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猫带着风尘走出了好远,在黑夜中,风尘也不知道它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灵猫在前边走着,他就这么跟着。
走到河边时,灵猫突然停住了脚步,伸出鼻子,使劲在空气中嗅,好像找寻什么气味。风尘也深吸了一口气,但他感觉,空气中除了草木的清香之气外,别无他物。
灵猫嗅了一会,却突然说道:“那里。”头转向河边的一座山崖。灵猫跳着就向那边走去,风尘急忙跟了过去。
脚下是一片石滩,虽然长了一些水草,却根本没法过人。灵猫将头转向石滩前边陡峭的山崖说道:“就是那里。”
风尘捡起一块石头扔到石滩上,石头很快沉没了下去,连一块石头都支撑不住,这石滩根本过不去,风尘正要说话,灵猫已经跳了上去。
不知为什么,灵猫虽然已经进入了石滩,但是并没有沉下去。灵猫回过头来对风尘说道:“你跟着我的脚步,我走哪里你就走哪里,千万别走错了,走错了你就会被这石滩吞没。”
风尘丝毫不敢大意,每一个脚步都踏在前边灵猫留下的脚印上,当他踏上去时,他感觉脚周边的沙子都在外下掉。
走了一会,前边出现一大片干土地,灵猫率先走了上去,然后停住了脚步。风尘以为到了,便收住了脚,就在他收住脚步的一瞬间,整个身子往下掉。眼看着潮湿的沙子就要淹没他的脚面时,灵猫迅速将一块巨大的石头踢了过来,落在了风尘面前。
“踩着石头赶紧跳过来。”灵猫大声喊道。
风尘来不及多想,急忙抽出右脚踏在了那块石头上。他一用力,整个左脚又陷下去很多。不过,他左脚踩在了石头上,有了发力的地方,迅速地将陷下去的左脚抽了出来,再那块石头落下去之前,跳到了那片干土地上。
风尘回过头心惊胆颤地看了一眼后边的那片石滩,他踩在那片石滩上就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根本没有着力点,现在他站在这片干土地上才感到一丝充实。
眼前是峭岩陡壁,山崖像是被斧子劈开一样,以九十度向上延伸过去。风尘不知道灵猫带他来这里干什么,虽然他听说过先代高人有面壁练功的,但在这里,背后就是吵杂的水流声,根本无法平心静气。
灵猫却看着那如镜面一般平整的崖面说道:“到了。”
“什么到了?”风尘疑惑地看着灵猫。
灵猫却站起来,向山崖走去,边走还边回头对风尘说道:“不要多问,跟着我来吧。”
灵猫直直地走向山崖,到了山崖跟前它也没有停下来。风尘正要伸手却阻止他,但紧接着发生的事让他看得目瞪口呆。只见灵猫一步一步地走到山崖跟,整个头部都进入到了山崖里边,而山崖似乎没有实体,灵猫的身体就一点点消失在了岩石后边,就好像被山崖吞食了一般。
“别愣在那里,赶紧进来。”
这的确是灵猫的声音,但是风尘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灵猫在哪里。而这时,灵猫催促得更紧了。
风尘没有办法,只有一步步地走向山崖,他已经做好了碰头的准备了,要进入山崖的一刻,他闭上了眼睛,但是他想象的那种被碰头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他睁开眼睛,发现灵猫就在前边,而整个空间就像在雾中一般,混沌不清。他扭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一般在山崖里边,另一本还在山崖外边,他看得是如此地清晰,但是却感觉不到山崖的存在。
身体一半在里边一半在外,让风尘感到十分不舒服,这实在太难理解了,他赶紧往前又迈了一步,整个身体就进入了山崖中。他很担心身体会出现什么状况,但是什么都没有出现,自己站在山崖里边就好像站在空气中一般自在。
“灵猫,你是不是施了什么魔法。”风尘兴奋地问道。
灵猫似乎没有那么兴奋,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管你看到奇怪的事都不要问为什么,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如果想练成那本秘籍,你就听我的,其余的你最好一句也别问”。
往前又走了很久,在山崖中行走就像在浓雾中一般,风尘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只是紧随着灵猫的步伐前进。风尘感觉灵猫在绕着圈子走,又好像在原地踏步,因为没有参照物,风尘根本分不清方向。前边的灵猫突然停住了脚步。后边的风尘没收住脚,差点踩在了灵猫身上。
风尘立定身体,朝前一看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石门。在如雾般朦胧的山崖中,这座门像悬浮在那里一般,四周没有任何支持。门额上雕刻着几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雕像,虽然隔得有点远,但风尘还是能看到,那些雕像脸部狰狞,凶神恶煞,绝非什么善类。
“这又是什么地方?”风尘按捺不住好奇,又问道,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答应过灵猫不多问了,于是马上闭上了嘴。
对于这里边的一切,灵猫似乎不愿多讲,对风尘的话也假装听不见。它往前走了几步,石门就“吱”地一声打开了。
石门里边是一个小房间,房间呈四方形,面积也不大,墙壁是由一种黑色的石头构成,上边刻画着各种图像,图像上的人同样凶神恶煞,模样看起来也很奇怪。风尘一走进这个小房间就感觉出来了,这墙壁似乎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自己站在房间中,被上下前后左右六道力量拉扯着,如果不是自己使出斗气维持着这其中的平衡,自己早就被吸到了墙壁跟前。
“你就在这里练功,三个月后我会来领你出去。”灵猫说着就往外走。
“那我饿了怎么办?”风尘急忙问道。
“每日中午和晚上,我会来给你送饭。”灵猫说道。
“这里有六股强大的力量,我站立着都很困难,怎么练功?”
“是你自己选择的,谁也帮不了你。实话对你说了,这六面墙对着六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有强大的吸力,如果你不能抗拒这些力量,一旦被吸入,你将灰飞烟灭。”
风尘被他说得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正因为这里是六界临界点,所以你练习那本秘籍所需要的能量,在这里都能获得。自从我知道这本秘籍是谁留下来的之后,我就知道你要练会这本秘籍的可能性基本没有,我不期望你能练会,就希望你能活到三个月后。”
“等等,灵猫。”风尘在身后叫住了灵猫,“以你看来,我从这里出去有多大概率?”风尘紧张得汗都下来了。
灵猫看着他说道:“|我不会对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做回答的,我第二天来,你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我只面对现实,对没有发生的事不做任何设想。不过我还是老实告诉你,下一次我来看你时,我会怀着你已死了的心态来的,如果你活着我就当这是奇迹。”
灵猫说完就走了出来,它带着喜悦,跳跃着,跳跃着,一步一步地走出来,人类的生生死死它看得太多了,它知道自将风尘带到这里后,发生什么已经不是它能掌控的,它能掌控的就是自己的心情,所以它喜悦着,蹦着跳着走了出来。
走出石壁,天色已暗,漫天星斗,河水淙淙,四周的虫鸣声像一根根丝线一样,编制成一段美丽的织锦传到灵猫耳朵里。灵猫转过头去看看石壁,刚才的喜悦已经没了,它呆呆地看着石壁。
虫鸣声显得四周更加地静了,但在这其中,灵猫还是听到了一丝近乎于无的呼吸声。它急忙将头对着那边,发出呜呜的叫声,那边一片黑暗,但灵猫却看得一清二楚,那里有个人。
灯笼里的烛光“噌”一声亮了,映照出一张脸,这张脸长在一颗光头上。
“我几经将他带进去了,你还不放心吗?”灵猫问道。
澄光摇摇头,然后说道:“我只是担心他是否能活着明日。”
“你也有担心的时候,你不是盼着他死么。”灵猫说着便向远方的僧舍走去,走过澄光身旁的时候,它又说道:“他会不会死,明天就知道了。”
澄光大笑一声说道:“灵猫就是灵猫,到了这时候居然依然看得这么透彻。是啊,明日就有分晓了,但明日的明日他还能都过去吗?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老僧只能在这里祈福了。”
说完他就盘膝坐在了那里,眼睛紧跟着闭了。
“人啊,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明明盼着他死,现在又来装慈悲。你要真担心他,现在就进去喊他出来。”
澄光根本不理会灵猫说的话,只是自然自语道:“有些事,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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