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风
作者：望风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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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风的鸟
2005年7月18日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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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时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杜平突然轻轻咳嗽了一下。在杜平他轻轻的咳嗽声中，李亮原本已然大张的嘴就好像突然打了封闭一般嘎然不动了，显然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又被他咽了回去。
这种情形傻子都能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转到了杜平身上，满是疑惑和询问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要知道我们的关系一向都很好，每个人几乎都没有什么**的，而现在这种情形显然是他在隐瞒着什么。
看着我双眼逼视的炯炯目光，杜平脸上不觉露出了丝丝尴尬，嘴巴张了几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终也还是什么也没说。
意外的变化让澹台也看的有些奇怪，她歪着脑袋看看我又看看杜平，当然也不会忘记扫一眼在一旁已然有点抓耳挠腮不知所以的李亮。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相视无语。好一会儿还是严欣打破了沉默，“王风，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只是因为邓斌自己都没有和你说，突然由我们告诉你似乎有点不尊重他了。”
听到严欣这话我多少有些晒然，虽说邓斌我们几个的关系很好，而且铁的就和一个人似的。但我们终归不是一个人，既然不是一个人总不免会有些个人**，至于邓斌有些什么不想说的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想通了这点，带着几分释然的我干涩的笑了笑，自我解嘲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多问了。”
听我这么一说，不但杜平的脸色渐渐也再次恢复了平静，李亮也显得没有再那么拘谨和尴尬。
这样的情形或许大家目前都可以接受的，对此我也并不打算再追问什么，想来能让我知道的事情早晚也还是能让我知道的。
但就在这时，严欣突然又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没有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杜平和李亮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她，“严欣！(严姐！)”急促的语气露出出乎意料的惊讶和紧张。
“杜平，李亮！你们俩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想这些事也没有必要再隐瞒王风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然我这么做决不是一时的冲动，是因为我想把这些告诉王风后，再和他一起告诉你们一点现在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事情。”严欣的语气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坚定和刚毅，大有任它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怎么？王风和你还有什么秘密？”杜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看严欣又看看我，多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味。
这时一向多言李亮反而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流露出意外的惊讶和好奇。
但一旁的澹台却没有他俩的文明，她一听完严欣的话，马上用一种愠怒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而且小手更是偷偷摸摸的在我腰间做起了螺旋运动，显然是因为生气我对她隐瞒了这些东西。
强忍着澹台给我带来的痛楚，我一脸苦笑的看着严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在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当初可是她自己说的要暂时保密的，可是保密来保密去最后还是被她先出卖。
不知道是看到了澹台的小动作，还是因为自己没有遵守和我的约定，但严欣见我一脸怪样的看她时，脸上不觉还是多少露出点内疚和歉然的笑，“好了，我知道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疑问，放心！我很快都会一一给你们做答解释的，不过在这里说或许不太合适吧。”说完她用眼睛扫视了一下突然变得冷冷清清的长廊。
严欣的话让大家不由一阵相视苦笑，怎么说在急诊室外侃侃而谈多少有点“惊世骇俗”，恐怕不用一会儿就会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来“驱逐”我们。
“好了，大家和我一块出去吧，我记得急诊楼的旁边就是一块绿地，咱们现在既然不方便到病房看邓斌，那么大家不妨先到外面等等了。一则这里的空气实在不是太好，二则也可以方便我来解释大家的疑问啊。”话音刚落，严欣已然轻轻的挽上脸上还是有点怪怪的杜平先行朝外走去。
“回去再慢慢和你算帐，呵！”澹台小嘴微撅，低低的说了声，然后理也不理我的也快步朝外走去。
澹台的话让我脑袋不由一大，心说我这是得罪谁了啊！就在不知所以的时候，李亮却突然走过来拉了我一把，而后一脸怪异的坏坏说道：“快走吧，风哥！我可是有点着急了，还真不知道你和严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弄的这么神秘。”
面对李亮的揶揄，我也只能报以一丝苦笑，心里已然暗暗的把严欣嘀咕上了。不过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还是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不要着急啊，严姐不是说了吗，她自己会给大家解释的。”说完这话我也快步朝澹台追去。
李亮低低的“切”了一声后也很快的跟了上来。
说实话医院的绿化设施真的不错，即便是在浓浓的深夜，在几盏昏暗的路灯照耀下，我们依然能亲切的感受到眼前这块草地所带来的绿意和生机，而迎面扑来的淡淡而清新空气更是让人心脾具醉，心旷神怡。
不过此刻我们却没有过多的欣赏眼前的美景，大家或坐或立的围在严欣一旁。
见最后赶过来的李亮也坐了下来，严欣先是用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当目光落在了坐在一起的我和澹台身上时这才徐声说道：“说起邓斌的这些事情，我们还得要从抗日战争说起。”
“晕”一听到这样的开场白，我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怪异的苦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才从林临那场源起抗战时期的极富传奇色彩的家族传说中恢复过来，没想到到这里却又遇到一个什么抗战，真让人在感慨这个世界真奇妙的同时唏嘘世界是这样的小。
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这个变化，就连身旁的澹台也是一脸专注的看着严欣，静静的在听她说。
“邓斌祖籍原本在东北的黑龙江，可是因为那场罪恶的侵略战争使他们举家从关外迁到了关内。而为了生活，一家人东奔西走颠簸流离，最后才把家安置在了时称北平的北京。后来当时局稳定后一家人却没有再回迁东北，而是就在北平城内开枝散叶开始了新的生活。”
严欣略带悲凉的话语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触起战争给人们带来的苦难和流离，毕竟在这样巨大的**面前，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都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而能结束这种情况的也只有国家的强大民族的富强，当然也要包括类似澹台的爷爷那样高风亮节的爱国志士存在。虽然他们的力量不算最大，但是他们的行为却多少支撑起来华夏民族不朽的脊梁。
“虽说邓斌一家在北京安家时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可是经过大家的努力最终也都一一得到了解决，而在解决了那些困难后，一家人的生活渐渐稳定富足起来，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了文化大革命时期。至于以后发生的事情很多人就可以预料了。”说到这里，严欣突然停了下来，神情中已然露出一丝痛楚，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突然听严欣提到了文化大革命，我的心突然也有一丝莫名的扯动。因为相对于我们这些出生于七十年代末的人来说，那场浩浩荡荡的文化运动都将是一个谜，一个让无数人心痛心碎但有会心生向往的谜。而之所以称之为谜实在是因为她给中华民族留下了太多太多谁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旁的杜平却突然接着严欣的话茬说了起来，“也就是在那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中，邓斌一家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因为种种说不出来原因的原因，邓斌一家被莫名奇妙的划为了黑五类。在一家人被划为黑五类后，他们就几乎天天是在批斗和游行的度过的。也就是在这种情形下邓斌的爷爷，一个身体异常健硕的老人家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被人折磨的瘦骨嶙峋不成人样了。突如其来的打击和迫害让原本和睦的一大家人顿时分崩离析，而为了躲避这种迫害老爷子的几个儿女纷纷跳出来要和老爷子划清界限，希望就此能逃过一劫。就是在这种情形中，没有被别人折磨死的老爷子一气之下不到两天就含恨离去。”
听到这里，我不由义愤填膺，忍不住说道：“什么，世上还有这样不孝的儿女，当真可气可杀。”
“是啊，是啊，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要知道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啊，他们这么做哪里还有一点身为子女的本分，这简直就是在落井下石吗！”澹台也一脸的不可思议的忍不住唏嘘道。
李亮一脸不屑的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插话道：“是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可不管怎么说，它还就是真的有了，这不刚才你也见到他们了吗！当初邓斌爷爷遭难时，他们一个个明哲保身退避三舍，可是前些日子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听说了邓斌发财了后一个个却又摇头晃脑的从旮旯缝隙里钻了出来，而且隔三差五的就往邓斌家跑，真不知道这帮人还知道羞耻二字。”
李亮极端刻薄的冷嘲热讽让我和澹台不由相视一阵苦笑，心说这个世界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当初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的老小，也就是邓斌的爸爸，最后彻底的和他的这帮哥哥姐姐决裂了。”说完这话杜平也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么邓斌的爸爸和妈妈怎么会让他们这帮人来看邓斌呢？”
“邓叔叔！”说到这里杜平的声音突然有点沙哑哽咽，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邓叔叔在邓斌十岁的时候就不在了。”
“啊！”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而且也从没有听邓斌说过。
“也是那场文化大革命造的孽，虽说在十年动荡中邓叔叔几经苦难而保住了性命，不过却也落下了一身疾病，也就是因为这身病最终导致了邓叔叔的英年早逝。要知道邓叔叔小时候对我们可真的好，为此我还难过了好长时间。”说着说着杜平已然是热泪盈眶，悲声不已。
对于邓叔叔这样一个好人的离去，我也忍不住心生同情，难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既然如此，邓斌怎么会和家里的关系不太好呢？而且刚才我看严姐和阿姨说话的时候，样子可是很慈祥的啊。”
严欣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是的，你说的不错！邓阿姨很慈祥，而且她对邓斌也很好！”
“既然不是邓阿姨的原因，那又是为什么呢？严姐姐！”澹台已然忍不住追问道。
“其实也不能说不关邓阿姨，毕竟还是她在邓叔叔去后又给邓斌找了一位继父。”严欣幽幽的语气突然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这样啊！”一想到邓斌的性格，我忍不住有些晒然。难怪听他说和家里的关系不好，原来是这个原因，想来他肯定在心里从来就没有接受过这位继父，要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至此我也才明白为什么邓斌以前为什么不告诉这些，或许对他来说家庭的变故永远都是他心口的一个痛，而他实在没有必要把这些东西剥开来让每个人都看到，即便是对亲如兄弟的我也是同样。
“其实李叔叔对邓斌也很好的，而且他和邓阿姨结婚后也没有再要孩子，一心把邓斌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但倔犟的邓斌却从未喊过李叔叔一声爸爸，这对李叔叔难免是个伤心和遗憾。而我这次之所以不想让大家刚才一起进病房，其实也是有点原因的。而原因就是我想给李叔叔创造点机会，也好让邓斌那小子能逐渐了解他并接受他。”
“严姐姐，听你这么一说，邓斌的情况真的是挺复杂的啊。要不是听你说，我还真不相信一天没事人似的邓斌居然会有这么多故事。也还好听你说那个什么李叔叔对他还不错，要不然真的不知道他这些年要怎么样才能熬过来。”说完，澹台忍不住小手轻拍胸口，一阵唏嘘起来。
“李叔叔真的是对邓斌好，每次我和严欣去看望邓阿姨的时候，他总会满是热情的对我俩嘘寒问暖的问这问那，当然每次也不会忘记通过我们打听一下很少回家的邓斌近况。正是因为如此，我和严欣也劝过邓斌，让他认了这个李叔叔算了。可是那小子就是一个倔脾气，一听到我俩提这个要么是顾左右而其它，要么就是一声不坑起身走人，最后弄得我和严欣一点脾气都没有。”
“是啊，是啊！邓哥的脾气是太倔了，不过这次或许真的是个好机会啊。大家也都知道邓哥是一个面冷心软的人，保不起这次还真能把他搞定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严姐可是大功一件啊。”说完这话李亮自己已然首先笑了起来，奇妙的设想早已让他浑然忘记了邓斌身上的伤痛。
李亮的笑声很快感染了大家，也不知道这时候如果邓斌知道我们在这样的算计他又会有何感想，想到这里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大家笑了一会儿，严欣这才轻抬素手再次把众人的目光引到自己的身上，“好了，我现在已经把邓斌不是秘密的秘密告诉了王风，那么接下来就让王风告诉大家一个邓斌的是秘密的秘密，如何？”
我没有想到严欣就这样把我推到了前台，一时间多少有些不太适应的干涩苦笑道：“严姐，还是你来说吧，毕竟那些也还你告诉我的，如果让我的说，我怕难免有些遗漏。”
也不知道严欣怎么想的，见我这样说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亲启檀口，把那些曾经告诉我的事情再一次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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