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到晚饭时,刑父说要带着孩子们回去,刘承志和刑氏苦苦劝阻。最后让雪梅和敬民坐着马车去镇里定了两桌一两的一桌二两的席面,沽了十几斤酒,请来了隔壁的井奶奶和重山做陪客。
刘承志和刘承贵又回了老宅去请刘老爷子和饶氏,顺便也把老四刘承礼一家给叫来。刘老爷子本不想来,奈何两个儿子跪在他的面前,只得违心的领着饶氏过来。刘承志又跑到里正家,将里正一并请来,刘承贵则是把村子里最受人尊敬的神婆马婆婆请过来做了贵客。
让刑父和刘老爷子陪着里正和马婆婆井奶奶,坐了二两银子的席面。里正笑呵呵的坐了上首,看着这一桌席面颇为满意。
刘家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然而他只是里正又不是刘家的家长,只要不出人命就不归他管。至于那谁扒谁衣裳,谁游谁的街,和他更是没有半点干系。所以,刘家正干架时,有人去请他,请了数次也不到。可是事后刘承志过来请他吃饭,则是欣然而往。
刑父拍开了一坛酒,刹那间酒香四溢,满满的倒了三碗酒,郑重的向着刘老爷子举起。
“今天孩子们年轻不懂事,给刘家老哥哥惹麻烦了,我连饮三碗,给老哥哥赔不是。”
说着一饮而尽,又去端第二碗。
刘老爷子心知宴无好宴,打的就是要把今天这事给压下去的意思,可是不来又不行。只得打着哈哈道:“孩子们胡闹和刑老哥哥有啥关系?就是要赔礼,也得我给老哥哥赔礼才是。”说着也端起了一碗酒,敬了刑父。
里正哈哈大笑,和起了稀泥,“早就听闻你们两家亲如一家,今日一见果不如此。刘老哥和刑老哥又都是爽利人,这碗酒一喝,就一笑抿恩仇吧!”说着也端起了酒。敬了面前的两人。
刘老爷子眉毛抖了抖,强扯出一丝笑意,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干。刑父微微一笑,也亮了碗底。马婆婆和井奶奶已经过了六十。没有了男女大妨,也跟他们坐在这一桌,看到俩家人冰释前嫌,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来,吃菜,吃菜!”刑父指着席面道,“这可是镇上得月楼的好手艺,几位都尝尝,尝尝……”
一刹时,杯觥交错。众人吃得红光满面。
里间,坐着几个女人,放着两盆肉菜,剩下的全都是从四房院子里摘的青菜。
饶氏阴沉着脸,不和三个儿媳妇说话。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菜。刑氏和两个妯娌对视了一眼,也都沉默着。
一顿饭,只吃得有各种滋味,不知是喜还是忧。
月上柳梢时,刑父领着刑家的子侄们回家。喷吐着酒气拍着刘老爷子肩膀,“老哥哥,我就把闺女交给你了。就当是你自己的闺女。你不用给她脸。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连半个不字都不会说……”
刘老爷子将刑父那犹如蒲扇般的大手从肩膀上扳了下去,苦着脸答应了一声。
刑父又向里正和两位老人家告了别,哈哈大笑着坐上了马车。
不一会,刑家的马车便消失在月色下。
里正摇了摇头,看了看刘老爷子。见他明显是喝得高了,两眼呆滞走路不稳。偷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随着来寻他的儿子回了家。
“爹,刘家这是咋回事?”里正儿子小心翼翼的扶着里正往家里走。
里正打了一个酒嗝,哂笑道:“兄弟失和。家乱之源。你和你几个兄弟可不能和刘家一样!我看这刘家离败落不远了。”
里正儿子连连点头。
饶氏铁青着脸,看着三个站成一排的刘家兄弟,有心想要骂他们几句,可是又忌惮今天刑家的威风,只得无可奈何的哼了一声,扶着刘老爷子慢慢的离开。
刘承志心有不忍,急走几步,半蹲在刘老爷子面前,道:“娘,我背着爹回去吧?”
饶氏将手一拂,推在了刘承志的腰间,差点将他推个趔趄,冷言道:“我用不起你,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娘……”刘承志双眉紧锁,痛苦的低唤。
“让开!”饶氏恨声道。
雪梅目光瞬了瞬,走到刘承志身边,将他拉到一旁。
“奶,你要恨就恨大伯,如果他不是乱搞,咱家咋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哟,你是谁啊?”饶氏阴阳怪气的说道,“请恕我老婆子老年昏花,认不出来你这个娇娇女是哪位。”
雪梅暗恨,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刘承志一把拉住。
“娘,天黑了,要不然我回屋给您拿盏灯笼吧?”
敬民一听,立刻折返身子跑回了家里,将灯笼点着之后递给了饶氏。
饶氏看了敬民半晌,目光中似喜似悲,还带着一丝难过。她微微低下头,接过了灯笼。
“我看的见……”刘老爷子嘀咕了一句,伸手将灯笼从饶氏的手里拽出,随手扔到了地下。
俩人越走越远,众人的脚下一片火光。
刘家三兄弟痴痴的看着俩人的背景,久久的站立不动。
良久后,刘承志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刑氏叹了口气,将雪梅和几个小辈都赶回了家里,默默地陪着刘承志。
段氏和苗氏都站在自己丈夫的身后,无言的垂下了头。
“咱爹心里苦呀!”敬民和雪梅领着弟弟妹妹们进了院子,低声叹道。
“好好过日子,以后慢慢的就不苦了。就咱爷那个偏心劲,要是再在一起过,还不得憋屈死我?这样翻脸了挺好,最起码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咱们的麻烦。”雪梅不屑的说道。
敬民看了眼妹妹,无奈的笑笑。
“对了,我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咱姐交给我一个竹筒,我还没打开看呢。”雪梅说着就进了自己屋,翻找出明珠送给她的小竹筒。打开之后是一张写满字的小花绫纸,细看下顿时怔住了。
“是啥?”敬民就着雪梅的手看了看,也愣住了,“咱姐给你地契做啥?这地契上还写着你的名字?”
雪梅就道:“我前几天和咱姐说过,想买块地自己做试验,咋这么快就给我了?”
敬民有些晕了,“你做啥试验?”
“我说我有办法提高亩产到三四石……咱姐不相信呗,就这么简单……”雪梅含含糊糊的说道。
敬民激灵了一下,上等良田一亩才可以有将近三石的收成。而这张地契上所写的,是中上等的良田,如果能够让中上等的良田达到上等良田的亩产,那利润绝对是可观的。
“小妹,你不会说着玩吹牛的吧?”
雪梅白了敬民一眼,“这还用得着吹牛?要想庄稼好,底粪要上饱,归根到底就是一个肥字。”
“啥肥?”敬民搓了搓手,挤到了雪梅身边,“和哥哥说说呗……”
“磷肥!”雪梅便将什么叫磷肥以及如何制作磷肥的方法和敬民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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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石相当于现在的180斤左右。明朝前期粮食产量高于中后期,因为这时还是温带气候,等到中后期时进入小冰河时代,亩产锐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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