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得,一定不能让我娘知道!”秦紫月又提醒了一遍。
殷璃飞再三保证,却是越发觉得奇怪。待她牵了马出门,哥舒璟还站在门外,并且已经引了七八个村妇在附近围观。
殷璃飞突然觉得这人这么招眼真的不要紧吗?
“娘子!”听见马蹄声,哥舒璟转头看向殷璃飞轻唤。
殷璃飞听得这称谓就想纠正,却听得当即有人惊呼道:
“这俊俏公子居然是……她相公!”
殷璃飞眸光微动,便什么也没有说的将缰绳递给哥舒璟:“磨蹭什么,快带我上马!”
哥舒璟闻言诧异的接过缰绳看殷璃飞,殷璃飞却是别扭的别开眼又是一声催促——她就是不会骑马呀,趴着倒是可以,不然也不想带他出门!
哥舒璟微微一笑,而后动作潇洒的翻身上马,再将手递给殷璃飞,殷璃飞还未找到使力点,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提上半空继而稳稳的落进了温暖的胸怀里。
“往哪儿走?”哥舒璟问,一手握住缰绳,一手穿过殷璃飞的小腹。
殷璃飞却是脸颊发烫,心跳如鼓,抬手一指东边的朦胧远山。
“坐稳了!”哥舒璟提醒一声,继而一声低喝,马儿便沿着村中小路奔驰出去。
两人一走,一群村妇就兴奋的凑到一起谈起了八卦:“诶诶,我听说这俊俏公子是受伤落难,而后被她给救回来,之后这公子感恩,便以身相许给殷家的了!”
这说的殷家的指的就是殷璃飞了,经过那晚的事情后,村人说话多少有了点收敛。
“是啊,原来还有一起在这儿宿住的戴面具的。这殷家的本来姿色不凡,所以两个男人争她一个,闹的可凶了。前几日却突然跟个妖媚女子走了,看样子,八成那是有家室的,被戳穿后赶走了!”村妇甲忍不住说,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亲眼瞅见哥舒璟与百里邪掐架了一样!
“哪里,好像是那个男的正室找上门来撒泼,反而被这殷家的给打了,将两个人一起赶走了!眼前这个我原来没有瞧见过,倒是知道那个戴面具的整日跟前跟后的帮她家干活。如果不是正室杀上门,殷家的怕就随了那个男子了吧!啧啧,也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又是何种天人般的模样!”村妇丙掩饰不住的是满脸神往。
“那天我见着了,那个戴面具的没有戴面具了,不过不如眼前这个温润有神气!看身子板,也是比这个削瘦了一圈呢!要我说啊,殷家的选这个算是对了!”
“对对,我也听说了,这两人啊不如她嫡母说的是男宠!要我说呀,要真有钱养男宠,哪里会住到咱们这穷乡下来呀。我平时见这殷家的下地干活,还上山采药来着,可是勤快的很!”
“诶,这么大点个村子,我都住了十几年,就连落树的病鸟都没有捡过。这么好的事情,咋没有让我碰上!”
“得了吧你,少在这儿卖骚了,人家那也是因为有一身好本事!不仅武功高强,还能治病救人。我听说上次隔壁严家的嫂子差点难产死了,也是她救的!就你,就是一堆美男子掉你家榻上,怕你也是救不活好有命享受的吧!”
“作死的,我吃不着,随便念叨一下不成吗?要你多嘴,看我不撕了你!”
“要念叨跟你家男人念叨去,看他不打死你,咯咯……到时候不知道谁被撕!”说着几个村妇便笑闹在了一起。
而后村妇们就这个问题惊疑艳羡嫉妒不已,又是唏嘘殷璃飞这么个女霸王,还是个被逐出族的弃妇,怎么就能有这么好的命!
“闪开,全部闪开!”
几个妇人还围在殷家门外没有散去,就见得几个做官差打扮的人脸色不善的走了过来。便忙都肃了脸色,退到了一边,再见四个官差直接就敲上了殷家的大门。
“我说这殷家的事情怎么就不歇呢,这咋连官差都惹上了呢……”有人小声嘀咕。
“这各人有各人命呦,果然人还是普通一点日子才好过……”另一个人跟着附和,继而纷纷避的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官差办案,快开门!”殷家大门前,官差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呵斥。
秦家这边,秦紫月在门边没有走,也是因为看见哥舒璟发怔了好一会儿,又听了村妇们的八卦。这会儿听得隔壁的动静,黝黑的眸子不禁又沉了几分,秀气寡淡的眉因此皱起。
“月儿,外面怎么了?”屋里听见动静的秦母这才起身,因得严家嫂子产后身体一直不好,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病人照顾不过来。又加上自己家里好几口人要张罗,所以秦母这几日都帮忙照顾到挺晚,因此睡的沉,起的也就比平时迟了,这时是被吵醒的!
“是官差在敲隔壁的门!”秦紫月往里退了一步说。
秦母一听,顿时就清醒了,当即惊讶道:“又怎么了?”
“不清楚,刚刚那个大小姐借了我家的马跟她男人上山采药去了,只有兰姨和小孩子在家!”秦紫月说。
“怎么这么早?”秦母当即就为隔壁着急起来,问完却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忙又问:“你哥哥和凌公子他们呢,怎么没有见着?”
“风哥哥昨天说躺了太久就快瘫了,夜里就拉着哥哥和凌哥哥进山去看日出了!”秦紫月说。在秦母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淡淡然的就关了院门往屋里走。
见得女儿事不关己的样子,秦母焦急不已,想让她出去找哥哥们或者殷璃飞,估计她也不会去。想了想,又要开门出去探究竟!
“别开!”这时,秦紫月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秦母听得女儿的阻止当即冷了脸,转而就想骂她太冷漠,却见女儿正吃力的搬了家里的梯子出来,且一步步往墙边挪。秦母愣了一下,继而惊疑的问:“月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让兰姨他们先爬过来躲一下吧,你把门关上,别让人看见了!”秦紫月有些不耐烦的说。
秦母眸光一亮,赶紧落上门栓过来帮忙。过程中看着女儿的脸有惊喜,也有欣慰……
殷璃飞这边浑然不知,和哥舒璟策马一刻钟不到,就到了她看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的山头。
到得山脚下,二人就下了马。本想上山看看的,却在以红杉树为林的蜿蜒山路上看见了不少草药。殷璃飞当即亮了神色奔过去,见得眼前丰富的物产不禁乐开了花。
“这些是什么?”哥舒璟牵着马儿走了过去,望着殷璃飞疯抢着路边开着蓝色花朵的植物疑惑的问。跟着也空出一只手,掐了几朵花递进她的篓子里。
“你这么小气做什么,把全株挖了呀,反正不要钱!”殷璃飞表示出对那几朵花的嫌弃,跟着解释:“这个叫鸭跖草,味甘、微苦,性寒。是消肿利尿、清热解毒之良药,入药的话可以治疗腮腺炎、风热等等。这也是蛇药里不可或缺的,但好在这里多见,待我多弄些,就配蛇药卖吧!”
家里的那些个也配的差不多了,等多收集几种,就可以去卖了!暂时春夏秋就这样过,到了秋天万物凋零,这些材料匮乏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地里药草收货的季节,正好可以接上茬——殷璃飞这样打算着!
哥舒璟听了,却生出不同的想法:“会好卖吗?据我所知,这里乡民多为佃户和贫农。有的人家米粮都没有多的,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若不是很严重大夫都不会请!”
殷璃飞听得诧异抬眸看哥舒璟:“你好像对这儿挺了解!”
“这些日子有听桂早说过一点!”哥舒璟答,继而笑道:“不是要与你在这儿过日子,不了解环境要如何养家糊口?”
殷璃飞听得嗔了哥舒璟一眼,不欲与他争辩这个问题,跟着说出自己了解到的:“这里临近深林山脉,气候潮湿,田地里蛇类不少。一年里因为下地或者砍柴,被蛇咬伤的能有四十个以上,其中有六成是碰上水蛇。四成是被毒蛇咬伤救治不及时,或者水蛇咬伤没有妥善处理而死亡的,而这些人多为在作业的家庭主要劳动力!这些人,一年的劳动除了吃喝,差不多能够换来二两银子的收入,相当于五个铜板一天!这儿药草丰富,我只要花点时间力气,然后卖个十铜板一个就可以了。这东西保质期至少两年,十个铜板揣个保命符在怀里两年,一般人应该都会愿意的!而且我配的这蛇药也不仅仅治疗蛇毒,也可以防一些毒虫蚊蚁,对风热感冒也有效果!”
“原来你都考虑妥善了!”哥舒璟琉璃色的眸光谪亮,静静的看着殷璃飞谈到此话题而灿亮的容颜。
“那当然,再没有本钱也不能盲目的白忙和啊!”殷璃飞笑说,扎好一捆鸭跖草团成团塞在了篓子的最底下,“等城门开了,我还能做其他的药膏去城里卖!对了,也可以做些香皂,雪花膏护肤品什么的。”
“你还去城里卖?”哥舒璟眉峰皱起,不及问她口里那个膏啊皂啊的是什么东西,就有点苦恼起来。
殷璃飞闻言仿佛也想到什么,跟着打量了哥舒璟一眼:“咱要真能凑一堆,你就努力学习认药,负责采药、捣药、在家生火做饭带孩子。你这张脸啊,还是少见人为妙,蓝颜祸水呀!”
哥舒璟闻言一愣,继而却是笑弯了眼梢:“谢娘子夸赞,主要你喜欢就成!”心里却是知道,殷璃飞这是顾及了他,才没有说不让他进城是怕给人认出来。明知道他可能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却还收容他,并且给他勾画未来新生活的蓝图。
他该说她善,还是说她傻?
殷璃飞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这个人目前而言携带的隐性麻烦就跟绝症病毒一样。可是,接触下来,实在觉得这人也挺可悲的。为国为民那么多年,一天也没有享受到,最终还被奸臣所害。
而且接触下来,除去无双的容颜,感觉这人可谓多才多艺,适应力强,洁身自好,又经得住调教,可谓宜家宜室,算是她喜欢的类型吧!人生有时候如一场买卖,不付出难有好回报,反正她在这儿麻烦也不少,如果可以……真到了那一天,就一起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吧,这笔生意算下来,她应该不算亏本!
对于哥舒璟的话,殷璃飞这次没有否认,而是朝他龇牙扯出一抹笑,暗骂他嘴里能说,其实没有贼胆,那就随他说吧,反正自己也不会少块肉!
跟着两人一路往山上走去,殷璃飞一边指药草给哥舒璟看,一边简单的介绍一些药的药性,教的可算认真。
不到半日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满了药篓,就连马儿的鞍上也挂了一团团被扎着串起来的药草。看着实在已经装不下,二人便牵着马儿一路往回走去。
一路上也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多半还是围绕今天采集的药草可以做什么。哥舒璟一路安静的听着,很少插话。在殷璃飞以为他听乏了的时候,他却又会很命中的问一些问题,让殷璃飞知道他却有在听,只是不好打断她。
“对了,你上次为我缝针时用的何种药物,为何当时我一点感觉不到疼痛?我记得,你去给隔壁嫂子接生也带了那药去!”哥舒璟这时又问,其实是已经憋在心里好奇压抑了很久,终于找着机会问出来了。
“你说那个呀,咦!今天我们也有采到,你看,就是这东西!”殷璃飞被问的眼睛一亮,当即献宝似得从篓子的最上层拿出一团连土挖出来的植物,眼睛发亮的介绍道:
“这个叫曼陀罗,真可谓奇药啊!”说着,便跟哥舒璟介绍了一番,比之前的每一种都仔细详细很多,“可惜了,本来还想卖给你讨个赏的。”
“卖给我讨赏?”哥舒璟听得挑眉。
“是啊,你身为摄政王难道没有想过?我国西关一直有外强侵扰,战事不断!如果将此药大力培育,而后用在战场救治上,那可以挽救多少我北齐的大好男儿啊?战场上应该经常有士兵伤重,需要拔除箭头或是截肢保命什么的手术,也许本来伤不致命,却是因为受不了疼痛而死!
还有现在有很多的疾病并不是不能治,比如阑尾炎啊、胃穿孔啊、妇人难产啊……也是药物器材不够,根本无法实施手术,只能等着活活的病死痛死!如果用上这个麻醉药,一切就变得简单少痛苦了!这个你自己应该最有体会的吧!如果将这些东西发扬光大,不仅可以造福百姓,你也可以美名满天下了!”殷璃飞说的可谓激动非常。
哥舒璟听得这里,眸子里精光一闪,跟着却是笑了:“所以……你一开始知道我的身份却还对我那种态度,不是不怕死,其实是有恃无恐?原来是打着拿这药防身讨好处的注意!”
“呃!”一语被戳中旧伤,殷璃飞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继而干笑两声:“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哥舒璟凤眸微弯,笑得温柔无害:“你当时就没有想过,兔死狗烹?当真是不知死活,你该庆幸当时遇见的是英明睿智的本王!”说着抬指轻刮了一下殷璃飞的鼻尖。
“切,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就是我对你态度恶劣怎么了?怎么了?”殷璃飞抗议的拂开哥舒璟的手,叉腰挺胸瞪着他。
哥舒璟望着挺到眼前的殷璃飞,眸光里潋滟温柔。殷璃飞却好像发现哪里不对劲,忙含胸缩腹往后退了一点:“往哪看呢?”
“那你递了‘哪里’过来给我看呢!”哥舒璟对上殷璃飞泛红的脸颊,眼神无辜却又带着几分促狭。殷璃飞被这话堵的一噎,顿觉有自扇嘴巴的感觉。刚想数落哥舒璟几句,却见哥舒璟的眸光已经移开望着她身后的地方,继而道:
“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在跟你招手?”
“哪儿?”殷璃飞下意识转身,果见进村的路上,远远的见得一个微胖的妇人一边跑,一边朝她的方向挥手。期间还不时的四顾,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就又拔高了声音:
“殷大小姐!”
殷璃飞终于是听出在喊自己了,便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到得近处,却见妇人的脸上立即改焦急为惊喜:“殷大小姐,总算找着你了!”
“你是?”看眼前的妇人有点眼熟,殷璃飞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我是小沟子的娘啊,夫姓吴!快,快,你家出事了!”妇人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急急的说。
“出事?怎么回事?”殷璃飞立即色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官氏又来找麻烦了。
“村里来了好几个官差去你家抓人,结果没有找到你,现在正在村子里四处找你呢!”吴嫂忙解释。
殷璃飞一听忙又问:“我娘呢?”
“不知道啊,没有见着,不过官差还在四处找你们,想来是没有抓着兰妹子吧!你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别回去了!我怕,怕又是你那殷家大妇搞的鬼!”吴嫂跟着劝说。
殷璃飞听得皱眉:“无碍的,谢谢吴婶了!”说着,却淡定了下来。
吴嫂唇瓣动了动,就想让殷璃飞去自己家里躲一躲,但实际上又怕惹祸上身,一时间便陷入为难的境地。
殷璃飞看出她的表情跟着开口:“吴婶你先回去吧,被殷家的人看见你和我们在一起可不好。你能在这个时候来通知我,我已经很感谢了,我也不想连累任何人!”
吴婶被戳破心思不禁有些尴尬,想殷璃飞上次毕竟救过自己的儿子,不过顾忌到一家老小,又想殷璃飞的厉害,也许自己留下反而添乱,于是忙应和着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殷璃飞这才看向哥舒璟:“要不你先进山去躲躲吧,我回去看看我娘!”
哥舒璟听得眸光微深,顿时明白殷璃飞顾忌什么,继而二话不说直接执起她的手。殷璃飞惊讶不已,直觉温暖的热度自掌心传来,仿佛一并带来一道异样的电流,瞬间贯通她全身,让她不由得怔住。
“你不怕我连累你,我却要罔顾你而去,这样的人还能当得你的良配?”哥舒璟话完,直接将错愕的殷璃飞推举上马,跟着翻到她身后将她带进怀里:“一起回家!”
殷璃飞感觉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马儿奔驰中,她此刻在他怀里,在异世漂流独自倔强着的心,这一刻便仿佛要有依靠的港湾……
路程本就不远,应该几分钟就可以到家。可是待到得家附近,殷璃飞却是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失火了吗?”殷璃飞与哥舒璟伫立在马背上,望着前方入目的景况惊讶不已。
只见不远处的村屋被一片浓烟包裹,确切的说,应该是浓雾。那浓雾也不散开,只集中在一个小范围内,笼罩着差不多十几户人家,二人站着的位置离前面不到十步距离,却居然看不见内里任何的情况!
“应该不是失火!”哥舒璟说,继而策马走近浓雾里。进了雾气的范围后,殷璃飞努力瞪大眼睛,惊觉雾浓的她坐在马背上垂眸都看不见自己的手了,只有抬起的时候才勉强看见在指尖缭绕的雾气。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殷璃飞惊疑不已,而鼻端是浓重的水汽在弥散。再眨眼,羽睫上已然带上厚重的潮湿感。
这真的只是雾!
“应该是玄门阵法!”哥舒璟说,心里也惊讶,这个小村庄当真藏龙卧虎,居然还有懂这等数术的奇人!
“玄门阵法?”殷璃飞眸光一亮,继而忙问:“是按照八卦图组来的吗?”
虽然她以前修习武道懂得八门方位,却只用于套路招式。阵法的话,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实里还是第一次遇见,又或许是这些东西太过博大精深,传到了她那个年代已经只剩下皮毛了!
“嗯,应该是!”哥舒璟话音方落,却听见一阵叫骂声传来——
“哎,怎么回事,大白天的见鬼了吗?”
“刘头、虎子,凳子,你们在哪儿?”
“是不是哪里失火了呀?怎么这么大烟啊!”
“刘头,我刚刚差点抓着那妇人了,这突然的是咋的回事啊?”
“不,不是失火,是妖术啊……”有人惊叫。
“哇啊,哇啊——”正在这时,一阵婴孩的啼哭掺杂期间,殷璃飞一下听出那是他们家五妞的,跟着一喜:“是五妞!”心想人只要还在村子里就好!
“啊——不要过来找我,你放过我吧……”紧接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响起,惊的浓雾里迷惘乱窜的人一秫。
“啊啊——救命啊,冤魂来索命啦!”
“她爹,她爹你怎么了?”
“女儿啊,是爹狠毒,爹不应该将你丢进河里……你绕了我吧,别杀我呀……呜呜,啊啊……鬼啊——”殷璃飞一下听出这声歇斯底里的惨叫是来自严家,便不再搭理,和哥舒璟对望了一眼,就在浓雾里摸索起来。
严家这边却是不歇停——
且说严三伤重醒来后,发现自己不仅没有了一条腿,身为男人的标致也给狼咬了。一时间大受刺激,精神状况一直不好,最近又时不时的听见婴孩的哭声,不知道其实孩子还活的好好的在殷璃飞家,还以为是冤魂纠缠,所以精神更加抑郁狂躁。
这大白天的看见异象更是大受惊吓,一下子就从榻上跌了下去,正好和另一边的苏苗跌到了一起。
严家的房子本就不大,如今是三个大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严三一个人睡大榻,苏苗本来打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奈何严二婶子说只要她出了这个门就报族长将她沉溏,她便只得忍着对严三如今模样的惧怕留了下来。
胡搅蛮缠将严家嫂子赶到地上打的地铺,自己占据了大榻一旁的小榻,两个孩子则是在货间里安置的一张小榻!
苏苗小产后身子也不大好,整日听严三神神叨叨也被吓的快生出精神病来,如果不是严家嫂子陪在房间里,她早就要冒着沉溏的威胁也得逃出去了。
如今见得异变也是惧怕非常,尤其听得严三的惨叫更是感觉严三比恶鬼还可怕,忙想挣扎着下地跑出去。谁知刚下榻就跟严家嫂子撞到一起,被绊倒在地。
正巧严三砸下来一下子压中她的身子,苏苗便是一声惨叫。
严三本来神智已然失常,但见身下苏苗的脸当即眼眸瞪大,突然双手卡住她的脖颈尖锐的喊道:“我杀了你这个溅人,是你……女儿啊,是她,就是这个溅人让我下手害你的。我这就掐死她给你偿命,她死了你就别再来找爹了啊……苏苗,你个溅人你去死……”
“咳,救命,不——”苏苗一阵挣扎,却因为不事生产,从来以出卖自己勾引村里的汉子过活,又刚刚小产,哪里是个神志不清爆发力特强的精神病人的对手,一时间便脸色发青眼白直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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