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争执并不是一上来就爆发的。
在开始的“怎样预测未来”的部分,元始和通天的看法基本一致,在说出了预测方法的同时,也着重强调了未来的多样性和不确定性——这部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到了后面的部分,他们却发生了争执。
元始认为未来虽然不确定,但在预测时,看到的东西却多少有些用处——这只是无数可能中的一部分,可能矛盾相反,但更多的,却只有很小的差别。这个时候,平行比较一下,总会发现这些可能共同的地方——大多数可能中都有的部分,发生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就是“大势”。而预测者应该顺应大势行动,这是元始的看法;
而通天的看法却与他的二师兄有所不同。虽然他也同意未来的多样性和不确定性,但在对“大势”的看法上,他却持完全相反的观点——在他看来,作为未来中一种可能,其可能性的大与小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即使可能性再大,也同样有可能不发生。所以,与其盲目地顺应“大势”,小心谨慎地度日,倒不如努力促成对自己最有利的可能发生——一旦促成,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会非常地有利。这就是他说“大道虽然五十,我却只取其一”的原因。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元始认为通天的说法太过鲁莽,胆大而不自量力,不可取;而通天却觉得元始的说法太过胆小,同时也过度顺应“大势”了——
“要是‘大势’中你将死去,你又如何?”
这是通天认为最不可解的地方。可元始却认为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我事事依‘大势’而行,顺应天道,自然平安无事,又怎会有倾覆之危?”
——言下之意,对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必要考虑。
这种说法倒也没错——没有因,又哪来的果呢?然而,通天却是绝对不会认可的。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避重就轻,他自然不服;而另一方面,元始也认为通天的说法太过冒险——
“若你要取的‘一’与‘大势’相反,岂不是要逆天行事?可天意之下,你我即使圣人,又能如何?”
通天的回答极为刚硬: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提前把老姜的话盗用了,呵呵)。更何况师兄你也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总有那一线生机,又怎会有绝对违逆天意的事情呢?”
……
两人最终都没有说服对方,那期的《坐而论道》也因此而变得激烈异常。这在读者来说自然是好事,对林德来说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刊物因此人气又上升了,忧的却是他工作量也因此激增——
据说两人都有各自的支持者,看了那场争论之后还各自组成了应援团,给《洪荒半月谈》的回信也因此而分成了两大派。双方都激烈地讨论着这个话题,回信也一封接一封地飞到林德那里。到了最后,即使林德的法力高强,也不禁有些头大。
是不是应该再找个人帮忙呢?
他却是有了这样的想法。
然而,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情——以往,元始和通天虽然也偶尔会因为大道上的问题争吵,但是往往今天吵完,明天就会平息,两人依旧像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而这次,却不是这样了。
无论是好胜的元始还是脾气暴躁的通天,都对这个问题很是看重,也都为自己没有说服对方而耿耿于怀。所以,从第二天开始,他们每天都会为这个问题争论,也都使尽了各自的本事。然而,最终他们还是谁也没有说服谁,只是徒令双方的火气变大了而已。
而接下来的一期《坐而论道》——也就是上一期,也因为他们争吵的原因,依旧在讨论那个话题——林德表面上的解释是这个话题比较深奥,希望能为读者们进一步的解释,实际原因却是两人都忙于争吵,根本就没有为新的话题做准备。无奈之下,林德只好让那个问题再被讨论一期——反正这两个家伙每天都要争论这个问题,相关的对话应付十几期都没问题——还好,大部分人都没有看出问题,依旧只是热情地支持着自己的支持者……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即使林德之前一直希望他们讨论大道的时候激烈一些,好吸引读者的眼球,可目前看来,却是有些激烈地过头了。
当然,林德为了平息两人的争吵,也曾找这两个家伙的师兄帮忙,可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就如前面那样,只说了一句:
“我和他们两个的看法都不一样,没有资格制止。”
接着就闭目不言了。问他又是什么看法,他也不说。
“这么下去,很快会出事的!”
一边左耳听,右耳冒地关注着仍在争吵的二人,林德的心中一边这么嘀咕着。然而,他却没有想到,他有着很好的乌鸦嘴的潜质——
“哼,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我也就不和你费那个口舌了!”
大概是争吵中吃了点亏吧,元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已经有了一点儿要撕破脸的架势。
而以通天的脾气,这个时候更是不会含糊——元始强硬,他就要比元始还强硬:
“你不想与我费口舌,我还懒得和你说呢!有道是‘成王败寇’,既然你我各执一词,那就干脆手底下见真章,证一证谁对谁错!”
“你!”
元始却是没有想到通天会这样挑衅,不过,以他绝不服输的性格,也只是楞了一下:
“比就比!倒要让你明白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道!”
说着,两人就同时拉开了架势,这就要动手。这可把一直看热闹的几人吓坏了——别的不说,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在这幽冥界中打将起来,那几人费了百年时间才基本完成的六道轮回,恐怕就要损毁大半了。而这是正要借六道轮回转生的魂魄,更是不知会有多少魂飞魄散——几人正要冲上去阻止,这是幽冥界那昏黄的天空中却凭空打了一个霹雳。随后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
“两个逆徒,还不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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