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子是个贤惠的妻子,做得一手好菜,满满摆了一桌。灯望着散发出诱人的香
气的烤鸡,口水都快忍不住了,无奈又不甘心在亮的面前丢人现眼。
“早些告诉我久原君会来,也许我会准备点更好吃的饭菜呢……”明子笑得像圣
母。
灯已经不想回答了,边吃边笑。
“抱歉,久原他也是事发突然。”亮替灯解释道。
“不过……塔矢老师不在真是太可惜了……”灯迅速解决了一个鸡腿,“我本来
还想……”
还想说说sai的事呢。灯本来想这么说,却硬生生地沉下了脸色。
光和佐为的事,似乎是不想让他插手了吧。
看着灯暗淡无光的神情,亮想询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面前这个“友人”,不
论是哪个方面,自己都不曾深入了解。
“我本来还想拜托他下一次指导棋呢!”灯迟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
“以后多的是机会,你说是吧,小亮。”明子善解人意地接过话茬,塔矢家倒是
完全没有吃饭时不准说话的规矩,这一点让灯深感意外。
亮点点头:“嗯,爸爸他不会介意的。”
灯幸福的眼神仿若得到了莫大的礼物。
“……真是太感谢了。”他低头致谢。
“不必,久原君。你们慢些吃着,我去收拾一下床铺。”明子起身离席。
灯觉得自己有点吃白饭的感觉。
“塔矢。”灯握住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嗯。”亮抬头看他。
“你……为什么要下围棋?”
灯仰视着他,半眯着眼,似在质问,似在扪心。
“我……为什么要下围棋?嗯……”亮没想到灯会突然发问,脖子稍稍后扬,墨
绿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细碎地摇动。
灯等待着他的答复。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亮不知为何有点困惑。
喜欢……啊……
“是吗……”灯放下筷子,心里有种重负正在消失,“不是因为塔矢老师?”
亮微笑道:“怎么会。最初,确实是在爸爸的影响下学习围棋,但是,没有人会
为了自己讨厌的东西付出一生吧。”
最初?这么说来,灯也是佐为带进围棋世界的大门的,但是……就算没有佐为
……
就算没有佐为?!
灯感到恐惧,但是答案却不容置疑地浮现。
久原灯的围棋,不从属于任何人,没有必要执着于佐为的棋。
那么光……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下棋的吧。
“我明白了。”灯豁然开朗地继续吃,“没事。”
亮皱起眉头,他并不满意这个明显在敷衍搪塞的理由。
“我想你在疑惑着什么。”亮的话虽然伤人,却很中肯,“也许你的实力,确实
离我还太遥远,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你有必要失去信心。”
“不是那个问题啦……嘛,塔矢你会越来越强的。”灯连忙摇摆不定地说。
“那么,我不认为还有什么事可以动摇一个棋手的心。”
亮正色道。
气氛突然严肃起来,灯近距离地感觉到了塔矢亮对围棋的在乎。
真正一心一境的境界,怕是莫过于此。
“……心?”
灯看着天花板,呆呆地自言自语。
“是的。”亮的坐姿一直端正,此时与他的气场非常符合。
“塔矢,呐,别嘲笑我自大,我们算是对手吗?”灯忽然之间也认真起来。
亮没有太久的犹豫:“……久原你是我重要的朋友。”
朋友……不是对手吧……果然是塔矢亮风格的直接回答,半点说话的委婉艺术
都没有……不过,面对亮的时候,灯永远不需要伪装,这让他觉得很自在。
“谢谢你的坦率。”灯无奈地摸了摸后脑勺,咧嘴笑,“帮了我大忙呢。”
从现在开始,疯狂地提高棋力才是主要矛盾,这一点,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
否则,不仅是光和佐为,恐怕亮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嗯,明天去芦原老师哪儿看看吧。灯对自己说。
次日晨,东方新泛的鱼肚白告诉灯,时间还早。
懒洋洋地起床,叠被子,心里感叹一千遍塔矢家真是剥削阶级连被子都跟自家
不是一个档次,然后晃到貌似是洗手间的地方草草洗漱,出来时遇到了刚起的
亮。
“早上好,久原。”绅士的问候。
“啊,早上好,塔矢……”灯身无分文,只能求援,“可以借电话一用么?”
好吧,因为担心的事太多,忘记通知母亲自己的去向,怕是已经让她和父亲急
坏了,灯明白现在不能再拖了。
“没问题。”
亮带灯到客厅,灯以平生最温顺的态度给愠怒的母亲挂了电话,才安心下来。
“……你是擅自偷跑回来的?”亮问。
“是擅自,不是偷跑。”灯很介意。
“是一样的吧。”亮天然呆的表情尤其可爱。
“不一样……感觉不一样。”灯纠正,“顺便说一句,昨天多谢招待,我妈妈已
经快到家,现在我就该告辞了。”
亮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点头道:“好。明天嘉年华见。”
亮一向不爱多话,能说这么多已经相当给他面子了。
灯踏上归途时,心情好了许多。跑去芦原那里听课时,愈加察觉到了自己要学
的东西还太多太多,却难得地为此而高兴。
手边的死活题和棋谱翻烂的书角,清晰地诉说着真实存在的心血和时间。
就让自己暂时什么都不想,先变强再说吧。
《围棋周刊》关于神秘少年大胜仓田五段的消息传得正火,不料这位少年却在
预选赛第三局不战败,毫无疑问给迫切需要新人的日本围棋界一种空欢喜一场
的错觉。
和谷不知道那位久原灯是何方神圣,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只集中在进藤光身上
为什么不战败呢?
他走进棋院会馆,迎面走来神色匆匆的伊角慎一郎,看见他,似乎松了口气。
“和谷,你今天太晚了。”略带责备的口吻。
“伊角桑……早上好。”和谷啃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我还没错过对局时间吧
,昨天晚上被阿福他们叫去熬夜快棋战说是为今天的比赛做准备,还真有点吃
不消……”
伊角和他并肩转身,走向电梯口。
“我不是提醒过你吗?怪不得阿福和本田也迟到。”伊角按下电梯的楼层键,他
最年长,也成为院生里的调剂核心。
“对了,伊角桑,今天的预选赛我的对手来了没……”
今年伊角是院生第一,可以直接参加职业考试本战,而排名第七的和谷不得不
经过预选。目前三天的成绩,和谷二胜一败,今天这局拿下便可成功晋级。
“……我记得刚刚才分组。和谷,你的对手……”伊角停顿片刻,“是那个进藤
“那个”进藤。这样的称呼,和谷知道伊角其实也很在意。
“啊?!那他……”原本揪心于自己能否通过预选的和谷,突然想起光昨日不战
败的事。
“嗯,他还没有到。也许,就根本不打算来了。”伊角怀抱着希望。
“是吗……”
两人步入考场的候场室,其余的人基本都来的七七八八了。
“嗯?……可是为什么?”在侧面接电话的考试主持老师好像在和某个让他很惊
讶的人谈话,“……好吧……我们尊重他的决定。”
“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师。”伊角习惯性地问道。
“啊,伊角君,正好,和谷君也在……”男人面露喜色,“这样就不必专门通知
了。今天和谷君的对手进藤君弃考,和谷君可以直接晋到本战了。”
“进藤光他……真的?”和谷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战而胜固然很好,但是对手的无故缺席让他不爽。
“嗯,他说他放弃当职业棋士了。”说到这里,男人似乎有点遗憾,“……明明
已经赢了两局……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和谷一言不发。
那个鬼才……不会真的放弃围棋了吧?
晚上,进藤家。
光从昨天上午被灯气回家之后就没有摆出好脸过,和佐为对奕时也是心不在焉
——小光。
佐为放下扇子,看着光。
——你不能集中精力,还是别下了吧。
[没必要,我可以的!]光烦躁不安地摆上一颗棋子。
——这是臭手中的臭手哦,小光!
佐为叹了口气,示意他停下来。
[啊……]光也发现自己下错了步,破罐子破摔似的躺在地上,[不行了……佐
为,我们休息一下吧。]
——嗯。
佐为关心地随着光的动作而扭头。
[……]光好像真的非常疲惫。
——小光……
[干嘛?]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果然还是在意吧……小灯的话。
佐为紫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担忧。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灯的叮嘱,光也就不会翘
掉重要的职业考试了。
[……]望天。
——我们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哟,好好谈谈怎么样。
[不要!是他的问题,为什么要我妥协!]光倔强至极。
——……
佐为无言以对。
(小光毫无疑问具备棋士的素质……小灯也一定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处处留
心的吧。)
光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
(那么……如果小灯决定离开的话……接替他发掘小光的才能的人……会是谁
呢?)
佐为当初想到光的才能的时候,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而现在,渴望正在被担
忧取代。
——小光。
[又要干嘛?]光从被子里探出头,[你很啰嗦耶,佐为。]
——来下棋吧。
“哈?刚刚说要休息的可是你耶!”光忍不住直接说出口。
“小光!怎么了?”美津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光慌忙冲门大喊,“没事,妈妈!”
“……真是的……”美津子走远了。
[所以说,佐为,不要老是找我说话嘛!]光继续他的意念交流,对紫发幽魂极
度不满。
——这……可是……小光~
佐为卖萌。光一向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这一点在无数次发誓后仍然没有半点
好转,不得已只好放弃。
[我知道了,陪你下棋就是啦!]
光磨磨蹭蹭地滑下床,坐到棋盘面前。
——好!今天要赢小光五十目!
[啊啊少自大了,这明明是我的台词才对吧!]光张牙舞爪地举起手来,[今天
我绝~对不会输!!]
佐为抿嘴一笑,似乎光已经忘记了烦恼的事。果然还是个孩子呐……
多亏他还是个孩子。
佐为侧脸避开光的视线,轻轻闭上眼。
(哪怕只有非常有限的时光……你的未来,就由我来守护吧……小光……)
●○●○小久的啰嗦:想表达出佐为和光的关系进展,似乎不太适合我……嘛,下一章加快节奏!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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