被子,而后往上一靠,双手环胸,二郎腿一翘,眼一抬,就对上朗青疏。当然,此时的光线她是看不清的,只从对方的面向感觉出对方应该是在瞪自己,因此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威压伴随!
殷璃飞眨巴了下眼睛,虽然觉得此人此时通体煞气逼人,但却没有惧怕的意思。眼睛眨了又眨,借着微弱的月色,将眼前面带青铜面具的男子打量了个遍,最终疑惑道:“咦?我家王爷那柄剑好厉害,你居然都没有流血诶!”
朗青疏面具下长眉紧皱,突然轻咳一声,仿佛再也支撑不住,抬手捂住肩甲处:“咳噗——”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染上对面的窗帘。
“呦,这么惨?”宁无欢不禁唏嘘出声,却是袖手旁观的坐着。
殷璃飞诧异的看了眼宁无欢,也袖手旁观的靠着。虽然光线暗淡,看不清各自的脸,但怎么感觉这个没有人格可言的三号杀手语气里都是幸灾乐祸?而后又看向朗青疏,就见他抬手自怀里摸出药瓶,倒处几粒当糖丸似得往嘴里塞。
而后,朗青疏运功催动药力。一时间除了车轱辘的声音,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殷璃飞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瞄过宁无欢漆黑的轮廓,又瞄过朗青疏。
“诶,百里邪会死吗?”见两人都不说话,殷璃飞首先打破沉默,拿下巴指了一下宁无欢。
宁无欢朝她看来,仿佛是审视了她一眼才慢悠悠的答道:“不会!”
殷璃飞这才放心,但心底关于百里邪突然受创,或者说受到某种东西的控制疑惑滋生,觉得还是不要这个时候问的好。
“你们不介意我吃点东西吧?”殷璃飞突然又说。
“你有东西吃?”宁无欢又转眸看她。
殷璃飞便掀开坐垫,拉开一块板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包出来。顿时,甜点的香气在室内弥散开。殷璃飞咋了咋嘴,便拿了一颗往嘴里塞:“唔,今天事情比较多,晚饭我都没有来得及吃呢!”
宁无欢忍不住拿看怪物的眼神睨着殷璃飞:“王妃爱好被绑架时吃东西吗!”
“什么叫我爱好?民以食为天,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别说的我跟吃货一样好吧!”殷璃飞不满的抗议,话音方落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等会儿到地方我要份加鸡块加排骨加木耳加香菇加猪大肠加西红柿加熏鱼的一大碗的牛肉面啊,这是我对今天晚饭的要求!先谢谢了!”说着又一块糕点入口。
宁无欢暗处的眉眼抽了抽,忍不住嗤笑:“王妃,您确认您要的大碗牛肉面不是一大碗,实际上是八大碗吗?”
“哪里有,不要说的我跟吃货一样好吧,你一样里面放几块不就有一大碗了吗?别放太多啊,太多了我吃不完,也是糟蹋粮食!”殷璃飞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了,你们能不能提前让人在房间里放好冰块啊?这季节实在是太热了!分分钟都燥的人想死了算了啊!还有啊,蚊香我要无香的,枕头被子要没有任何人睡过的,然后看守我的一定要是女人……”殷璃飞吧啦吧啦说开了,而且越说要求越多。宁无欢好整以暇的看着,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唇瓣甚至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不时觑一眼陈定盘坐的朗青疏。
“咳!”正在这时,坐着调息的朗青疏突然喷出一口血,精准的叠上之前的一口。
殷璃飞一吓,惊讶的看他:“又吐血了,我家王爷伤的他很重吗?”这话明显是问宁无欢的。
“您可以祈祷他伤的其实不中,否则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死前大约会拉着您垫背!”宁无欢笑着提醒。
殷璃飞挑眉,却没有半点惧怕:“早死早超生,也挺好的!”
“你当真一点也不怕?”朗青疏抬手抹去唇瓣的血迹,冷冷朝殷璃飞看来。
“我怕就会死了?或者说,不怕你们就能放我安然回府了?”殷璃飞反问。
“你觉得呢?”朗青疏冷嗤。
“我觉得你们不会啊,所以我该怎么的就怎么的呗,担心有个毛线用!就当挪个地方睡觉呗!”殷璃飞理所当然的说。
朗青疏面具下的眸子一眯,只有自己感受到:“你以为就是挪一个地方睡觉那般简单?”
殷璃飞睨着朗青疏,当真是没有半点身为人质的自觉:“呵,你忘记我家王爷说的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吗!你应该懂什么意思吧?”
朗青疏沉默,殷璃飞也不多问,跟着自己解释:“意思就是说,如果我被弄伤了、残了 ...
、病了、名节受损了什么的……他宁愿我去死啊!不怕告诉你们,我骨血里藏了一颗毒,随时可以在受不了折磨的时候选择自杀!”
这话一出,黑暗里,宁无欢与朗青疏都眸露不同程度的诧异和警惕。
“诶,别激动,如果你们伺候的好,我对往后的日子还能有所指望的话,我自然不会轻易选择去死的!”殷璃飞在被控制住之前开口澄清。
“哼,你们不是很恩爱吗?就如此不信任他?”朗青疏顿了少许冷冷的说。
“呵呵,你想太多了,咱们谈点实际的吧!”殷璃飞笑呵呵的道,“哥舒璟是什么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凭什么觉得他会为了一个我,弃天下万民与不顾呢?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天下都没有了,他救了我,必定也会多方受敌,到时候可能不待我脱险,他先一步就被迫害了!他都没有了,你们挟持我不也没有用了吗?”
朗青疏看殷璃飞的眸色不禁深了几分:“听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有道理,我倒是不敢轻易损你一根汗毛,否则你若失了价值,我的人不都白忙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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