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疾风闻言,心中更气!这枚玉牌对于公子而言,相当贵重,公子一直随身佩戴在身上,即便是睡时,也不会轻易摘下。只因为这枚玉牌若是不慎弄失,后果不堪设想!可只因为这个慕容云歌喜欢,公子说送就送了,而这个慕容云歌更是丝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他当真是没见过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更令他郁愤的是,慕容云歌收下玉牌也就罢了,可却还不知足!
要知晓这个玉牌可变相得意味着未来西凉江山偌大的命脉啊!
疾风不由得忧心不已,附在容卿耳畔焦急地耳语道:“公子,您这么做,只怕是不妥吧!”
“退下。”容卿余光一瞥,音色清冷如镀上了寒月雪霜。疾风闻言,再不敢多言,低下头去,不再二话。
慕容靖与纳兰辰在一边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讲的什么,然而却见云歌手中那枚玉牌,纳兰辰隐约记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但却又没多少印象,又一时记不起。
容卿转眸望向云歌,淡淡地道:“之前多有得罪,是我的不是,容卿并无冒犯之意,你别放心上。”
“嗯。那容公子,就此别过。”云歌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
直到慕容府的马车离得远了,而纳兰辰与其他人都离去了,疾风这才走到容卿身侧,轻声问道:“公子?您将门令送给慕容云歌,这只怕是不妥吧!”
容卿转过身去,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垂落眼睫,面色清沉。
疾风见此,脸上愈发难看了。“公子,疾风知晓,那块玉牌令不但象征着容府家主最高的权利,更是紫凌城城主令。而且,您这贴身信物,也是隐门的暗杀令,这块令牌足以号令三千豪杰侠士,您若是将这信物给了云歌,那岂不是很……”
顿了顿,疾风察言观色,见容卿面色依是清冷沉默,他又道:“公子你出身这般高贵,京城里,即便尊傲如太子辰,却也无一不是对您尊崇有加。而您这般护着那个慕容云歌,却不见她对你有多少好脸色,疾风从心里替公子觉得不值!”
“疾风。”容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即心领神会,低下头去,话音就此戛然而止。
“疾风,我问你。”
“嗯!公子请问!”疾风眼眸望向他,熠熠生辉。
容卿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她是谁?”
“什么?”疾风一怔,有些没听明白。
“慕容云歌,是我的谁?”容卿口吻清冷,然而眼眸却含着几分柔和的笑弧。
疾风沉默片刻,猛地反应过来,垂下头回道:“回公子……慕容云歌是您的王妃!”
“不。”容卿摇了摇头,轻柔地道,“她是我唯一的女人。”
疾风又是一怔,只听他淡淡地道:“未来,不管什么变数,即便我不再称王,然而天下之大,她却是我唯一的女人。既然如此,你说,我该不该护着她?”
疾风寡默半晌,这才猛地点了点头。“嗯!”
“男人,又是否该倾尽一切,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是,公子。”疾风点点头道。
“她如今体内封印尚未解开,有那一重结界,她不能轻易动武,而这西凉国,要她命的人,太多了。”容卿顿了顿,无奈一笑,声音却骤然轻得令人有些听不清楚。“我……不放心。”
“公子,那也不至于将玉牌都给了她!属下自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
容卿缓缓地摇了摇头,暗中保护?就连凤倾那般深不可测的轻功,潜入慕容相府时都被她察觉了去,疾风派去的人手更不用提了。
“她那么敏感,你若暗中保护,她定会有所察觉,以她猜忌的性子反而会疑神疑鬼的。倒不如将玉牌给了她,紧要关头,也不至让我太挂心。”
疾风还想说些什么:“公子,属下以为……”
容卿一笑道:“你不用多说,总之,我自有分寸。”
“是……”疾风皱了皱眉,迟疑了许久,又缓缓地道,“只是属下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
“公子缘何会喜欢上慕容云歌那当放荡不羁的女子?京城之中,名门世家,即便万里挑一,也难有女子让公子你心悦。然而慕容云歌,除开她那传得沸沸扬扬,不忍入耳的流言蜚语,单是那傲慢的心性,公子怎会看上她?”
“我原以为,此生此世,我都未必会有心爱之人。我也原以为,自母妃去世后,我便断情绝欲,再不会动情动心。只是感情之事,终究难以抑制,无法勉强,无法逃避。”容卿剑眉忽而轻颦,拧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淡淡地笑道,“这个女子,身上有着太多令世人都会着迷的东西。只是天下人看她不过都是些表面粗浅,却不知这是一块蒙尘璞玉。若是细细雕琢养护,世人才会惊觉,这竟是一块价值连城的上品玉璧。”
疾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对慕容云歌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女子当真非同一般,桀骜不羁,潇洒脱俗,有时纨绔,有时凉薄,有时冷漠,有时却令人捉摸不透。而对于女人,他从小便跟在容卿身边,对感情也自然不算开窍,男女之事自然也是一窍不通。
“疾风,你不懂。”容卿缓缓地摇了摇头,对他道,“遇到一个能够动心牵肠的女子,究竟有多么难能可贵。”
不懂?
他是不懂,只是,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伤害公子!
“走吧,我们也该回府了。”
“是,公子。”疾风点点头,立即赶去备马。
游湖便就此散场。至于后来,景芙蓉落水的事,很快便传进了睿亲王府,睿亲王得知此事,为此恼羞成怒。然而当他得知孟家孟常怀与景芙蓉误打误撞的有了肌肤之亲,这人儿险些气得将桌子一般掀了。
他当即便匆匆赶去芙蓉居里,却见他这个宝贝女儿一回了王府,便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闭门不见任何人,饭也不是,脸上的药也不换,即便是景慕轩也不愿意见。
睿亲王这才是急坏了,火冒三丈戴着景慕轩便一通质问,景慕轩无奈之下,只得将游湖当日的事解释了一遍,然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偏护慕容云歌,景芙蓉任何落水,他终究是没有提起,只将孟常怀与景芙蓉暧昧的“人工呼吸”与“心肺复苏”详细说了一遍。
睿亲王听后,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哼!她当真是不安分!脸上的伤还没好,这就急着出府逍遥去了!可谁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下可好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让一个男人碰了身子,她这分明是自寻苦吃!孟家那小子,虽出身贵族,然而却别当本王不知道,那小子花心的很,是风月场上有名的浪子!他手里头玩弄过的女人,还少吗?被他玩残的,都不知有多少了!”
景慕轩闻言一怔,暗暗心惊。“那父王……这该怎么办?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妹妹与孟家公子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京城大街小巷,已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谁都知道,芙蓉与孟常怀有了不清不白的关系,难不成要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有孟家在,你还妄想要将这件事压下去?!”睿亲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冷地开口,“哼!如今风声漫天,孟家自然乐见其成!本王心里自是清楚,孟家那个叫孟常怀的小子,早就对芙蓉有了心意,如今能够借着这个风头,更是顺手推舟,即便是向皇帝请婚辞职,也没什么不妥。能够娶芙蓉进门,是孟家奢求不过的事。”
“那父王,你的意思是……当真要让妹妹嫁给那样的男人?”景慕轩难以置信地道。
睿亲王更闷了,皱着眉嗔道:“你今日,就不该带她去!她胡闹,你也跟着无法无天地惯她?”
景慕轩道:“今日不是儿臣带她去的。我本也不准她去的,没想到……”
“我不管是谁!总之今日之事,惹得本王很不高兴!”睿亲王气哼哼地打断了他的话,显然怒在心头,什么解释也不想听。
父子俩之间沉默长久,睿亲王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如今,嫁出去了也好,反正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翅膀也长硬了,也算是有能耐了!嫁给孟常怀,总比跟在那个容卿后头死缠烂打的好!”
景慕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为何父王对于容府有那么多偏见。事实上,倘若要在孟常怀与容卿之间作抉择,他宁愿见到景芙蓉嫁给容卿,容府富可敌国,容卿也是天下三公子之首,温润如玉,虽性子凉薄,难免显得无情,即便并非出身贵族,一介富民,然而比起花心浪子孟常怀而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至少他相信,景芙蓉跟着容卿,不会叫他辜负了!
“父王,这门婚事,值得再商榷,您千万要好好思量。”景慕轩蹙了蹙眉,叹息道,“让妹妹嫁给孟常怀那样的登徒浪子,想必你也不放心。孟常怀根本不可靠,妹妹嫁给他,未必会幸福。”
“你当这是我情愿见到的!?”睿亲王怒然反问。“若不是你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好生看管住她,任她胡闹,能闹出这样的事吗?!”
“那倒不如就遂了芙蓉的愿,她想要嫁进容府,那就让她嫁给容卿!父王,不论你对容府有何偏见,容卿比孟常怀这个男人,好的太多!虽然容卿一介商人,并非贵族出身,然而却也是富贵名门,嫁进容府,也算门当户对,场面也不算难看!”
“你当容府想嫁便能嫁的?!”睿亲王怒道,“皇室贵族,唯有血脉最是尊贵,容卿一个三等商人,下下品阶级的平民,富贵又如何?财权滔天又如何?体内流淌着的,终究是卑贱的骨血!睿亲王府血统高贵,又如何是区区容府高攀得上的!?”
景慕轩沉声道:“父王,芙蓉是您的女儿,到底是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这王府的脸面重要!?您难道为了你所谓的颜面,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嫁给孟常怀那种男人吗?”
睿王睁大了眼眸,见景慕轩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即雷霆大怒,涨红了脸对他低吼道:“好!本王就不论血统高贵卑贱,不分贵族平民,本王就准她嫁给那个小白脸容卿,可她要嫁,人家也未必愿娶!”
景慕轩一怔,却见他脸上苦涩一笑。“她想要嫁给容卿,并非不可以。只是,若是嫁得难看,倒不如不嫁了!”
睿王又摇了摇头,长叹一息,沉声道:“哎,以睿亲王府举足轻重的地位,她堂堂皇帝亲封的一品郡主,缘何追着一个商人身后穷追烂打?本王的老脸都要交她给丢尽了!她一个女子,追在一个男子身后纠缠,像什么样子?成什么体统!即便本王准了这门婚约,可这样传出去,即便是风风光光嫁进容府去了,说是体面,可背地里睿亲王府还不知道要叫多少人笑话!”
景慕轩见此,剑眉轻蹙,深感方才太过意气用事,以至于话语间伤了他。“父王……”
睿亲王疲惫地摆了摆手,说道:“说到底,都是本王从小太宠着她了,以至于养成了她如今这般娇纵的性子。”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紧闭地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待她想明白了,自会见来见我。”
“也好。”景慕轩点了点头,便跟着睿亲王离去了。
两个人心事重重,却根本没意识到,景芙蓉紧闭的房门门缝中,那一闪而过的一道凌厉的寒芒。
景芙蓉背在房门口,此刻,清泪已是蜿蜒濡湿了脸颊,她紧紧地捂着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让人听见。方才睿亲王与景慕轩的谈话,尽管声音压得极低,然而静谧之中,她却将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父王说得没错,即便是她想嫁,然而以容卿孤傲凉薄的心性,也未必会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兴许,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又兴许,他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对哪个女子上心。
他怎能如此凉薄?即便是虚情假意,也吝啬于她。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地瞧着她被孟常怀作贱不成?
一想到这里,景芙蓉便心如刀绞,满心痛楚。压抑之中,她紧咬着唇瓣,牙尖磕破,逸出丝丝血腥,满腔苦涩。
无力地靠着门扉滑坐在地上,景芙蓉一时间万念俱灰,双目空洞地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皓腕,袖口倏然间亮出一锋冰凉的锋芒……
窗外,顿时阴云密布,乌云即刻笼罩住了苍茫大地。
慕容云歌下了马车,狂风迎面扑来,不远处便见红玉便匆匆打着伞来迎接,猛风中,一娟红伞都险些被拂了远去。
“小姐,风大了,赶紧回屋子里去吧!”
云歌抬头望了望天。“这是要下雨了。”
红玉立即点点头道:“嗯!几日没下雨了,过了这一阵,就要入夏至了。”
“嗯,回去吧。”
刚进了屋子,便见容婉君愁眉叹息地坐在桌前,见到她回来,连忙是迎了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嗔怪道:“歌儿,你怎么才回来?娘可是等你许久了!”
云歌一怔,没想到容婉君竟不请自来。对于这个嫡母,她向来没什么亲近,容婉君做的事,足以凉透心扉。更何况对于容婉君,她本就不念情分,因此态度难免疏冷了些。“娘,你来做什么?”
听她口吻这般清冷疏淡,容婉君愣了愣,这才道:“前些日子娘来寻你,你也闭门不见,可是还在生娘的气?”
云歌轻轻地笑了笑,冷淡地敷衍了过去,“从云西湖回来,方才在街上走了走,散散心。”
容婉君暗暗了然,心想着她许是还为了太子的事心里郁结,这才在出门转转,于是也笑了笑:“嗯,散散心也好。来,坐!”
她拉着云歌的手坐回了桌子前,伸手为她倒了杯水,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心中组织了语言,于是缓缓地道:“歌儿……你是否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娘呢?”
云歌懒懒地托腮,握着茶杯一饮而尽,莞尔一笑道:“怎么会?”
“哦……”容婉君又试探着道:“娘听说,今天……是太子送你回府的?”
云歌一怔,脸上浮起一抹异色,随即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没有,我自己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容婉君点了点头,沉默良久,又抬起头看向她,语气又不免有些嗔怪道,“歌儿,你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这都未出阁的,一个人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独自在府闲逛呢?就算要出府,也大可以与娘讲一声,娘好派遣几个人手在你身边保护。如今世道这么乱,你又是……”她立马顿住,随即话锋一转,“……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你想丢下娘一个人吗?”
------题外话------
今日一万,更新完毕!请同学们过个目~打个赏~
(https://www.tbxsvv.cc/html/47/47005/12386896.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