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夜漫漫,月色宜人,原本就睡不着的刘方城干脆坐到了书桌前,脑中却全是杜青虹那挥之不去的一颦一笑。想起初见她那会儿,当真是惊如天人,一身紫青色的宫装,完美地体现出她曼妙的身段,淡雅的梳妆,将她那鹅蛋型的脸庞描画的越发精致,高雅,而薄纱织成的袖管,隐隐透出她那凝若冰雪的肌肤,一切都是那么含蓄自然,却又那么不同凡响,更难得的是,虽然是一介女流,却对时局有自己的看法,刘方城本就去过许多地方,一一对照,居然各相吻合,如此兰心慧质,当真是世间难得,“得佳人若此,夫复何求?”刘方城不由低声叹道。
忽又转念想道,即使不能时刻见到她,但若将佳人置于画中,岂非一桩美事?当即挥毫而下,片刻一幅素描画像就展现在眼前,略一思忖,刘方城又落下画笔,不一会儿,一幅佳人琵琶图又告完成,他又在旁边题了一首小诗,颇有点凤求凰的味道。待到忙完这些之后,却发现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一晚,这时他方才觉得有些倦了,便上了床,酣然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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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这信里是这个月京中形势,你带着它明日晌午就出发,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安大人,不能有任何差池。”说话的赫然便是怡虹楼的老鸨吴姨。
却听另一个人道:“是,吴姨放心,小的一定将信安全送交安大人。”“恩,这样就好,你先下去吧,哦…慢着,你说那人真是瑞王?”吴姨叫住那人又问道。“这小的倒不确定,只是那人自称是瑞王,而且那城卫司都尉也向他见了礼,哦,还有他身边那人的声音的确是太监的,这一点,小的敢肯定。”那人详细回道,正是后来自巷口现身的小厮。
“好,我知道了,这事你就不用去管了,至于你姐姐的事,我心中有数,时机一到,自会向安大人进言,让你姐脱籍,使你二人团聚。”吴姨又说道,只是话到最后,却是十分柔和。那小厮听了,忙躬身道:“吴姨待我姐弟二人恩重如山,小的定当粉身以报。”“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先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是,那小的告退,吴姨您也早些安歇。”说着,他便轻推房门而出。
这时却见屋中石壁喀拉声响,一个中年书生从中缓缓而出,对着那吴姨道:“嘿嘿,吴妈妈倒真是会做人,把这姐弟两个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话这么说,眼睛却在早已转过身来的吴姨胸前逡巡。
却听那吴姨不恼反嗔道:“严大人这么说人家,人家心窝子里可不好受哟。”
听她这么一说,这姓严的书生更加忍不住了,便上前一把将她揽过,淫笑道:“哈哈,是吗?幸好本官粗通医术,就让我来替你瞧瞧这心病到底如何。”说着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她那丰满的酥胸。
不料,吴姨却一挣脱,竟离了他怀抱,坐到了床沿,讥道:“哼,严大人自人家的姐姐来了之后,怕是早把奴家忘了吧,不然为何见了面却是一口一个妈妈呢,莫不是嫌人家人老珠黄了。”
这严大人见她这般轻嗔薄怒,哪里还忍的住,忙道:“我严庄岂是如此薄幸之人,更何况,徐娘半老,风韵更胜那豆蔻少女啊,嘿嘿。”说到后来,早已扑了上去,那边吴姨口称“不要”,却是一甩衣袖,便将那烛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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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不久,李佑一起床就去找文半山,商量如何救人之事。刚进后园,便见文半山已经摆开了架势,正在行功疗伤。他不便打扰,便退到一旁,静静想起措辞来。
来之前,李佑便已想好要设法将这明教势力收为己用,添为助力。先不说这文半山武艺高强,就是这明教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稍加整顿,必能成为一招奇兵。想到唐太宗以收为禁军而将明教高手罗至京中,方便监察,后来又借平灭突厥之战,将其大大损耗,却仍令文半山等明教后人感动不已,以为他是难得的明君,至今仍然礼敬有加,这等帝王心术当真令人叹服。
他还在想着这位历史上著名的千古一帝的光辉事迹,却听见文半山苍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早安,不知这么早来找老夫,是否因为已经想到了对策呢?”
听他这么问,李佑洒然一笑,便道:“晚辈的确已有办法破解此事,只是我也有求于前辈,却不知前辈能否答应。”
“哈哈,老夫早知你这小娃儿不简单,有什么,就直说吧。”文半山听他这么说,显然是在提条件,却也不动怒,如今这世上,帮人如果没有酬谢的话,那可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他纵横江湖几十年,这点还是看的到的,当即便爽朗地回答道。
“嘿,前辈果然快人快语,好,那就请恕晚辈放肆了。晚辈的意思是,我自当帮你救出苏家公子,但从此以后,明教上下需听我号令,相助于我,成就大业,而我当指天立誓,对明教兄弟,永不相负,并帮你重振明教,使其威震江湖。不知前辈对此,意下如何?”李佑昂然道。
没有一丝犹豫,文半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李佑的要求,见他这么快就答应自己如此事关明教兴衰荣辱的大事,李佑倒心生疑惑,但却听文半山道:“呵呵,既然公事说完,那么就说私事,老夫早说过,你既然救了我,那么我必有所报,但你也别无他求,那就让老夫来做主,我且帮你打通任督二脉,此后,无论你练何武功,都能事半功倍,早日步入高手之界。”
不是吧,还买一送一呢,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事!李佑听他这么说,顿时大吃一惊。武林中人自不必说,现代人凡是看过武侠小说的,大概都知道任督二脉的打通意味着什么,李佑也不例外,见平白地天上竟掉下馅饼来,不由心中犹豫起来,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嘿嘿,老夫见你平时临机果断,却原来是这般婆妈之人,你不是说要重振我教,那老夫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助你习练武功自也是有利于将来,你犹豫不决,难道是怕我对你不利吗?”开始是讽刺,话到后来已然有不悦之意,文半山说完就这么盯着他,等他拿主意。
既然已经逼上梁山,李佑不愿被他小瞧,否则日后就算得到明教帮助,也会成为他人笑柄。当下果断道:“好,既然蒙前辈如此信任,那么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立刻就坐到文半山前面,等他动手。只见文半山低喝一声“准备好了”,突然以闪电般的手法,手指疾点,将李佑全身要穴尽数封住,又以气御劲,将几十年的功力束成一股气劲,贯通于他周身各穴。当然李佑自己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感到,突然间自己就仿佛失去知觉一般,但随后一股暖流涌进身体,先自丹田而入,而后行遍全身各穴,所到之处各穴迎刃而解,所过之后又复原状,最后又行至丹田之处,只是劲道有增无减,随后丹田巨胀,便似要被撑破一般,接着这股暖流忽然便涌向任都二脉,只一刹那,李佑便感到全身松懈舒坦至极,而那股暖流也随即消失于无形之中,但他却感到它并没有从自己体内流走,反而好象散在了全身各处一般。
正待起身相谢,却听见文半山传音入耳,道:“你现在不要动,此时最为关键,默运你的易筋经内功,然后听老夫将我教组织说给你听。”
接着便听他续道:“我教自创教之始,由教主和光明四使负责日常教务,后来徐先教主见教众日多,于是始设六部,均为习武教徒,因为总坛所处天山的缘故,便称之为天山六部,贞观年间,因为徐先教主辞去教主之位,故此后又在教主之下设副教主一人,并改光明四使为阴阳二使和明尊三大护法,武氏之乱,我教元气大伤,自教主以降,众头领皆战死,后来白教主得位之后,便没再设副教主,再往后白教主和与中原门派力战而亡,我便以明尊中护法的身份,出任教主。现在我命不长久,你便是下一任教主,自此之后,凡明教上下,俱奉你号令,违者格杀勿论!京城兴隆客栈是我教联络之所,掌柜侯复乃我心腹之人,你可由他带入教中,这是教主扳指,见此物如见教主,他们知道的。从此以后,望你好自为之,勿负我托。”说罢,竟然就此绝了声息。
李佑越听越是心惊,待到后来,见他没了声音,便知不妙,也不顾什么走火入魔了,当即一把抢过他的身子,双掌齐按于背,将阳刚内力输入文半山体内,不多久,便见他悠悠醒转,却听他叹道:“我身受重伤,硬以霸道内力为你打通任都二脉,早已油尽灯枯,便索性将我体内几十年功力输入你体中,让你有个好根基,你现在却何苦枉费心力呢,唉。”
“前辈何须如此,早知道晚辈就不要打通那狗屁任都二脉了,竟然连累了前辈的性命,我…”李佑听闻之下,心中了然,自来这个世界之后,阴谋权术见过不少,可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至诚如此,更何况眼前这人认识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心下感动,话说到后来已经是哽咽而不得闻。
而文半山却忽然双目精芒闪烁,斥道:“哼,你莫要效那女儿家,有什么好哭的,男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更何况,老夫要不是看在你天生根骨奇特,又怎会助你打通二脉,天下间想得老夫‘天山怪客’功力者不知凡几,嘿嘿,老夫偏偏让你得愿,这是天意啊,咳咳…”
见他眼神逐渐黯淡,咳声不止,李佑连忙又加了几成力,却听文半山勉强凝力而言:“你不用再徒费气力,我是不成的了,但你一定要记住答应过我的话,救出苏公子,重振我教…你年纪虽小,但他日成就一定远胜于我,咳咳…好得很,好得很啊。”言罢头一歪,任凭李佑如何催力,却是再也不能醒来。李佑见状,心知无用,想起昨晚最后也是两声“好的很”,可如今,人已归西,而两人萍水相逢,他竟然如此看重自己,不惜以一己性命来作生死之托,当真是气魄如雄,思及此处,再也无法忍耐,长声悲鸣,直入云霄。
此时却是阳光正盛,穿透院中枝叶,直将满院照出一片金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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