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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雪与妹妹花如梦依照凌恨天指示的路线由中原进入所属江南西道的鄂东南一带。\\来哟laiyo更新最快最好用的小说搜索网站\\
这一路南下,兄妹俩不是碰见朝廷强行征兵战火连天或移徙南方以避祸乱的百姓,就是遇到拦路抢劫的强盗。真可谓“十室几人在?千山空自多。”
花如雪屡屡目睹惨状,倘若不是妹妹一再劝说他不要伤害人命,他早就忍无可忍要大开杀戒。他手按宝剑,仰天长叹,吟韩愈的《利剑》以抒发内心的愤慨。“我心如冰剑如雪,不能刺谗夫,使我心腐剑锋折。”
江南的冬天雪花并不常见,大肆淫威的风夹雪十年九不遇,砭人肌骨的寒风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南的冬天青绿如春则是中原所不见的。
“哥哥,你看,好清澈的小溪!”花如梦终于见到书上所写的江南的冬天流淌的小溪,兴奋得大呼小叫。
花如雪也让妹妹的兴奋所感染,一改平时的严肃,笑逐颜开。
花如梦跃下马背,小跑着来到溪边,一双玉手伸入溪中,冰凉的快感骤然传遍全身心。
花如雪难得见到妹妹这么高兴,也不阻拦,任她尽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纵容地笑着。
冬日暖洋洋照射着溪流,银光闪烁。
花如雪看着妹妹春花般灿烂的笑容,死亡却如影随形地跟随她,一股寒流顿然袭上心头。他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多年以来,他们对她的病,就只能希望奇迹出现了。
“小妹,我们得继续赶路。”他为自己扫了妹妹的兴致感到内疚。
花如梦也似刚从梦境中惊醒,恍惚地看着流淌的小溪。一声叹息从她口中发出,但很快她就笑着面对哥哥。“真好!”
花如雪不敢正视妹妹的笑脸。妹妹说他这个哥哥真好,生活着真好!
兄妹俩来到一座山脚下的村庄。村庄前有一个水潭。正值午后,四周一片安静。水潭边有一个妇女在用手搓衣服,旁边石头上趴着一个睡得香甜的小男孩。
妇女听到马蹄声,抬头惊讶地看着兄妹俩。
“大娘,请问你们这里可有落脚吃饭的地方?”花如梦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笑问。
妇女摇头,边收拾衣服边叫醒儿子。“我们这里到最近的小镇走路都要半天。你们兄妹俩还没吃饭吧,到我家来吧。”
“怎好打扰?”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贫穷农户,只要你们不嫌弃。”
兄妹俩跟着大娘来到她家。茅屋低矮,屋内一桌一椅,皆破烂得很。唯一起眼的床上躺着这家的主人。
这一切大大出乎兄妹俩的意料,令人不安起来。直觉告诉兄妹俩,这家的主人正在生病,而且病得不轻。
花如梦走到床前,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病人。病人咳嗽不止,想起身,但失败了。
“姑娘,你……”
“大娘,你别担心,我妹妹帮大叔看病。”
大娘张着嘴巴,不知是惊是喜,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花如梦替病人把脉,只觉肢冷脉微,床前有呕吐过的痕迹,问:“大叔,你是否心腹冷痛,吐泻不止?”
病人艰难地点头。
花如梦替病人盖好被子,又对大娘说:“大娘,你家可有干姜与白酒?”
“我们这村子什么都没有,干姜与白酒则家家户户都种有与酝酿有。”
“那最好不过。”花如梦用干姜与白酒过滤去渣酝酿成干姜酒,又交代说:“大娘,你只要每天早晚给大叔各温饮一次,大叔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真的?那真不知怎么感谢姑娘的大恩大德。”大娘用布擦拭眼泪,迭声道:“你兄妹俩先坐坐,我这就去烧饭。”又吩咐儿子去睦邻借来两对鸡蛋,颇不好意思地说:“兵荒马乱的,实在拿不出什么来招待你们。”
兄妹俩吃饱离去时偷偷留下了一些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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