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菲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主儿,听到如此好玩刺激的事情,哪儿会想着退缩,却是更加的蠢蠢欲动了,“没关系啊姐姐,我可不是弱女子,我是有武功傍身的!再说了,你身边的属下随便派一个出来不也很厉害嘛?那些贼子怎么可能是对手?!”
王夙假装犹豫,“这……”
白菲忙拽着王夙的衣袖撒娇,“姐姐就答应我嘛!我保证不添乱,乖乖的!”
“那好吧,”王夙很“为难”的答应了白菲,“不过,你可千万记得听侍卫的话,不能惹是生非!”
“知道知道!”见王夙答应,白菲乐的直点头,哪儿还记得王夙的嘱咐。
王夙看着白菲飞奔远去的背影,叹气摇了摇头。施夫人不明所以,走到身旁,问道:“她……”
“我自有打算,你不必焦急。”说完王夙又笑笑,倘若想起了当年的费老,“恶人终须恶人磨啊!”
——
傍晚时分,乌云密布,黑云压城,萧瑟的冷风吹打在街头,杂屑沿着街角盘旋飞舞,不时地落在一个小乞丐的身上。
小乞丐浑身衣着破烂,满身的污泥,神情惶恐呆滞地窝在街边的路沿旁,一双腿直愣愣地挺着,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一只迷路的蛤蟆。眼角下还有两行干涸了的泪水,在乌黑地脸颊上冲洗出两道嫩白的痕迹,她费力地挪着身体,想要避开行人嘲讽和怜悯的目光,可他的样子,却时不时地换来面前‘叮当’一阵乱响——又有人施舍铜板了……
我,我不要钱。我不是乞丐啊!
她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十几枚铜币,脑子一片空白!
“老爷,行行好吧!”小乞丐身边还有几个年长的乞丐流民,他们张口向衣着不凡地行人讨要吃食,谦卑而悲戚,其中一个刚刚要来一个干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又看到小乞丐呆滞可怜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软,推了推她,“喂,说话呀,你不说两句好听的,谁能给你食物啊!咱们要饭的要是不想饿死,就得……”
猛地,小乞丐那无神的双眼愤怒地圆睁,“呜呜”地叫着,胡乱地挥舞双手。
该死的,该死的!我是丹贵苗寨的第一继承人,我堂堂大小姐怎么可以想别人讨要食物?!天啊,这太丢人了!
还有,你们这些混账乞丐离我远一点,臭死了!
白菲口不能言,腿不能走,只好奋力地挥舞双手,推开身边的那几个乞丐。
“嘿,你这臭丫头,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还敢推我?!”乞丐顿时大怒,抓起白菲就给扔到了街上,“看你可怜才让你在我们的地盘上占个地方,好嘛,还敢撒野,快滚蛋吧!”
“呜呜……”白菲趴在街心,狂怒地捶打着地面,可嘴里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姐姐,我错了啊,我不该乱跑,不该在那天出门的时候专门躲过侍卫自己跑去抓那几个乱贼,谁知他们使下三滥的招数把我迷晕……你们那几个混蛋等着,老娘一定跟你没完!呜呜,我不要做乞丐啊!
没人对白菲内心的悲鸣做出反应,哦,老天除外。不一会儿,原本就是阴沉昏暗的天色愈发沉闷,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将白菲的全身都淋了个透心凉。
“呜!”白菲一手捂住了鼻子,她身上满是干硬的腐泥,此刻被雨水一浇,立马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远处很不显眼的一个角落里,小蝶略有些不忍地对王夙说道:“这样好吗?毕竟白菲还只是一个孩子……”
王夙耸了耸肩,淡笑道:“我相信胥子臻。这样是好是坏,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街上地雨水越来越大,白菲横在街心,不小心被慌忙躲雨地行人踩了几脚,痛得她嚎啕大哭,可她那嘤嘤的哭声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淅沥的大雨共鸣。
最后,还是把她扔出来地那一伙乞丐见她可怜,又把她拎了回去,“唉,原来是个瘸腿的哑巴,算了,你的样子也能让不少贵人们大发慈悲,以后就跟着我们吧,保证有你口饭吃!”
白菲被几个乞丐抬着走进了小巷,惊得两手乱抓,眼神惶恐不安,好像,那条昏暗小巷是一头泽人而噬的怪兽一般……
这里是大昊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所以想要影响县令做出某些决定,还是很容易的。
京城要来某个大人物视察,所以要整顿街道上的乞丐,要把乞丐们通通关进大牢,什么时候京中大佬走了,什么时候再放他们出来。
而之所以是在大昊不是在卞国,到时候也好跟白菲解释为什么她们姗姗来迟,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
“该死的,憨娃,你轻一点!只要大叔在,是不会让你有事的!”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赵大叔用他并不灵敏的胳膊将白菲抱在怀里,亡命地奔跑着,白菲死命地抓着费利,手指甲已经陷入了他的皮肉中,“别怕,大叔知道第三街区的街角有个隐蔽的地下室,我们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慌忙中,他看了看只有两人宽的复杂小巷,辨认了方向,又闷头赶路。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在眼前,他撇了一眼,便飞奔转去,咝!一个衙役服装的人正出现在他的眼前!
“妈的!”赵大叔咒骂一句,迅速转身,将后背对准突然出现的衙役,前倾着身子保护白菲撒腿又跑!
“站住!你们这群该死的乞丐!”
“呜呜!”白菲被搭在赵大叔的肩上,看着手举着大刀追来的衙役,吓得失神大叫!
或许是凭借着多年乞讨对路径的熟悉,赵大叔终于地抱着白菲勉强甩开了衙役,颓然出了口气,瘫坐在一处隐蔽的垃圾堆里。
突地,他身子一软,任由白菲从他的怀里滚落。苦笑了一下,赵大叔颤声道:“憨娃,大叔没办法跟带你去赚……赚钱了!嘿,也用不着你养……养老了!”
白菲张大了嘴巴,脸色煞白,愣愣地看着赵大叔背上流出的鲜血,还有那撒了一路的血渍,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那个衙役还是对着他后背狠狠的砍了一刀,能跑到这里,已经是生命地极限了!
“该死的衙役……憨娃,将来你赚了钱……该死!我忘了……”赵大叔回头望了望他一路跑来留下的血渍,猛地一惊,猛地拍了下呆滞的白菲,拼着最后一口气急道:“快,快走,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
赵大叔说对了,可也晚了,那头衙役在小巷中转得头晕目眩后,终于顺着血渍找来了……
赵大叔怜惜地看了一眼白菲,把她搂在怀里,“憨娃,你不是常写,写你是贵族小姐吗?下,下辈子,说不定你真能做贵族小姐呢!”他惨然一笑,认命了!
“呜!”白菲惊醒过来,极度的恐惧,极度的伤心,极度的绝望让她哭嚎着大叫。
衙役扑了上来,“你们这群肮脏的乞丐,县令大人说的对,把你们丢进大牢还要管吃管喝占地方呢,不如就这么解决了的好!”
忽然一个绯色地身影突然出现,横空拦截了衙役,“不长眼的家伙,这是我的家小姐!”
与此同时身后还走来几个精锐的侍卫,小蝶拍着胸脯道:“哎呀,我的小小姐,你没事就太好了,我们追查那群贼子好久了,好不容易得了消息从卞国连夜赶来……还好,还好你没事儿,不然你的父亲不得联合其他苗寨跟大昊宣战啊!”
小蝶走过来拉扯白菲,白菲恍若未觉,愣愣地看着赵大叔震惊而暗淡地眼神,泪流满面!
赵大叔为了保护自己,被该死的衙役……这是赵大叔啊,他虽然很凶,虽然经常打骂自己,可是,他是把讨来的干馒头留给自己,他却饿了一夜的赵大叔……是在自己吃不下残羹冷饭,饿了一天时,去偷偷抓来两条野狗,满身伤痕地给自己炖狗肉的赵大叔……是等着跟自己一同去赚钱,忙着攒钱给自己治腿的赵大叔……
“呜呜!”白菲猛地扭头怒视小蝶,你们为什么来的这么迟?!
“你,你真是,是贵族?还是继承人?真的吗?!”赵大叔伸出了颤抖的手。
白菲连连点头,流泪呜咽。
赵大叔咧嘴一笑,血沫喷了出来,玩笑道:“你这娃娃,脾气这么坏,将来……你的子民一定会有不少,不少大叔这样地……乞丐吧!真是……”那手臂突然落下,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啊!”
白菲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蝶看了一眼附近,低声吩咐那几个侍卫,“快点把小小姐带回去,她绝不能遇到危险!快!”
白菲一动不动,任凭侍卫把她抗在肩上,身体瘫软着,但头颅却高高扬起,死死盯着赵大叔脸上渐渐僵化的笑容……
大叔,我的寨子以后绝不会有乞丐!
我将来会是一个好寨主!您看着吧……
……
目送白菲离开,小蝶突然俯身往赵大叔的口中塞了几个药丸,低声笑道:“辛苦你了,这些天你把白菲这丫头调教的不错,大人很满意,好好养伤,大人已经在信部给你安排了一个职务……”
本已经表情僵化地赵大叔,又咧了咧嘴!不知道是疼地,还是高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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