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警察赶到独峰山下的时候,除了两辆被石头砸的坑坑洼洼的越野车和倒在地上呻吟的三个保镖,韩山村的村民跑得鬼影子都不见一个了。
李玉珍惊魂未定哭泣着向警察诉说了自己的遭遇,因为语音的柔媚倒是博得了两个民警极大的同情,都义愤填膺的表示要抓捕违法分子为公民伸展正义。只是再听到是韩老虎带领着韩山村村民干的事,都面有难色。做笔录的警察看起来怜花之心尤盛,问道:“你说是韩春生带头干的,我相信,但是恐怕他是不会承认的。”
李玉珍怒道:“整个韩山村除了韩老虎有这个本事,还有谁能把我三个保镖打得爬不起来?”
警察摇摇头:“这个只是推测,可做不得证据。”
“那你说什么算证据?”
警察沉思了片刻:“从韩山村肯定是找不到证人,你车上有没有录像设备?”
“没有,我又不是你们警察身上随身带着执法仪……但是你们不能把韩老虎抓起来询问询问?”
警察向韩山村方向看了一眼,很是抱歉的说:“韩山村村情特殊,我们警车不敢进去,至于传唤韩春生,他倒是很配合,只是他敢来我们派出所,我们可不敢拘留他,否则整个村庄的老百姓就敢掀翻了我们的屋子……我们尽力帮你讨回公道,但是你要给我们时间……好不好?”
这等于直接说无能为力了,李玉珍愤愤然拒绝了警察去派出所录口供的建议,几次想要往市里打电话,最后还是忍住了,幸好三个保镖的伤势并不是太重,刚才做出的那一番表演也是给民警看,既然没有取得理想效果,也就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三个人无比沮丧的靠着车厢休息了片刻,就钻进车里,发动了汽车慢慢开出了荒原。
两辆车外表看起来惨不忍睹,性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本来要直接回市里的,可是真要这样子被市里的朋友和生意伙伴看到,他们不把牙笑掉才怪。出于保护亲朋好友身体健康的原则,李玉珍再次回到了矿区,到了宴月楼,正看到韩飞和彪子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回来。
李玉珍怒意滔天,反正这几天来自己的淑女形象早已经破坏殆尽,就从车里蹦出来,叉着腰破口大骂:“韩飞,你这个懦夫胆小鬼王八蛋,竟然还有脸见我……韩山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我重新找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的人。”
韩飞笑吟吟的说:“李姐,我看你生龙活虎的,没有受伤啊。”
“我心很受伤……我懒得理你这个混账东西,对了,彪子我给你打了两次电话,你为什么不去帮我?”李玉珍柳眉倒立,转身问陈德彪道。
陈德彪看了一眼韩飞,小声说道:“我觉得韩飞说的有道理,还是报警比较好一点,我们现在和韩老虎正面对抗的时机还没有成熟,再说,您这不也没有受伤啊?”
“你……”李玉珍没有想到彪子竟然站在韩飞一边,这态度也转变的太快了,猛然间她发现了陈德彪手腕上的伤:“你手臂上怎么缠着纱布,怎么回事?”
“没什么。”范德彪退后一步,把手藏在后背:“不小心碰了一下。”
这扭扭捏捏的样子还是范德彪吗?李玉珍心下狐疑,一把抓起范德彪的手:“彪子,我是你的老板,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哎呀,李姐,疼,这麻药劲过去了。”范德彪被捏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脱李玉珍的魔掌。
“走,我们走。”李玉珍拉着范德彪的手就要上车:“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修修车,看看你的手,然后回城里。”
“李姐,不要,要不你们先走,我还是跟着韩飞,等到把韩老虎整倒了,我再回去。”范德彪挣开李玉珍的手,撅着屁股坚决不走:“我的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咦,韩飞给你灌什么**汤了。”李玉珍大惑不解:“彪子,你可想好了。如果独峰山下那块荒地征不下来,你也不要见我了。”
李玉珍上下打量了彪子几眼,因为心情极差,也不屑再和突然间变得窝囊的陈德彪说什么,挥挥手让保镖驾车自去修车,自己走进了宴月楼。
“走吧,彪哥。”韩飞也挥挥手,咱们也去见几个人去。这也是早上计划好的事情,彪子往宴月楼里瞟了几眼,低眉臊眼的去开车。
韩飞说:“做出老娘们的样子让谁看呢,等到我们把整个独峰山的地皮拿下来,李姐就会理解你了。”
“韩飞,虽然你打架行,但是伺候老板你是不在行的。宁可不做事,但是千万别忘了态度上和老板保持一致。反正我的仕途是完了,李姐之后也不会再信任我了。”陈德彪郁闷无比的说。
“还仕途?”韩飞感到十分可笑:“一个资本家而已,除了给你钱,难道还能给你社会地位?”
“这个社会有钱就是爷,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我听说过有奶就是娘。”
“意思是一样的。”
“一样个屁,那个小姐没奶,你都叫娘?”
韩飞和陈德彪胡扯了一会儿,把对方的心情调整了下,两人就坐上了吴林留下的车,韩飞指挥着,进入矿区东南角一片棚户区,停靠在一条污水沟旁边,开始给吴圣打电话。
过了片刻,吴圣骑着一辆摩托自南方的大路过来。
“韩飞,黄天晓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呢。”吴圣从摩托车上下来,扔给韩飞一根烟:“这个姑娘也不错,不过已经是有主儿的人了,和你黏糊是什么意思?”
韩飞不吸烟,但是也不好驳吴圣的面子,划根火柴点燃了烟,装模作样的吸了一口:“不要理她,我和她没有关系……申侯子是不是在这里?另外,这个人可靠不可靠?”
“可靠。”因为吴林出事,吴圣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本来就是满脸大坑的脸现在看起来更是毫无光泽,他靠在摩托车上,弹了弹手里的烟灰说:“申侯子在两年前和韩老虎的儿子韩金魁赌钱的时候发生了矛盾,被对方打断了两根肋骨,后来又被韩金魁陷害,让警察抓进局子蹲了半年,出来的时候老婆改嫁,闺女也跟人跑到了南方某个城市,申侯子算是恨死韩老虎了。所以找他帮忙肯定没错……吴林其实也想找过他,但是因为出事了,所以也就耽搁了下来。”
“那好,我们进去吧。”韩飞把烟扔进水沟里,和吴圣一前一后进入了逼仄的小巷子。
棚户区是和矿区同步发展起来的为极度贫困者暂居的地方,申侯子本来是大矿附近某个村子的人,手脚有些不干净,好吃懒做,又有赌博的恶行,在村子里不受人待见,自从妻离子散之后,就在矿区附近搭了个窝棚。一来赌钱方便些,二来也不用每天看着村里人的嘴脸。
其实棚户区的生活质量也是有很大差别的,距离大路越近条件相对好一些,住房几乎全部是用砖垒起来的,顶部是彩钢瓦固定,再往里屋子更加低矮,屋顶防漏就是石棉瓦,巷子深处还有些木板拼凑的屋子,几乎就是临时的窝棚了。
申侯子就住在最低档次的屋子里,高度最多有两米,用麦秸秆铺就的房顶金光闪闪,也就是杜甫曾经住过的草棚了。看起来也很厚实,遮阴挡阳固然好,下雨防漏效果很一般。
敲了敲铁丝缠绕到处都是半截钉子的门,半晌,有人拖拖拉拉的开门,却是一个老头,尖嘴猴腮,花白的胡子乱七八糟,看到了吴圣面色一怔:“吴老板,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吴圣开着地下赌场,像申侯子这样的好赌之人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听你申侯子的意思还是不欢迎我?”吴圣掏出一根烟塞进申侯子的嘴里:“我就不能来看看你这个老鬼到底死了没有?”
申侯子笑得眼睛都没了:“看吴老板说得,我要是死了,第一个通知的就是你……我在你赌场里可是输了足足五万块钱的,那可是一座四合院的钱。”
“嗯,这些钱还可以找个老婆。”吴圣抬腿进了屋子,大刀阔马的坐在当屋的仅有的一张椅子上:“我闻着你的屋子里可是有股骚味……是不是藏着个女人?”
申侯子抓抓后脑勺:“让吴老板见笑了,从路边拾到的一个要饭女人,耳朵倒是好使,就是不会说话,腿也有毛病。我看她可怜,再想想自己一个人也怪孤单的,就把她带回家了。”
“别说得好听,有人通报给雷子知道了,安你一个非法拘禁的罪名,你后半辈子就老死在监狱里吧。”
“你别吓唬我,谁干这缺德事。”
“有,韩老虎!”
申侯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有了,小眼睛闪着灼人的光芒:“吴老板啊,我就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为吴老大的事情来得吧……不用你找我,我有时间也要找你们,你说吧,咱们怎么对付韩老虎!”
明人不用说暗话,志同道合自然一拍即合,韩飞把需要申侯子做的事情讲了一遍,申侯子眼珠子转动说:“老大们,按说我不应该提什么意见,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可是,你们总得给我些活动经费吧……”
“行,没问题。”韩飞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来,足足有五千元的样子:“申侯子,你现在就可以准备了。前提是要小心谨慎不能露出任何风声,要是你这里出了问题,那么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处理韩老虎很棘手,但是对付你办法却多得很,你明白吧?”
申侯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韩飞手里的钱,迭声说道:“没问题,怎么可能有问题。”
“还有,这部手机你拿着,要保持开机状态,等到任务执行完,直接扔到茅厕里,知道吗?”韩飞又从口袋了掏出一部诺基亚手机:“记着,这部手机除了和我的号联系,谁都不能联系。”
“靠,有必要这么谨慎吗?不就是炸鱼吗?”申侯子有些不满意了。
吴圣一巴掌拍在申侯子的脑瓜上:“这就是你一辈子住草棚的原因,听我这位兄弟的没错。”
申侯子呵呵笑着:“别说我呀吴老板,你不是连未来老丈人也坑过?”
“你找打不是……他妈的,他女儿我最后也没上成,怎么就是我老丈人了?”
事情就算谈妥了,尽管韩飞有些担忧这个家伙的执行力,可是吴圣却安慰说:“他对韩老虎的仇恨比我们要深刻得多,这也许是他这一辈子最后的报仇机会,他不可能不把握好的。”
最后临走的时候,韩飞还进后屋看了看那个要饭的女子,不过只看了一眼,就摇着头出来了。
很明显,这是个智力不健全的女人,光着身子,蓬头垢面,并且被铁链锁着。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简直算得上人间地狱了。
他妈的,这个申侯子,果然在非法监禁。
只是,韩飞却只能把正义感放在一边。作为医生他深深地懂得,有的时候治病的药可能比病还要毒三分,但是却还得服用,饮鸩止渴并不是笑话,事情总的有个轻重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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