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听这声音轻盈绵软,又是那么的熟悉,刘方城心中忽然一惊,忙半跪下查看,却见夜色之下,一张精致白嫩的脸孔和着皎洁的月光出现在眼前,脸上一对乌黑的珠子仿佛会说话一般,正紧盯着自己,因凑的近了,只感到对方吐气如兰,细看之下,却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杜青虹还会是谁?
他不知自杜青虹那天回绝了他之后,心下极是苦闷,居然一连三天都没露面,更别说弹什么曲子了,这两天因为怕那吴姨每晚来罗嗦,干脆搬到清雅阁边上这间一直空置的房间,或许只是知道从此与那刘郎再无相见之日,而借此聊以自慰吧。她原本就非熟睡之人,这几晚更是辗转反侧,夜夜不得寐。方才外边的惊扰声虽然不大,但早已将她惊的坐了起来,她早知这怡虹楼是他在京城的据点,但至于如何运作以及幕后实力,都不甚明了,因此便坐直了身子,以应变化。却不防突然有人从窗户中闯入,不及她惊吓,又见第二个人进来,而且居然还绊了自己一下,此刻更是眼盯着自己,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热切是那么明显,又一想到刘方城,她便再也不顾危险,用力将眼前的黑衣人一推,嘴巴一张,便欲呼喊。不料眼前此人也是反应迅速,立刻便将一张大手掩了上来,遮住了自己的嘴,这一下,直弄的她又羞又恼,情急之下,便张嘴一口咬将下去,那人哪想得到她会出此一招,登时便松了手,只差叫出声来。正当杜青虹暗自得意,欲要喊人时,眼前的黑衣人却手一挥,将脸上的面罩除了去,露出一张清癯俊俏的脸来。一见此人,杜青虹心中一惊,竟然忍耐不住,生生地将那声“啊”呼了出来,原来折腾了半天,这黑衣人便是自己的梦中人,怎叫她不惊喜。
还好,刘方城见机快,再一次堵上了佳人的嘴巴。只是这次却不再如前次那般毛手毛脚,显然温柔了许多。他不敢亵渎佳人,因此便凝视着那双如珍珠般的双目,轻声道:“不要说话,小心外边。”话一出口,顿觉懊悔,本来心中盘绕的那许多话,对着真人,竟然一句也说出来,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句话来,唉。
他却不知杜青虹这一晚,一惊一喜,眼见自己心中的爱人便在身边,又闻着对方粗壮的男子气息,竟一时把持不住,软软地靠入了对方怀中,只觉这么一来,便可将一切烦恼挥去,身心俱安。
刘方城哪知道自己的一句“蠢话”竟换来佳人如此厚爱,稀里糊涂之下,便是抱也不是,不抱更不是,只将她轻轻地揽在怀里,即便如此,心中却也感到无限喜悦和安宁,直想一直就这般抱下去,此生再无分离。
他们在这里亲亲密密的一番动作,哪里瞒的过进了屋便守在门口的李佑,只是眼见二人情投意合,渐入佳境,倒也不忍拆散他们,当下便只作不见,仍守在了门口。只是忽然间,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便回头朝刘方城轻咳了一声,示意他们择日再行这亲热之举。
李老四这会儿正烦躁着,他不知道点子是谁,也不知道此人是否还有同党,唯一清楚的是这人手段厉害,轻功也不弱,自己这边因为怕他躲在暗处出手伤人,又秉着老大的命令不得吵扰楼中其他的客人,所以搜查起来格外费劲,也显得格外窝囊。哪有当年在幽州边境当马贼时舒服,要砍便砍的。但他毕竟久历江湖,心思细腻,又因为凝神倾听,竟将杜青虹方才那一声惊呼收入耳中,当下便领着手下朝这间房走来。
李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响,心下也不由惶恐起来,他自知自己的武功还不到以一敌众的地步,而那个刘方城最多和自己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样子,怕也是不能指望的,怎么办?要是被人逮住,自己性命倒无忧,只是从此名声也就臭了,即便是皇帝老子那里也说不过去,以后想要结纳人才,图谋大事可就不大方便了。虽不能指望刘方城,但有难同当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当即就返身做了个手势,只盼那大敌当前,仍如胶似漆的二人能幡然醒悟,也出点主意。
他打了手势,便又回头倾听外边的动静,只是这回却是根本就用不着细听了,来人似乎已是近在咫尺,但自己身后却不见反应,想到这二人在此火烧眉毛之时,居然能够无动于衷,他心下懊恼之际,却也佩服二人的胆子,同时也更加肯定这杜青虹必是早对刘方城倾心了,不然为何在此时刻依旧耳鬓厮磨?
正在他心里胡乱揣测之时,忽然感到背后有人用手指在点自己,起身一看,正是只穿一件贴身亵衣,外加一袭轻纱的杜青虹。这会儿,李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美色当前,眼见杜青虹这身装束,再配上那如瀑般却又略略紊乱的一头青丝,比之之前白天见到的端庄娴雅,整个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只是比仙子又多了几分性感妩媚。只因见这少年是刘方城的朋友,所以即便李佑这般呆看着自己,杜青虹倒也不恼,还抿嘴一笑,向他打个手势,朝房间角落里的布幔一指,示意他躲到那里去。
正在这当口,只听见门外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请问此间有人否?”原来刘老四已到了门外,他知道这边连着的四间房都是这楼里自己人用来歇脚的,并不接待客人,平时晚间也没人在其中过夜,只是为防万一,他还是先礼后兵地问了一句。
他这一声倒惊醒了沉醉在杜青虹绝色美貌之中的李佑,借着他这一嗓子,李佑趁机轻手轻脚地走向布幔,一路走一路暗道厉害,怪不得那刘方城先前什么都不顾了,待到布幔之后,却见他一脸兴奋地早已候在这里,两人当下也不说话,只是一边以眼睛交流着彼此的感觉,一边用耳朵听着门口杜青虹的应对。
却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接着杜青虹那柔媚的声音便适时响起:“此间只有奴家在此休息,不知这位大哥找的是哪位。”只是这话一出,门外却是一片寂静,仿佛她在自言自语一般。
他们哪里知道,就在门外众人看到杜青虹开门的那一刹那,就仿佛个个如遭雷击一般,都呆着不动了,待她话一出口,更是如喝醉了酒那样,只晓得傻站在门边了。
于是,这深夜的京城第一大妓院便在这里出现了滑稽的一幕:一群五大三粗的虎狼之士齐齐站在一间厢房的门口,对面立着一名正当韶华的女子,但却只露出了半个头在门外,只是映着红烛的那半边脸却越发显的妩媚了,直看的这帮大汉个个色授魂与,不能自拔。
却见这女人看着众人发呆无语,便嗔道:“诸位大哥若是无事,小女子这便去睡了。”说着也不理众人,竟自关上了房门。
率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那刘老四右边的一个汉子,只听他嗫嚅道:“四爷,这房…我们还查不查?”此时的刘老四却像换了个人一般,全无往日的勇猛豪气,只听他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算了,兄弟们也累了,这间房无事,我们便去和老大会合吧。”说着竟领头先走了,见上头都走了,这班部下们哪还犹豫,便一起随着走开了,只是许多人还忍不住回头望向那道门,自然是垂涎者居多,而刘老四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的眼中却充满着可惜与无奈。
耳听着众人已经走远,杜青虹这才返身朝二人走去,待她掀了布幔,却露出了一脸调皮活泼的表情,直看的二人又惊呆了片刻。
刘方城惊醒之后,正想再次表达自己的一片赤诚,却不料杜青虹倒先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手,出言道:“刘郎什么都毋庸说了,奴家不论将来如何,今生都是你的人。”言毕,脸上再不见前时的戏谑玩笑之态,却满是真诚和坚定。
握着美人柔胰,听着这般胜似海誓山盟的话语,怎不叫刘方城心生激动,当即便握紧了她的小手,昂然道:“我刘方城此生定不辜负杜青虹,否则天打…”话说到一半却被杜青虹抽出手来捂住了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只听她道:“有你前面那句就够了,我信你。”这话说的却是低垂臻首,面带娇羞,小女儿之态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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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到了刘家已是接近五更天了,忙了一宿,两人都快累倒了,但却又按奈不住心中的快活,竟让守夜的下人拿了酒菜在刘方城房中小酌起来。
话到一半,却见刘方城脸上愁容渐显,全不复当初的兴奋之色,他仰脖将酒一口灌入,沉声道:“不瞒贤弟,愚兄虽看似家财万贯,但实则家教甚严,我知父亲是定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可我虽当壮年,却除了家族生意,再没做过其他,论经史,比不上正经的举子们,因此金榜题名怕是没我的份了;论武艺,又不如那些江湖中人,我不过学了些防身的三脚猫而已,这般情形却叫我怎么去迎娶青虹,总不能也是这般高来高去地将她偷出来吧。”说罢,又灌了一口酒下去。
李佑见他如此,倒也不劝,却道:“未知刘兄对那杜姑娘所言是否真心实意?”刘方城听他居然这么问自己,当下便微怒道:“贤弟这是什么话,我刘某不才,但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当真发自肺腑?”“当真!”“决不后悔?”“决不!”“无论家中反对与否?”“我心不改!”
经过了这么一连串的一问一答,李佑方才笑道:“小弟先给刘兄陪个不是,方才不过是让刘兄更加坚定心中所想而已,请刘兄恕罪则个。”见刘方城脸色稍霁,便又续道:“刘兄既然有意自力更生,那博取功名又有何难,小弟有一议,不但能让刘兄以己之才,完成心中所愿,而且还能匡助这朗朗乾坤,只不知刘兄之意如何?”
刘方城早觉得这个王瑞年纪虽小,但举止言谈却均似成年一般,遇事沉着,富有谋略,此刻听的有办法,哪还犹豫,当即便道:“愿闻其详。”
见他这般,李佑便知自己心中所谋就在今夜误打误撞之下,成了大半。于是,便详细地将如何在泉州等地发展海外贸易之事说给了刘方城听,同时也让他放心,一旦势力已成,便上奏朝廷,上下使劲,嘉奖之下,必有高职厚赏,到时自然能风风光光地迎娶佳人。
刘方城听的是砰然心动,李佑说的不仅可以达成心中所愿,而且和自己打小便想要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的抱负不谋而合。只是他也不是傻子,因见这其中关联朝廷之事甚多,便问道:“诚如贤弟所言,此事甚和愚兄之意,只是不知其中有关朝廷之事,又当如何谋划。”说完,便疑惑地看着李佑。
却见李佑忽然大笑道:“哈哈,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刘兄肯行此策,朝中之事自然包在小弟身上。事到如今,也不必再瞒刘兄,小弟正是当今天子钦封瑞王的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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