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迷离,灯火璀璨,帝都街头。
北棠妖一身华贵紫袍,胸口一片锦绣,拉着虞挽歌的手穿梭在万家灯火中。
对于从未出过宫门的北棠妖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而他一直所不安的人,此刻正被他紧紧拉在手中,这让他终于有了心思四处打量起这繁华的街道。
“那是什么?”北棠妖指着远处层层叠叠围了几层的人。
“是杂耍。辂”
话落,北棠妖便拉着她挤了进去,人群中几个江湖男女,一个手中拿着一根火棍,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一点点将跃动的火苗吞入口中,而后,又一口喷出一朵绚烂的烟火,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而另一处,则是半空处架着一个四周冒着火苗的火圈,火圈比脸盆还要小,可是一名纤细的女子,几个跟头之后,便从火圈中跃过,完好无损的站在众人面前。
虞挽歌静静的看着,虽然早在南昭她便已经见惯了这些把戏,可是如今在尔虞我诈中苦苦求存,这份难得的安逸却让人感到无比怀念媪。
北棠妖转过头,瞧见女子眼中映衬的火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看了一会,两人便继续向前走。
没走多远,北棠妖便停在了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前。
“公子..买个面具吧...”
看着琳琅满目的面具,北棠妖心生好奇,转头看了看虞挽歌道:“挽挽..”
虞挽歌扫了一遍,最后拿了一只小白兔的面具道:“这个适合你。”
北棠妖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挽挽..我看起来很像兔子么..”
虞挽歌微微一笑:“像.”
话落,她给自己选了个胖头娃娃的面具,一手交了钱,拉着北棠妖道:“走吧..”
北棠妖头上顶着一顶红眼睛小白兔的可爱面具,扁着嘴委屈的被虞挽歌拉着走:“挽挽..为什么..”
“因为兔子爱咬人。”虞挽歌淡淡的语气中含着一抹笑意。
北棠妖追上女子的步子:“我不是爱咬人,我只是爱咬挽挽..所以我不像兔子..”
“难道我不是人?”虞挽歌挑眉道。
北棠妖一时语塞,整个人有些呆呆的:“唔...”
女子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温柔,只觉得身侧的男人这副样子该死的惑人,就好像等着人去蹂躏一般。
没一会,北棠妖拉着虞挽歌走向一家卖花灯的摊子,瞧着小巧玲珑的可爱花灯想也没想,便挑了个七彩莲花的宝灯放在虞挽歌手上。
虞挽歌看着北棠妖手上满满的东西,无奈道:“再买就拿不回去了。”
北棠妖嘴上满满应下,可是买东西的速度却丝毫不减,无论是女子用的丝帕,还是脂粉,或者是那些小巧玲珑的玩意,好像买不够一般。
他记得,上次随肖向晚一道的时候,她好像喜欢极了这些东西,想来挽挽也是喜欢的。
虞挽歌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拿着花灯,东西都在北棠妖的另一只手上。
虞挽歌见着男人的手已经被勒的通红,四下打量了一圈,指着琳琅阁门前摆出来的首饰道:“北棠妖,我喜欢那个。”
男子心头一喜,连忙拉着虞挽歌走到摊子面前,拿起虞挽歌刚刚指着的血红玛瑙镯子道:“这个?”
虞挽歌点点头,店家赶忙开口道:“姑娘您的眼光真好,这是西域来的血玛瑙,整个店里可就剩这一件了,任是正个帝都也就知有这一件了。”
虞挽歌扫了一眼,便知这血玛瑙只是中等品质,毕竟当街叫卖的东西,总不会好过在店里珍藏,她本是想着让北棠妖随便买些什么,他才不会这样没完没了的买下去,便也就没有识破。
不想北棠妖却皱起眉头:“这玛瑙中明显有杂质,有没有更好的。”
店家一听本是有些不高兴,不过一听他要好的,当即便堆起笑脸将两人请进了屋子:“还是公子识货,这珍品都在屋子里,宝贝的很,必然是不会当街叫卖的。”
走进琳琅阁,店家赶忙拿出了几个锦绣云纹盒,里面或者摆放着血玉镯,或者摆放着玛瑙镯,有的上面带有一抹橘红的彩带,鲜红似血。
北棠妖一眼就相中了血玉镯,通体透亮,不含一丝杂质,鲜红的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感觉最适合她不过。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只凤血镯可是外面店的镇店之宝。”
“多少钱?”
“五千两...”
虞挽歌微微蹙眉,汪直赐婚后,又赏赐给两人两千两银子,加上之前的一千多两,不过才三千两,又怎么够买这只镯子。
“好,把这只镯子..”北棠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婉转却刁钻的女声抢先道:“掌柜,将这只镯子给我包起来。”
北棠妖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却没有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子。
掌柜有些为难道:“这...”
虞挽歌错过北棠妖的肩膀,抬眼看向来人,却不想那锦衣华服的女子也十分惊异的看着她:“云婉歌?”
虞挽歌不语,女子继续道:“你..你怎么会没死?你不是死在牢里了么?”
虞挽歌眸色幽深,面前穿戴不俗的女子,正是她在云府的好妹妹,也是云府夫人的女儿,最是金贵的三小姐。
“怎么,我没死,你看起来很失望么。”
虞挽歌只是漠然的看着她,云落霞的目光扫过虞挽歌的装扮,发觉比在云府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一时心头升起一股怒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明明说这个贱人已经死了,现在她怎么会穿的起云锦长裙。
云落霞的目光落在北棠妖的背影上,从侧面瞧不见他的面容,只能瞧见他拉着女子的手上有着点点黑斑,当即像是抓住了什么,柳眉一挑道:“我的好姐姐,妹妹知道你贪恋权财,可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嫁给老头做妾啊,我们云府何时也未曾缺过你什么,你这般做,让云府的脸往哪放。”
周围的人一时间都议论纷纷,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面前这个美到惊艳的女子真的会嫁给一个老头。
北棠妖这时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张白兔面具,面具下狭长的眼微微眯起,闪烁着淡漠的流光,不少人瞧见他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落霞见他不敢露出真面目,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再看北棠妖身形也算不得高大,更是认为定是个相貌丑陋的老头子罢了,当即便有些得意:“这个就是同你苟合的那个老男人?回头我...”
云落霞的话尚未说完,北棠妖便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去,一头青丝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男人凤眼狭长,淡色的眸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红唇勾起,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恐惧,却又深深迷恋其中不可自拔。
云落霞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俊美的像是个妖孽的男子:“你....”
怎么会这样?云婉歌怎么可能同这么俊美的男人在一起..
人群中也一下子寂静下来,原本想象着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苍老不堪的面孔,可此刻却被这极大的视觉冲击所震撼,那双勾魂的眼,只微微扫过众人,便让她们不可抑制的无法呼吸。
北棠妖袖从柜台上一扫,走到云落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杏眼桃腮的女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女子小巧的下巴。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将几人围绕在中间,看着热闹。
云落霞何时这般亲近的同男子亲近过,被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当即便红了脸颊,只觉得周身都缭绕着他身上那清冽的香气,想要躲开,却觉得双腿像灌了铅,根本无法动弹。
北棠妖向前靠了靠,距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云落霞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一时间心跳加速,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
不想,男子却突然起身,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上次同康定侯在一起的那个女子么..”
众人一时间遐想纷纷,这康定侯爷的威名在帝都中可是有不少人知道,如今这女子和康定侯联系在一起,想来是什么样的货色..就不言而喻了...
北棠妖一脸惋惜,在场的人深以为然,看着云落霞的目光中有些不屑,也有着同情。
被康定侯玩过的女人,只怕最后会是尸骨无存。
云落霞一时间有些发懵,养在深闺中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康定侯的那些子腌臜事,更不晓得他是谁,只是看着面前那双琉璃色的眸子,说不出话来。
众人见着云落霞也没反驳,便是当做她默认了,一时间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异样。
“哎..这康定侯是什么人啊?”
“嘘...你不知道吧..这康定侯可是所以女子的噩梦...”一些人正在低声议论着。
而另一些人则是有些诧异的道:“她刚刚是不是说她是云府的三小姐...”
“是啊..想不到云府的小姐也不能幸免..看来如今康定侯的权势真是足以只手遮天..”
“是啊..这云三小姐算是毁了呦..这云府的家主不是个将军么..怎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糟蹋..这样的人能打仗么..”
“哎..你小点声..小心自己的脑袋..人家即便是打不过康定侯,打你却是没问题的。”
虞挽歌缓缓勾起嘴角,只怕他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父亲知道,自己被人认为连康定侯这个被女色掏空了身体的废物都不如,少不得会气个半死。
一直看热闹的店家,一抬头却发觉自己摆在柜台上的那只玛瑙镯不见了:“我的玛瑙镯呢!谁偷了我的玛瑙镯!”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不过从始至终站在柜台边的,便只有虞挽歌,北棠妖和云落霞以及她的婢女四人,是以,一时间目光都落在了她们身上。
“将他们四个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走!”掌柜一声令下,几个小厮便拿着棍子冲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来回在众人身上徘徊,北棠妖一脸淡然,虞挽歌也神色不变。
云落霞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拿着棍子的小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是云府的小姐,若是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店家心中不屑,骂道,明明被康定侯玩烂了,你爹却一言不发,如今在我这耍什么威风,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女子指着云落霞的腰间道:“掌柜的,她腰间的那是不是你的玛瑙镯..”
众人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发现那掐丝金线宽腰带上,确实露出一个细小的红边,虽不明显,却确实能够瞧见。
掌柜眼睛一眯,走到云落霞面前,一手伸向她的腰间。
云落霞顿时大惊,后退一步,反射性的给了他一个巴掌:“你要干什么!”
掌柜本就心中不悦,更是鲜少被人打过,当即甩手便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云落霞白嫩的脸颊上:“你一个破鞋,竟敢打老子!”
云落霞何时受过这份气,捂着红肿的脸颊,泪眼婆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掌柜心中冷笑,莫不是真当我琳琅阁背后无人?
掌柜的大手再次伸向云落霞的腰间,本没有邪念的他却是因为这一巴掌,顺手一把扯下了云落霞的腰带。
女子的衣襟瞬时就开了,露出胸前粉红色的肚兜。
“啊!”云落霞尖叫出声,一旁围观的女子也纷纷有些害臊的转过头,倒是外面越来越多的男子,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虞挽歌看了眼身旁正津津有味的男子道:“好看么?”
北棠妖转过头,一脸讨好,却故意曲解道:“不好看,没有挽挽的好看..”
虞挽歌瞪了他一眼,两人隐没在人群中,心中想着只怕这云落霞日后难以找到一桩称心的婚事了。
将面具推到头顶,北棠妖心情不错的拉着虞挽歌走在街头。
虞挽歌看着男子手上的斑点,料想这被荆棘树划伤后结的痂被云落霞当做了老人身上的斑点。
再看身旁的男子,似乎因为之前一直饥寒交迫,再加上年纪始终不大,倒是没比她高上多少。
不过不管怎样,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倒不是假的,当日汪直将她指给康定侯,他却还记着呢,如今将一个无辜的云落霞牵扯进来,只怕她那位好父亲少不得一段时间要被指指点点,这云威将军府和康定侯府怕是要不会安宁。
不过没想到他的动作倒是快,就那么一会的功夫,便将镯子塞到了云落霞的腰带里。
两人走到渡口桥头,并肩而立,新月如钩,河风轻拂,带着淡淡的凉意,驱散了夏日的闷热。
北棠妖侧脸专注的看着身侧的女子,漫天的烟花在女子深刻绽放开来,映红了女子的脸颊,在那双黝黑的眸子里一点点降落,消散,而后重新升起,绽放!。
北棠妖有些失了神,虞挽歌仰起头,浅笑着看着这漫天烟火,芙蓉花海在空中绽开,层层叠叠的花瓣不断叠加着,照亮了整个帝都。
渡口的河水倒映着两岸的村庄,或繁华或低矮,鳞次栉比,晕黄的夜灯迷离而温暖,偶尔有两条小船漾开这宁静的河面,在河面上留下浅浅的水波,久久之后,恢复平静。
街头嬉戏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欢呼起来,小手被弄的乌黑,鼻尖还冒着汗珠,却笑的开怀,孩子们的嬉笑声同商贩的吆喝声夹杂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喧嚣的宁静,沿街叫卖的糕点冒着蒸腾的热气,旁边却放着冰镇的梅子酒,让人忍不住嘴馋。
一切定格在这一瞬,女子抬头笑看漫天烟花,男子却只是侧着脸痴痴的看着女子,大手紧紧握着小手,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仿佛要刻画为永恒。
北棠雪正办完差事归来,还不等下了渡船,便瞧见两人正并肩而立,站在桥头,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以的光彩。
走下渡船后,北棠雪便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主子..”
就在北棠雪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一批黑衣人,打破了这宁静的夜色,而他们的目标正是站在桥头的虞挽歌和北棠妖。
两人同时出手,黑衣刺客凌厉掠过。
虞挽歌蹙起眉头,夺过一把刀后便化作一道光影,穿梭在众多黑衣人之中。
北棠雪有些惊讶的瞧着那道芙蓉色的身影,似乎没有想到她竟会有这般凌厉的杀气,而更让他惊讶的是,最初那个弱不禁风的九殿下,如今却俨然继承了她的功法,刀刀致命,虽然尚显生涩,但是那每一刀中的狠戾却是张扬外露,甚至他站在此处,也能感到寒气刺骨。
因着黑衣人众多,两人招架起来渐渐有些吃力,北棠雪当即对着身侧的侍卫道:“去帮忙。”
当即,北棠雪身后的一队侍卫便加入了战斗,局势瞬间开始好转。
饶是如此,虞挽歌那一身芙蓉色的长裙也开始染血,心中升起一抹疑惑,隐隐觉得这些杀手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北棠妖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想要朝虞挽歌聚拢,可是却被几名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虞挽歌应付起来已经越发吃力,如今内力欠缺,实在是一个致命伤。
一刀刺向女子的肩颈,身后一刀也同时刺向她的腰腹,两侧还有两名黑衣人虎视眈眈,虞挽歌蹙起了眉头。
这些杀手可不是神武军里的那些泛泛之辈,当日应对起几名神武军都如此吃力,如今面对这些刀刀见血的杀手,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眼见着虞挽歌不敌,北棠雪飞身而起,一脚踢开两名黑衣人,将虞挽歌护在怀中。
“先走,这些人的目标是你。”北棠雪对着虞挽歌道。
虞挽歌蹙起眉头,目光与人群中默默看着她的北棠妖相对,那幽怨的目光带着受伤,好像是她就要将他遗弃了一般,蹙起眉头。
北棠妖就那么站在众多杀手之中,看着一身白衣胜雪的北棠雪从天而降,而后将她护在怀里,漫天繁华,他们竟是如此般配。
眼看着一柄大刀从北棠妖身后砍下,北棠妖却一动不动,固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注视着她那双黑眸,以及揽在她腰身上的,那双不属于他的手。
虞挽歌心头一紧,推开北棠雪,飞身而至,一把将北棠妖推开,反手一刀同身后那名男子手中的刀对上。
铿!的一声,刀剑发出嘶鸣,虞挽歌连退数步,虎口被震的生疼,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北棠妖双眸含笑看着她,心满意足。
不想虞挽歌眯起眼,闪过一抹冷意:“今天结束,你就给我滚。”
北棠妖神色一僵,虞挽歌却没再理他。
东厂的援兵很快就到了,想来是暗中保护她们的眼线见此送了信回去。
杀手见时机已错,便也开始撤退。
北棠雪看着突然变空的怀抱,微微失神,最终无喜无悲的收手,带着自己的侍卫无声离去。
东厂的人撤退后,虞挽歌却始终想不通到底是谁要花费如此大的手笔,来杀一个将军府的庶女。
北棠妖一言不发的跟在虞挽歌身后,也不敢上前。
虞挽歌撇了他一眼,沉着脸没有说话。
找了一家客栈,虞挽歌要了间房,便将紧跟着她来的男子关在了门外。
虞挽歌在床上思索了许久,依旧没有一点思绪,昏昏沉沉中睡去。
夜半,凉气忽然钻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男人便躺在了她的身侧,将头贴在她的背上,轻声道:“挽挽...”
虞挽歌睁开眼,没有做声:“挽挽..我好怕你跟他走..”
感受到男人身上一身凉气和他的小心翼翼,虞挽歌的心便软了,轻声道:“睡吧。”
北棠妖眼中一亮,这才安心下来。
半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这半个月对于两人来说实在是一段最单纯快乐的日子。
虞挽歌几乎带着他走遍了帝都的每一处,酒馆,赌坊,妓院,茶楼,棋社,戏班,也走过农田,旷野,溪流,穿梭在大街小巷,体验生活的酸甜苦辣。
卸下一身包袱,虞挽歌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看着男子被烈酒呛的满眼通红,看着他被一堆莺莺燕燕环绕的厌恶,看着他眯起眼睛在心中算计着骰子的大小,看着他学着戏子画上花脸跑来吓她,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询问她下棋之道,不知不觉中,她的生活已经被他填满。
她想,她这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妖孽般的男人撸起裤子走在水田里扶着她的样子,也忘不了他挽起袖子拿着竹签插鱼一脸邀功的样子,也忘不了在无边的旷野中,送给她的那一把油麦花。
此刻,两人已经回到了东厂,半个月的时间美好的像是一场梦境。
北棠妖躺在女子身侧,头埋在女子肩头,闭着双眼轻声道:“挽挽..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女子没有回答,北棠妖瞧着女子颈间的吻痕已经消退,就连那牙印也已经渐渐变淡,忍不住牙痒,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翻身在女子脖颈上又狠狠咬了一口,虞挽歌蹙眉却是没有出声,直到淡淡的血迹在男子口中蔓延开来,他才松了口。
虞挽歌抓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北棠妖一愣,耳根有些发红,一时间不知她要干什么。
虞挽歌拿着他的手,一点点在自己胸口上游走,直到心脏的附近终于停了下来。
北棠妖手指轻颤,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手掌之下的柔软。
女子沉声道:“记住了么?”
北棠妖有些不解的点点头,虞挽歌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睡吧。”
次日一早,一切似乎回到了预定的轨迹。
汪直在第一时间传召了两人。
见到汪直时,他正靠在一张太师椅上,半眯着眼,手中端着一盏香茶,清了清嗓子道:“回来了~”
“是,厂公。”
“嗯,看到你们能如此恩爱,本座很高兴。”汪直缓缓道。
“本座之前承诺过,这次你回来,便开始亲手教你武功。”
北棠妖跪在地上恭顺道:“多谢厂公教导之恩。”
“哎?别急着谢...你也知道,在这北燕朝,本座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自然不会轻信于人,若是你真想取得本座的信任,还得证明给本座看。”汪直的眼角只留出一条缝,声音有些细。
“愿为厂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北棠妖道。
“很好!”汪直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
“你放心,本座自是不会让你赴汤蹈火,想要得到本座的信任,很简单,杀了她!杀了你面前的这个女子,从此你便是本座的义子,是北燕王朝名正言顺的九皇子!”汪直语气凌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一把嵌着玉石的匕首,‘叮咚’一声,被丢在了北棠妖面前。
北棠妖整个人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不敢置信的看着汪直,汪直挑眉反问道:“怎么?舍不得?还是不肯...这就是你对本座的衷心么...!”
虞挽歌垂眸敛目,始终低着头,就算是在听到汪直让他杀掉她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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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爷好感动,感谢妹纸们费力把爷推到第一的位置,啥也不说了,都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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