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来到公司以后,暮思雪第一次感到轻松些。今天开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大家在开会时都很认真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是那种自己内心的观点。
时装周的的样品也基本修改完毕。不像前些日子,简直是被狼追着一样,落魄不堪。
她要去看海。这个念头在她心里闪过的时候,内心深处却发出了另一个声音:你是想去看海还是想去看人?
那天,他说了,他每晚都会来海边。因为他没地方可去,只有夜晚的海边。
暮思雪失望了。她光着脚提着鞋在沙滩上走了五六个来回,半个小时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也许是她听错了,也许是······远方,有人在向她挥手。
裴亦尘戴着大大的墨镜坐在大堤的台阶上,看到暮思雪走过来,拍拍身边位置示意暮思雪坐。暮思雪稍做犹豫,坐在裴亦尘身边。
裴亦尘从身后拿了黑咖啡,自从上次在这里遇到她,他每晚都会买好黑咖啡在这里等她:“来的时候顺路。”
暮思雪接过咖啡:“谢谢!”
看暮思雪没有喝的意愿,裴亦尘轻声道:“放心,是黑咖啡!”
暮思雪莞尔一笑,他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只喝黑咖啡?”
“我那天有留意杯子。”
“杯子上又没写着是黑咖啡。”
裴亦尘笑道:“我留意的是咖啡渍。”
暮思雪的脸微微发烫:自己有那么漏嘴巴吗?
“不喜欢?”
“哦,不!”暮思雪慌乱地拿起咖啡,假装喝咖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裴亦尘爱恋地看着略显不安的暮思雪。
“腿好些了吗?”
“嗯。谈不上好不好。你知道的,这种伤就是考验你的耐性的。”
他的目光······好奇怪······我知道的?
“你带了吉他?”暮思雪逃逸的目光落在轮椅里的吉他上。
“嗯。这几天都带着。”
“为什么?你喜欢吉他?”
曾经,他以为他破旧的吉他怎么能配得上她高贵的钢琴;曾经,他以为她遥远而不可及;曾经,他以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曾经,他以为他不会爱上她:“我想弹给你听。”
“太会哄人开心了!明明是自己喜欢,还说什么‘想弹给你听’。”暮思雪微笑着。
“真的是想弹给你听。”
“乱讲话!好像是知道我今天要来似的。”暮思雪将吉他拿了过来,递给裴亦尘:“什么曲子最拿手?”
“你想听什么?我拿手的很多。”
“那就‘加州旅馆’吧。”
“你是行家!”裴亦尘嘴里讲着他曾经说过的话,只是,那个时候,她十六岁,他十九岁。他惊叹暮思雪的音乐造诣,惊叹她的善良美丽!
“只是听过而已,知道吉他是它的主角。”暮思雪摆出一副等待聆听的表情。
这种久违的迷人的表情,让裴亦尘心跳加速,他慌乱地拨了下弦。
他就是这样的。任何心惊肉跳、任何慌乱迷失,他只要一听到吉他声,便会投入到音乐中。
吉他清澈如水的旋律轻轻地划过他们的耳际,试弹之后,清丽的乐句变得有些颓废,颓废却里夹带着些许轻狂,轻狂里又略有些热情。
有沙哑的声音揉进了这迷人的吉他声里,沧桑落寞。
onadarkdeserthighway,
yhair,
litas,
risingupthroughtheair,
······
暮思雪听得入迷。一首老歌,他竟驾驭得如此娴熟、生动?她太小看他了。
歌声的部分结束了,行云流水般的吉他声继续。裴亦尘边弹着吉他边痴迷地望着暮思雪,恍惚中,他又看到了九年前那个纯真稚气的笑容,那个牵挂他一生的笑容。他停下手中的吉他,手轻轻抚上暮思雪的脸:是他的纤儿,他的至爱,他一生的忏悔都在此刻——他无声的泪里。
“纤儿······”
暮思雪一下子从裴亦尘身边弹了起来:他喊她什么?他说他想弹给她听?他那黑色的眼镜后面究竟是什么?
他给她黑咖啡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防备,他刚才甚至还说‘这种伤你是知道的’。暮思雪的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他认识她!曾经认识她!
暮思雪转身飞快地往沙滩那边跑去: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失忆了。
妈妈说,这样她会很危险,爸爸也会很危险,他们都会很危险。
如果那时候她相信妈妈,妈妈就不会出意外!
裴亦尘懊恼地一拳砸在冰凉的台阶。他在做什么?他这么做只能把她吓跑,让她远离他。
她的鞋!他收起疼痛不已的手,心竟有一丝暗喜:她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
凌水曜将竞标的细节发给了老先生后,走出了公司,驱车来到海边:他想丑八怪了。
在水城的这几年,每当他想起丑八怪时候就会来海边走走。
他和谁在一起都会想起丑八怪,偏偏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什么都忘了,她就是丑八怪······
至少她总是和丑八怪叠在一起,很相似又是不同的。
丑八怪!你在哪儿?五年的契约,快要到了。老先生的话还可以相信吗?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在等待和期盼中生活,虽然绝望随时都会袭来,但那等待的尽头仿佛有一丝光亮召唤着他。
有时候他也会冷静的告诉自己,丑八怪已经不在人世了,老先生只是想利用他而已。
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心底总会出现另一个声音:五年而已,即使是让你等待一生,你也是心甘情愿的,甚至,期待这样的人生,只要能让你在有生之年见上她一面。
他的出生也许注定着孤独······
“?纭钡匾簧??核佳┳苍谝欢隆?健?希??芬裁惶В骸岸圆黄穑《圆黄穑?p>怎么就绕不开呢,暮思雪被迫抬起头,看到凌水曜站在自己面前:怎么又是他?
即使夜色黯然,他还是看到她满脸都是泪,她伤心了。
他的心开始不安。
“怎么了?”
“对不起!没什么。”怎么是他?暮思雪侧过身子想绕过去。
凌水曜再次挡在她面前:“一个女人这样泪流满面的在沙滩上乱跑很容易出事的。”
“你说什么······”暮思雪的手指触到脸上的泪,她慌乱地用手抹着。
黑暗中凌水曜递过来白色的东西:“纸巾。”
“谢谢!”暮思雪道谢接过纸巾,继续往前走。
凌水曜默默的不远不近地跟在暮思雪身后。
沙滩越来越远。暮思雪突然觉得脚好痛,低头一看,自己竟光着脚。
“痛吗?”凌水曜站在暮思雪身后。
“你······”暮思雪转过身,她没想到凌水曜会跟着他过来。
“我想我们这一段是同路。我要去停车场,你呢?”
暮思雪点点头。
“车里有鞋吗?”
“没。”
“还能走吗?”
“还······可以。”暮思雪皱着眉,小心地挪着脚。
凌水曜一个公主抱,将暮思雪抱在怀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暮思雪不知道自己是该拒绝还是接受。
“你就不能趁点儿劲儿,搂着我脖子。怎么说也得有一百斤!又不是第一次被抱?”凌水曜故意抱怨着。
“我哪有······”他的脸竟和她的脸挨得这么近,暮思雪飞快地低下头,伸手搂着凌水曜的脖子,不再想什么拒绝接受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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