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下午都是赖在雁子家的沙发里，雁子买了汤骨回来，从三点多的时候就开始煲汤，满屋子都是香味。
看着电视里一个卫视台正在放着一个相亲节目，女嘉宾们都不一样，有漂亮的，有清纯的，有很个性化的，也有很能装的。
看到好几个女生都嗲嗲地说：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就纳闷了，心想：都是不大的年纪，怎么就大谈没有安全感，她们到底是否知道什么是安全感啊？
听着有些乏味的、空虚的对白，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关了电视，刚要起身去厨房看看雁子。
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之后，是个陌生的号码，长长的，不是普通的手机号码，应该是那些垃圾短信。
我顺手打开了短信，便乐了，原来是“老地方东北餐馆”庆祝成立五周年，就餐打折的信息，欢迎新老顾客光临的短信。
“老地方”的华姐很有经济头脑，很早就办了所谓的会员制，一顿饭吃到五百元就可以免费办一个会员卡，会员可以打折，而且还可以免费品尝新菜，当时华姐给了我们三个一人一个。
我记得当时海风笑道：“卡就没必要给了，我们三个这三张脸就算是卡了，见人如见卡！”
想到海风，想到华姐，我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不自觉地喊道：“我知道疯子在哪了？”
厨房的门是拉着的，雁子听见声音，拉开门，伸出脑袋说道：“蚊子，你叫我啊！”
我走过去，兴奋地说道：“我可能知道疯子躲在哪了？”
“你怎么知道？他在哪？”雁子走了出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刚才看到老地方餐馆的短信我才醒悟过来，那天我去帮疯子给钱，见到了小五，后来海风是和小五一起走的，我觉得小五一定知道疯子的去向。”
我说的有点乱，而且雁子并不知道小五，便皱着眉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哪个小五啊？”
“我先不跟你解释了，我要去趟关外，小五在酒吧上班，就在龙华……对了，我得先给华姐打个电话，她应该知道小五在哪个酒吧。”我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调出华姐的电话。
打通华姐的电话后，我简单地说了一下海风和小五的事情，华姐并没有罗嗦，说道：“我还去过那个酒吧呢！等一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去看看吧！海风有什么消息了，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
雁子看我准备往外走去，一下子把我拉住了，没好气地说道：“大哥，现在才五点多，酒吧还没营业呢！”
雁子的话提醒了我，我呆了一下。
雁子走过来，慢慢地说道：“蚊子，你别急了，既然知道了海风可能去的地方，你就安心的吃完晚饭，晚上我陪你过去找他，好吗？”
听着雁子的慢声细语，我也就静了下来，想想也对，便坐回了沙发里。
雁子回到厨房，不一会就听到了炒菜的声音。
我暗自盘算：薛雯雯并不知道小五，所以还是不通知她了，而且疯子是否能找得到还不一定呢？还是稳妥点好。
喝了点水，继续想到：林剑现在正恨着海风，跟他说的话，他也不会去，还是我先去看看再说吧！
晚餐我也是心事重重，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雁子知道我惦记着海风，也没有催我再吃，只是装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温柔地说道：“乖！再喝一碗，这可是我煲了几个小时的。”
我笑笑，便将这碗汤慢慢地喝了下去。
看着电视，我不听的瞧着表，等到七点半的时候我实在是呆不住了，便说道：“雁子，我、我等不及了，我要过去了。”
雁子“嗯”了一声，没有阻拦，说道：“等我换套衣服。”
我迟疑了一下，说道：“雁子，要不你别去了。”
“不行，没得商量，你刚出院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另外海风现在不太稳定，假如他真的在那里，我担心你拽不住他，我好歹能帮你一下，别罗嗦了，快穿鞋！”
我没再坚持，和雁子一起下了楼，坐了个出租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黑豹”酒吧，酒吧的彩灯已经都点着了，大门的上面是一个黑色的豹子头，眼睛是绿色的，除了凶恶之外，还带着些妖异的味道。
我和雁子进了酒吧，因为时间尚早，酒吧里的人并不多。
现在放的是流行歌曲，因为酒吧空间很大，所以音乐听起来像是有回音似的，别有一番味道。
我和雁子找了个小桌坐了下来，一身黑衣的服务员走了过来，递上酒牌，问道：“先生，喝点什么酒。”
这时三、两个穿着各类洋酒品牌服装的促销小姐走了过来，笑着推荐着各自的品牌，我一一地拒绝了。
我对服务员说道：“请问伍依然伍经理在吗？”
我从华姐那里打听到小五原名叫做伍依然，刚知道这个名字我到是觉得很是雅致，也知道了小五的由来，是跟她的姓有关。
服务员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伍经理啊！还没到呢？她基本都是九点左右才过来的。”
我笑道：“没事了，这样，你帮我拿一瓶啤酒就好了，等她来了的话就说有朋友在等她。”
服务员扭身走了，雁子打了我一下，嗔道：“病刚好一点，你不能喝酒。”
我开玩笑的说道：“这是给你叫的，你现在比我爷们，呵呵！”
可是等啤酒拿过来了，雁子还是推给了我，体贴的说道：“我知道你想喝点，想喝就喝吧！”
我对着雁子笑了笑，拿起啤酒整了一大口。
这时酒吧里响起“筷子兄弟”的“老男孩”这首歌，熟悉的音乐让我不禁随着歌声一起哼唱着，怀旧的曲风让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我们三个在大学里的点点滴滴，又想起现在的海风和林剑，不知不觉伤感起来。
我扭过头去用手背搽了一下眼睛，其实雁子已经看到了，她只是握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我回过头来瞅着她又笑了笑，雁子也笑了，我不禁握紧了她。
时间过的很快，九点转瞬即到了，人还是没有增加太多，我明白像这种酒吧不到十点多是不会上人的。
我留意了一下服务人员，暂时还没有看到小五的身影。
这时酒吧的音乐却变了，变成了那种让人撕心裂肺，震人心悬的舞曲，我的心跳都似乎在跟着这音乐跳动着，感觉血液流得都快了。
又过了一会，我的视线中终于看到刚才的那个服务员正跟一个女的说着话，并且用手指着我们这桌。
因为酒吧里的灯光有些暗，所以我并不确定那就是小五，只是用眼睛盯着。
那个女的看了一眼这边，朝着服务员挥了挥手，便走了过来。
走近了，我才看出来果然是小五，只是她今天穿着正装，白色的开领衬衫，裙子加小西服，完全一副五星级酒店高级经理的打扮。头发扎了起来，妆好像也没有那天那么浓，整体感觉还不错。
小五走到桌前，看得出来神色很憔悴，眼睛先扫了一下雁子，这才看着我，笑道：“章哥？是吧！我总听疯子提起你，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呵呵！”
我看到雁子对小五的眼神是带着敌视的，连忙也笑着说道：“没错，咱们见过几次，基本都是在华姐的餐馆见的，最近的一次是在赌场见的。”
小五笑道：“这位肯定是嫂子了吧！长得真好看。”
雁子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音乐声很大，我们几乎是喊的，其实我一直在想见到小五之后应该怎么问她，想了好几个开场白，结果等面对面了，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小五笑着凑到我的耳边喊道：“这里太吵了，咱们去包房。”
我点了点头，小五转身在前面领路，我拉着雁子的手跟在后面，一起上了二楼。
小五推开一间包房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和雁子便走了进去，雁子随后招了一下手叫过来一个服务员，交待了几句，进屋关上了门。
包房的隔音很好，只隐约的听见一点外面喧闹的声音。
坐下之后，没等我开口说话，小五笑道：“章哥，你是为疯子来的吧！”
“没错，小五，我这人性子急，便有话说话了，疯子在吸毒，这事你知道吧！”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就想了，直接把话扔出来，看看小五怎么说。
听到我这么说，小五的神色很正常，我知道我判断对了，她果然知道疯子吸毒的事情。
小五没有说话，从兜里拿出了一包烟，是那种女性香烟，向我示意了一下是否要来一根。
我笑道：“我抽不惯这种，太淡！”
小五笑着耸了耸肩，抽出来一根自己点着了，我刚想催问几句，雁子却拉了一下我，阻止我追问。
雁子女性特有的敏感判断非常准确，小五吸了两口后，抬起头来看着我，这回她的表情怪怪的，有点无奈，也有些伤感，可以说是非常复杂。
小五带着点苦笑，说道：“我很小就出来打工，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因为没有学历，所以做过很多工作，我在工厂干过流水线工人，按摩院也待过，后来在餐馆做过服务员，就是做服务员的时候改行做了卖啤酒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赚钱多，后来公司把我调到这里，没过两个月我就不卖啤酒了，在这里又当上了经理，打工这么多年，认识了很多人，也经历了没钱吃饭，睡公园长椅的日子……”
我并没有插嘴，只是认真的听着，雁子则慢慢地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看着雁子，我心里想：这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听别人的惨痛经历，马上就变了。
“……这些年，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交往了几个男朋友，但是都以分手而告终，这几个男人有打我的，也有成天赖在家里吃软饭的，还有、还有……哼！反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小五的表情有点愤愤地。
我心里想：这可把我也骂进去了，可是你自己有没有想过自身的问题，全从别人身上找问题。
小五说了这句才知道有问题，连忙笑道：“对不起啊！章哥，你是好男人。呵呵！”
雁子也笑道：“他也是一个熊样，只是还没有发作而已。”
我知道这时候更不能说话了，便笑笑不吱声，心里又在想：血泪史还没讲完吗？该进入正题了吧！
小五又抽出一根烟，吸了一口，透过烟雾我看到小五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疯子是我在华姐的餐馆认识的，这个章哥知道。后来疯子经常来食街，因为我一个人负责三个餐馆的销售，他知道了我负责的那几个餐馆，便常来吃饭，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跟朋友一起来，照顾我的生意，喝了不少啤酒。但是我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嘿嘿！早就说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次小五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我心里想：这正是海风的性格，他看上的女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一定追上为止。
“我太明白男人的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是不会珍惜的，所以我并没有让疯子得逞，而且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我告诉了疯子我有男朋友了。后来我去了酒吧，疯子也跟了过去，这个事被我当时的男朋友知道了，他把我打了一顿，骂我是水性杨花。疯子知道我被打了，很是生气，找了人把我的男朋友也修理了一顿，后来我们就分手了，我最后终于接纳了疯子。”
我问道：“你不知道疯子有女朋友吗？”
“知道啊！他也没有瞒我啊！但我当时已经喜欢上他了，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我无语，疯子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而且他对每一个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非常好，所以这些女人在离开他的时候都是依依不舍的，比天龙八部里的段王爷要厉害的多。
“疯子对我很好，带我出去买东西，从来不小气，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我们那时候很甜蜜。但是年后的时候我知道了疯子今年就要结婚了，我就有点不甘心了，我看得出来疯子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就让他跟他的女朋友分手，疯子不同意，我们就大吵了一架。”小五这时的表情不是生气，而是有点懊悔。
小五的神色暗了下来，这让我有了不太好的感觉，我伸出手拿起小五的烟，抽了一根递给她，然后自己也抽出来一根，帮小五点着了，随后点着了自己的，烟有股薄荷味，几乎没有烟味。
小五喃喃的说道：“当时我非常非常爱疯子，他赌博输了，我拿出我的钱给他，他却笑着拒绝了，说你赚钱不容易，还是留给自己吧！我看得出来他也喜欢我，我那时候鬼迷了心窍，尽然、尽然……”
我直起腰来，厉声地问道：“你对疯子做了什么？”
小五看着我，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我不禁伸出手抓住了小五的胳膊，追问道：“说啊！你对他做了什么？”
雁子赶忙拉着我，说道：“蚊子，你冷静点！你听小五讲嘛！”
我喘了几口粗气，坐了回去，心里的那份感觉更加清晰了。
小五摸了摸刚被我握着的胳膊，苦笑道：“我就想着不让疯子离开我，依赖着我，所以、所以我后来在疯子的酒里面加了粉，慢慢地等他上了点瘾后，又换成了另外一种，我、我没想到疯子会上瘾，我只想让他有点瘾，这样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没等小五说完，我举起手“啪”的一下子给了她一个耳光，把小五打歪在了沙发上，雁子则吓傻了。
站了起来，我的脸涨的通红，骂道：“妈的！你、你、**的！”
我原本想来个国骂，但是对着女的我实在是骂不出来。
雁子这时才拽着我，说道：“干嘛啊呢！你疯了吧！”
把我推回沙发后，雁子连忙把小五扶了起来，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小五的脸被我打的一边脸已经红了起来，头发也乱了。
她对着雁子笑道：“嫂子，我没事，章哥打得好，这件事情我憋得不知道有多难受了，尤其是看着现在的疯子，我每天都恨不得多扇自己几个巴掌。”
我“哼”了一声，问道：“疯子在哪里？”
雁子帮着小五捋了一下头发，回头瞪了我一眼。
小五说道：“今天你不来的话，我也准备通过华姐联络你们，我知道华姐跟你们很熟，有你们的号码。疯子昨天一大早就跑到我那里，他的毒瘾又犯了，所以来找我。说家里人要把他送到戒毒所去，说他的兄弟在后面捅了他一刀，他说不会放过那个兄弟的，而且他也不愿意去戒毒所。他说话神神叨叨的，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心痛的要命。”
我站了起来，说道：“你是说疯子现在在你家是吧？”
“是！我出来的时候刚给他做了饭，他一个人在家里。”
“走！带我去你家。”说完我就要往外走去。
雁子站起来拦住我，说道：“蚊子，你等等，听我说一句好吧！”
我看着雁子，眼睛里好似冒着火。
雁子把我拉到沙发坐下，才说道：“现在已经知道了疯子在哪？就不急于这一刻了，蚊子！我问你，你能收拾得了疯子吗？他外一又跑了，再想找他就难了。”
我一愣，心想：虽然疯子吸了毒，但是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收拾了他。
小五搽了搽眼泪，眼巴巴地看着我和雁子。
看我在沉思，雁子说道：“不能找雯雯姐，因为那样的话，雯雯姐就知道了疯子和小五的关系。”
我心里想：雁子考虑的还很周全，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雁子继续说道：“这事找外人都不好，你给林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林剑？他现在恨死疯子了，怎么会过来？”
雁子笑了，说道：“你相信我，就是因为林剑恨死疯子了，所以他肯定会过来的，别罗嗦了，快打电话。”
我想了一下，确实也找不到其他人了，便给林剑打了电话，刚说了知道疯子在哪的时候，林剑便打断地问道：“这个王八蛋在哪？我马上过去！”语气是恶狠狠地。
我看了一下小五，小五马上说道：“你让他先来酒吧，我家就在旁边。”
放下电话后，整个包房里沉静了下来，外面的音乐声好像大了一点，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五彩的灯光闪烁着。
看了看小五，我不禁问道：“疯子现在知不知道是你放的药？”
小五点了点头，说道：“他知道了，跟我吵了一架后便走了，我以为他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他没有忍得住毒瘾，又回来找我拿货，有几次他也发誓说再也不碰这玩意儿了，结果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哼”了一下，心里想：终于知道了疯子吸毒的源头了，妈的！这个臭小子，终于死在女人手里了吧！不是不报，时刻未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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