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走了蓝珺瑶.凌逸自知罪责难逃.回去后不待皇上召见.他便自行到畅春殿请罪去了.
赶在凌逸之前.早有墨者将此次的事报告给了自己的主子.因此.到凌逸來的时候.凌祈暄并沒有如何责罚于他.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责怪的话.
凌逸带人离开时.一半的墨者跟着他去寻人.另有几人则赶回來给主子报信.凌祈暄原本打算派人直接追过去.却有改变了主意.
朝中那帮固执的老家伙再來一次“跪谏”就让他招架不住了.只能将此事先往后推几日.只是自今日起.皇上却不曾宿在后宫哪位主子的宫中.
京城的波澜起的快.落的也快.原本惶惶的人心在观望了几天后.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街面上一如既往的繁华.闹得沸沸扬扬的琴贵妃毒害蓝将军一事也伴随着皇后去为兄长祝祷.琴贵妃被剥夺了贵妃封号告一段落.
江湖中那些侠人义士纷纷离去.京畿再一次被肃清.皇上倒是借此机会逮捕了许多图谋不轨之士.
众人亲眼看着“皇后娘娘”在一众婢女的伴随下到佛门小住养心.又是住持亲自接待.他们这才放心离去.
而真正的皇后娘娘一行人正栖身在一间过路的客栈中.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热.谁料过了三日仍不见好.大长老几人原本是受怀疑的.只是蓝珺瑶这一病.他们比霜修景还急.圣女一日不归巫族.他们一日不得安心.谁知还能出什么样的变故.
蓝珺瑶却道无妨.她只是身子虚.温养几日便好了.只是这样苍白的理由却不能让一行人安心.巫族之人果真神通广大.这荒天野地中.竟然能请來郎中.
那是三日后.眼见圣女虚弱一日赛过一日.三长老半夜从客栈中出去了.第二日回來时.手上提着个脸色悻悻的郎中.一眼便能瞧出是被三长老胁迫着回來的.
郎中上前诊过脉.小心翼翼地赔着笑.道:“这位夫人不过是小产后未得仔细调养.体内气虚.以致血流不畅.老夫开上一副方子.调养数日便无碍了.”
郎中的说法倒是与蓝珺瑶一样.三长老跟着他去抓药.霜修景寸步不离陪在她床前.望着他日渐消瘦的面颊.蓝珺瑶只得对他报以歉意的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病來得如此汹涌.除开小产的原因外.不过是她心力交瘁.一时松懈下來.倒一病不起了.
这客栈开在荒郊野外.本不是什么正经的店家.这几日却不敢对他们一行人有所动作.大约是因着那些巫族人事先恐吓过他们.是以这些人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再正经不过了.
蓝珺瑶并未开口问他们要带自己回巫族的原因.一來她对这些人打心眼里喜欢不起來.二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千秋重锁.她已经传了信回摩云谷.告知师父自己即将回谷的消息.
只是信鸽放飞了几日.总不见有回信.不知又有什么样的变故.
一路之上大长老一行人表现得异常谨慎.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也不为过.只是他们忙碌了这几日.不仅人人俱乏.连半分异常状况都沒出现.
左右不见凌祈暄的追兵至.蓝珺瑶心中放下了不少.她时常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也许是身体未好的缘故.她总愿意一个人呆着.比起往日更是少了许多笑容.
云舒在一旁伺候着干着急.却有些无能为力.她想要劝说主子几句话.却被霜修景制止了.他朝云舒比了个手势.不让别人去打扰她静养.这个坎需要她自己迈过來.无论多久.他都不会再离开她身边.
三长老这几日倒是往他们这边跑得勤快.他直言是因为霜琴的原因.才害她落到了今天的下场.只要是他能办到的事.他会尽心补偿.
蓝珺瑶告诉他不必如此.只是这人看起來性子粗.却固执得连九头牛也拉不回头.一來二去.蓝珺瑶也只得随了他去.
过了半月有余.蓝珺瑶的病情才见好转.只是仍旧畏寒.这日清晨.天上竟飘起了棉絮般的雪.不多时.地上便覆盖了白茫茫的一层.连屋顶上.树枝上.都带着点点白意.
客栈一楼的炭火烧得很旺.连同伙计在内的一行人都围在下边烤火取暖.蓝珺瑶将窗子推开一条缝.这样的情形.倒是与她才到这个世界那日一般.天地银装素裹.也是在那日.她莽莽撞撞间遇到了他.
心蛊既解.他从今往后自然不再需要受霜琴掣肘.也算是她留给他最后的报应了.想來对于霜琴來说.最痛苦的事摸过去凌祈暄恢复了往日的记忆.他的诏书不就说明她的谋划是多么成功吗.
只是不知此事是否牵连到太后.想到那日她如死灰一般的眸子.她便觉得心中发凉.雪地中有一个小黑点正朝自己迫近.蓝珺瑶定睛一看.正是她先前放出去的信鸽.
喜滋滋地迎了信鸽入室.又将窗子阖上.她才取下了绑在信鸽脚上的竹管.一见纸上的内容泪意立刻充斥眼眶.她颤颤巍巍地捧着这张只有寥寥数语的字条.如获至宝.
信鸽带來的是师父的回信.只有短短数语.却叫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是那样激动.以至于忽略了信鸽为何能在雪天归來.
窗外一个人影叹息一声.几个跳跃离开了原处.纷飞的大学很快将他的脚印盖住.一切都仿佛受到了洗涤一般.
这纸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仅有一则消息与一句嘱托.却足以让蓝珺瑶重新振奋起來.上书蓝卿月一事尚有疑虑.他尚存活在世间.
眼泪似决堤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蓝珺瑶忍不住抽泣出声.多日來积蓄的郁闷也一扫而光.她取出怀中的帕子将眼泪擦拭干净.又捧起信鸽放在唇边亲了亲.
霜修景推门而入.带入满室风雪.围着炭火盆子的人不过扭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扭过头去说说笑笑.他在他们身边坐下.让烧得老高的炭火驱散他身上的寒意.
蓝珺瑶放出去的信鸽早被他截了下來.这几日看着她逐渐消沉下去.霜修景大约是知道她的心结的.无奈只得仿照义父的笔迹写了那个消息.虽说沉入洪流之中生存的希望几乎为零.却并不见有人打捞上蓝卿月的尸体.他这才大胆揣测.其实他与安宁公主并未死.
小丫头一味沉溺在失去家人的悲痛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他都推测出來的事对于她來说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她却不愿再去承受一次这样的失望.所以宁愿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那么.这件事便由他來做.一日未找到蓝卿月的尸首.便不放弃寻找.只要能让她开心地生活下去.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云舒生得清秀.这几日又表现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客栈里的人便起了打趣她的心思.谁知说了几句.倒被她捉住话柄好一阵反驳.他们这才见识了她嘴皮子的厉害.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客栈内的气氛又冷了下來.
暖烘烘地炭火烤得人有些昏昏欲睡.这几日在主子床前伺候.云舒也疲惫得紧.被这炭火熏一熏.眼皮子顿时变得沉重起來.
“云舒.”楼上传來蓝珺瑶的声音.她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却从主子话中听出了些欣喜的意味.连忙从这一群人当中起身.亟亟朝楼上跑了过去.
霜修景听到这声呼唤.着实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來.揉了揉眉心.对着身边的客栈伙计说道:“去烧些热水.”
伙计原本还奇怪要热水做什么.不过霜修景吩咐的事他却不敢不做.一溜烟到了客栈的厨房.沒过多久便见袅袅炊烟升起.在一片素白之中盘旋直欲上青天.
直到楼上传來话.姑娘要沐浴.伙计这才了然.看向霜修景的目光中崇敬之色更浓.
圣女能重新振作起來.三长老那张黑中透红的脸上当先露出了笑容.就连一直以來表现得十分淡然的大长老也面露喜色.连带着看窗外的大学也不觉得那样讨厌了.
他们在客栈内休整一晚.第二日初晨时.大学已经停了.瑞雪落了一夜.路上积了厚厚一层.一脚踏下去直淹沒膝盖.蓝珺瑶却待不下去了.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霜修景给了客栈的人足够的银子.他们便将客栈内养的一条狗送给他们了.黑色与黄色驳杂的皮色显得它异常威武.立起后蹄比人还要高上几分.客栈的伙计赶制出了一个简易的雪橇.容蓝珺瑶独坐.
重新踏上归程.那个巫族的年轻人显得兴奋了许多.沿途路过许多不知名的地方.就连见多识广的霜修景也不知到了何处.却见巫族一行人脸色变得越來越好.便知已经极靠近巫族的驻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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