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将军，莫将军在帐外求见。”侍卫通报。
“冰儿你不进去避一避？”陆韬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
“不！”陆如冰是个干脆果断的女子，坚定地摇头。
“让他进来。”陆韬似明白了什么。
司空蔚黎之所以见陆韬是因为他想主动出战对付北齐，他想发泄心中的躁动情绪。进入帐中他看到有别人在心中稍惊，目光淡淡掠过她，就没有再注意。
发觉自己在他眼中没有存在感，陆如冰心中稍稍失望，近距离观看司空蔚黎本人，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岩岩若孤松之独立，眸光冷峻坚毅。
“大将军，末将有事禀报。”他的声音也很冷很坚定。
陆如冰在陆韬的眼神示意下默默退出大帐。
司空蔚黎的请命被陆韬拒绝了，他自己似乎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不满，晚上一个人骑着马狂奔百里，在林中疯狂练剑，只见一道道白色的剑光闪过，带着不甘的怨气，斩断数棵大树，树叶飞舞，如一只只断了翅的蝶，纷纷落下。
陆如冰就站在远处看着他发泄，若是按司空蔚黎的修为，早就发现了她，只因为他情绪不稳才疏忽了。陆如冰突然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一个睿智冷静的人这么失常，而她此生最终为这一刻的好奇付出了代价。
冬天时西秦和北齐边境一直很平静，司空蔚黎告了假，去了阳城最大最好的首饰店。
“老板，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拿出来。”老板是会看人的，立刻欢喜地去库房里把贵的没人买的羊脂玉取了出来。
“公子，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羊脂玉首饰，你看这质地这成色，水头足得很，而且这玉最养人了。”
他看的很认真，她最喜欢白色的玉，他也一直想送她一套，只是当时年少……
“我全要了。”司空蔚黎抚摸着白如截肪的玉簪玉镯和水滴耳坠，今年她就要及笄了，这份及笄礼物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她终于长大了，他一直知道，她把自己视作家人，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他以为她还小不懂，他就等，等她明白，可惜让她明白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司空蔚黎承认，自己放不下，可是如果那个人是她想要的，他会退到家人的位置，祝福，守护。
“莫将军？”
司空蔚黎回头，眼前的人书生打扮，蓝色长袍，墨玉束发，他快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认出了他是在陆韬帐中见过的公子。
“莫将军记得我？”陆如冰观他神情知他认出了自己，不由有些激动，“在下陆如冰。”
“嗯。”司空蔚黎淡淡点头致意，付了银票便欲离开。
“莫将军买首饰是要送给心上人吗？”陆如冰刚刚在门外注意到他注视着簪子的神情，深情却忧伤。
“与你无关吧。”他的神情有点冷，陆如冰却不介意，“正巧我也想买些东西送人，想要参考一下。”
“抱歉，不方便。”司空蔚黎显然不想多谈，他看出陆如冰是女扮男装，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姓陆，与陆韬关系亲近，除了是陆韬的女儿，不作他想。
“既然如此，就算了。”陆如冰也看出了他的疏离，尴尬地笑着跟他道了别。
也许这一次是偶遇，但司空蔚黎前往大衍的路上又碰到了她。
“莫公子，真巧啊，又遇到了。”陆如冰在马上笑着和他打招呼，那笑容，不知因何却让他看着透着点儿得意。
“嗯。”他淡淡地应，“陆将军不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吗？”
“不是有莫公子吗？”陆如冰故作不解地反问。
“我们也许不同路。”
“那可不一定，我要去大衍。”这条路是通往大衍的必经之路，陆如冰费尽心思跟踪他，直觉告诉她，司空蔚黎此行与他那晚的失常有关。
司空蔚黎心中盘算着在路上甩掉她，陆如冰却像是有读心术一样，明明他脸上没有一丝破绽，却被她一眼看破。“莫将军别想故意把我甩掉，我跟陆大将军说了是和你一起出来的，我出了事你是要负责的。”陆如冰狡黠地眨了眨眼，她相信他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司空蔚黎不再理她，而陆如冰很有眼色，也不多话，仿佛不存在，她确信如果自己多嘴，即使她是陆韬的女儿，他也能毫不留情扔下她一个人。
经过连夜赶路，司空蔚黎终于赶在她及笄前到达衍都。
而大衍九公主的及笄礼在帝后有心无心之下忽略过去了，芊陌乐得自在，正好可以和何夕出宫。
何夕把一支红莲造型的发簪给她戴上，神情温柔。
“何夕，你为什么都不问我那一次是怎么出宫的？”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她指的是遇到刘二那次。
“我问了你会说吗？”何夕顺口问。
“会！”她毫不迟疑道。
“傻瓜！”何夕抱她入怀，“对我来说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冬日的阳光细碎地洒在相拥而立的两个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何夕珍视地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芊陌笑得幸福而满足。
司空蔚黎站在不远处眼睛酸涩，陌陌笑得那么开心，自己还需要出现吗？她和何夕站在一起，宛如璧人，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他还要去做那个多余的人吗？他死死握着檀木盒子里的羊脂白玉首饰，转身离去。
陆如冰站在司空蔚黎身后不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他脸上的哀伤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子有怎样的过往，会让他脸上出现那样的哀伤，放佛可以看见他的心破碎流血的样子。
她突然想走近他，抚慰他的伤痛，她为他难过，却比他更难过。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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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兮，搴（qiān）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越人歌》
大家看出来了吧，这首越人歌里包含了何夕的名字(*^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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