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在千年
作者：望风的鸟
47
“怎么严姐你认识那个女孩吗？”，大家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轻声问道。
虽然也曾在电影院看到过那女孩，但是后来和邓斌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却从未再提起过她，所以关于女孩的事情我知道的却几乎等于零。所以一听到严欣似乎认识她难免心生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好奇。
“我也不认识她！”，没有想到严欣的话却更出乎我的意料，而且她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疑云。
“怎么，怎么你也不认识她吗？那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模样呢？”，我有点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来也巧，我前几天逛中友百货的时看到邓斌，不过看到的却不是他一个人，那时在他身边就有刚才我说的那个女孩！”
听她这么一说我终于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她和我一样也都是凑巧碰到邓斌的。想到这里，我不由略带几分轻松的解嘲道：“原来这样啊！不过严姐你也清楚，邓斌身边从来就不缺女孩的，这个或许是他目前的新女朋友吧！”
虽然我的语气多少有些夸张，但邓斌身边真的一直都有不同面孔的女孩出现，而且一个个还都很漂亮。而我之所以对在电影院见到的那个女孩印象深刻，实在是因为她太出色了，起码在我曾经见过的他那些女朋友中她是最漂亮最动人的一个。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我不但清楚，而且熟悉她们中的不少，因为我自己就给他介绍了几位呢！不过我现在说的这位却有点特别，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古怪，所以我才特意说给你听的。”，说到这里严欣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而且语气中还多了几分担忧。
“特别？古怪？”，我突然又有些不解，眉头不觉微微皱了起来，“严姐，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那你怎么只见她一面就觉得她有些特别和古怪呢？这是不是有点矛盾呢？”
“谁说我只见过她一面？”，严欣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分。
“怎么，你以前还见过她吗？”
“是啊，若不是这样我怎么能说她特别呢？”
“那你在那里还见过她呢？”，听着听着我原本还似有似无的好奇心突然多了起来，语气不觉显得有些急切。
“是在我的茗轩！”，严欣低沉的语气突然有些怪异，而且表情蓦然间多了些不屑与愤慨，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
“怎么，你在茗轩还见过她？”，愕然中我不禁张大了嘴。虽然去过茗轩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我却很清楚那里的消费水平，起码那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可以常去的地方。但看严欣的架势似乎不止见过那女孩一次，因为如果只是一次的话她肯定不会有那么深的印象。但我看那女孩清爽简约的衣着以及那多少显得还有些稚气的脸庞就知道她应该还只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也正是如此我一听到这个才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茗轩对于学生来说似乎总显得有些奢侈，所以一般到茗轩的更多的是些想感受中国传统文化味道的老外和一些追究生活品味的“小资们”。
“是的，我在茗轩见过她！而且还不止一次，而且每次看到她都是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即便是傻子也能听出来她语气中的不屑与嘲弄，当然也有些许的惋惜和痛惜。
“真的吗？”，我为之一愣，表情中露出几分错愕。虽然只见过那个女孩一次，但她近乎清纯的外表却早已经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所以一听到严欣说出这些还真的有些不能接受和面对。
“当然是真的！其实我本想说这些的，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搬弄是非说人坏话的女人。但这次实在是因为情况太特殊了，要知道邓斌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更多的时候我把他和李亮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所以我决不愿看到他受到丝毫的伤害。”，严欣平静的表情中显露出无比的坚定，果敢的语气使人丝毫不会怀疑她的信心和决心。
此刻我的眉头不觉又拧在了一起，茫然不解的问道：“伤害？邓斌怎么会受到伤害呢？那女孩虽然个子高高的，但不论怎么看也不可能给他带来威胁啊！”
严欣啼笑皆非的看了我一眼，眼睛隐隐流露出丝丝觉得好笑的嘲弄，“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感情上的打击！”
“哦！”，我哑然失笑，表情多少有点尴尬。说实话自己刚才的问题真的有点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虽然邓斌自己很花心，但我却不希望他认识的女孩也是花心的！或许听起来觉得有点不公平，但是你也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对于邓斌我显得或许更自私一点，所以我决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严欣言之凿凿的话语中宣泄着强烈的自信，以及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心。
虽然严欣的这些话多少有点不合逻辑甚至有些偏激片面，但是单纯的从人的本性来说我却完全都能理解。毕竟正如她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每个人的自私是体现在不同的方面罢了。而她的自私是体现在对邓斌的关心和照顾上，或许在很大程度上她真的就是邓斌的亲姐姐一样，丝毫不许自己的小弟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她说的那样的话，我想她肯定会想法子把她从邓斌的身边驱赶走的，对于这点我是不会有丝毫的怀疑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总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市那个女孩真的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我忍不住又问道：“严姐，那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呢，你也知道现在很多女孩的穿着打扮都很像的呢？”
“这怎么可能呢，我还是很相信我的眼睛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只见过她一次，我总不至于每次都看错吧！”，严欣坚定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问道：“不过那个女孩和那些人会不会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呢，如果是的话大家随便在茶室里聊天不就是很正常吗？”
严欣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说实话，对于这个其实我真的不想多说些什么，毕竟在背后说一个女孩总让我觉得有些不礼貌！不过你既然问了，我想我还是都告诉你好了，因为等会我还想让我帮我点忙，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邓斌受到丝毫的伤害！”
“哦，严姐那你就快点说吧！”，我急促的追问道。说实话现在我的好奇心早被她挑逗起来了，原本还有的含蓄、矜持与克制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女孩应该是只鸡，而且还是一只只出没于高级场所的鸡！这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她的模样、身材以及气质已经说明她决不是路边野店里随便就可以找到的那种！”
看着严欣阴沉铁青的脸，我的心突然翻腾起来。说实话我实在不能想象把那个女孩与妓女联系在一起。虽然仅仅只见过一面，但是女孩的亮丽与清纯却早已给我留下了不错甚至深刻的印象。但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理智告诉我，严欣所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不可能骗我。
忍受着心灵巨大的震颤，好一会儿我才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呢？我看她怎么也不像啊！”
“是啊！”，严欣突然苦涩的笑了笑，“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想相信这点，但是事实却不是你我所能改变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女孩应该就读于外语学院，或许她还是我的学妹，因为她熟练的英语和法语口语能力一点都不逊色于我。”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失声惊呼了一声，“啊！”
虽然和严欣的接触不多，但是她的事情我从邓斌那里却也听了不少，其中最让人称道和佩服的就是她过人的语言能力。虽然是毕业于y大，但是她没有考进大学之前就已经熟练掌握了英、德、法、俄四门外语了，而且不论是听力还是口语都是同样的出类拔萃，也正是这种过人的天赋使她在毕业时掌握的外语种类已经达到了八种之多。本来凭着她这样的学识原本可以很轻松的找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单位，不过大概是因为性格的问题，她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了开办了茗轩。虽然以前还多少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不过刚才听了她所说的那些话这个疑问早已经解开了，因为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杜平，为了他们彼此无私而伟大的爱情。
也正是如此，听严欣这么一说我才会那样感到惊讶，甚至有些茫然无措，要知道如果真是她说的这样的话，那女孩真的有点特别和古怪了。要知道在北京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仅仅是熟练掌握一门外语就可以很容易找到一个薪高而体面的工作。而据我所知一般的女孩之所以走向那一步迈入这个无底的深渊，很大程度是因为经济上的因素。也正是这样我从来没有觉得出卖**的她们比一般人低一等，毕竟对于她们来说选择生存总是那样的无奈而苍白。但是严欣的这些话却彻底的粉碎了我这种观点，也就是在此刻我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无知”，当然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无知。
“其实不只是你感到吃惊，当时就连我也有这样感觉。而且尤其是那女孩操着流利的外语和那些老外打情骂俏说着暧昧而轻浮的话时，这种感觉就更是尤其的强烈。那女孩或许是不知道我能听懂法语，以至于偶尔有一次让我听到她和一个法国佬谈论过夜的价格，就更是让我气氛。”，此刻严欣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愤慨与不屑，当然也有几分痛心与惋惜，“虽然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定其他人的生活方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但是类似于这样的现象我却深感厌恶。你或许不知道，自从我毕业后我就很少再回y大了，而之所以这样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看到校门口停着的一辆辆等着接人的轿车。或许是我的观念有些陈旧跟不上社会的潮流，但是我宁愿自己落后也不想看到现如今的这一幕。有时候我自己都很纳闷，这个社会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如果是在社会上看到这些我或许还能理解，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连本应神圣而庄严的学校居然也出现了这种事情，真让人在震惊之余感到茫然而又寒心。”
虽然严欣说的这些事情我也或多或少看到过一些，毕竟在北京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事情也总是还经历过一些。但是当这些话从一个女孩嘴里说出来还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震颤，或许真如她说的那样，这个社会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虽然这些年国家经济在不断的发展不断的进步，但是随着这些发展与进步使原本隐匿在各种浮华背后的东西却也渐渐显露了出来。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人们本来的天性呢，还是后天的残酷与无奈让人在茫然和无助中逐渐变成了这种样子。
好一会儿，我才略显苍白无力的喊了声，“严姐！”。而之所以觉得苍白无力，因为我知道这个复杂的社会问题决不是我能解答的，因为它牵扯到了社会、伦理、道德等等的方方面面。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社会的问题还是素质教育的问题，但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看着严欣复杂的表情，我的心情莫名中突然多了些痛苦与悲凉，因为此刻她的这些话我再次想到了那位早已离我而去的谢可儿。虽然总试图彻底的忘记她忘却那段曾经美好现在痛苦的记忆，但是她的影子却总还是会不经意的在脑海中浮现。
大概是突然变化的神情让严欣察觉到了我情绪的波动，她脸色忽然一敛，宛尔笑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接下来还是谈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了。虽然我不知道那女孩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却不能让她出现在邓斌身边，因为我能感觉到她最终肯定会给邓斌带来伤害的。邓斌虽然有时候显得很花心，可我知道他对每一个喜欢过的女孩都是真心的，最起码他从没有骗过女孩，也真是知道他这种性格我以前才会给他介绍给几个女孩。”
尘封的记忆再次扯动脆弱的神经撕裂结痂的伤口，让我的心冰冷一片，甚至眼前的整个世界也突然间变得有些灰暗阴沉。此刻我多少显得有些茫然，以至于她都说了些什么几乎都没有听清楚，最后只是无力的点着头随口应声着，“嗯！嗯！”。
“王风，你怎么了！不会是有什么不舒服吧。”，严欣突然脸色有些紧张的望着我，关切的神情更是溢于言表。
被严欣这么一问，我整个心神猛然一颤这才发觉自己是有点失态了，想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声说道：“啊！没有！没有！”
我近乎敷衍的回答虽然让严欣有些起疑，但她却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被她这么一看我突然浑身有些不自在，也是为了转移她的视线我连忙问道：“严姐，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转告给邓斌呢！”
“我就是这个意思，本来这些话我想亲自告诉他的，但你也知道你们这些男的都死爱面子，我怕如果我说的话邓斌可能会听不进去，这样的话到时就麻烦了。所以再三考虑我觉得还是你最合适了，要知道杜平和李亮的口才可都没有你好。”
“哦，这样啊！那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些告诉他的，希望到时他能体会到严姐您这份深情而无私地关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我忍不住笑呵呵和她开起了玩笑。
严欣自己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和她开玩笑，呆呆地愣了一下而后才瞪了我一眼，“你！”
看着她怒目而视的神情，我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着爽朗的笑声，刚刚阴霾的心情也渐渐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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