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接连天地,一眼望去,满目的雨帘。(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虽然已是中午时分,可天空好像还依然在梦中徘徊,不愿意让光明来到人间,唯有阵阵雷声伴随着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时间随着雨幕的倾洒,不断流失。
远处的青山透着蔼蔼绿意,已经郁郁葱葱,左近的房屋不时地会有袅袅炊烟冒出,被打湿在白茫茫一片中。
“阿成,快去看看接生的王婆子,这都什么时候啦,你媳妇都快生了,她咋还没有到?”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从自己的屋檐下撑出头看着大雨,而后向着屋里喊着。
不久,从里屋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大汉,浓眉大眼,白色的对襟短衫已经湿透了贴在上身,满是汗珠的脸上布满着焦急的神色。
“爹,兴许是雨太大路太烂了,不好走,我这就出去迎下。”大汉对着老人道。
大汉也不多说,急忙拿起了靠在门边的蓑衣披了起来,迎着雨跑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满身泥水的的老妇在大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屋里。
“哎呀,孩子他六叔,真是对不起,刚刚来时的路上摔了一跤,腿脚也不灵便了,这才来的晚了,怎么样,大成他媳妇没什么事吧,我就怕耽误了紧赶慢赶的。”老妇对着老汉焦急地说道。
“呦,没摔坏吧,等下让大成陪你去郎中那瞧瞧,别摔坏了身子,慧琴在屋里呢,你快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是啥情况。”老汉赶忙把老妇人让进了里屋。
揭开里屋的门帘,一个容貌标志的女子躺在床上,双手扶着肚子,嘴里不停的在喊着疼,豆大的汗珠从脸庞边滑落,枕席边已是氤氲的一片的湿痕。
“慧琴,你稍微再忍忍,王婆婆已经来了,你可要坚持住啊。”大成嘴唇哆嗦着,六神无主的说道。
“瞧你那个熊样,还不快问问王婆需要些什么,好快去准备着,在这傻站这,老唐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老汉面色不快的大声训斥着大汉,接着对老妇人道“王婆子,你快说说都要些啥,我们好去准备,这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幸亏你来了。”
“你说说你们俩个大男人,这慧琴都快生了,你们还有心思吵,大成快去打点热水来,要滚开的,顺便多准备毛巾和能吸水的布、棉来。他六叔,你要做的就是到屋子外面去,你儿媳生孩子,你在屋里面,算个什么事儿?”老妇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汉顿时讪讪不语,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腾起一片红,只好转身出了里屋,回到屋檐下,拿出老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眼睛盯着里屋的门帘,烟斗里面的烟火一红一暗不停的在转换着。
很快大成就打好了热水准备好了毛巾、棉、布,把东西端进里屋后,退了出来,耳边不停的回响着老婆的痛呼声,双脚左一下右一下在门帘边徘徊。
“你个没用的东西,过来到这边坐着,走来走去晃得老子头都晕了。”老汉似乎找到了倾泻的对象,大声的朝着大成喊道。
大成看了看自己的爹,有回头看了看门帘,一声不吭的来到了老汉身边坐下,双眼同样盯着里屋的门帘,一动不动。
“你个夯货,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说我们老唐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到哪里都闷闷不响的。”老汉似乎这样骂两句,心里的气顺了许多,不那么烦躁了,看到儿子依然不声不响,也没了脾气,自顾的吸着烟袋。
“咔嚓!”一道白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哪怕山谷下的阴霾也因这道闪电而变得透明清晰起来。
“今天的这个雨不太对啊,从昨天夜里就开始下了,到现在怎么还不停呢,还有这闪电,我这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亮的呢!”老汉看着回头看着屋外的雨,还有那划过天际的闪电喃喃自语。
而唐老汉看不到的天空中,云层里分开一道缝隙,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天际垂落,直直的在老汉家的屋顶落下,然后没入了房间,一闪即逝,突兀的仿佛幻觉一般,伴随着闪电的雷声,让人恍恍惚惚,不觉真实。
“哇--,哇--……”一阵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老汉家的里屋传来,老汉和唐成顿时从板凳上跳了起来,冲进了里屋。
雨过天晴,碧洗一般的蓝天慢慢的揭去黑色面纱,明亮、温暖重新光顾着这个世界,已经溢满雨水的池塘里尖尖小荷在微风的吹拂下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青蛙不是的在岸边跳来跳去,仿佛在倾诉着黑暗结束后的快乐。
一双几乎占据整个眼睛的瞳孔,乌黑明亮,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慧琴虚弱的躺在床上,嘴边带着一丝微笑,王婆子正将手擦干,收拾着接生的器具,一抹阳光从窗纸外透进了屋里,在床边染上淡淡的白晕。老汉和唐成进来后愣在了那里,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婆子喜笑颜开的将婴儿抱到二人的面前。
“恭喜啦,他六叔,母子平安,慧琴可是真给你们唐家争气,快看看,七、八斤的大胖小子!”王婆子说着把孩子递了过去。
老汉赶忙接过来放在臂弯中,又扒开孩子的包被看到婴儿细嫩的双腿间有着一只小雀,满心的欢喜,哈哈大笑对着儿媳道:“快看看,我的孙子长得就是漂亮,不愧是我们唐家的种,慧琴,你可是立功啦,回头让大成去买些补品,让你安心在家好好的坐月子。”
唐成在边上看着孩子无邪的面容,激动的双手就要从老汉的手中抢过孩子好好亲热。
“你慢点,你看看你像个做爹的样儿么,毛手毛脚的,别把我的大孙子碰坏了。”老汉对着唐成说道。
“爹,让我抱抱,不只是你的孙子,这不也是我的儿子么?”大成急急地说道。
“好啦,你小心些,慢点!”老汉边说边将将孩子从手中让到唐成的怀中。
唐成抱着孩子,在床边坐下,看着乌黑的眼睛一瞬不停的盯着自己,水乳交融般的感觉充斥的心头,“这是我的儿子,我终于有儿子了”他默默的心里想着,
又看见床边温柔看着自己的媳妇说道:“娘子,你辛苦了。”
尹慧琴温柔的看着唐成摇了摇头,会心的微笑着。
“说来也奇怪,这个孩子生下来眼睛就能睁开,而且你看那眼神,跟会说话似得,恁讨人喜欢,除了开始的时候还哭了几声,现在确实不哭不闹的。我当了一辈子的接生婆,还真是头一回,真是长见识了。”王婆子啧啧称奇道。
老汉哈哈笑道:“那是别人家的孩子,能一样么,王婆子,今天开始要谢谢你啊,我替我们老唐家谢谢你,这个你拿着。”说着从身上拿过一个红包递给了王婆。
“哎呀,他六叔,咱们还那么客气干啥啊,这个孩子我看着打心眼里喜欢,这份钱我就不要了,就当给孩子见面礼,讨个喜气。”王婆忙拒绝道。
“也罢,大成,去把昨天你猎到的那只野猪取下后腿拿来,等下送到王婆的家里。”老汉说道。
“哎,知道了爹。”唐成忙答应道。
“哎呀,你这太见外了,我也就不推了,那就谢谢他六叔了。”王婆见推却不得只好说道:“对了,大成,你现在是当爹的人了,快想想给这儿子起个名字?”
唐成看着孩子明亮的眸子,又看了看带着满足神情的妻子,再看了看斑白头发的父亲,缓缓说道:“就叫天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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