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烟罗点点道:“那就请大夫动手吧,也不必上麻药了,这点伤我还挨得住。”
大夫望着阮烟罗目中似是滑过诧异之色,大概没想到一个女子能有这种魄力。
走到桌边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很长的布卷,依次展开,里面插着各式各样的用具。
只是不知是不是粗心,这大夫居然把布卷拿倒了,又转了个方向,才从里面挑了把刀。
吩咐下人拿了些烧酒过来,又在火上翻覆烧烤了刀,大夫道:“姐,等下会很疼,你忍忍。”
“好。”阮烟罗笑着点头,脸上半分惧色也没有。
大夫拿着刀一步步走近,阮烟罗微眨了眼睛,坐直身体,侧面对着他,把受伤的肩膀让出来,兰月兰星在一边扶着。
到了阮烟罗身前,大夫把刀放在她肩头三寸左右,看着要在伤口切下去,却在落下的瞬间,猛的转向,狠狠地向着阮烟罗脖子划过去。
这一下变故突然,谁都没有想到,大夫面上那种慈眉善目的样子早已无影无踪,只有一脸的狰狞狠厉,因为过度用力,连五官都扭曲了。
兰月兰星大惊失色,她们是双胞胎,有些事情心有灵犀,发现不对的瞬间,两个人立时一个伸手去抓那个大夫的手,另一个合身扑在阮烟罗身上,要为她挡掉这一劫。
然而刀子离阮烟罗实在是太近了,根本来不及,眼看着刀子冲着阮烟罗的脖颈而去,直奔她的喉管,这一刀要是割实,阮烟罗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夫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吼,双眼也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凸出,整个人更是因为站立不住,猛地向下扑倒,头重重磕在床沿上,又向下滑下去。
而他手中的刀子,险险滑过阮烟罗颈侧,但除了留下一道血痕之外,什么也没伤到。
“把他抓起来,下巴卸了,别让他自尽。”阮烟罗冷冷道。
兰月兰星此时惊魂未定,甚至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阮烟罗的命令,还是立刻条件反射般按照她的话做了。
“发生什么事了?”阮烟罗的房间外面一直都有人守着,只是阮烟罗治伤要脱衣服,他们不方便到内室里来。
方才听到里面的动静,尤其是那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们立刻全都涌了进来。
“没什么事,不过进来了,就一起听听吧。”阮烟罗不在意地道,随手接过兰月递来的帕子,捂在脖子上的伤口上。
那个大夫被五花大绑压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两条腿则死死地夹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阮烟罗在他两腿间描了一眼,问道:“滋味怎么样?”
刚才她坐在床上的姿势十分好,位置也十分好,这一脚又用了全力,正正踹在男人最脆弱的一点上。
如果这样那人还能刺杀成功,她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那人目光狠狠地瞪着阮烟罗,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的下巴被卸了,但嘴却没堵住,还是能话的,只是话的语调和发音都十分古怪罢了。
阮烟罗在前世没少听这样的声音,这点分辨自然丝毫不在话下。
她望着被按跪在地上的人,轻蔑地道:“自然是因为你太不专业了。”
毫不掩饰的不屑,让那大夫愤恨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阮烟罗指指桌上的药箱,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大夫,是绝对不会弄错自己针刀布卷的方向的?”
中医不像西医,会有精密合适的器械盒,他们使用的针和刀大都是插在一个干净的布卷里,需要的时候随时取用。
因为只是简单的插着,没有什么固定措施,所以一旦拿反了,就很有可能落下东西来。万一这些针刀掉下来,不仅有可能损坏东西,还有可能误伤到人,所以一般的大夫对于自己针刀布卷常常会有一个标记正反的记号,以确保自己绝对不会拿反。
可是刚才这个人却拿反了,还毫不在意的就着打开的布卷换了个方向,丝毫不珍惜里面的东西。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个针刀布卷不是他的,另一个,就是他根本不是大夫。
而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阮烟罗提高警惕,所以她刚才特意调整了姿势,就等着看他想干什么。
那大夫的脸色极为难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在这么的事情上露了马脚。
“若我没猜错,这张脸根本不是你的吧?你的刀法不像大夫,倒是更像杀手。”
对着兰星使了个脸色,兰昨立刻上前,在他脸上摸了一下,然后一把撕了下来,那人的脸上,果然是个人皮面具。
看着屋子里发生的这一幕,周围的侍卫又是愤怒又是后怕,特别是先行到这里来打点,又去请大夫的人,他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个大夫是冒充的,或者,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大夫会是冒充的。
“王爷!”门外忽然传来侍卫大声的问安声。
阮烟罗目光一亮,南宫凌回来了?
慌忙坐直了身子,扬头往门口看过去。
南宫凌带着一身夏夜里特有的草木香气大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直接往阮烟罗的方向望过去。
阮烟罗正用帕子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这道伤口虽然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帕子外面洇出一些轻微的血迹。
南宫凌瞳孔立时一缩,上去一把拉开阮烟罗的手。
他的力度丝毫没有控制,阮烟多被他抓的手腕有点疼,可是看着他这样紧张自己,心里却是高兴的,柔声道:“阿凌,我没事。”
南宫凌眸中怒火燃烧,他虽然奉旨西巡,但因为急着追阮烟罗根本没有进过任何一座城,也没有让任何官员接待过。
这次阮烟罗在望山村一口气杀了朱家五千精兵,这青阳城又是朱家的地界,他自然更不会通知朱家,只是让人暗地里寻了个院落落脚。
可是想不到,他刚到这个院落没多久,朱家的人就找上了门,邀请他去赴宴。他这一趟算是钦差,自然不好拒绝,本来只想着坐一下就回来,可是想不到朱家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不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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