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来这个女人,当真是厚颜无耻!
只是这些想法终归只能是放在心里,她笑了笑,便退至了一边,眼神则无限眷恋地偷偷望着容卿,然而见他转过了脸,却是再也不看她一眼。
景辰有些意外地扬眉,显然这个慕容云歌与传闻中的不同,她的口吻中哪儿来的大家闺秀风范,更别谈知书达理了,语调显得随性而散漫,无拘无束,不受任何礼节的束缚,这性子,倒是极合他的性格!
想来看惯了那些世家女子的忸怩之态,又见多了那些唯唯诺诺,循规蹈矩的贵族千金,如今在景辰眼中这个慕容云歌,倒真是与众不同!
然而即便再与众不同,却也引不起他的趣味的。景辰尽管如今不如当初意气风发,然而却也要面子,慕容云歌在京华城名声不好,他如何能沾?
“原来是慕容相府的云歌小姐,你缘何在容府的玉撵上?”景辰挑了挑眉,蓦地又冷哼道,“我听闻你不是已与瑜王有婚旨,既然有婚约在身,又如何与其他男人勾勾搭搭?若是让瑜王听了去,岂不是会惹来是非?”
云歌闻言,却不惊不怒,淡淡道:“只要某些有心人不要搬弄是非,我相信这京华城也不会有那么多关于我的风风雨雨了。景公子,你说是么?”
景辰面色不悦,连忙道:“云歌小姐,这你可就误会了我。我何时在人后搬弄过你的是非?”
“景公子,我可没在说你,你不要见缝插针的好。”云歌清冷地开口,景辰顿时语塞了住。
景芙蓉在一边越听越是心里闷堵,她多想与容卿同坐一起,共乘一车,即便是一刻也是梦寐神往,然而也不知道慕容云歌究竟是哪一路货色,魅惑了太子不说,就连瑜王与容卿都这般偏护着她!看来当真是狐狸精转世,她就是一个祸国妖女!
就在这片刻沉寂之时,只听车中传来一声清淡冷漠的女声。
“外边怎么这般吵?扰人清净,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了?”
闻言,景辰一双眼睛陡然睁得巨大,眸光深处泛起恐惧与羞愤交杂的恼怒之色!他死死地咬牙,俊颜浮上惨白,这妖娆的女子声音,在他记忆深处始终难以磨灭!多少次午夜梦回,便是这个如梦魇般的声音,数度令他惊醒!即便只有过一面交集,然而无论过去了多久,多少年,饶是凤倾化作了尘灰,他都认得!
他当即不顾如今眼下什么场面,猛地将佩剑出鞘,遥遥地指向玉撵,僵硬的声音犹如从齿缝中一字一字地挤出:“凤倾!当真是你!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还能一见!”
车窗帘帐微掀,露出凤倾那种微倦的脸。一路上都在轻眠,然而即便如此,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疲惫之色,姣好的面容在暖阳下更显娇媚妖冶。她望了望景辰,见他手中执着剑,神情恼恨地指向她的方向,峨眉不禁微微勾挑,唇畔嘲弄地掀起。
“是你?睿亲王府那个废物?”
“你……”景辰闻言,顿时大变失色,雷霆震怒,“放肆!你……”
“哦不对,如今你不能叫废物。”凤倾顿了顿打断了他的话音,凝润如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地扣了扣窗沿,脸上邪佞一笑,殷红的唇畔逸出一句令景辰与景芙蓉大为光火的话来,“应该叫废人。”
嘲弄的话语,令景辰的脸上好看极了,刹那间脸上惨白如纸,紧接着便又目红耳赤,凤倾冷冷的目光中,他又因为恼羞成怒面色紧而又微微泛起了铁青,最后一下子阴沉了下去,阴暗沉黑。
“凤美人何不下车来与我叙叙旧?”
“我为何要与你叙旧?莫说是跟你说话,即便是见上你一面,都着实要污了我的眼睛。”凤倾娇哼一声,
云歌眉尖挑了挑,这凤倾当真不愧是瑜王府出身的人,看来这个瑜王当真是毒舌至尊,这瑜王府小到家丁侍童,大到内务总管,即便是瑜王身边的宠姬,嘴巴都这般毒辣,毫不留情,说出的话就如卒了毒似的,刺人心肺。
想来这凤倾定是早醒了,在一旁看了会儿戏,见着无趣便出来挑衅几句。反正以瑜王府的势力,凤倾自然不会将一个废人放在眼中。睿亲王如今满心期望都寄托在了景慕轩身上,对景辰冷眼相待,落在她手中,只能被肆意揉扁搓圆。
景辰听了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顿时脸上难看下来,那一双眼睛寒意迸裂,死死地瞪着凤倾,这个凤倾当真是好大的难耐!如今君府与那么多王公贵族都在,而妹妹便站在他旁边,她竟当着那么多人给他难堪!
景辰怒得张了张口想要反击,奈何嘴上风头到底是争不过凤倾,只被她气得心中愈发恨怒。
凤倾却不屑再看他一眼,好似如她所说,多看一眼,都真的会污了眼睛一般。
“车子怎么停了?”凤倾眸中嗔意,略显不悦,“我原本睡得好好的,如今车子却停伫,一点儿风头都没有。”
容卿淡淡一笑,清雅的声音温润低沉,凤眸隐蕴深邃的意味:“前方有睿亲王府的玉撵挡着,车子暂且行不过去。”
凤倾闻言,口吻散漫道:“那还不叫他们让开?”
骄纵,霸道,几乎带着命令式的口吻,犹然是天上女皇,不容置疑,气得景辰不禁跳脚,当即执起手中的长剑,凌空一刺,一道寒光闪过车帘,伴随着如虹般飞至而来的剑影,剑尖直至凤倾!
凤倾却是散漫一笑,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婀娜的素手拈指打了个手诀,飞指一弹,一道风刃凌空划过,“叮”的一声,精准地击中景辰的剑尖。
伴随着剑身剧烈的震动,景辰只觉得手腕一阵麻痹,便望见手中的长剑竟应声裂开!
“你……”景辰向凤倾怒视而去,大吼道,“凤倾!我有朝一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景公子,你当真是好大的口气,难道你忘了一年之前你尝得那番滋味了?”凤倾浅笑嫣然地拨弄着指尖,唇畔勾勒的笑意亦玩味亦讥诮地道,“睿亲王也当真是悲哀之极,生出你这么个废人来,睿王府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也当真是睿王府蒙羞!若我是睿亲王,王府定会以你而羞耻万分。”
“凤倾!”景辰恼羞成怒,目赤欲裂,恨不得一步冲上前去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撕裂成两半。
君轻尘看了一眼凤倾,又看了一眼景辰,在一旁道:“景公子,如今四大门阀难得一聚云西湖游景,太子与王爷也都在,还别为逞了不必要的威风,闹得大家都不快。”
君轻尘发话,景辰恼怒的面色这才有所收敛,将断裂开来的剑一下丢在地上,转过脸不发一语。景芙蓉也在一旁揪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嗔道:“大哥,你就给容卿公子让道吧!如今太子与几个王爷只怕都快要到云西湖了,若是让他们久等了,只怕是不好吧?”
景芙蓉直觉得丢脸之极。她一向不大待见这个一无是处的大哥,从小便不学无术,纨绔风流不说,还极是无用处,文不成武不就,让父王没少恨在心上。
即便如此,景辰却是活脱脱的心比天高,自命不凡,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从前便给睿亲王府丢尽了脸面,父王经常为他头疼不已。
而景芙蓉即便表面上与他亲近,而景辰待她也算宠爱,然而心底却更是偏向另一个哥哥景慕轩。尤其是在一年前的那件事,她更是以她这个大哥为耻。
景芙蓉话音刚落,景辰的面色便顿时又阴沉了下去,转过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如今眼下无人帮衬他,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替他说话,他的心是彻底凉了。
“芙蓉,我对你真失望!你对容卿死心塌地,可人家看你一眼都不曾!如今他同那个蛇蝎女子在羞辱我,你却不为我说一句,反倒帮着他!?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哥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景芙蓉见他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挖讽她,气得跺了跺脚,恨恨地道。
景辰面色一沉,然而如今当着公子尘的面,他也不好发作,便气地掀开帐帘踏了上去。
景芙蓉面色难看之极,她看向了君轻尘,淡淡地道:“轻尘哥哥,让你见笑话了!”
说完,她便折身上了马车,临最后一眼望向容卿,随即无比落寞地散下了车帘。
睿亲王府的马车缓缓地让开道来。
容卿放下帘幕,疾风代自家主子向睿亲府的御手承让一礼,便眼神示意。御手一挥马鞭,马车直驱而去,扬起一股尘烟。
景芙蓉落寞地放下了车帘,一脸怅然地靠在窗前,听闻窗外骏马嘶鸣的声音,她抿着唇,偷偷地撩起了车帘,透过缝隙望着那马车离去的尘影,眼底尽是迷恋之意,一想到心上人却对她这么冷漠,眼眶不由一阵泛酸。
景慕轩脸色原本正是阴沉,转过头便见她那双痴迷的目光透过窗外竟紧随着容府的玉撵,心中愈发的恼火,对着她冷冷地道:“妹妹!你还在看什么?瞧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是让你断了对那小子的念想么?早就同你说过,那小子不是好人,你再瞧瞧,人家对你无情无义,你还想着人家作甚么?这般自作多情的,倒不知会让多少人看去了笑话!”
景芙蓉倚在窗口,理也不想理他。
“你倒还倔脾气了!难不成,我说的还是错的?”景辰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也当真不明白那个容卿究竟是哪里好了?不过有一副惊为天人的容貌,长了一张比神仙还俊美的容颜么可就是这么个人,将他这个妹妹迷得神魂颠倒的,着实是令人想不通!
京城里的贵族间都知晓,凤王府处处树敌,睿亲王府与凤王府不合已不是传闻,大家都看在眼中,心中清明,偏偏是他这个糊涂的妹妹,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对这个小子一见倾心,痴心默许,就连他这个亲哥哥,都不放入眼中了!
而景芙蓉如今又哪儿来的心思去理会他?如今她满心念都在想着,那个慕容云歌究竟凭什么能够与容卿哥哥一同坐一辆马车!倘若是其他世家的千金倒也罢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个失贞的罪女,如何能与容卿哥哥共乘一车?!
越是这么想,心情越是郁结得不行,一想到她努力了那么久,都终没盼得容卿哥哥的回眸一眼,然而那个女人却分明什么都没做,且已并非完璧之身,却能够得到容卿哥哥的另眼相待,心下就阴霾至极。这么一想,心中竟感到极致的心酸与苦涩,眨了眨眼,泛红的眼眶蓦然被泪水湿了一圈。
景辰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想也不用多想就猜到她如今在想什么心事,愈发恨她不争气。
他冷冷道:“那个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的?与太子比比,他便什么也不是!更何况,人家的心中并没有你,妹妹,你还惦念着他做什么?”
景芙蓉闻言,又恼又气,当即就大声反驳道:“那又怎样?我便是喜欢他,心里惦记他,你不要管!”
“不要我管?哼!我的傻妹妹,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景辰剑眉挑起,目光冷凝,“他那样冷情的男人,薄情寡义,你竟还指望他能对你付诸什么心思,上什么心?”
景芙蓉一时语塞,一时泪流的更是汹涌。景辰见此,见她眼泪掉的更凶,却愈发心烦气躁了。
“我是你的兄长,你方才却为别人说话!睿亲王府凭什么要为区区一个容府让道?若是叫父王知晓,他又要如何生你的气?!”
景芙蓉一语不发,半晌逸出一句:“我没帮着容卿哥哥!”
“你没帮他?那你在帮谁?”景辰冷若冰霜地斜睨了她一眼,又恨恨地道,“你可知晓方才容卿的御辇上坐着谁?!难不成,你还想着那小子?妹妹,你可别忘记了,是谁害得大哥成了那个样子!瑜王府与睿王府本就水火不容,再加上那人身边还有个恶名昭彰的妖女!怎么,你如今说没帮容卿,那你是帮着那个妖女了?难道你看中了那个鬼王,想要嫁入瑜王府,去受那个妖女的欺负么!”
“哥哥!”见景辰这般口不择言,景芙蓉是真的怒了,“你再这么说,我就不要再理你了!”
“哼!不理我!好啊……慕轩给我气受也就罢了,连你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景辰森寒一笑,无不失望地瞪着她,紧接着便低沉道,“停车!给我停车!”
御手一时没听见。
景辰气得大怒,一脚蹬了过去。“停车!听见没有!?”
“吁!”
御手紧张得隔着车帘问道:“少爷?……大少爷您怎么了?”
“没你的事!”景辰面色铁青地呵斥了一句,便一把掀开车帘重重地跳了下去。
“你——你这是要上哪儿去?!”景芙蓉瞪着他的背影,羞怒道。
“我没兴致去游湖了!不去了!既然无人待见我,就连亲妹妹都不帮着我,我去了,也只会成你的绊脚石,让你扫兴!倒不如回王府歇着!”
景辰头也不回地欠了一匹马,见他一身戾气,也无人敢上前阻止。
“你就跟那个容卿卿卿我我去吧!”
说着,他便纵身翻身上马,挥鞭御马扬长离去。
景芙蓉面色一沉,脸色难看至极,气得声音却有些哽咽:“混账哥哥……”
马车一路疾驰。
云歌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转过头来对着容卿玩味地调笑道:“真是想不到啊!原来京城里竟还有那么多你的爱慕者!瞧方才那丫头看你的眼神,分明是对你有意思!可惜啊可惜,她却是有眼无珠,看上了你这么一个傲慢清高的男人!可怜了别人的少女心啊……”
“有意思?”容卿押了一口清茶,对她的话语不解。
云歌嗔道:“就是喜欢你呗!这你都看不出来?”
他闻言,不由失笑道:“你又是哪里看出她喜欢我的?”
云歌很是失望得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眼睛,说:“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了啊!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珠子,可一刻也没从你身上移开过!真没看出来,你惹下的桃花债竟也不少!”
说罢,她又眯着眼摸着下巴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回,毫不吝啬地给出评价来:“不过,也难怪人家会对你动心,你这么一个妖颜祸水,也当真是有这样的资本!”
容卿眸光微闪,清幽涟涟,放下手中的玉杯,轻笑道:“云歌妹妹这么说,莫非是对我动心了?”
“动心?”云歌面颊一烫,“谁对你动心?”
她冷冷地挑眉,“你别自以为是了!本姑娘向来不看表面看本质!你这么黑心黑肺,我可不想被你算计上一回!”
“黑心黑肺?”容珏挑眉,薄唇翘起一抹弧度,眸光潋滟,“我有这么可怕?”
“难道不是吗?”云歌冷冷一笑,“不过我看你不止黑心黑肺,我看你是整个一根筋黑到彻头彻尾。”
容卿轻握着酒杯,脸上一笑,却不发一语。
云西湖距离京城很远,因此快马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这才方到达。
春光不复,已近夏暑。然而即便如此,云西湖的美景依是美不胜收,画意盎然。行至半路,竟莫名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雨很小,蒙蒙如柳丝,很快便停了。
西凉的气候四季分明,最好的两个季节便在春秋之时。如今正值春光之末,繁花似景,既没有初春时的微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热,景色正浓,意境独好。
云西湖畔,翠柳随风拂面,一只富丽的画船静静漂泊在湖心,高雅别致,烟雨蒙蒙之中,竟有着别样的风情。
醒来时竟已经到了云西湖畔。她揉着眼睛掀开了车帘,便见门口停泊着数辆御驾与数十精甲铁骑,这其中唯数睿亲王府的玉撵最为显眼。
她登时便来了兴味,挑起车帘冷冷地打量着窗外,轻笑道:“咦?这里就是云西湖吗?”
容卿放下了书卷,姿态优雅地直起身来,望向了窗外,点头应道。“嗯。”
“唔!景致虽美,却也不过如此,比起花海的美景,当真是不值一提的!”
容卿瞥了云歌一眼,淡淡一笑,却并言语,紧接着便循着她挑起的锦帘望去。
“吁——”
不远处,慕容靖一勒马缰,身姿矫健的翻身下了马,与容纳兰宇一行人一同走到了容卿的玉撵前,道:“妹妹,到了,下车来吧。”
云歌闻言,应了一声,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掀开了车帘,慕容靖向她递去了手,云歌跳下了马车,仰面望去,尽管天气有些微热,然而置身于春光之下,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暖阳气息,竟有几分难能可贵的温暖。
云歌不由得惬意地舒展了筋骨,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慕容瑄见她神色有些异样,搂过了她的肩膀,关切地道:“一路漫长,有没有不习惯?”
云歌淡淡一笑,揉了揉眉心道:“倒没什么不习惯,就是有些倦了。”
慕容靖不由莞尔失笑道:“分明是你没睡好,昨晚在想什么心事睡不着?”
云歌转过头看向了他,脸上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娇声道,“在想我的靖哥哥呀!”
纳兰宇与公良策闻言,不禁相视一笑。
慕容靖面色不由得微微涨红,语气有些不自然地嗔道:“臭丫头,竟敢戏弄你瑾哥。”
云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难得心情好得对着他扮了张鬼脸,望着这俏皮的表情,慕容靖不由得怔了住,竟微微有些失神。
纳兰宇走上前拍了拍慕容靖的肩膀,摇了摇头笑声不止道:“我倒是头一次见靖弟被人调戏,还是被自己的亲妹妹!当真是有趣!”
“四爷,怎么就连你都取笑我?”慕容靖转过头无奈地道。
众人见他露出困窘的神色,不由得更是乐了。
“哈哈——!”
谈笑间,便见景慕轩与一众锦缎华服的贵族公子走了过来。
“慕容兄,你们也来得太晚了。如今四大门阀三家都聚齐了,就差你们了!可是让我们好等啊!”
云歌循声望去,便见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四名身着一身锦服的公子,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想必都是出自名门的贵族。然而其中一人她却是认识的,便是公良家公良策。
今日他仍旧是一袭白衣,衬得身子清清瘦瘦,似是弱不禁风,黑发以墨绸轻挽在背后,衬得清透如璞玉的面色愈发显得病瘦。云歌皱了皱眉,她听说公良策自小便身体羸弱,公良家祖师曾断言公良策根本活不到第九个年头,然而如今公良策已是二十年华,尽管身子依是病弱,然而对于他而言,这本就是个奇迹。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病疾缠身,以至于医学鬼才公良策竟为之束手无策。
见到云歌,公良策折扇一收,微微扬眉:“没想到云歌妹妹也来了。”
云歌唇畔勾了勾,面色淡然道:“云歌见过公子策。”
今日的她仍旧是一身轻便的水蓝色轻纱莲衣,脸上未施粉黛,整个人出落得亭亭玉立,犹如河上的水莲,清丽淡雅,美丽得不可方物。
几名贵公子不由得为这份恬静的美而晃了心神,怔了怔,久久未作声。
少女眉眼灼灼,肤若皓雪,容颜婉约秀丽,尽管身姿看起来略显得弱不禁风,然举手投足间却散发出倨傲尊贵的气质,眉目间难掩风华的英姿,叫人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景慕轩也不禁望出了神。
饶是他身侧的那些跟随,都不由得看丢了神。
云歌有些诧然地抬眸,却见景慕轩一眼不瞬地紧盯在她身上,不由得眉心一蹙,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世子?”
景慕轩转而回过神来,低低一笑,挥了挥手道,“如今是在宫外,云歌妹妹就别讲究这些礼数,看着拘谨!公子策定也不喜欢这般拘于小节。”
云歌含眸轻笑,说道:“早说嘛!我也觉得这些礼节没有必要,太过繁复,多此一举!”
他身边一名深紫锦缎的公子走上前来,笑着打量了她一眼,笑眯眯地道:“原来这就是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哈哈!今日一见,当真是比传闻中美貌更甚!”
他略显轻浮的话语,令云歌听了不禁有些反感得蹙了蹙眉。慕容靖脸色微沉,阔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云歌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高大的身躯挡去了他肆无忌惮的打量视线,对着他回笑道:“孟兄,自上次元夕宴之后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的确是好些时候没见了!改日有机会,常怀定当请慕容兄把酒畅谈一番!”
孟常怀唇角淡淡地一牵,身边另一个面目英挺,穿了一身长青色锦衣的男子不由得调侃道:“常怀,你可是不知道,早闻慕容兄向来疼爱自己的宝贝妹妹,如今看来倒真是一点儿也不假,连让别人多看一眼都不得!”
慕容靖面无表情地狭起双目,唇线有些紧绷冰冷,眸底暗暗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云锡!”景慕轩微微颦眉,挑起余光,向身后几人冷冷地斜睨了一眼,话里有些寒意。身后的几名男子见他眼色,立即便止住了话音,面面相对交换了眼色,便再也不多言。
纳兰宇见气氛有些凝滞,皱了皱眉,继而又对景慕轩问道:“世子,怎么没见公子尘?”
景慕轩淡淡地道:“我来的时候,就只见萧兄与常怀几人,没见到公子尘,许是君府的玉撵还在后头。”
孟常怀视线流转,忽然凝注在慕容瑄身后的那辆奢华的玉撵上,不由得讶然挑眉,扯了扯萧云锡的衣袖,诧异地道:“萧兄,这可是容府的玉撵?”
萧云锡不由得转过目光,眼底暗露异色。
玉撵上,车帘从里被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挑开,露出容卿那一张如诗如画般的容颜,侍卫忙走上前跪在了御驾边,容卿缓缓地踏着他的背下了马车,长身而立,一袭红色锦衣,绵延地铺展在地上,愈发衬得高贵脱俗。
众人脸上相继划过一抹讶然之色,便见他身后,凤卿也随后下了马车,妖媚横生的容貌瞬时间便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萧云锡顿时惊艳地膛大了双目,随即笑道:“原来容卿公子与凤美人也来了!”
一众豪门公子恭敬地行礼。
容卿嘴角淡淡一牵,脸上却并未有所起伏。
孟常怀微微蹙眉,眼底略含冷意:“这不是容府公子莲?倒是有些稀奇了!这么多年,本世子可从未见过一贯清冷淡漠的公子莲与谁人一起游过湖呢!今日,咱们倒是迎来大人物了!”
身后,另一名公子郎笑道:“没想到凤美人也来了,莫非,今日我们几个,也能有幸见见凤美人冠盖京华的艳绝容貌?”
萧云锡开怀地抚掌笑道:“哈哈!今日的游湖可是有兴头了!既有天下三公子在,又有京城三王齐聚,四大门阀也齐聚于此,看来今日是能够玩得尽兴了!”
孟常怀笑道:“难得容卿公子有雅兴,能与公子莲一同游湖,吟诗作赋,当真是荣幸之极!”
“若是瑜王也能够一同游湖,那才是莫大的荣幸!”萧云锡在一边倒。
凤卿倚在容卿身侧,掩面笑道:“可要让诸位公子们失望了!今日王爷身子不适,在王府调养呢。”
孟常怀与萧云锡面面相觑一眼,萧云锡顿时无不失望地道:“今个儿还巴望着能和王爷比比棋艺呢!为了能与王爷一较高下,我可是琢磨了好一番功夫!”
另一人在旁边低笑道:“萧兄,你就别想了,放眼天下,棋艺能够在瑜王之上的,又有谁人能报得上名讳呢?”
就在这时,太子府的玉撵也赶了过来。纳兰辰下了马车,走了过来。众人一见,随即收敛了散漫的神情,纷纷恭敬地行礼。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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