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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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黄昏。
黄昏的天气,还是和晨午同样晴朗,太阳刚刚开始西沉。一碧如洗的晴空,多彩多姿的夕阳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的。
蓝馨的心情却不太愉快,甚至糟透了。
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那中山洪暴发般的杀戮完全没有出现,甚至连一点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都没有。
她带着小弟和小蛮已经在这条据说是“附近三百里内最繁华”的街道上,像呆子一样闲逛了二个多时辰,金刀孟尝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她焦躁,极度焦躁。而这时小弟和小蛮则像一对像情侣一样,买珠花,看胭脂盒,甚至还专门买了两包糖边走边吃。这就让蓝馨就更焦躁了。
一焦躁,蓝馨就想喝酒,大碗大碗的酒。
蓝馨要做一件事,十头牛,再加十头马都拉不回的,更何况小弟和小蛮这时候也懒得拦她,看着这时候蓝馨的脸色,他们忽然意识到,这时候最好保持沉默,因为蓝馨看起来随时都要暴起揍人的样子。
小蛮也许不了解,但是小弟可是深深体会过。
所以他们现在到了河坊街最大的酒家——天下酒家。
这是杭城最大的酒家,按理说这时他们不该这么招摇的,但是蓝馨可不这么想,她一旦撅起来,可不管什么情况和后果。
他们挑的位置很好,依靠着南窗,向晚的景色很美,窗外的柳树在晚风中静静地舞着。
蓝馨要了四坛酒,四坛最烈的老白干。
三个大碗。
蓝馨满满地倒上了三杯。
小弟和小蛮还没说话,蓝馨便拿起一碗一饮而尽。
她总算觉得舒服了一点。
四坛坛酒已经快喝完了,今天走了那么多路,总难免会口渴的。
她正想叫人来加酒。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三个人都穿着青衣衫,白布裤,一个肥胖臃肿,一个猴头猴脑。另外一个高瘦老人,手里托着管烟杆,腰身很长,腰杆挺得笔直,走起路来上半身纹风不动,冷峻严肃的脸上,全无表情。
看见这三个人,蓝馨的瞳孔立刻收缩,小弟和小蛮顺着蓝馨的目光回头看,然后他们也看到这三个人。
&nb)”小弟不禁道。
“好像刚才去胭脂斋的时候,在门口看见过他们。”
“何止是胭脂斋,自从我们出了太平义庄,这三个人就一直在跟着我们。”
小弟惊诧地看着蓝馨,他知道蓝馨的酒量好,却不知竟然如此之好。四坛如此爽辣的老白干,被她半个时辰喝完,说完居然还是如此有条理。
小蛮也惊诧地看着蓝馨此时眼里的精光,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世界竟有如此酒量的人,而且还是女人。
他们果然来了。
这年轻人和那胖子都不足虑,最难对付的无疑是那抽旱烟的老头子。
蓝馨甚至有点担心。
因为他怀疑这个老头子很可能就是金刀府萧老爷子的大总管萧耿。
蓝馨一直在注意萧耿。
这老人脚步轻健,两边太阳穴微微凸起,走路时双肩纹风不动。
这些都是武功高手的特征。
一个有经验的武林高手,准备要对付一个人时,当然会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现在他的目标是蓝馨。
蓝馨还来不及仔细观察了,抽旱烟的老头子他们已经到了他面前,年轻人和胖子就跟在他后面。
正准备给蓝馨上菜的堂倌,仿佛也感觉到这三个人的来意不善,吃惊的向后退了出去。
蓝馨却很沉得住气,居然对他们笑了笑,道:“请坐。”
老头子居然也不客气,顺势就坐在了蓝馨对面,也就是小弟边上。
老头子掏出火石将自己的旱烟点着了,狠狠地嘬了两口。
小弟很惊恐地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他受不了那股旱烟味。而小蛮则抱着琵琶向后缩了缩。
只有蓝馨冷冷地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弹着烟灰,连头都没抬,冷冷道“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蓝馨道:“不知道!”
老头子材板一样的脸上,还是丝毫无表情,他不是容易被激怒的人。
后面的年轻人却忍不住道:“我们的确看上了你们一样东西,准备把它带回去。”
蓝馨道:“你们是不是看上了我们的脑袋?”
年轻人道:“对了。”
蓝馨笑了,他已经喝了四坛酒,四坛天下酒庄最烈的白干,现在她的脸很红,但是她笑起来依旧很动人,嘴角两个酒窝更加的深了“这颗脑袋我早就不想要了,你们赶快拿去,越快越好!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否愿意”
小弟摸了摸自己脑袋,一脸惊恐地说:“我身上每样东西都很珍贵的,更何况是脑袋。”
小蛮则缩在蓝馨边上,眨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不敢说话。
蓝馨依旧笑的像弱柳扶风。
可是他们并没有动手。
年轻人和胖子忽然解开了外面的青布衫,露出了腰边的金色刀鞘。
这正是金刀门的标志,江湖中大多数人只要一看见,就已魂飞魄散。
蓝馨却笑了:“很精致的刀鞘,但世上很多物事都是华而不实的,不知道金刀门的金刀是不是也是如此?”
胖子和年轻人冷笑。
就在这个时候,惊人的变化,忽然发生了!
上菜的堂倌忽然从托盘底下抽出两把匕首,分别刺入了年轻人和胖子的腰,两个人瞬间倒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冷漠的堂倌。这变化实在太快了,天下酒庄的掌柜都跑过来惊诧地看着这片刻之间发生的一切。
天下酒庄的掌柜姓朱,为人一向和善,逢人便是三分笑,但是现在他脸上满是惊恐,连拿算盘的手都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
老头子还是回过头,淡淡地看着那堂倌。
“是你?”
“是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了杀人。”
“我也为了杀人。”
“你为了杀谁?”
“你又为了杀谁?”
“我杀谁你管不着。”老头子这话还没说完,烟斗便攻向那堂倌,这烟斗在他手中就仿佛灵蛇一般诡异迅猛,转眼之间就到了堂倌胸前。
就在同意霎那间,那掌柜维诺的脸庞瞬间变得精光闪闪,算盘珠子瞬间剥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堂倌,以江湖少见的打穴手法,用十二枚算盘珠子打堂倌的穴道,手法又快、又重、又准、又狠,竟是一流的暗器高手!
蓝馨惊诧地看着这个素不相识,拔刀相助的堂倌,正在寻思怎么帮他结尾。忽然窗口两个人影一跃到了窗子之上。
这发生的过于突然。
蓝馨还没来得及反应,两道寒光已迎面门而来。
蓝馨要躲闪已来不及,这时候桌子忽然被掀了起来,恰好将两个道寒光挡了下来,霎那之间,蓝馨感觉一个人影站在了她前面。
是小弟,居然是小弟。
小弟一把拉起如惊弓之鸟的小蛮拉到了身后,冷冷地看着窗台上的两个握着金刀的武士。
惊魂未定的蓝馨回过头来看那堂倌,他竟惊奇地发现那朱掌柜已躺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时候堂倌一拳打向老头子的面门,老头子勉强闪过,烟头回击,马上就要触及堂倌胸口,却发现无论如何无法前进半分。
他惊诧地发现他的手腕竟被堂倌死死地攥住。
堂倌冷冷地看着老头子,手上一用力。蓝馨就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是老头子很深沉地嗯了一声。
“你的骨头很硬。”
老头子脑门子因为疼痛开始冒冷汗,此时的他似乎已经不能说出话来。
“可惜你的手段不够硬。”
老头子一脸倔强地看着堂倌,他这一生还从没屈服过。
“我今天不杀你。”
老头子眼里闪出一丝疑惑,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他会说。
“我要你回去告诉萧老爷子,不管人是不是秋无觞杀的,他都要活着离开杭城。”
“如果不呢?”老头子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江湖上就再也不会有金刀门。”说完这句话,堂倌就送了手。
老头子不是不识趣的人。
所以他已经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天下酒庄。
而站在窗台上的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台上。
小弟诧异地看着那两个人。
堂倌冷冷道:“不用看,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
“他们刚落到窗台就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是我杀得。”
蓝馨忽然发现两人的眉心都有一点血丝。
“梨花针。”蓝馨惊诧地张大了嘴巴,“你是楼雨。”
堂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蓝馨,大多数情况,不否认就是承认,最起码在蓝馨的逻辑世界里,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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