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托着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银质托盘,走在通往地下图书馆的甬道中。
皮靴踏在坚硬的石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咔嗒的声音。随着我的脚步,一盏又一盏魔法灯按照顺序被自动点亮,淡蓝色的魔法火焰照射在托盘上,散射出一个个跳跃的光点。
漫长的甬道终于到了尽头,已经不再需要那小小的魔法火焰便已经可以辨别出前方的地面,因为来自图书馆中那明亮的灯火早已经映了过来。
吊在地下图书馆的天花板上的吊灯撒下绚丽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映的如同在阳光下一般明亮,让身处于其中的人丝毫感觉不到一丝身在地下的晦暗。在图书馆的一张桌子旁,艾琳正专注地读着面前的书籍,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我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艾琳面前。“小姐,您也该休息一下了。喝点东西吧,不要太勉强自己。”
“谢谢了,姐姐,我等会自己会倒的。”艾琳说道,视线仍旧没有从书本中移开,“你给我带了什么来?茶?还是咖啡?正好我现在有些困了,喝点提神的也好。”
我仔细地打量着艾琳。尽管她仍旧强打起精神在认真读书,但是她的脸上那深深的疲倦是掩盖不了的,在她的眼睛周围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她那本来柔顺而富有光泽的银色长发此时也显得暗淡无光。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生气,大概是不满她为了看书不顾自己的身体吧。我拉开一张椅子在她的身旁坐下,“啪”的一下合上了她面前的书籍。凭借着粗略的一眼我知道那并不是那本家传的魔导书,而是来自其他**师的笔记——在桌子的一旁还堆着像小山一样高的,不知道艾琳看过或者是还没有去看的魔法书。
见艾琳不解的抬头望着我,我严肃地说道:“不是茶,也不是咖啡,是我特意给你热好的鲜牛奶,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补充一点营养,而不是提神。如果你觉得困的话,那就去休息。如果你没日没夜的看书而累倒了,那反而会更加糟糕,不是么?”
“知道了,我看完这些就去休息。”艾琳敷衍地说着,又准备去翻之前正在看的那本书,但是我的手却牢牢地按在书皮上。艾琳无奈地望着我,似乎是在我不容置疑的眼神中读出了坚决,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休息。”
“你要是早这样该多好,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一副怎样的邋遢样子……”我摇了摇头,“就算你现在准备去休息,也应该先整理洗漱一下吧。”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怎么也开始像伯特管家一样啰嗦了……”艾琳不满地嘟囔着,从托盘中拿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一边喝着一边起身向图书馆的出口走去。
“等等。”我喊住了艾琳,她稍稍侧了侧身子示意她正在听我接下来的话,“明天你不要看书了吧,我们去伊比城逛逛。总是在这地方待着,你也应该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清新空气吧?”
艾琳点点头,丢下一句“知道了”便离开了。
虽然艾琳仍旧惦记着图书馆里那成堆的魔法书,但是大概是因为出于对我的尊重,又或者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确太过于劳累了,她第二天并没有再去图书馆,而是早早地拉着我走出了庄园。
早有侍从在艾琳的吩咐下从马厩中牵出了两匹骏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交到了我的手里。“我们骑马去吧!”艾琳一边翻身骑上马背一边喊道,“既然是出去散心就不要坐马车了,姐姐你觉得呢?”
“这样倒也不错。”此时艾琳早已经骑着马跑远了,我也赶紧纵马跟了上去。
骏马轻快地奔行在泥土的道路上,最近几天都没有下过雨,马蹄带起的尘埃在我们身后拉成一条长长的尾巴。庄园的影子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此时我们周围只剩下不断起伏的丘陵和盘桓蔓延于其中的羊肠小道。
艾琳忽然勒住马,让马匹慢慢地跑动着。“姐姐,我最近学了一种新的魔法,你想看看么?”
“是什么样子的魔法?这样吧,看到那块突起的石头了么?就用那个作为目标吧。”我扬起马鞭,指着不远处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说道。
艾琳点点头,念了几句晦涩而又拗口的咒文。“日曜,灼烧。”
头顶的天空忽然明亮起来,我眯起眼睛,似乎有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太阳中射了下来,在艾琳的引导下射在了作为目标的石块之上。待光芒散去,我催马来到那块石头旁,仔细打量着艾琳这个魔法的效果。
石块表面已经一片焦黑,稍稍靠近还能够感觉的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如果再仔细地观察的话,还能够发现石块表面有融化的痕迹。“威力上还算不错,”我想了想说道,“使用的时候没有火元素的波动但是却能够达到那样的高温,应该是非常强大的魔法了吧。”
可是艾琳却是摇了摇头。“那本魔法笔记将这种魔法称作星辰魔法。大致的原理是通过咒文将星辰的力量牵引一部分下来,但是要发动这种魔法需要对星相有着比较深刻的理解,而且局限性很大。哪怕是一片乌云也能够阻挡施法者牵引星辰之力。发明这个魔法的魔法师大概是觉得这个魔法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而作用却十分有限,因此放弃了进一步的研究。”
虽然我在魔法上的资质十分平庸,但是在西莉亚处得到的那些知识却并不是一纸空谈。即使是不能够自己使用魔法,我依然对于魔法有着相当的见解。这也是艾琳乐于和我讨论的原因。
“元素魔法之所以会成为大陆魔法的主流,恐怕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么的强大,更多的还是因为经过多年的研究,元素魔法对于大陆魔法师来说早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体系。”我一边回忆着西莉亚的藏书里看到的内容,一边说道,“奥术魔法本来就以其杂乱而著称,毕竟这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而不是一个单独的魔法体系。虽然说因为没有系统的去研究导致大部分奥术魔法的局限性很大,但是并不能说奥术魔法不强,或者说没用。就像你说的这个星辰魔法一样,虽然有着如此的局限性,但是这个魔法使用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元素波动,发动时根本无法察觉,这便是它最大的优点。因此说到底还是要看你怎么去利用。不过……今天是出来散心的,好不容易把你从图书馆里拉了出来,你又和我讨论这些,那我拉你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行了,别一抓到机会就对我说教。”艾琳有些郁闷地挠挠头,“那我们就比一比,谁能先到伊比城如何?”
说着,不等我反应过来,艾琳便猛地一鞭下去,胯下的骏马飞快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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