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风卷着桂花的馨香,吹入喜堂,拂得新娘的绣金丝红头帕飘曳若舞。
帕下珠帘莹莹,尽掩传说中的天仙美貌。
新娘双手轻拈连心结,缓缓曲膝,欲行夫妻对拜之礼。新郎沉眉敛目,面上无悲无喜,跪得爽快,却如例行公事一般。
两人互拜。
傧相欢声唱礼:“起——”
话音落,变故突生,新娘抢先跃起,一掌挥出,掌风凛凛,竟直击萧潋之的天灵盖。她动作疾如闪电,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其掌已击中目标。
刘元景身形一晃,往后倒去。
“哈哈哈……”
下一刻。
笑声兀止,未见想象中的鲜血四溅,新娘不可置信地瞪着毫发未伤的刘元景,尖声厉喊:“不可能!”
场面啥时混乱。其中一名亲卫扬手一抛,一柄玄鞘长剑正正落在刘元景手中。
“你不是多娜。”刘元景临风而立,手握长剑,冷酷双眸微闪冽光,口吐冷语,“仁兄既然赶来,这张人皮,不戴也罢。”
新娘呵呵冷笑,声音从娇媚转为中性,只见他抬手往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膜状物随即脱落,露出另一副苍白,清秀的男孩样貌。
刘元景叱喝:“你是谁,谁人指派你竟然敢谋害公主?!”
这时,喜堂外,官兵正悄悄将喜堂包围。
众贵宾被亲兵围住,大多缄默着作壁上观,只有一小部分人低声议论。
几个陪嫁丫鬟颤颤栗栗地缩到一边。
“废话少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清秀少年目光阴狠,双手指甲突然变黑,甲如剑刃一般朝刘远景挥去。
刘远景机警的朝一侧越过。杀手见一击不成预再行刺之。不过这时围涌的官兵将现场包围。
“快说,公主在哪?!!”情势转变,刘远景急忙呵道。
“哼,去阎王殿见她吧。。。”一声青烟,杀手消失不见。
“不好,有毒!大家赶紧闭气!!”
好好的婚礼现场变成了混乱的场地。宾客们一个个被搞的仓皇不安。
刘远景派人密切搜索消失的新娘,皇帝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特命刘远景一定要将公主找到,平安送回,并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切不可让其再祸害百姓。
十日过去。公主仍未寻到,就在大家心生绝望之际,一小队于后花园的草丛中寻到了多日不见的多娜公主,旁边还留下了一张字条。
‘若想救公主,自断右臂到无尘涯见。如不来。三日后毒发。’
“将军,此人心思实在歹毒,将军切不可中计啊!!”一轻信看完字条焦急劝道。
“是啊,将军,不到最后,您千万不可。。”
“圣上的旨意很明确,手刃凶手,救回公主。刚刚太医院的李太医也已经为公主把过脉,确定是现在无药可治的千鹤毒。恐怕不去,公主只有死。”刘远景双眉紧锁。对于目前的情况也是深感棘手。
“难道,这是上面。。。”下手语带惊恐。
“嘘。。”刘远景赶紧伸手示意。哪怕是上面那位故意而为之他也无法改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下面的人纷纷面面相觑,对于将军的处境实在是堪忧。
“对了,将军何不再次请上次那位神农氏来救公主。。”灵光闪现,有人建议。
“是啊,将军,如果有了神农氏,那么此等毒肯定能迎刃而解。”
“不过,这有三日,这神农氏居无飘渺。就算还在上次那处,敢去时间也来不及啊。。”
议论纷纷,刘远景想到上次离去那位留下的符。看来,这次又要欠那个男人了。
“刘将军有事找我?——”
当刘远景于房中将纸符去除烧掉后,果然空中凭空出现声音。不一会,有两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刘远景手上动作直觉一顿,惊喜地看过去。
午后日光正烈,男人一袭宽松白袍在风中轻轻飘曳,俊朗眉宇间流露着一股超脱尘外的气质。
“本不想麻烦容公子,但情况危急公主中毒,在下特请您来救治!”
刘远景微一侧身,指着他身后的一个白裳少女,对刘远景说道:“上次我俩已互不相欠,此次救人还需她说。”
刘远景一怔,望向他身后之人,但见那少女肤白如玉,五官清丽,一身淡雅。莫名地,他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她,可观其相貌,分明是陌生。无暇细思,他拱手道:“姑娘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在下力所能及,必不推搪。”
白裳少女轻声道:“我想借你的子母玉佩一用,旬日即还。”
“只要可救公主,玉佩暂借又何妨。”刘远景微楞了下,便不假思索地点头应下。
说起这玉佩,还是当时他母亲向凌云寺住持求得,当时他时常大小灾病不断,自从带此玉佩以后,身体一直健康。再者,此玉佩实为贴身之物,一般多为贴身之人才知晓,她是如何知道呢。
白裳少女微微一愣,像是未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随即柔了眼神,仿佛回想起了一些美好往事……
“姑娘?!”刘远景心中焦急,不禁催促。
白裳少女回过神,低头从腰间的如意荷包里取出一个拇指大的白玉小瓶,递给他。
一阵秋风簌簌,吹落桂花数瓣,拂起青丝一片,少女颈皙如雪,其上耳垂圆润玲珑,当中一颗红痣衬托越发明显。
刘远景一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也不动。
他死死地盯着少女的耳畔,忽觉一阵晕眩。
“此丹直接服用即可。”白裳少女嗓音柔软,宛如珍藏百年的极品桂花酿,绵甜清淳,不含一丝杂质。
刘远景闻及她言,如梦初醒,接过白玉小瓶,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闪回偏堂,倒出瓶中的灵丹,让多娜公主吞下。
灵丹入喉,随即化作一缕缕清凉融入多娜公主的血液、经脉、皮肉,甚至骨骼中。不多时,皮肤上那些由点点红斑恶化成乌黄肿块,已经开始溃烂的毒瘤竟似泄了气的球囊一般,迅速干瘪下去。而后,毒气一一浮出皮表,形成一层乌黑带红的污垢,散发出浓烈的腥臭。
待到毒素尽数排出体外后,多娜公主难忍脏臭,不顾身体虚弱,坚持要即时洗浴。多娜公主拗不过她,只好让两名丫鬟侍侯她沐浴更衣。
婚礼夭折,又出了人命,喜堂沾了晦气,所有喜庆陈设皆被撤下,换上了整套崭新的案椅屏风香炉花瓶等等。
丫鬟遵照宗主萧定邦的吩咐,奉上最名贵的香茗。
茶香清雅,水色透亮,浅浅青碧,宛如暮春烟雨中的湖光山色,不浓艳,不黯淡,恰到好处的清新写意。
古月晓得,这是云泉茶,两人在一起时曾经赠过她一筒。
她端起白瓷兰叶托茶盏,轻啜一口,物是人非,再也寻不回当初的感觉。
方才一面,她见刘远景虽然神色憔悴,但身上分明有气息浮动正常,只是收敛得若有若无。若非她如今的修为上一阶,说不定还真被他蒙了过去
正想着,门外脚步渐近。
玉冠洛纹袍,刘远景已换下一身大红喜服,装容清爽,显然是漱洗过了。他步入堂来,先向容止与古月二人道谢,言明千山巫头已除,然后若无其事地询问她芳名,借玉佩何用。
古月随意编了个姓氏与借口,提出半年之期,期满当日,再来送还玉佩。刘远景听罢,一口应下,面色无异。
容止得到古月神念传音,于是起身道别。
刘远景盛情邀请二人留下用膳,多住一些时日,也好让他略尽地主之谊。容止婉言相拒,与古月飘然下山。
刘远景亲自送他们下山,临近山门时,忽然开口:“姑娘请留步……在下有话,欲与姑娘单独相谈,不知容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容止微微一怔,笑了笑,看了看古月,见她微微点头,遂先行一步,径自出了门。刘远景随后抬手一指,指向府中意偏僻小亭。
“那儿有一凉亭,甚是幽宁,姑娘请。”
林间有溪,水声潺潺,清泠悦耳,配上枝头雀鸣,恰好掩饰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们一前一后,相隔不过两步。
那凉亭以原木搭就,圆柱栏杆等皆未刻意雕饰花纹,朴素天然,与林中风景浑然一体,野趣横生。
亭中有一桌四椅,桌椅表面俱露树干纹理,十分干净。只是,刘远景无意落座,转身一把抱住古月,唇边溢出温柔的低唤——
“月月……”
他闭上眼,埋首于她发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香,记忆中的那一丝幽幽淡淡的甜似乎愈加浓郁了,是如此甘美,若千年淳醴,可遇不可求,教他如何放手!?
那夜,孤亭雨凉。
当日,在得知两人已无望时,他便以心魔起誓,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见古月。
却不知情种已深,如何遗忘。
最后皇帝赐婚,已然心中无爱的刘远景点头答应。宫中环境复杂,他何苦再让之更加混乱。哪知你退一步,只是让别人更加相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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