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行放开紧抓的阿诺的手,顿了顿,问道:“你难道真的就不能放弃他,我对你是心意,你却一点都没感觉到。”
阿诺此刻面容却十分的平静,说道:“师父临终之前曾经说过,一旦子轩走上那个位置,我便不能当他是情人,甚至不能当他是师兄,他是我的主人,师父的话,我当时却未曾理解,如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一步一步走来,我和他之间,虽终究不能在一起,但是师父当日的话和我曾经说过不离开子轩的曾诺,我都不会忘记的,自然也是不敢违背的。”
王行见阿诺如此摊开的跟他说,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既然阿诺同孟子轩已经无缘,阿诺终究是自己的,脸上的神色便缓和了一些,问道:“那么我呢,你心中,可曾打算接纳我的存在。”
阿诺摇了摇头,笑道:“曾几何时,我确实为你所做的一切感动,我也曾经有过一闪而逝的那个念头,只是,我非你的良人,你也非我的真命天子,我现在不想再触及情爱之事,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是一个新的我,我属于我自己,不再依附任何人!”
王行也出乎预料的平静的听阿诺说了这么多,说道:“既然你已决定,我便尊重你的意愿!莫言醉并不远,我想你需要尽情的享受一个人的感觉,所以,便不送了。”说完头没回,整个人已经跨入了门中。
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阿诺心中一紧,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痛,痛的她一时失神,待她慢慢回过神来之时,王行已经消失不见。阿诺潇洒的转身,笑笑对自己说:“好了,现在。你终于自由了!”
月明星稀,今晚的月色各位的怡人。虽然已经过了子时,街上的人也稀稀落落的散了,但是却未曾有丝毫的冷清,阿诺回想来建业已经半年,晚上也出来过多次,却从未这么静静的欣赏过建业的夜色,做为一国的都城。建业的夜色如同一位婉约的少女,从不吝啬的展示着她的美,也从不张扬她的一丝奢靡,南国人的涵蓄。尽情的展现。
手中挂着沉甸甸的战利品,都是王行为她猜灯谜获得的,头上还挂着那副红玉髓的簪子,虽然不沉,阿诺却觉得它压得自己抬不起头来。改天抽个空子,把它还给王行,既然说好各自再无牵绊,何必再留着这簪子。阿诺一面想着心事,一面看着街道之上逐渐散去的人群。脚步却慢了起来,暖暖的油灯之下,一名年过花甲的老爷爷正在专心致志的画着什么,旁边一位老奶奶一边忙活着手中的活计,一面含笑的看着老爷爷,神态含羞之中带着欣慰,仿佛她不是六十岁的老妇,而是十六岁的少女,阿诺不由的在摊边驻足,老爷爷头也没抬,说道:“小姑娘,我们今天打烊了,你若喜欢,改天再来吧!”
阿诺看老爷爷手中正在刻画着一个少女模样的糖人,而老奶奶,却正在帮老爷爷在熬糖稀,心中升起一股温暖的羡慕,说道:“我不买糖人,在这里看看可好。”
老奶奶把糖稀放入漏勺之中,说道:“老东西,真是小气,人家孩子看看都不可以么!”然后把架子放到阿诺身边,说道:“喜欢什么,尽管挑,算是我送你的好了。”老奶奶话语的泼辣,不禁叫阿诺都为之一笑。目光在那糖人架子上扫视了一圈,落在其中一张琴上,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那琴是橘子味的,淡淡的黄色,琴架子和琴弦都做的有模有样,伸手把那琴从架子上摘下来,阿诺说道:“老奶奶,我的确没带银子,不知可否拿我身上的东西跟你交换呢!”阿诺把身上的宝贝都一一的展现出来。
老奶奶笑道:“都说好了是老身送你,银子是不收的了。”
谈话之间,老爷爷板上的糖人已经刻画好,慢慢的等待冷却,阿诺看那糖人,说道:“老爷爷的手艺果真的一流的,这个糖人画的和老奶奶十分相像呢。”
老爷爷仰头看着身边的老伴,说道:“四十年前,我们就是因为糖人,才结的缘分,记得那也是一个上元节,我跟随者师傅收摊,便遇见了她,她当时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多少有家世,有钱的公子哥儿都想着和她成为眷属,没想到她却看中了我这个画糖人的。”
老奶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说道:“当时我跟着哥哥出去,想买个糖人,又怕哥哥不同意,便假意说自己的镯子丢了要回去寻,才摆脱了哥哥来找他,没想到那个时候,他手中拿着的,便是这个糖人。”
一段美好的初遇,一个完美的结局,阿诺不知道老爷爷和老奶奶最后是怎么冲破家庭的阻隔在一起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却是幸福的,俩个人执手同老,却依旧如当初一般的恩爱,也许这样的幸福,才是她最想得到的,这种幸福,子轩注定给不了她,而王行,却也给不了她,或许,她一生都不会遇到那样一个人,但是那又怎样呢!与其委屈自己去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倒不如潇潇洒洒的做自己,至少,陈阿诺永远都是属于自己的。
渐行渐近,莫言醉已在门前,阿诺站定,却发现门外子轩如黑夜之中的一根标杆,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他双手后负,远远的站在那里,夜色之中,却是那么的迷人,阿诺心中动容,却不断的默念,不要再为这个面孔迷惑了,之前是错,今后也是错,内心的慌乱,使得她却也动也不敢动,也定定的站在那里,本以为,今日他不在宫中安寝,也会在太傅府去陪伴未过门的妻子,未曾想到他今晚会在这里出现,他是回来了,还是专程来道别的,想到这里,阿诺清了清嗓子,仗着胆子问:“回来了为何不进去。”
子轩温和的说:“我,在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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