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我还没醒,却迷迷糊糊地闻到饭菜飘香。
咦?
我轻轻起身,揉了揉眼睛,使劲地拱了拱鼻子,可是,那饭菜之香,挥之不去。
我就那样,穿着自制的吊带睡裙,踩着自制拖鞋,往厨房走去。
怎么会有饭菜香?
难道昨日那人没走,回来了?
我迈进厨房,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大桌子菜。
我抓了抓披散的头发,满是疑问。
这时,厨房里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殿下,你醒了,可以吃饭了。”
我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声音清朗,穿着一袭流云白衣的男子。
而他看见到我的一瞬间,脸色微红,有些赧然。
“殿下,你……”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大胆而凉快的穿着。
而我却没工夫理会他的脸红。
“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说你不要来吗?是没听见还是听不懂?”
他微微一愣,沉默地将端在手中的两碗白粥,放在桌子上,然后抬头,对上我冷然的眼。
“是璨的自作主张。殿下只身一人来此,总得让人照顾你的起居,所以……”
“琳琅呢?她知道吗?”
他沉默地摆上筷子,然后说道,“我留了书信给她。”
“回去!马上!”
“殿下……”
“这是命令!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主子的话,马上离开!”
我转身,背对着他,冷声道。
“殿下,饭菜凉了……”
“嘭!”
我收回掌,看也不看那被我一掌打得支离破碎的桌子和他辛辛苦苦做的一桌子菜,然后迈开脚步离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璨,请你离开!
我不想悲剧重演!
御轻的陵墓前,我提着一坛酒,在他的墓碑前站定,看着‘他’,然后缓缓拔出瓶塞,顿时,酒香四溢,清冽的想起,随风而散。
“御轻,这是我酿的酒,今日,敬你。”说完,我缓缓地将酒洒在地上少许,酒香浓烈。
“说起来,还未给它起名呢,不知道应该起什么名。”
这个时候,他的陵墓上方,停着一只雪鹞子,鲜红的小嘴,在雪白的翅膀上啄了啄,然后看向我。
是轻衣。
我笑着向它勾了勾手指,只见它张开翅膀扑拉而飞,停在我的手上,轻啄。
我笑,“轻衣,我还想着,你这段时间去哪玩了,原来是在这里陪他啊。”
轻衣闻言,扑拉起翅膀,停在他的墓碑上,用它小巧的头,蹭了蹭他的碑上。
“轻衣决?可好?御轻,此酒取名为轻衣决可好?”
轻衣扑拉着翅膀停在我的肩上,在我的脸颊蹭了蹭。
“那好。轻衣决。此酒只为你而酿。每年我都会酿,然后带给你。好吗?”
轻衣再次在我的脸颊蹭了蹭。
听说动物能看见人类不能看见的事物,这是否说明,轻衣所做的就是御轻你想表达的?
“御轻,”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然后说道,“我好像从来没唱歌给你听。”
轻衣又蹭了蹭。
我笑,展开轻功,在树林之后竹林转了一圈,回来了,回来之时,手中赫然出现七个竹筒,长短不一。
我笑着将竹筒,一一摆放在陵墓前的石制的棋盘上,然后倒上酒,每一杯都不同。
轻衣落在我对面的棋盘上,眨着眼睛看着我。
倒完酒,我抽出两枚银针,轻轻敲击着,试音。
然后,对‘他’轻轻一笑。
“要开始了,好好听着。”
仗剑独行乘风归去
清笛歌一曲
卿须长记有约东篱
若是有归期
谁人弹破一调清商曲
留下了清音满地
昨日天涯踏尽
不见江南故里
谁人画一尺晚来风急
留却孤叶等飘零
今日韶华东去
谁独守在三千红尘里
仗剑独行乘风归去
清笛歌一曲
卿须长记有约东篱
若是有归期
铅华洗尽凤凰长离
阡陌尚依稀
千秋过尽今夕何夕
我在风中祭你
仗剑独行乘风归去
清笛歌一曲
卿须长记有约东篱
我在风中等你
银针在七个竹筒边沿轻轻敲击着,细雨,弥漫而下,轻衣的头,躲在翅膀下面,露出一只淡绿色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
而我,好像在那烟雨朦胧的地方,看到他,穿着那一袭绿衣,如弱柳迎风的绿衣,在树影间浅笑。
明明细雨迷蒙,但是他的绿袍却飘飞如柳叶飞扬,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照进心中。
“御轻……”
我轻轻起身,看向远立树影中的他。
“绾衣,以我之灵护你一世安好无恙。”
“御轻……”我眼眶微疼,鼻子微酸,看着那在林间浅笑的身影,然后一点点变淡,消失不见。
以你之灵护我一世安好无恙……
轻衣突然展翅扑拉而飞,它飞向他消失的方向,在烟雨朦胧中,追逐那个不负存在的身影。
轻衣看见了,是否证明,他刚才真的在?
“殿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一把青伞撑在我头顶上方。
“殿下……”
我打开他的手,追逐轻衣而去。
御轻,御轻刚才一定在那,不然轻衣不会追过去的,它也一定听到了他的话。
我展开身形,将轻功提到极致,追随那个轻巧的白色影子。
雨越来越大,道路满是泥泞。
而我就在那里突然一停,呼吸一窒,看着眼前的情景。
我看到他和轻衣嬉戏,我看到轻衣停在他的肩上,我看到轻衣停在手臂上,我看到他和轻衣之间的亲昵。
御轻,是你回来了吗?
“御轻……御轻……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御轻……”
他停下和轻衣之间的互动,转首看向我,轻笑,“绾衣,你瘦了……”
“御轻……”我大叫,眼泪瞬间滑落,扑向那个身影。
可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身影会突然不见?
为什么我明明看到你在这里,却会消失不见?
“御轻……”我不断地在林间寻找那个突然消失的身影,雨水弥漫,溅了一身泥泞。
林间,只有轻衣在扑啦啦地飞着,没有他,没有!
“御轻——”
我一声清啸,发丝突然披散,我不断地旋转,声音所过之处,如山洪喧嚣,树影缭乱。
只有轻衣在我身边一直盘旋。
我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双目呆滞。
轻衣停在我的手上轻啄。
“轻衣,你愿意以后一直陪着他吗?直到生命的尽头。”
轻衣再一次轻啄我的手,然后在我腰间蹭了蹭,然后张开翅膀,飞旋着。
轻衣,谢谢你!代替我,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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