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天出门有事,若是不更,诸君勿怪,当然,我会尽量更新的)“过儿放心,他走不了”,欧阳锋说话间已跃身而起,转眼间几个起落已将与赵志敬的距离拉近了数丈,本来拔足欲追的杨过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另一个未跑之人——尹志平。
将道袍理了理,尹志平稍一闭目,重新睁开后便走向正走上前来的杨过和小龙女二人,路上他“唰”地抽出背后长剑,紧紧捏在了手中,令杨过和小龙女心中一震,不由提高了几分警惕。soudu!org
见他怪形怪状,杨过和小龙女二人边紧盯着他边防备着,未想他走到距二人不足丈余时,“噗通”一声,竟跪在了地上。
杨过被吓了一跳,身子一个激灵,不着痕迹地退了尺许,便想喝问“你干什么?”,只是话还未出口,却听尹志平转头对着小龙女道:“龙姑娘,在下不准备再逃了,自知罪孽深重,今日你就可以将在下亲手杀了,虽无法挽回当日过错,却也让在下能免受得这日日夜夜的悔恨折磨”,说着反转剑柄,向小龙女将长剑递了出去。
小龙女错愕,不曾伸手去接,杨过更是不明所以,刚想诘问,心中一动道:“你在(“说些什么”这几个字没有出口)…,现在才想起来这样,你不觉得晚了吗?”。
“呵!呵!”,自咐必死,惨笑两声,尹志平对着小龙女道:“小道少年时拜入重阳宫,是长春真人如师如父,授我武艺,教我德化,小道亦从来不敢负真人厚望,朝读《道经》,暮颂《黄庭》,勤练武艺,从不懈怠,虽然资质驽钝,但终究有所成就,不敢说是三代弟子第一人,也是个中翘楚,对经意道论领悟更是三代弟子中第一人,蒙诸位师叔伯和师尊看重,寄予厚望,然而…..”,说到这里已是悔恨交加,涕泪横流,一时哽咽竟说不下去。
“然后呢?”,小龙女见他哭的凄惨,心中亦不知怎地,涌出伤恸,从袖中掏出雪缎般的锦帕,递了上去,柔声道:“莫哭!莫哭!后来又怎样,你可说下去”。
尹志平没有去接小龙女的锦帕,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突然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将她刻在心里,过了数息,他才重新睁开,收回剑柄,对着小龙女叩首再拜道:“我犯下邪yin大戒,玷污全真教清誉,更毁了龙姑娘一生清白。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龙姑娘不接剑,在下自行了断,只求死后,龙姑娘能不再嫉恨在下”,言罢横剑与脖颈之上猛然抽动。
听到尹志平自承“毁了小龙女清白”的话,杨过和小龙女顿时如五雷轰顶,小龙女更是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心中顿时全然明白了那日夜间的事,一时心若死灰,彷徨无措,对着尹志平痛苦地喃喃道:“不是!不对!你说的是假的,是过儿,是..”,话没说完,“噗”地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立时软软倒下,昏迷不醒。
“姑姑!”,杨过见小龙女重创,这才醒悟过来,一把将她抱住,痛苦的喊道:“姑姑!你不要吓过儿啊!你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啊”,见小龙女嘴角的鲜血仍是汩汩流下,杨过凄厉地吼道:“尹—志—平-—,我要你死啊——!”
小龙女所练古墓派的武功,皆要求清心寡欲,泰然平和,而今突闻惊天噩耗,不能自持,心潮跌宕,顿时真气逆乱,气血盈冲,只一下便伤了心脉,身受重创,杨过怎能不恨,怎能不急?
“过儿!发生了什么事?”,十余丈外的欧阳锋见小龙女倒在杨过怀中,杨过凄厉长吼,他人尚未赶到,便急急叫道。
终究跑了赵志敬,他身上伤势未愈,追到赵志敬身后七八丈时,对方已逃入大路,疯狂催马疾驰,待堪堪要抓住他时,战马甩开长蹄,奔行更疾,渐渐被他又拉开了点距离。
转眼一追一逃,便出了百余丈,与战马比拼脚力,不是欧阳锋所为,见赵志敬玩命逃走,以剑刺马臀,马更发狂疾奔,距离越拉越大,情急之下,便从怀中掏出新炼制的暗器甩手击出。
以他的修为,发出的暗器自然不能等闲视之,只见那暗器破空而出,甫闻响声,以飞至赵志敬身后。
赵志敬策马狂奔,惊骇欲绝,连看都不敢看向身后,死命催马向前,直觉那追赶的人一直就吊在马后,亡魂大冒,只恨爹妈给他少生了两条腿。
那暗器激射而来,倏忽间到了他的后背,赵志敬这才察觉,忙侧俯身躲避,却哪还来得及?被那蛇形镖状物事深深钉进了右臂上的肉里,顿时一股刺骨的痛意传来,接着便是胳膊开始隐隐麻痹,他却顾不得,双腿猛夹马腹,催马更加紧急。
那暗器是欧阳锋炼制了为了暗算郭靖、黄蓉夫妇用的,上面敷有剧毒,用的是天下三绝毒中的“雪喉茵菇”的芽孢中的毒液精华,这种毒歹毒无比,中者不会立刻死去,毒性会随着血液蔓延全身,却不会对内脏器官有丝毫损伤,发作时先从伤口的皮肤开始溃烂,全身脓起褐色血包,待血胞破裂时,附近的皮肤也开始溃烂,直至整个人完全死掉,其间承受的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雪喉茵菇生长于阴寒之地,是天地孕养的奇物,终生不得见于阳光,否则立刻消融气化,毁损时却没有半点毒性,吸了散发的气体,反而对人大有益处,这种奇绝毒物,本不是那么容易发现,但华山之巅,与洪七公一站,让欧阳锋意外在休息的山洞角落中发现了此物,只是那时神思混乱,如何能知那便是天下绝毒之物,事后,回复了清明,方才忆起那形似喉咙,绿帽红顶的菇类植株不是雪喉茵菇更是何物?这才又抽空将它采了。
自咐这道士已活不过三天,欧阳锋便折身返回,还未到近前,便见小龙女晕倒,继而杨过凄厉长吼,心中忧急,这才远远出言询问。
几个起落快速赶到近前,欧阳锋一把抓起小龙女皓腕,真气游走片刻,立时明了了她的情况,对着仍悲愤哭叫的杨过叱道:“躲开,我要救治小姑娘伤势!”,说着不由分说,一把将小龙女拉起,双手抵在她背上,开始为小龙女调理真气。
看到欧阳锋额头上筋脉突起,脸上凝重无比,杨过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竟乱了方寸,不知该为姑姑疗伤,此时见义父吃力的模样,知他伤势未愈,功力折损过大,是以力不从心,便立时稳住心神,拿住小龙女的手掌,掌心相对,也渡了自己的内力过去,二人功力同源,为小龙女调理伤势,自然事半功倍。
半个时辰后,欧阳锋先缓缓收功,又过了半刻钟,杨过也从运功中醒了过来,对着欧阳锋,杨过颇愧疚地道:“又让爹爹受累了,是孩儿不好,乱了方寸”,尹志平的话,对他的打击更是极大,小龙女昏了,他却要生生承受这种痛苦,他恨不得见尹志平碎尸万段,但心中那股悲愤与伤痛,却永远无法抚平,看着此时伏尸在地的尹志平,他一时陷入茫然彷徨之中,心中更希望,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
淡淡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尹志平,欧阳锋看着杨过的眼睛沉声道:“过儿!男人一生要经历很多痛苦和无奈,但我们没有回头路可走,要想让在意的人更好的活着,作为男人,你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珍惜你拥有的,你比爹爹要幸福的多”,说着话,他仿佛又看到那个明眸皓齿、杏眼峨眉的女子,摇曳生姿的向自己走来,她为他生了孩子,却背负了一生的痛苦。
听了欧阳锋的话,杨过身形一震,双眼在怀中小龙女脸上定住,目中似没了焦距,半点声息也无,欧阳锋也自沉吟在往日追忆之中,随着尹志平脖子上伤口的血液还在不停流出,身下的血渍渐渐扩大,周围一时静寂无声。
似乎过了好久,一动不动的杨过突然抬起了头,对着欧阳锋道:“爹爹,谢谢你,我懂了!”。
欧阳锋也不问他懂了什么,他懂了便行。不懂?不怕,因为他还年轻,更有自己这个过来人在身边,曾经的悲剧,不会在他身上重演,这是自己作为一个老人,要为后辈最后撑起的雨伞。
杨过将小龙女抱起,看也没有去看尹志平的尸体,看了一眼远方的天际,向着夕阳的方向迈步走去,那里正是终南山的方向。他要做的,他心里明白,不能失去的,永远不会让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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