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晚上,雪梅便和敬民一起将骨头磨成了骨粉,又掺了一些草木灰,调成了磷肥。
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重山早早的起了床,汇合了雪梅和敬民两人,提着农具和吃食之类的东西趁着夜色往渡口走去。
李家村和南河村隶属于李村镇,南河村在伊河南面,李家村在伊河北面。两个村子隔着一条水面,遥遥相望。因这一段的弯流比较窄,慢慢就发展成了渡口,后来因为这个渡口,伊河的两岸开始汇聚了村民,便形成了现在的南河村和李家村。
李村镇经商之风浓厚,只要是个渡口就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小商贩在经营着各类商品。
雪梅他们一路过来时,正遇到小商贩们开早市,不停的可以看到行商们坐在巨大的太平车上,快速的往渡口而来。
马蹄的得得声和太平车上行商们幸福而焦急的笑脸互映成一道别致的风景,不停的在告诉雪梅,这是一个太平盛世。
在渡口上交了一人一文钱的过河费,三人便站在码头前等候。不一会便聚集齐一船的人,船夫撑着长长的竹蒿,只听得一声欸乃,船夫唱起了唐代诗人元结所著的《欸乃曲》。
“不恨湘波深,不怨湘水清……昔闻扣断舟,引钓歌此声……嗨,欸乃一声山水绿哎……”
水声淋漓,歌声醉人,犹如一张立轴的山水长卷,清风一推,橹楫扬起,荡开波浪层层婆娑细纹,行舟缓缓驶向北岸,乘客脸上带着笑,不由自主跟着唱了起来。
歌声清缓舒畅,从南岸飘到了北岸。
“真美……”雪梅站在北岸,回过头看着河水缓缓向西。平静如歌。心中犹如缓风习习,闲适悠然。
敬民左右看了看,没看出一点美感来,只看到喧杂行人带着早起的迷茫。争抢着往渡船上挤。不由得嘟囔道:“三人来回就得六文钱,有啥可美的?”
雪梅白了他一眼,当先往自己田地处走去。
敬民挠了挠脑袋,不知哪里得罪妹子,看到雪梅走远了,急忙跟上去。
雪梅这二十亩地,和李玉贵家剩下的那三十亩挨在一起,中间就隔了一条田垄,而刘承志买的五十亩又在那三十亩的对面,因现在那五十亩还不归刘家人所有。刘承志只是偶尔过来看看,也算是监督着李家不要使坏手。
刘承志和刑氏也知道明珠送给了雪梅二十亩地,俩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雪梅好好的种地,千万不要辜负了明珠的一番心思。俩人私下也商量过。等到这二十亩秋收后卖了粮食,再凑点钱把这二十亩的钱还给明珠。
俩口子是明白人,不愿意让大女儿拿了婆家的钱贴补小女儿。他们却不知道,这田的利润却有是明珠的一部分,这也是当初雪梅和明珠说好的。明珠出钱雪梅敬民出力,然后利润三人平分。
俩口子不知道,他们二房那五十亩的产出也没有这二十亩地高。后来。三房和四房更是把自己的那十亩地全委托给了雪梅种,他们只收利润,甚至后来三房四房出了钱买地交给雪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李家一家几口此时正在田里除着草,看到这三人,便直起身子打招呼。
“玉贵叔。毛婶,丽妹,早啊!”雪梅嘴甜甜的,挨个打了招呼。
李玉贵长相忠厚,因常年干农活脸色黑黑的。看到了雪梅如此礼貌,便咧开嘴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敬民和重山也打了个招呼,李玉贵话不多,问起来就是嗯一声或是点个头,和刘承志差不多脾气,倒是毛氏话比较多。
李家的小女儿李丽,一直低着头,认真除着手边的草。
雪梅和李家的人打过招呼后,这一片地的大小和重山仔细的说了一遍,拿出调好的骨粉一人分了一点,往根苗处细细的埋去。间中若是遇到有杂草的便随手除掉,顺便松整了一下土地。
重山虽不知道为啥要往根苗处埋这些粉末,但是昨天就和雪梅说过了,要一切照她说得去做,便也不追问,只是往身上套了一个竹篓,自己选了一块地,开始洒肥料。
黑夜悄悄向西隐退,东方的天空一指一指透出光亮。早起的朝阳跳出云层,调皮地看着在做农活的几人,将触手好奇地往这几人身上伸去,刹那间,几人身上便被镀了一层金黄。
雪梅敲了敲腰眼,直了起腰,手搭晾棚看了看大亮的东方,将事先背在背后的竹笠草帽戴到了头上。无意中转过头,只见远处阡陌纵横,鸡犬声隐隐约约从村庄中传来。
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前世也是这样,老师会在天还没有亮时将他们这些技术员全从宿舍中轰出来。一人背着一个竹篓,拿着采集器,趁着还黑着的时候采集试验田中茎叶样本,然后做各种记录,分析麦叶和稻叶在清晨时生长力度和吃肥的力度。
如果是新的品种,老师更会要求他们承包的试验田,每隔一小时都要出一次数据。这个时间段是最难熬的,经常会两三个人组成一个小队,才可以保证睡眠。
一想到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宿舍中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和对老师的诅咒声,雪梅就会觉得万分的怀念,那是她的少年和青春,也是她对前世仅剩的美好记忆。
她低叹一声,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从麻袋里用勺子舀出一勺子肥料,耙开地表,埋进了根苗附近的土中。
太阳缓慢的升起,温度悄悄地上升,空气中传来灼热的感觉。
雪梅知道,这时应该休息了。回过头一看,敬民和重山也将工具放进了背后的竹篓中,准备往田边走去。
“喝口水吧!”敬民将放在垄边的水壶递到了雪梅手边。
“哥,你也喝口。”雪梅往自己的碗里倒了小半碗,又递回给了敬民。
重山默默的走到自己放吃食的地方,拿起水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水壶虽然是放在田垄边的树下,水的温度还是有些高,喝进嘴里温温的,解不了多少的渴。
重山不知为什么,心里微微有些焦躁。他‘啪’的一下将水壶塞紧。敬民坐在他的身边,拿出一壶水递给了他。重山道了声谢,说自己有水。
敬民便笑道:“我们这水里是掺了盐,雪梅说补元气的,你喝口。”
重山将信将疑的给自己倒了小半碗,一口倒进嘴里,便觉得淡盐水缓慢的滑进口腔,所到之处,是那么的顺畅舒滑。
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容。
ps:
此章节为感谢那些为中国粮食做出努力的所有农技员。中国有了你们,我们才吃得饱。感谢你们!你们是伟大的,无私的,令人敬佩的!在此隆重的感谢袁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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