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非有人偷账!?”账房先生闻言大怒。
“不论如何,这也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既然归我接管,从今以后,凝玉坊的账目不准再有丝毫差错了。”慕容云歌将账册几笔明细勾勒一笔,便丢在了一边,淡淡地道了一句。
账房先生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连忙接过账册,细细核算一遍,然而越是细细看去,面色越发煞白,当看到最后,他当即大惊失色,面上也露出了及不可思议的神情,惊疑地望向了慕容云歌!
短短的两盏茶的时,她竟然就将这些账簿过目的清清楚楚!他起初还以为她不过粗略一看,走个过场,没想到,她竟然连精细到一笔笔小账都核对得清清楚楚!那么短的时间,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慕容云歌所圈出的地方,真的有问题!然而令他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在短短时间内,核算出了所有的账目,就连账目错在第几页第几行,她拿起来勾画的清清楚楚,再次拿起来直接熟稔地翻到了那一页,记忆惊人!
以前凝玉坊的生意一直都是瑾世子在掌持,得知凝玉坊由别人接手,他们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接手。然而一见接手的竟是女子,还是慕容相府那名声下作的慕容云歌,他们心中自然不大舒乏。
然而如今,两个人已是对慕容云歌佩服得五体投体,看来这个新主子比瑾世子还要精明,只怕在慕容云歌的手中,生意会愈发红火的!
“哦,还有……”云歌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云歌主子,小的周亟。”掌事的回道。
账房也恭敬地答:“小的周邑。”
周氏俩兄弟年少时便在京城打拼,如今两个人一个是凝玉坊的掌事,一个则是账房先生,可见两个人也是有一番真材实料。
“嗯,周亟。”云歌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脑侧,眯眼一笑,缓缓道,“徐德胜,李厚才,这两个人,不能留了。”
方才过目了账簿,周亟暗暗一惊,就连名字她也记得清清楚楚!账房手下的确是有这两个人的,而他自然清楚慕容云歌这般说准是因为这两个人在账簿上动了什么手脚,也清楚这两个人身上有些猫腻,因此便点了点头。“小的马上安排下去!”
“嗯。”慕容云歌点了点头,又从袖口摸出了一叠图纸,递到了周亟的手中。周亟好奇地接过来细细一看,眸色暗暗一惊,抬起头惊疑地向云歌望了一眼,紧接着便又递给了周邑,周邑扫过一眼,当下也无不啧啧称赞!
“云歌主子,这图纸是……”周亟又反复看了几眼,图纸上是几个首饰的图样,然而却是精细到细节都勾画了出来,十分精美好看,然而风格却十分独特,却很别致,想必若是打磨成首饰,定是很漂亮的。
云歌淡淡地道,“这是我这几日设计的几张图纸,你们按照着图纸上面的花样,打磨几分小样出来。”
“哎呀!这是云歌主子画的?!”周亟讶异得瞪大了一双眼眸,不可思议地在云歌身上小心得打量了几眼,无不惊叹道,“这些花样倒挺别致的!小的游历那么多地方,却也没见过如此独具风情的美韵呀!”
周邑也紧跟着赞叹不止。“是呀!小的一看还以为是谁家首饰铺的新式样呢!没想到竟是云歌主子画出来的,是小的眼拙了!倒没看出来,云歌主子有这等令人扼腕赞叹的才华!”
“这些都只是初步设计,尚未成型。要待样品打磨了好,再修饰细节,才能完美。”云歌向来追求卓越品质,况且,这些设计图纸她都是信手拈来的,前一世见过那么多珠宝设计师的杰作,单是空手画来,便能厚厚一叠。她观察力甚微,因此细节部分,也能凭记忆力还原。
“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周邑心中大喜,若是能够将这东西设计出来,凝玉坊里只怕是没有一件首饰能够比过风头了!
凝玉坊里,红玉正精心地挑选着首饰,从耳环到戒指,又从戒指挑到玉镯子,最后又看中了一只玉簪子,顾暇不及。然而她不敢太贪心,暗暗告诫自己不许太贪得无厌,小姐能赏赐一件凝玉坊的首饰给她已是莫大的恩赐,因此只能一件,不许挑多。因此,她不禁在玉簪与玉镯子之间权衡再三,这才挑中了置放在锦盒之中的一根玉簪子。
这根玉簪子品相极好,一摸玉身,便知是上等的和田玉细细打磨的,雕刻精致,花样细腻,浑身曲线玲珑有致,犹如少女姣好的身段,婀娜曼妙,红玉着实心仪不已,这根玉簪品相堪称完美,一眼便足以让所有女子都为之心动!
“掌柜,我挑中了这一根玉簪!”红玉小心翼翼地将这根玉簪子捧到掌柜面前,笑眯眯地道
掌柜的看了一眼,不禁笑道:“红玉小姐真是好眼光呢!这支‘碧春秋水’可是咱们凝玉坊的镇店之宝呢!”
“呀!镇店之宝?”红玉惊呼了一声,小鹿般的视线落在玉簪上,讷讷地问道,“那会不会很贵呀?”
“呵呵!”掌柜神秘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银?!”
“五百两黄金!”掌柜报数,着实将红玉吓了一跳。一见这玉簪子这么贵,她慌忙地摇了摇头,又是摆手又是推拒道:“太贵了!太贵了!我不能要!”
掌柜的却和气一笑,方才云歌已跟他说过,因此他心中也有说,见红玉尽管口中说不要,却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无奈道:“方才云歌主子已经打好了招呼,无论你挑中什么,都是你的!区区五十金,对于凝玉坊而言倒也算不上什么!红玉小姐若喜欢,这根玉簪子便给你包起来了!”
红玉皱了皱眉。“可是……太贵了呀,我这么拿着,只怕是不合礼数吧?”她说完,又望向那玉簪,这根玉簪子她戴着倒也浪费,若是戴在小姐头上,该有多美呀!
仿佛只有戴在慕容云歌的头上,才能衬托出这“碧春湖水”的美来。红玉不禁暗暗想着,将这玉簪子留给小姐,再替她绾个好看的发式,那可实在是美极了!
掌柜不知在她想什么,只笑道:“呵呵!只要红玉小姐喜欢,就好!”
然而他话音刚落,门口徐徐地走进来两个女子。红玉望去,不禁面色大变,眼眸缓缓地睁大。只见两个女子皆是衣着华丽,绫罗绸缎。而其中一个女子,便是如今世人口中的苦情人——景芙蓉。
景芙蓉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只是如今的她面色却多有憔悴,脸上面纱轻拢,妆容素净,眼帘垂落,气色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由人仔细地搀扶着,似乎步子都有些不稳当。她这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倒一点儿也不像就要成婚的女子。
她性子原本便刁蛮,只是如今沉闷不语着,脸色阴冷毫无情绪,犹如行尸走肉,眉间却难掩戾气,愈发显得她面相娇悍。
而走在她身边的则是孟家的大小姐孟如兰,她是孟府的嫡出小姐,亦是孟常怀的亲妹妹。今日孟常怀特意关照了她,让她出府陪景芙蓉挑选首饰,于是她精心打扮,一身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如今睿亲王府与孟家议了亲,也将婚期定下,嫁衣也托了绣坊在精心赶制,如今孟如兰便陪着景芙蓉出府来挑选出嫁那日佩戴的首饰,而作为西凉第一首饰铺,凝玉坊自然是景芙蓉的不二选择。
两个人缓缓走来,红玉惊得立即转过身去,冷汗津津。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这般不巧竟撞上了景芙蓉,再一见她如今脸色不好,若是让她撞见了小姐,那岂不是又要闹一场?
这么想着,红玉不禁想赶去告诉云歌,然而就听身后孟如兰惊叹的声音道:“天啊!芙蓉姐姐,你瞧,那根玉簪子多好看呀!难怪有人说凝玉坊里的首饰万里挑一呢!我可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玉簪子呢!”
红玉讶异地小心回头张望一眼,便见孟如兰指着的玉簪子正是她先前摆在柜上的“碧春秋水”。她暗暗一惊,那可是她为小姐相中的玉簪呀!如何能叫她相中了去?!
景芙蓉却显得兴趣寥寥,也并没抬眸看一眼,只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妹妹!你快瞧呀!那玉簪子,可美了呢!若是戴在你头上,定是令人惊艳无比的!”孟如兰又道。
景芙蓉这才抬眸看了一眼,那玉簪子着实漂亮,华美不失清丽,孟如兰见她也不应一声,不禁叹息道:“芙蓉妹妹,你都是要快嫁人的人了,整日这般憔悴脸色,却也一点不像准嫁娘该有的模样呀!”
“嗯。”景芙蓉点头,却显得有气无力。身为准嫁娘,可她却没有一点儿期待与幸福,而是无尽的悲凉。没有容卿,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不复色彩,晦暗一片。
“哎……”孟如兰实在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于是道,“我将那根玉簪拿来给你瞧瞧?芙蓉妹妹戴上了一定好看!到时候入宫,你戴着这个,定是要将所有人的风头都要比下去了!”
景芙蓉紧接着又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孟如兰转过头,指着那“碧春秋水”对掌柜冷冷地命令道:“掌柜的,将那根玉簪子拿来给我瞧瞧!”
掌柜一惊,面色变了变,一见她相中了台上的“碧春秋水”,小心地道:“这……呵呵,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根玉簪子有人先比你定下了,不能给你!您再瞧瞧别的有没有您欢喜的?”
孟如兰见他一个小小的掌柜竟敢当着人的面回绝自己,顿感下不来台面,不禁没好气地道,“有人定了?是谁定了啊?”顿了顿,她又挑了挑眉又冷哼了一声道,“哼!有人定了有如何?掌柜的,你认没认出我是谁?”
先前没有细细看过,掌柜的闻言,眯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几回,然而却根本认不出她是谁,不由得迟疑道:“这位小姐是……”
“你瞎眼啦!连我都不认识!”孟如兰没好声得娇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我是孟府的大小姐,孟如兰,难不成你连孟府都没听说过?那你可听过我大哥孟常怀的名字?!”
掌柜摇了摇头,眯眼一笑。“孟府倒是听说过,这四大贵族门阀之一,京城里的人自是久仰名讳!”
孟如兰听他奉承,不禁舒心,心里无不洋洋自得,冷哼一声问道:“那你还敢回绝我么?”
“这……”掌柜略有迟疑,有些为难。孟家是四大门阀之一,尽管这孟如兰的确是不好得罪,然而这根玉簪子却是红玉先相中的,而红玉则是新东家的贴身婢女,新东家也提前关照了,但凡这小丫头相中的首饰,便由她拿走。如今却被孟如兰撞上了……
见他迟疑不已,孟如兰不禁惊疑道:“究竟是什么人将这根玉簪子订下了,你一个小小的掌柜,竟不惜为了她违抗孟家?!难不成这皇城外京城中,还有比芙蓉郡主身份更尊贵的人?”
“呵呵!这不大好说呀!”掌柜冷汗都滴了下来。
就在这时,景芙蓉蓦然清冷地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掌柜你该认识我是谁的吧?”景芙蓉说着,缓缓地站起身来,将腰间的玉牌摘下亮给他看。
孟如兰一见,更是嚣张跋扈道:“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再尊贵的身份,还能比郡主更尊贵的吗?!况且,郡主如今是来挑选出嫁首饰的!”
景芙蓉拧了拧眉,瞥了孟如兰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得亏如今没有什么皇室中人在场,若是叫太子与王爷等人听了去,孟如兰可着实祸从口出了。
掌柜一见,便见玉牌上雕龙画凤,竟是睿亲王府的腰牌。立即大惊失色。方才景芙蓉进了门,因为脸上蒙着面纱,妆容也素净,因此一时也认不出她人来,然而一见她腰间睿王府玉牌信物,又望向她眉眼,便知她身份了,当即恭恭敬敬地道:“原来是玉莲郡主!方才没能认出来,是小的失礼,失礼!”
“既然认出我身份来了,那这根玉簪卖不卖我?”景芙蓉心里也喜欢这根玉簪,因此也想要下。
掌柜的听了,当即又是冷汗津津,他余光斜飞,望向了站在一侧始终不敢正面看向景芙蓉的红玉,见她不说话,想来她是不敢同郡主争了,于是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陪笑道:“郡主,这根玉簪实在是有人相中了!并不是我不想卖你,只是……”
孟如兰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冷冷地问道。“少跟本小姐废话!本小姐就是看中了这根玉簪子了,管你谁相中了,不就是要高价么,多少钱?!”
掌柜立即回道:“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孟如兰话音一顿,立即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瞪住了他,“黄金!?你抢钱啊!”
景芙蓉按住了她的肩膀,眼神示意,紧接着对掌柜冷冷地道:“既然你知道我什么身份,那你也该知晓自己的什么身份!凝玉坊一直都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掌柜,你可忘了?”
话音刚落,孟如兰心中一惊!这凝玉坊竟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她从前怎么不知道!那么,往后待景芙蓉成了她的嫂嫂,她岂不是可以随便来凝玉坊逛了?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一想到这里,孟如兰心中便暗暗兴奋起来,对着掌柜呵斥道:“听见没有!凝玉坊是睿王府名下的产业,你还不乖乖将玉簪给郡主包起来?”
掌柜张了张口,还没说话,便听到一阵漫不经心得步下台阶声,紧接着,一个清冷而又散漫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我道外边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有贵客。”
景芙蓉闻声,一下便辨认出了身份,惊讶地循声望去,便见慕容云歌掀开珠帘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凝玉坊的总管与账房先生。景芙蓉不禁大惊失色,一见慕容云歌,她便想起那日在云西湖的情景!
若不是她,她便不会沦落到不得不嫁入孟府的地步!若不是她,她与容卿指不定能够此生长相厮守!然而却是她,硬生生地毁了她最后的希翼!
对于慕容云歌的恨,深入骨髓。此刻,景芙蓉恨不得便将她当场打杀,千刀万剐了!可冲动之余,她却还有一丝理智,知晓以慕容云歌的身手,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然而她却也是不怕的,她会武艺又如何?!她出府可是带足了人手,数十隐卫暗中保护她,她根本不虚!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便恨恼不已,十指紧捏,指尖刺破掌心,都不觉得疼!景芙蓉双目通红地望着她,气得浑身发抖。“慕容云歌,你怎么在这里!?”
云歌散漫地眯了眯眼,面色清冷的反问:“怎么?难道我不能在这儿?”
景芙蓉危险地狭起眼眸,面无表情地道:“这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凝玉坊不欢迎你,给本郡主滚出去!”
慕容云歌神情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清冷薄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勾弄唇角,有些不大愿意理会她,转过身对红玉问道:“看了那么久,你看中了哪件首饰?”
“小姐,奴婢相中了那根玉簪子……”红玉在她身侧怯怯地道。
景芙蓉见慕容云歌竟将她无视到底,当即大为光火,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越发目中无人了,以至于都不将她堂堂郡主放在眼中了。她心中气怒,娇喝道:“慕容云歌,我在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嗯,我听见了,郡主。”慕容云歌看也不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便优雅地拿起那根玉簪,低眸打量着,紧接着便缓缓将那根玉簪戴在了红玉的头上。
“小姐!这玉簪是奴婢为你相中的,奴婢觉得,这玉簪子戴你头上会更好看的!”红玉连忙道。
“既然你相中了,你便戴着吧。”慕容云歌将玉簪插进红玉的发髻后,微微一笑道:“你眼光倒不错!”
“慢着!”孟如兰见此,大声冷喝道,“这根玉簪是郡主看中了的!你们都不许碰!”
慕容云歌却不理会她,只冷笑道:“为何不许碰?这西凉天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哼!你更睿亲王府讲王法!?这西凉的半个天下,都是睿王府先祖先辈同先帝打下来的!”孟如兰篾笑道,“即便你出身慕容相府又如何?即便你是嫡出又如何?如今你名声下作,你还出来招摇过市,竟还敢在睿王府名下的地盘撒野放肆!慕容云歌,本小姐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完没?说完了,就滚出去。”慕容云歌挑起眼帘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她如今心情不错,不想因为这两个人毁了兴致。说完,她便转过身去不再看景芙蓉与孟如兰一眼。
孟如兰见慕容云歌又是将她们无视彻底,更是怒不可遏,没好声地骂道:“慕容云歌,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就连郡主也都不放在眼里了!给本小姐转过身来,跟郡主跪下!”
“跪?”慕容云歌终于转过身正眼看向她,清冷的眸子却瞥了她一眼,又转向景芙蓉,唇畔勾勒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难掩冷漠与轻蔑。“我为何要跪她?”
孟如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蛮横道:“你竟对郡主这般无礼,你难道不该跪下认错才是吗?!”
“郡主?郡主又如何?”慕容云歌挑了挑眼睫,轻描淡写地反问。
景芙蓉不想与慕容云歌多有冲突,她深谙慕容云歌身手过人,那一日在花灯夜她便领教到慕容云歌的狠辣与身手,于是道,“不管如何,我今日不将与你多计较。但凝玉坊是本郡主的地盘,你再狂妄,也轮不到你在本郡主的地盘多有造次!凝玉坊是本郡主的地盘,这里不留你这等下作之人!”景芙蓉说着,转过身便喝道,“来人啊,将她们主仆两个人给本郡主赶出去!”
然而话音落下尚久,却半晌无人有动静。凝玉坊的所有护手只静静地站在慕容云歌身后观望着,没有丝毫的动作,而慕容云歌则秀眉轻佻,淡淡地望着她。景芙蓉心跳一漏,却不明所以,又瞪了那些护手一眼,大叫道:“本郡主让你们把这两个人丢出去,你们倒是听见没有!”
掌柜早已冷汗连连,叹息道:“郡主,您这般喊是没用的呀!”
景芙蓉不解,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如今你们这些狗奴才胆子也大了不成?!竟连本郡主的话都不敢听了!”
掌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容云歌,紧接着转眸望向景芙蓉道:“凝玉坊的人,如今只听一个主子的话。”
景芙蓉没好气道:“凝玉坊是睿亲王府名下的地盘,你们既然说只认一个主子,那么便是只听我父王的话了!如今我父王不在,你们就该听本郡主的!将她给我赶出去,都听见没有!?”
慕容云歌莞尔勾了勾唇,玩味道:“是谁说,这凝玉坊的你的地盘?”
“什么意思……”景芙蓉听了,顿时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凝玉坊是睿王府的地盘,也是王府名下的产业,郡主哪里说错了!?”孟如兰大为恼火,冲云歌叫嚣道。
慕容云歌转过身负手而立,清冷的音色犹如雪山覆盖的千年冰雪,不复任何温度,只冷淡地道:“不好意思,忘了说了,如今这凝玉坊,易主了。而这儿唯一的主子,便是我,慕容云歌。凝玉坊不欢迎你,送客!”
孟如兰听完,当即狂笑出声来。“哈哈哈!你竟然说这凝玉坊是你的?!你在跟本小姐说笑呢!这凝玉坊分明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何时归你慕容云歌了!慕容云歌,你到底在说什么大话!?”
孟如兰话音刚落,却见慕容云歌云淡风轻地揉捻着肩颈边的秀发,而站在她身侧的护手便向景芙蓉与孟如兰逼迫而来,孟如兰当即便有些笑不出来了!而景芙蓉更是面色大惊,见护手越逼越近,声音尖锐道:“你们做什么!?你们看清楚,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到底听谁的话!?慕容云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给本郡主说清楚!”
孟如兰更是气急失声,怒吼道:“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要对郡主动手?!你们还敢得罪睿王府不成!?胆敢冲撞郡主,若是敢对郡主动手,睿亲王定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护手一听,不禁有些心虚。他们不过是凝玉坊几个小小的护手,如何能跟睿亲王府作敌?
慕容云歌却冷笑,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狐假虎威,着实令人恶心。她冷冷道:“怕什么,我让你们把人丢出去,一个个,都没听见么?”
慕容云歌的话里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仪,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即便是帝王都未必会有的气魄与威严,她的话自然无人敢违背,云歌刚说完,几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便一前一后将她与孟如兰架了住。
景芙蓉惊得花容失色:“你们……你们竟敢碰我!?快放开我!放开你们肮脏的手!听见没有!?”
然而几个男人却是根本不听她说话。掌柜的站在一边,无奈地道:“郡主,如今凝玉坊已经易主了,已不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了!如今这地盘,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云歌小姐!而凝玉坊的人,也只认一个主子,只听云歌主子一人的话!”
孟如兰闻言,不甘地质疑道:“什么意思!?这凝玉坊难道不是睿王府的产业吗!”
景芙蓉却愣了住,登时便反应过来,猛地便记起,那一日曾有一个男子上门讨要字据,而也是那一日,她才知晓,哥哥将睿王府一大半的产业都输给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一个女子!而如今凝玉坊易主,接管凝玉坊的人则是慕容云歌,莫非……哥哥那一日输给的女子便是慕容云歌!?
想到这里,景芙蓉当即怒不可遏!为何,破坏她与容卿之间的人是慕容云歌,就连夺走睿王府一半家产的人也是慕容云歌!这个慕容云歌,是她这一生的梦魇吗?难道睿王府的兴衰荣辱,都要掌握在她的手上了吗?
想到这里,景芙蓉猛地抬起头,不断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慕容云歌,你……”
慕容云歌理也不理,只对着总管与掌柜清清冷冷道:“你们记住,以后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免得污了我的眼!”
“是,云歌主子。”周亟与掌柜齐齐点头,会了她的意。
景芙蓉气得恼羞成怒,涨红了一脸,却被男人架着,根本动弹不得。而孟如兰更是火大,大声喝道:“隐卫!还不快来护驾!?”
话音刚落,从门外边猛地闯进来几个高大的男子,各个魁梧矫健,面色红光焕发,眼神如雄鹰一般锐利生辉,一看便知是武中好手。他们见景芙蓉与孟如兰都被架着,立即上前将她们解出!十几隐卫都是睿王府的精良之师,身手厉害,岂是一个首饰铺子几个小小护手能比?不一会儿,护手们便被打翻在地上。
景芙蓉一时趁了风头,便再也不怕慕容云歌,对着云歌与红玉指手画脚道:“去!你们上!给本郡主将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收拾了!竟敢在本郡主面前造次,一个都不准轻饶了!”
十几精锐立即上前,将慕容云歌与红玉团团围住,各个凶神恶煞地瞪向她们。
“呵,这是给脸还不要脸了?”慕容云歌嘲弄地勾唇,带着十几个精锐就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看来这个景芙蓉显然是还没吃够苦头。
云歌冷冷地转眸,低而有力唤道,“绝影!将他们都给我丢出去!记住,要用丢的!”
“是!小姐!”绝影领命,足尖点地纵身一跃,便飞身如鬼魅一般闪至他们面前,一个旋腿,十几隐卫便横到在了地上。绝影的内功却不及慕容云歌,然而他天生力气大,足以举起千斤巨鼎,这十几隐卫固然身手足以与他匹敌,却是根本不及他的神力,因此很快便招架不住!
“哼!根本不够看的!”绝影冷哼了一声,竟敢在他面前得罪小姐!这些隐卫,说起来到底是睿王府的精良之兵,可十几个大男人竟然连他一人之力都敌不过,他心中自然鄙弃不已。冷眼望着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隐卫,一脚勾起一个,踢出门外!
绝影危险地眯眼,出手快准狠,拳法极为刁钻,游走在十几精锐之间,伴随着血肉绽开声,骨裂声,痛呼声,十几个精锐相继飞出门外,却无一人能够再爬得起来!
景芙蓉与孟如兰站在一侧,愣愣地望着自己的隐卫一个个被一脚踢飞门外,当即大惊失色,哪里会知道,慕容云歌身边的一个暗卫,便能敌过睿王府十几精锐,当即有些回不过神来!反应过来时,十几精锐早已被绝影收拾了干净,一个一个被丢了出去,门外叠罗汉似的躺了十几个大汉,被压最底下的,只怕此刻早已是断了气!
“啊——”景芙蓉惊叫了一声,一双眼睛瞪得可怖的巨大!绝影缓缓地转过身来,抹去脸上沾染的血迹,一双寒气渗透的眼眸死死地绞住了她,缓缓地逼近而来。伴随着他不断欺近的脚步声,景芙蓉几欲窒息了住,身子不断地向后退去,好似绝影不是一个寻常的男子,而是犹如洪水猛兽,一口便能将她吞食抹尽似的!
“你……你不要过来!”景芙蓉哭叫道,“本郡主若……本郡主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副嘴脸,慕容云歌着实看得恶心,皱眉道:“把她丢出去,别让我再看见她的脸。”
“是,小姐!”绝影立即飞身过去,一手拎住一人的衣领,用力一甩,景芙蓉与孟如兰便狼狈地被甩飞出了门外,“砰”的一声,孟如兰先着了地,景芙蓉则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孟如兰还来不及抬起头来看一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痛哼了一声,白眼一翻,竟生生得被砸晕了过去!
景芙蓉砸在孟如兰的身上,倒伤的不重,不过手臂有些摩擦出了血。绝影步出门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冷一哼,漠然开口道:“小姐说了,如今是看在睿亲王府的面儿上,这才饶过你们。再有下次,她却不会轻易罢休。凝玉坊从此便是小姐的地盘,若是生意往来,小姐自当欢迎。若是想要寻事,小姐可不会像今日这般放过你们。”
景芙蓉闻言,又是羞恼又是恨怒,心中难忍郁愤,咬牙切齿地念道:“慕容云歌……”她这一生绝不放过这个该死的女人!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车轱辘压着地面不过驶过,凝玉坊位于主街繁华地带,百姓大多爱凑热闹,一见从凝玉坊飞出十几人来,便好奇地围拢上来,却望见凝玉坊门口堆了十几人,不禁议论纷纷,对着景芙蓉几人指指点点。
景芙蓉吃力地支起身来,此刻被一群人围在中央指指点点,她又气又狼狈,恼怒地大吼道:“看什么看!谁再看本郡主挖了他的眼!”
然而如今她一身狼藉,却自称郡主,自然是无人相信的。
“呀!大家快看啊,这个女的说她是郡主呢!还要挖了我们的眼呢!说话好生吓人啊!”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窃窃私语起来。“呵呵!这个女的自称是郡主,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还郡主呢,身上那么破破烂烂,肮脏不堪,只怕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呢!”
“我看她穿得倒体面,长得也还能入眼,只是疯疯癫癫的乱将胡话!我估计这个女的八成是从小发高烧这才烧坏了脑子,变得又痴又傻,她是郡主,我还太上皇呢!哈哈哈……”
慕容云歌与红玉缓缓地走出门来,相府的马车缓缓地停泊在了门口,云歌这会儿便打算回府。然而一出门却望见门口围满了路人,不由得面色一变,然而脸上却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拨开人群,径自踩过孟如兰的身子,便上了马车。
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周围顿时发出一声或是惊叹或是痴迷的轻呼。云歌那清秀脱俗的容颜,令人心惊的谪仙般气度,那一眼惊鸿一瞥,令周遭顿时死寂一般的安静了下来,唯有此起彼伏的抽息声。一时间,无人再有闲情雅致去观望凝玉坊门口的闹剧,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痴迷一般的凝聚在云歌身上,再难移开。
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她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尽管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然而那柔媚精致的五官,却让不少人都失了魂一般的痴痴凝望!尤其是那一双清辉潋滟的凤眸,清冷,却又夺人心魄,世间竟无辞藻可以赞美!
一时间,繁华热闹的主街上,竟犹如窒息一般静谧久久。
云歌并不理会,上了马车,红玉也紧跟着跨上了马车,随即变散下了车帘,周遭不禁发出唏嘘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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