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忆实在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甜美的让你难舍难离,痛苦的让人蚀骨锥心。
回忆起往昔种种直让徐侠客的内心如猫抓一般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师傅,我想找个时间回村子看看。”
徐老诧异的看了他好一会,也有些失神,显然也想起了那段时光。对一个从宫廷出来的侍卫,那种脱离世俗的争斗烦扰,轻松的生活在他的生命里当然也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
眼前这个少年不正是在那段日子里相互培养出的浓厚亲情的么。
从一个只知遵守命令的无情机器,变成一个如平常老人一般享受感情的正常人,这种转变留下的烙印尤为深刻。
他欣慰的笑笑:“恩,也好。离开那里也有六年之久了,到不知道现在那里变成什么样了。想来村里的那几个老家伙差不多都不在了吧。”言辞之中颇多唏嘘。
徐侠客知道师傅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跟村里的人感情都不错,尤其有几个老头,经常一起聊天下棋。看他情绪有些低落,徐侠客有些羞愧,师傅自受伤之后明显脆弱不少,可能人老了都会更在意一些东西吧。突然徐侠客心起促狭之意。
转头对葛小丫道:“小丫,你知道么我师父是个高手,不过小时候我们生活在一个小村庄,大家都不知道呢,师傅他就跟一个平常老人一样跟村里的老人聊天下棋晒太阳,而且他特别喜欢在我们村东头那边晒,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丫好奇的看着他:“为什么?东边的太阳好?”
“才不是,因为我们村东头有个王寡妇,告诉你啊,那个王寡妇对我师傅特别好……”小丫听得檀口微张,显然很惊讶他竟然拿师傅来开玩笑。
徐老开始还不在意,待听到他提到王寡妇,脸色一变怒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师傅,你放心,我回去要见到王奶奶一定替你问好。”“臭小子,你还敢说,找打是不是。”
葛老爷子早知道这师徒两关系特别,见到徐老那惶急模样大感有趣,凑合着:“啊,徐老头,原来你还干过这种事啊。”徐老更是啼笑皆非:“葛老头你也来参合。”
“那怎么了,敢做不敢当啊…….”
“你…….”
“哈哈哈……”
“臭小子你等着…….”
……
马车晃晃悠悠的又走了十几日,远离贵云郡,穿过川都郡,渐渐的走入了一片群山之中,这里是川都与江合郡的交界处,同时还紧邻着南岭,是个三郡交界的一片山区。
太阳渐渐高升,炽烈的阳光晒的人有些晕忽忽的,徐侠客拿下头顶的斗笠当做扇子狠狠扇了几下,心头大骂这鬼天气。马车行走在群山脚下,四处陡峭的绝壁尽责的挡着山风,却在太阳威严下,不敢留下一丝阴影。
在前一个小镇歇脚之后,几人继续出发,但当知道他们要穿过这片独山前往中原时,却没有一个车夫愿意带他们,说什么路远艰难,闪烁不定的言辞一看就知道言不由衷。
徐侠客也懒的计较,只好自己继续做起了车夫,不过他虽然也闯过不少年头但驾车还真有些不太在行,不仅速度慢了不少,车也颠簸的厉害。还好也算练习了一上午,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虽然颠簸不堪,好歹没有出车祸,也让他心中窃喜不已。
车帘掀开,葛小丫娇俏的笑脸伸了出来,递过来一个水壶心疼的道:“徐大哥,喝点水吧,现在天太热了,要不先找个阴凉地歇会在上路,你在外面别热坏了?”
徐侠客接过水壶,大灌几口,呼呼的喘着气:“啊,爽。不行啊,小丫,你徐大哥驾车不熟,走的慢,这样走今夜可能还找不到有人住的地方歇脚呢。”
“那就在山里住一夜啊,不着急赶路啊。”小丫显然不想他老在太阳下晒着,拿出个手巾给她擦着汗,带些淡淡的少女独有的体香,让徐侠客心头微醺,太阳都不那么烈了,“你看看,这一会都晒黑了不少。”
看着小丫那微微撅起的小嘴,徐侠客只想就这样啃下去,费了好大力气压下心头的冲动,咕咚的咽下了口水,嘿嘿笑着:“嘿嘿,有小丫这样照顾,如沐春风,天降甘霖,徐大哥怎么会觉得热呢。”
看着他炽烈的眼神,听着他随口的调笑,小丫心头甜蜜的同时还是有些羞意:“哼哼,就知道哄我开心,把你晒黑了我可不管。”
“恩?晒黑了小丫就不要我了么?那我可得歇歇。”说罢把马车往山脚一靠就欲往车里钻。小丫看他故作的猴急模样心中大囧,嗔怪道:“徐大哥啊。”车里两老头哈哈大笑。
坐到车里虽没有太阳直晒,但也有些气闷,徐老说道:“这一片山太高,太密了,有都是些巨石峭壁,没有树荫,风又都被挡着却实有些难受。”
徐侠客点点头道:“恩,我看前面不远有个岔路口,那里到有些树待会到那里去停会吧。”说罢又出去驾车了。
说是前面不远,他也晃晃荡荡的走了小半个时辰。眼看树荫进在眼前,突然从山道两边窜出十几个大汉,衣衫褴褛,头裹麻布,坦胸露腹。有的扛着生锈的砍刀,有的提着自制的长矛,还有几个架着简陋的弓箭。
徐侠客一拉缰绳,停下马车:我靠,遇上山贼了。
果然前面有人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声若轰雷,倒别有一番气势。
徐侠客心中愕然,这山贼口号倒还挺对口,也不以为意哂笑着:“是不是要说个不字,你们管杀不管埋啊?”
前面有人一愣,当先一人应该是个头领,光着膀子,壮硕的肌肉在太阳下闪着光,眉头微皱,好像在思考以后出来劫道是不是要加上这一句显得会更有气势。徐侠客不等他回神接着道:“你是不是叫愚公啊?”
“恩?”那人又皱眉了。心中颇有疑问。
“这么多的山路要是你开的,除了愚公我倒不知道还有谁能包下这么大的工程。”
“呔,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赶紧的留下银子,你刚说的那句口号我用不着,我只劫财,不会害你命的。”
“啊?你真叫愚公啊。”徐侠客倒郁闷了。
“费什么话,本山贼,不,本大王,也不是,本二大王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我就叫愚公,看你也是有见识的人,爽快点,哥哥也不想动粗。”这倒是个有意思的山贼。
徐侠客心中莞尔,回头对车里几人道:“我来应付,你们不要出声。”
当下跳下马车悠悠的往那边走去。二大王看他气度不凡,神色从容一时摸不透他要干什么,看他过来忙喝道:“你干什么,别过来,把银子留下就行了。”
徐侠客哈哈一笑:“要银子,你得打得过我才行。”
二大王神色一慌:“慢着,你以为我们就这么多人吗,兄弟们!”随着他的喊声两边又有二三十多人拖着兵器露了出来。
原来在岔路口还有埋伏,要是想驾车冲过去,肯定也是被挡道的。看来这人也不傻,徐侠客心想。
“怕了吧,我们这么多人,你打不过的,乖乖的交上银子,我放你一条生路。”二大王得意的道。
徐侠客摇了摇头:“不,我是说你一个人跟我单打独斗,你胜了,我给钱,你败了,放我们走,怎么样?”
那汉子又是一愣,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呔,你小子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山贼,又不用讲江湖规矩,谁跟你单打独斗的,我们肯定一起上,你输定了。”
徐侠客还是摇头:“不行,其实你们这么多人也打不过我,我是想让你先跟我打一场,看看我到底有多厉害,免得你们一起来,到时我控制不住,你肯定要死伤不少兄弟的。”
二大王见他信心满满,不禁有些怀疑,看他犹豫身边小弟就急了:“二当家,别信他的,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摆不平一个小白脸。”
“哎,决定好了没?你兄弟的性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间了,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徐侠客听得他们唧唧歪歪,小白脸,我也算?
二大王心下一横,道:“好,我就跟你打一场,让你见识我的厉害。”
当下也不理小弟的劝告,抗着大刀就走了过来:“你用什么兵器,亮出来吧。”
徐侠客双手一摊:“我空手跟你打,让你输的服气。”
“呔,人不大口气不小,别说我欺负你。”说罢大刀凌空劈来。
徐侠客成竹在胸,站在那里也不动,待到长刀及面才往一边移开两步,大刀贴着衣服滑开。
二大王见一击不中,对方让的从容,心中重视起来。大喝一声,长刀也不收回,顺着劈下之力,刀身横转,往徐侠客小腿划去。
徐侠客依旧从容挪开两步,堪堪避过刀尖。二大王长刀收回,随即再次劈出。
这一次与前次大有不同,刀势威猛,隐约夹杂风雷之声,淡淡刀气迎面逼来。两边山贼一阵叫好。徐侠客心下一凛,大意了,没想到这山贼竟是个高手,刀气外放,隐隐有刀意产生,想来离有意之境只差分毫。
不过徐侠客也不大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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