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买药,上药,回到宿舍换了衣服,韩飞想要躺在床上歇一阵,又被程丽丽的电话叫下楼去,李可自然是郁闷的回家去了。赫敏却是天生的热心肠,坚决要调停韩飞和程苗苗之前的矛盾。
三人找地方简单吃了顿饭,韩飞从矿区诬陷自己是杀人犯开始,把和程苗苗的误会娓娓道来,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委屈。不可能不委屈啊,韩飞想起来程苗苗的骄狂,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话说这个女人真的天生是自己的克星,只要见面就没有和平的时候。
韩飞的讲述把赫敏气得几次拍案而起:“丽丽,你的姐姐仗着警察身份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不行,这事我管定了。”
程丽丽也很气愤,却也感觉到不能仅仅听取韩飞一面之词,总得回家问问姐姐才行。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韩飞抢着把买了单,程丽丽说:“怎么能让你请,你本来就是受害方,还是我请吧。”
韩飞摆摆手,大气的说:“我从来就没有让女人付账的习惯。”
因为了解了韩飞是孤儿,上学的费用都没有人负担,完全靠自己的勤工俭学,这样的慷慨又把赫敏感动的不行。
分手后韩飞直接骑车向吉家庄刘氏诊所而去,开始每天的例行工作。而程丽丽和赫敏也各自回家,享受最后几个小时的休闲时光。
程丽丽回到家,保姆微笑着出来迎接:“丽丽回家了啊!吃了中午饭没有?”
“吃了。”程丽丽随口问道:“我爸妈都没在家吧?”
“还没有回来。”
“我姐姐呢!”
“苗苗中午饭吃了一点点,看起来很是不高兴,在屋子里睡觉呢。”
程丽丽进入大厅,换了鞋之后就走上了二楼。
二楼基本上和一楼的布局差不多,装修风格却显得十分活泼,推开姐姐的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红,架、衣柜和床都是粉红色调的。
程苗苗靠在床上开着一本书,看到程丽丽过来,皱着眉头说:“今天中午是不是跟韩飞在一起吃饭了?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这个家伙是个隐藏很深的犯罪分子,即使没有亲自杀人也有严重的其他暴力犯罪,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程丽丽坐在程苗苗身边不满的说:“证据呢?你不能凭空猜测,更不能恶意揣度,而且你又不是法官,犯罪分子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总是容易被一个人的表面善良蒙蔽,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我早就长大了。”
“哪里长大了?最起码脑子就没有长大。”
程丽丽恼怒了,抓起床上的衣服就砸在程苗苗的头上:“真是讨厌,从来就不能认真听我说句话。”
程苗苗平静的把衣服拿开:“要是闲的没事,就去上网打游戏吧,别在眼前晃悠。”
程丽丽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看到程苗苗的脸色不是太好看,陡然想起上午在拳击台上那一闪而逝的画面,一把掀起被子,又撩起程苗苗的衣服,看到洁白平坦的小腹上乌青一片。
程丽丽的眼泪流下来:“姐姐……那个韩飞把你伤成这个样子?……我应该早点回来看你的。”
“哭什么!”程苗苗又把被子拉过来:“韩飞也绝对好不了,幸亏他带着护具,要不非断他几根骨头不可。”
“他是个男人,受点伤怕什么。……要不去拍个片子吧,看看内脏有没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程苗苗说:“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清楚。”
程丽丽再也没有在学校里的强势,只是坐在床头抹着眼泪。直到程苗苗不耐烦了,才把眼泪擦干。
又过了一会儿,程丽丽又问道:“姐姐,你什么时候跟李可那个……谈恋爱的?”
程苗苗烦躁的把书丢在一边:“别提这个家伙了,我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程苗苗说:“我和她姐姐是高中同学,有一次聚会相互认识了,后来李可给我送了好几次花……一个毛头小子,我当然是不愿意的。”
“不会吧,我看你是有点动心了。”
程苗苗看着程丽丽,笑起来:“不会是你对李可有意思吧,我才知道你们两个竟然是同班同学。这家伙也没有给我说过。”
“语气这么亲切,一定是有实质性关系了。”程丽丽掀开程苗苗的被子钻进去:“我要验证一下姐姐是不是已经丢失处子之身了。”
“去你的,不过是喝过两次茶,跟你一样不成熟,我能**给他?哎呀,你这个死丫头,不能轻一点啊,我肚皮疼呢。”
姐妹两个在被子里面撕挠着,很久才平静下来。
晚饭的时候,程国成和王秀兰也都回来了。一家四口人开开心心吃完晚饭后,又各忙各的事了。
母亲王秀兰是省第四医院的业务副院长,按道理说早不用接触手术刀了,可是她却始终不愿意离开手术台,每个月总要亲自做两三台手术,最近又在撰写新的论文,吃晚饭就去书房查找资料了。
而程国成晚饭后会在小区里散散步,要是没有其他事,也会到,然后早早就休息了。
不过今天晚上,程国成是没有办法出去了。两个女儿围着他叽叽喳喳说着白天的事情。
王秀兰看他们说的高兴,也很罕见的没有回书房,而是坐在茶几旁边泡了几杯茉莉花茶,一边听一边喝,最后还是她忍不住的先出口评价:“医学院的功课多紧张啊,你们竟然还有心思打拳击,真是不求上进。”
心脑外科主刀医师做了二十多年了,手术台上的那种强势和霸气时不时会带到生活中来,而且总是会先入为主的给出自己的判断,从来不会慢慢思考后在讲话。
这也算是职业病的一种吧。
程国成却正好相反,没说一句话都深思熟虑,从来不愿意轻易下判断。
所以这个家庭的谈话氛围就很奇怪,等到程丽丽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讲完,王秀兰已经下了好几个评语,比如说李可是纨绔子弟,韩飞绝对是个大坏蛋,星期天不在家好好温习功课都是虚度光阴等等。
而程丽丽和程苗苗却谁也不在乎王秀兰说的什么,只是摇晃着程国成的胳膊,请他判断韩飞到底是不是隐藏在普通人群中的犯罪分子。
而程国成听到女儿程苗苗讲天元煤矿和韩山村的一些事情,甚至涉及到省内著名的女企业家李玉珍,不禁问道:“这些事情你也从来没有对我讲过啊!”
程苗苗低头说:“有些事情都是我也不能确定自己判断的对错,当然不能跟你讲。也许会影响你的判断呢。”
“那今天为什么说了?”
“如果不是丽丽要跟你讲这些,我当然不会乱讲的。”
程国成抚摸了下程丽丽的头,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的确很香,却没有什么后味,实际上还是寡淡。”
王秀兰说:“那些铁观音什么的我嫌苦。”
“苦后会有一股醇香缭绕舌尖久久不散。”
“那是因为苦压制了味蕾的感觉,因而一点香味就显得特别香。实际上是没有茉莉花茶香的。”
程丽丽摇晃着程国成的手臂:“爸爸,你有完没完,再胡拉乱扯,最后也得说出你的看法呀。”
程国成笑笑:“说起来,我对天元煤矿附近的很多村庄都熟悉。我讲讲我过去的经历吧……”
这倒是件稀奇事,程国成很少讲自己过往的经历。三个女人不自觉都坐端正了,竖起耳朵听程国成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在韩山村往西十五公里的华庙山上发现了一个特大**制作场地,当时你爹爹我还是郸凤市市局的刑侦队大队长,被抽调到一线参与此案的侦破。你们想想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歌舞厅才刚刚兴起,毒品的种类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多,占居市场的主要还是是***,而且并不是特别泛滥。当时**在国外都是新鲜事物,流行也只是在沿海一带。咱们冀南省可是内陆,竟然发现这样大的**制作基地,甚至都惊动了公安部。”
程苗苗瞪大眼睛:“我知道华庙山这个地方,现在到处都是石料厂,空气污染的厉害。”
程丽丽不高兴的说:“姐姐,你听爸爸讲好不好,一直插嘴干什么?”
程国成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讲的,虽然制毒分子负隅顽抗,但是我们最终还是把毒巢攻克了。当时我的胳膊都受了伤。”
“在哪里,在哪里?”两个女儿问道。
程国成挽起袖口,说:“伤疤还在呢,是自制土枪造成的。”
王秀兰歪歪嘴巴说:“不知道手术是谁做的,缝合的技术太差了。”
程国成说:“不是那个医生缝合技术差,而是当时缝合伤口的时候根本没有打麻药,我疼得实在受不了,不住的乱动,当然不可能缝合的整齐。”
“为什么不进医院啊?”程丽丽问道。
程国成说:“一言难尽,这颗子弹抹着毒药,必须要尽快手术,当时的交通条件也不好,如果送到市医院,我的小命就没了。”
虽然程国成不肯详细还原当时战斗的激烈程度,可是两个人女儿知道,与亡命徒的战斗,绝对不会是平平淡淡的。
程国成继续讲整个事件:“攻克毒巢之后,发现那个毒巢的制毒工艺出奇的先进,用麻黄草提炼的纯度几乎是百分之百,用工业方法制造的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就是时间到了现在,全国很多地方的制毒工艺发展了二十多年,还在这个水平线之下。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开玩笑的说,我们那一次破获的制毒案件,造成全世界的制毒工艺革新晚了二十年。”
“爸爸,你讲的太罗嗦了,这个案件抓了多少犯罪分子啊?”
“不多,除了当场击毙的十几个人之外,后来只有两三个被确定有重大作案嫌疑。”程国成脸色阴沉了一点:“很快就被枪毙了,后来的侦破也就不了了之了。”
连程丽丽也叫了起来:“啊,只有两三个?”
程国成点点头:“没有办法,只有三个人可以定罪,其他的都是证据不足。”
程丽丽说:“证据不足就能让坏人逍遥法外啊,那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程苗苗说:“爸爸,你是在委婉的批评我吧?”
程国成笑起来:“我女儿就是聪明,就在那个法制不健全的时代,也不能随便认定一个人有罪。总是需要严密的证据链条的,冤假错案可要不得。”
程丽丽高兴了:“我就知道爸爸会同意我的意见,一个纯粹自己挣钱读书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而且韩飞这个人学习的时候是非常认真的,笔记什么的一丝不苟,作业从来按时完成,那字写的工工整整,从来没有潦草过。如果有人能供他读书,我觉得他一定会转到八年制的班级里,甚至还有机会出国深造,成为一个著名的手术医师呢。……他要是罪犯,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程苗苗马上反击:“你刚才还说因为没有证据让坏人逍遥法外不公平呢。”
“所以事情都不那么绝对!”程国成说:“前一段时间我的确关注了天元煤矿的乱象……因为煤矿投产很快,投入的警力不够,造成了一部分犯罪分子乘机坐大,虽然后来经过强力整顿,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秩序,可是也不能说没有一个漏网的。也许韩飞就是漏网之鱼,谁知道呢?”
王秀兰一拍桌子说:“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是不是可以先拘留这个小子,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隐藏的犯罪分子都能找得到。”
程国成说:“异想天开,警察是恐怖分子还是黑社会?怎么能随便乱抓人呢?”
“那怎么办?”王秀兰说:“这个小子竟然打我闺女,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程国成长叹一口气说:“我也咽不下啊,可是咱闺女动手在先,难道不允许人家正当防卫吗?”
程丽丽说:“对呀,对呀,姐姐还把人家的一件两万块钱的衣服扎烂了,那衣服是韩飞借李可的!”
王秀兰奇怪的问道:“李可又是谁呀?”
程丽丽站起来,开始眉飞色舞的介绍李可的详细情况,并且透漏那可能会成为咱们家庭的一份子。
“你这个小妮子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程苗苗扑打着程丽丽,客厅里乱成一团。
王秀兰对程国成说:“你看看这都疯成什么样子了,哪里有女孩的样儿?”
程国成笑着说:“孩子开心是最重要的。”
王秀兰闷闷的喝了一口茶,发现已经有了凉气,就扔到桌子上说:“那个韩飞你就这样放过他?你这个爸爸合格不合格?”
程国成说:“我想个办法整整那个小子吧,也让苗苗看看,整人的高级境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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