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出门,浅清就直奔院子里的某棵树而去,那里是全院最隐蔽的地方,无论是月光星光,还是院里的灯光,屋里的烛光,都无法照射到,同时也是沐风最爱呆的地方。
待浅清走近方才看清,这树下根本空无一人,哪里有沐风的影子。但她也不奇怪,好像这情况早已习以为常了般。
浅清低头看了看脚下,又望了眼树干,后退几步,卯足了劲,一脚踹向树干正中。
只听一阵树叶骚动,一团青色骤然降落,看他分明是砸下来的,却依然落地无声,叶不沾衣。
“好端端的你往树上跑什么?难不成这么大的院子没你呆的地儿?!”浅清看得出沐风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打起趣来。
“我不过是去跟隐卫大哥聊了会儿天而已,谁知道你忽然来这么一脚。”说着,走向院侧的长亭,吹了火折子,燃起几盏夜火,勉强照亮一方空间。
这长亭上攀着好些株葡萄,每到夏日,凉荫一片,倒是惬意,只是现在已入冬日,只剩下些枯藤孤叶,好不荒凉。
“不伤心了?”浅清看着提着壶酒坐在亭中的沐风问道。
“‘不要为已成为事实的事伤心伤情’这不是你说的嘛!”说着仰起头倒了口酒。香气清甜,酒气却微不可查,正是去年秋天云兮酿的桂花酿,据说旁人是一滴也没喝着。
“哦……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自己记性差,就不要拿时间当借口。”说完,又喝了口桂花酿,眼睑沉了沉,还是开口问道“她没事了吧?”其实看到浅清出来就知道云兮没事了,可还是要问上一问才真的放心。
“嗯,没什么大事了,刚才言霜不是已经把饭送去了?伤的虽重,养些日子也还是会好的。”浅清说着,直接裹着披风架着二郎腿躺在了一旁的藤制横椅上。
“那就好。”地眼看着手中的酒壶,似是望着件无双的物件。
“不去看看?”
“不急,等她睡下再说吧。”
“也好。”浅清说完,闭上了眼,长亭中一时没了声音,半晌,才又开口“沐风,云兮不止是云兮了,她还是你夫人,既然已经是夫人了,就放在家里养着吧,别再拼命了。”说完,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她不会的,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云家,不会放弃的,更何况,我们说过要帮你的。”说完,将一口酒咽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说,浅清小丫头,兮儿是夫人,你不也是夫人了?还是个王妃呢!不照样在这拼着命。”
“我?我又不一样。”说着,又把脖子往披风里缩了缩。
“怎么不一样,你要光复泠月,兮儿要光复云家,这不是一个道理吗?”
“呵,好吧。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而已,哪里想那么多。”
“南宫浅清,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
“什么?”沐风突然正式的语气将浅清吓了一跳。
“你有心机,有谋略,果敢杀伐,气魄胆识丝毫不输男子,也正因为这样,你身边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你,可你……太不把自己当人看了……”说完,猛的喝了几口酒。
“没这么严重吧?我不活得好好的嘛!”浅清嬉皮笑脸的说。
“喝一口。”沐风将桂花酿递到浅清面前。
浅清看了他一眼,小小的喝了一口。
“怎么样?”
“香甜,不醉。”浅清说出了她自认为简洁且完整的答案。
“没别的感觉?”沐风挤着眼问。
“好喝。”
“呵!当真是浪费了我一口桂花酿,这是兮儿第一次酿酒,当初晒的满满一院子桂花,就酿出这么两坛,这两坛酒里全是兮儿的心血,我每每喝这桂花酒的时候就会想起她在院里翻动桂花的样子,那时候,你也在吧?兮儿爱练剑,所以身上常带着汗水,也带着和上汗水的体香,这酒里,是有她的味道的。”说完,将壶口凑近了鼻尖,细细闻着。
浅清看他的样子,回想了好久,云兮酿酒的时候她确实在,可就是想不出她酿酒时的样子,不过转而想想,她又不是沐风,肯定不会时时关注云兮的呀。
“你肯定在想你又不是我,怎么会天天盯着兮儿,对吧?”沐风望了眼浅清,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呵呵,跟这没关系!因为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应该是连你自己什么时候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师承扶摇夫人,对于扶摇夫人的剑法一定很熟悉,可是你想想,扶摇夫人教你剑法时是什么样子,什么表情,想的起来么?”
浅清一听当真在脑海里回忆起来,明明师傅耍的剑法历历在目,可就是想不出当时师傅的样子,最后只好摇了摇头。
“你连自己都注意不到,怎么可能注意到别人呢。你太理智了,理智的不像个女子,理智的不像个人,只像个设计出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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