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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千里乱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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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明日东风渐,
九天啸唳裂云帛。
----偈诗
1942年1月5日,孙立人亲去重庆,他要替税警总团据理力争。妻子张晶英不放心,也一道跟去。
立人准备去拜会再次担任财政部长的宋子文,不巧宋先生去华盛顿争取美援了。立人只好去见行政院长孔祥熙,把校阅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向他报告了。
孔祥熙看不起戴笠,却不能不听命于蒋介石,老孔喝一口手中的浓茶,无奈道:“这是委员长下的条子,要把税警总团归戴笠整训,没有办法。”
“院长为什么不把我们总团的实际情形告诉委员长呢?这种颠倒黑白的汇报,都是些奸人作祟的特务行为,看到有部队训练好了就想据为己有,这是军统的一贯作风!可是现在都啥时候了,还只为一己私利打算,是不是一定要搞得国家亡于异族,也亡于家奴(一九四0年三月下旬汪精卫已经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才算甘心呢?”立人越说越激动。
“冷静点,抚民不要激动啊。”老孔示意立人说话声音小一些,并把和蒋介石争取部队的谈话告诉了立人,说明自己已经无法挽回局面。
“手谕是不是还在院长这里?”
“是,还没有发下去,但也不能压得太久了。”孔祥熙明白孙立人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舍不得这支队伍。
“那我恳请院长为国家,也为总团的全体官兵三年多来辛苦付出的心血着想,再把手谕压几天,我再想想办法。”
“好,那你尽快去办吧。”孔祥熙很是欣赏孙立人的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
(孔院长和孙将军够牛吧,国民党中央政府再独裁、**,下属也敢于合谋压着领袖的手令不发,比某些上级领导过问或要求办好的事就马上办的马屁精牛逼吧。)
孙将军先后找到了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主任贺耀祖(别小看这个主任,贺耀祖同时还身兼国民政府行政院经济委员会秘书长和国家总动员会议常委兼秘书长,他在1927年的北伐中,就历任纵队司令、军长等职,军衔在国民革命军是中将加上将衔),军令部厅长刘为章、受到戴笠信任的清华同学何浩若,都没有结果。
齐学启将军多方凑借到了五千美元,汇给了立人,希望立人能去上下打点一下。可一身清正廉洁、刚直不阿的孙将军才不屑于那样做,坚决不动那五千元。
孙将军说:“当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简直是走投无路。”但他决心:“不管怎么样,都该奋斗到底,到最后绝望时,犯颜直谏,为国家命脉,民族正义而殉道,亦在所不惜。”
1942年1月4日,日军开始出兵侵占缅甸,英军在日军面前不堪一击,节节败退。
立人从报纸上得知这一消息后,很高兴,当时国内已是山穷水尽,华夏领土被日军日渐蚕食,外援渐少,就靠一条新修建好的滇缅公路运送中华民国政府在国外购买的和国际援助的战略物资,万一缅甸被日本占领,我们对外也就完全断绝了,所以我们派兵帮助英国协防缅甸是势在必行的。而且高层还有传言说中国将派出远征军入缅甸,协助同盟国英国作战,这样的话,税警总团就有了用武之地。
果然,中华政府决定派出远征军,出征缅甸,协助英军作战。并且已经排定了第五军、第六军,另外一军因为手头无兵可派了,让负责编组中国远征军的军政部部长何应钦很为难。何应钦的秘书向老何推荐了一心想抗日报国的孙立人。
老何立刻派人叫孙将军到军政部面商。
何应钦问:“你们的部队作过战没有?”
孙立人就把1937年上海抗战的情况告诉何应钦,老何听了很满意。
“你愿不愿意去打仗?”何应钦又问。
“这是求之不得的,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杀敌报国是军人的天职,总团这支部队是取之于民,当然要用之于民,保家卫国义不容辞,孙某逗留重庆一个多月,正是为请缨杀敌而来的。”孙立慷慨激昂地答到。
“那好,我就给你签上去,参加远征军的序列,这样委员长也许会同意的,望你好自为之。”何应钦自然知道孙立人的一些近况(蒋介石有旨意将总团划给戴笠),只是他现在很无奈,新编66军作为远征军的后备组建刻不容缓,在后方兵力驻地除了新28、29两师外,再找不着其他的部队可派,只有完全按战斗部队标准严格训练的税警总团6个团可用了。再说戴笠这小子一向张狂得很,老子也给你上点眼药。
告别何应钦,孙立人心里总算有了点底,他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孔祥熙,同时恳请老孔趁蒋介石访问印度,再将其手令压几天。
老孔见税警总团抗日已经有了眉目,就顺水推舟地表示:“成立缉私总队,我只想为国家培养一点精锐部队,并非是培养个人武装来保护自己,平时那些政客总说我是拥兵自重,但是国家的部队,就要用之于民,现在军政部有这样的决定,委员长应该会同意的。”(1)
辞别老孔,立人兴冲冲地跑回旅馆,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他的夫人,然后给齐学启拍发了一封电报,报喜讯。这天晚上,他痛饮了一壶高粱酒,很高兴地酣睡过去。
一周后,军政部的批文下来了,孙立人打开一看,大惊失色!原来军事委员会发的命令是把税警总团的二、三、四3个团编为新38师,隶属于张轸的新编66军,属中华远征军序列,另一、五、六3个团依旧划归戴笠的缉私署。
接到命令后,孙立心如刀割。自己辛苦了数年后才训练出来的6个团,现在一分为二,各奔东西,尤其想到一、五、六团将来的命运。如此训练有素的部队将要拿来用作军统们看门的家丁,实在是太可惜、太浪费了。这6个团中,数第一团战斗力最强,却要成为戴笠的囊中物。
蒋介石既然已经签署手令,虽然未来得及发出,可也容不得孔祥熙和孙立人将本总裁的手令视如无物。那就满足你们一半的要求吧。可能从这件事开始,使老蒋对立人有了成见,一个小中将就敢把本大总统、本总司令不放在眼里,哼!没门!
戴笠是要把整个税警总团都吃下去的,但为形势所限,只能咬去一半,也是无可奈何。
火林鹏云曰:可见民国政府的内耗是何等厉害,本来二万人的劲旅,只有九千多人奉命出国抗战,若二万人都去,更能消灭掉许多小鬼子。
(1)见《孙立人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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