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康斯坦湖的魔戒 > 第七章 孪生——双子座的命运之轮

?    枯萎的街道裹着干涩的风,慕莎拖着疲惫的身体奔跑着,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环视四周,一切又变得陌生。胸口剧痛难忍,慕莎在巨大的樱树下蜷起了身体。泪水不争气地淌了下来。晶莹的泪落在胸针上,朵朵在突兀的凉里现身了。“哇,下雨了吗?”看到慕莎伤心的模样立刻噤声,“怎么了,生病了?还是有谁欺负你了?”它说着把小小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怎么会这样?你的灵力,一点都没有了!!!!”

    “这样不是更好。就和一般人没两样了……”慕莎自嘲地笑了。

    “你……你脑子坏掉了吧?现在的你就像落叶,一旦最后的水分耗尽,就只有灰飞烟灭了。不行,你现在就和我回去,林森大人会帮你的!!”朵朵说着,使劲拽了拽慕莎的衣服,见她仍无动于衷,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能这样就走了,我要等子樱好起来……”

    “那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怎么了?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为了他耗尽了灵力。按理说,他应该好了呀?”

    “他失忆了,忘了关于我的一切……”

    “典型的过河拆桥!!让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看他还记不记得!!”朵朵义愤填膺。

    “不是玩笑,是真的。”

    “这样呀……”朵朵伸出了小指,“说好了,等他完全康复,我们就离开这儿回家。去年离开时我种下的鸢尾花应该开了吧……拉钩.‘

    “拉钩。”

    “可是,到时你真的放得下吗?”

    “我会以单纯的好朋友的身份去照顾他。”慕莎嘴角牵出勉强的笑。子樱,你完全康复之日,便是我们分别之时。只是,我真的等得到吗……

    “看,是她吗?”不远处几个孩子叽叽嘎嘎地讨论着。许久后,他们把一个瘦小的女孩推上前,“快去!”

    “姐姐,你是那个唱歌的姐姐吗?”慕莎顺着小女孩的指尖看去,看到摩天大楼的户外巨屏上播放着她以歌声救子樱的情景,只是普通人看不见那些荧光。

    “我们很喜欢你的歌声,这些糖果给你,很甜的说。”小女孩害羞地笑了,嘴角浮出浅浅的酒窝。说完跑开了。慕莎把糖果放到嘴里,入口即化。她记起子樱给她的糖果。也许,就是因为那颗糖才会爱上子樱也说不定。想到这儿,她痴痴地笑了,“朵朵,我们走吧!”半天不见响应,才发觉朵朵和一只迷途的小狗玩上了,不,应是两只,还长得一模一样呢。

    “他们的主人一定很担心。我们在这儿等一下吧。”

    ****

    到家时天色已晚。慕莎正准备把手放上感应器,门就开了,迎面是子哲焦急的眼。

    “你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呢!哇,好可爱的小狗呢!”子哲摆出大大的笑,小心翼翼地从慕莎手里接过小狗。

    “真的很招人喜爱呢,这里还有一只。”还不等慕莎抱起另一只,就听到一声惨叫。子哲手中的狗狗掉落在地,发出一阵哀嚎。子哲匆忙地转身回房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慕莎。

    “怎么了?”是雪温柔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照看你们了。太好了,你还赶得上吃我做的晚饭。”

    “天,我怎么就不再晚点回来呢。”慕莎嘀咕着。

    雪解下围腰:“你刚刚说什么?‘

    “呵,没什么。”慕莎尴尬地抓抓头,“对了,子哲是怎么了……”

    “别在意。他呀,恐狗症。”

    “可是一开始还好好的……”

    “选择性恐狗,得了吧。”雪丢下一句就冲向厨房,“糟了,我的汤!!!!!”

    慕莎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追到了厨房:“那它们怎么办?”狗狗们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

    “当然是送回去了。”雪说着抱起一只,按了一下小狗脖上的粉色按钮,有女人的声音飘出:对不起,这两个小淘气一定又迷路了,给您添麻烦了。请打电话到13298593999,我会把它们接回家的。拜托。”

    ****

    好久没有录音,慕莎打开了录音笔:子樱,我来这里已经有39天。昨天,我用尽一切的救了你,今天,你却忘了关于我的一切。对于即将消失的我,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对了,子哲竟然有“选择性恐狗症”,这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可我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狗狗被接走,家里恢复平静。子哲没有出来吃晚饭,雪做的菜还是和往常一样咸……

    新的一天从睁眼的那一刻开始。慕莎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医院,提着昨晚雪炖好的鸡汤和一壶凉开水。子樱气色不错,鸡汤一口气就喝完了。慕莎以新朋友的身份与他聊了起来。

    “你是雪的朋友吧。很冒昧的问一句,昨天你为什么要跑?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慕莎不敢看他的眼睛。

    “医生说,我忘了近一年来的事。”子樱开始打量眼前的人,“总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慕莎克制住内心的欣喜:“我和你,一直是好朋友呢。”

    “对不起,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子樱的脸上写满失落。

    “没关系,让我们从新开始吧。我叫慕莎。”

    “慕莎。很美的名字。”

    “谢谢。”

    就这样,一切又回到原点。子樱依旧是那个很疼子哲的大哥,而慕莎,自然也被列入了子樱疼爱的小妹妹的行列。慕莎每天都会来看他,给他讲康坦斯湖的传说,却决口不提黑森林的往事。她认为那些过往应该被封印,这样对大家都好。

    子樱的恢复情况很好,很快就准许出院。大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当子樱看到客厅里爷爷的遗像,整个人都崩溃了,再一次经历了失去至亲的痛苦不说,还头痛得昏了过去,醒来时又挂上了点滴。慕莎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的子樱,脆弱如受伤的小动物。他蜷缩在阴暗的墙角,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医生诊断说,他自身开始排斥恢复记忆,这是最令人担忧的状况。忘了好,忘了好……可是即使忘了也无法挽回任何事呀!慕莎想着,早已泪流满面。

    等到子樱再次出院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他变得孤僻,连笑容也变得稀少。常常会以笼中鸟的空虚眼神望向窗外,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慕莎总是坐在他身边,静静观望,渴了给他递水,热了为他扇风,慕莎像对待一株幼苗一样照顾他。

    子樱不止一次的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慕莎只是淡淡地笑着说,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你只管快点好起来就是了。

    停了的怀表,慕莎一直戴在颈上。也许该修一修了。慕莎这样想着,准备出门。

    “慕莎,你要出去吗?带上我吧,一个人在家闷得慌。”

    “可是……”

    “是朋友,就不准说‘不’。”

    “好吧。”

    慕莎取下怀表的瞬间,子樱愣住了:“奇怪,你的这个和我丢失的那个一模一样。爷爷好像说过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支支吾吾地说:“你忘了,它是你去年送给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你该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才是。否则,我不会把它轻易送人的。”

    “是吗?”慕莎觉得好幸福。

    表修好了,指针又开始前进。听着走针熟悉亲切的声响,看着站在眼前的男子,一切似又回到从前。慕莎想把它戴到原来的位置,可是却怎么也扣不上。

    “你好笨哟!让我来吧。”还没等慕莎反映过来,他粗糙的指尖已撩开了慕莎颈上的发。他的手像一把火,触碰着慕莎似水的肌肤,慕莎觉得快要被融化。他们摆出拥抱的姿势,靠得是如此的近,近到可以看到子樱衬衣领口里肌肤的细纹,依旧是呛鼻的烟草味。真希望时间就此驻足,因为只有在这个时间的罅隙里,才能与过去的美好交叠,即便是自欺欺人也无所谓。

    “好了。”他们间拉出一段距离。怀表似花瓣般飘落在慕莎胸前。一样的姿势,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境……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有雨后青草的香气。”子樱闭上眼很陶醉的说。

    “别发花痴了,子哲回家看不到你会生气的,咱们快点回去吧。”慕莎径自走到了前面。她清楚,如果再在子樱怀里多待一会儿,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

    经过春雨的滋润,樱树长势喜人,嫩叶在阳光下显出蓬勃的生气。慕莎倚靠着粗壮的树干,哼着悠扬的旋律。

    “你在唱什么,真好听。”子樱的突然出现害慕莎差点没摔着。

    “即兴而以。”

    “你在这等谁吗?”

    “等樱花的开放。”

    “你呢?”

    “和你一样。”

    “骗人。”

    “我是认真的。”子樱捡起一个细枝开始在地上画起花来,“你知道吗?每次看到樱花盛放,我就会感受到母亲的气息。我之所以叫‘子樱’,是因为我是在樱树下诞生的,这种树上承载着新生也伴随着死亡。我的命是用母亲换来的……对不起,这些你一定都听腻了吧。”

    慕莎的视野模糊了,微笑:“怎么会。你是第一次说……”

    “今年我们一起进行樱花祭好吗?”

    “好啊!”如果我坚持得到的话。

    “慕莎,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们好像不止是好朋友那么简单。”子樱把树枝丢到一边,盯着慕莎的眼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慕莎垂下头:“没,没有。”

    “那为什么你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为什么你总会趁我睡着来看我,为什么你的眼里总是漾满忧伤……”

    慕莎水光潋滟:“因为我们是好……”最后两个字被子樱强势的吻掠夺了,只留下急促的喘息。子樱像一头饥渴的兽,疯狂地索取着,带着某种惩罚的意味,惩罚她的不诚实。之前的病态消失无踪。太投入,以致没有注意到远处隐藏的黑影。可是,今日不同往日,慕莎是那么虚弱,虚弱到无法承受这种激烈的亲吻。在子樱沉醉之时,慕莎的胸口如千万只蚂蚁在咬噬,新伤旧伤交叠,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现在的残忍,是对今后的宽容。想到这慕莎用尽所有力气推离子樱,苍白地喘着气。抬头时,子樱已经走了。

    子樱擦去嘴角的残血,瞥到角落里的子哲。擦肩的瞬间,子樱用皂泡破裂的声音说:“对不起。”弄得子哲一头雾水。

    ****

    那天后,慕莎感到子樱的故意疏远。

    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慕莎自嘲地笑着,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最后停在了一个讲动物的电视上。这些能让她忆起黑森林里可爱的伙伴,也成了近几天打发时间的办法。至于一直自告奋勇当大厨的雪,正坐在旁边和子哲一起嗑瓜子呢。原来子樱、子哲、雪和米娜是童年的玩伴,慕莎也是最近才从雪口中得知的。

    节目讲的是两只雏鹰的故事。一天,母鹰出去觅食,其中一只雏鹰趁另一只熟睡时,用喙把它拱下了万丈深渊,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独享了母亲的爱。

    “为什么它会那样做?太残忍了。”接着是杯子碎地的声音,慕莎看到子哲如梦魇般地缩在墙角,嘴里呢喃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子樱闻声赶来,把子哲抱在怀里,安慰道:“没有人怪你,不是你的错……”

    慕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求助地看了看仍在嗑瓜子的雪,“你知道子哲是怎么了?打碎了杯子也不用那么自责呀?”

    雪仍然盯着屏幕,插开了话题:“你知道雏鹰为什么那样做吗?”慕莎摇摇头。雪接着说:“为了生存。就像神之子该隐弑兄一样。”

    “还没学会爱,就选择了毁灭。比波鲁克斯与喀士达共享生命更令人心痛……”慕莎有感而发。

    “那小子跟你讲双子座的传说了?”雪轻笑,“那不过是种美好的寄托罢了。该隐弑兄现实里常有发生,但双子星的希冀永远也无法实现。”雪说完,掐灭烟头告辞了。

    *****

    “哥,他在看我……”子哲紧紧地往子樱怀里缩,指着墙角的阴影战战兢兢地说:“这些天,他一直跟着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子樱若有所思地看着子哲。他知道那件事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即便是时间也难以治愈。

    夜深人静时,慕莎进入了子哲的卧房,只为了解开内心的疑惑。

    “你来干什么?”子哲突兀的一句话划破了暗夜的宁谧。把慕莎吓得打了个冷颤。

    “我,我来看看你……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怎么会睡得着。”子哲一骨碌地起身坐起,月色里,那双浅褐色的瞳仁流光一闪,漾满了不安,“能陪陪我吗?”

    “嗯。”慕莎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身边,近距离看他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印象里子哲总是无邪的笑着,快乐似乎已是他生活的所有内容。没想到笑容之下竟隐藏了另一个他。慕莎突然想起之前在过去影像里看到的两个他,就像光与影,有着黑水晶般的奇妙联系。

    “子哲,我一直想问。你到底在怕什么?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慕莎试探地问着,她发现子哲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你,你没事吧?要不要叫醒他们……”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他,他在笑我……”子哲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拉紧了慕莎柔软的手,“我没事。你不要离开我……”他开始抽泣。

    “好,我不走。”慕莎轻拍子哲的背。在拍打的节奏中,她哼起了舒缓的旋律,一种可以平缓心境的旋律。

    许久之后,子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点了一根烟,深锁的眉头、明显的黑眼圈还带着之前的恐惧,“谢谢你……好吧,我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你。”他猛抽了一口烟,陷入了对黑色童年的回忆。

    “我有一个孪生兄弟。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照镜子。可一样的外表下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他很出色,有着讲不完的故事,就像太阳。大家都喜欢他。如果说他是光,那我就是影。孤僻、不合群,总之就是那种不讨人喜欢的孩子。不过,他很照顾我,每当我被欺负,都是他为我出的头。可是四岁的那场溺水事件夺走了他的生命,而我却还苟活于世。我想把自己的一半分给他,想和他合而为一,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他在梦里告诉我,他很寂寞,要我去陪陪他,可是现在的我,有了更多的牵挂,譬如子樱、譬如你……”子哲凝望着慕莎,看着他滚落的豆大的泪,忍不住发笑,“傻小子。”

    “子哲,说实话,你想听听他真正的想法吗?”

    子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真的可以吗?”

    慕莎笑着点点头,“这只是一种简单的自我催眠而已。”

    “自我催眠?”

    “对,因为你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所以灵魂也是相通的。”慕莎说着取下怀表,“你只要盯着钟摆,当我数到十,你们就会相见了,记住只有五分钟。准备好了吗?”

    “ok。”

    慕莎哼唱道:“一、二……十。睁开眼……他就在你的面前。”

    子哲照做,张开眼,泪毫无预计的流了出来:“哥~~~~”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唤,仿佛穿越时空,一切又回到四岁的那个夏天。他还是个吸着鼻子被别人打得鼻青眼肿也不懂还手、只会哭喊着“哥哥”的小男孩。

    “你们听好了,他是我弟弟,以后你们再欺负他,就不止教训你们这两下了!!”镜中人微睁开眼,眼神里夹杂着繁复的思绪。

    “你好吗?”异口同声。没想到还是那么有默契。他们都笑了,有无奈也有重逢的喜悦。

    “我很好,这里有很多关心和爱我的人。只是爷爷前一久去世了……你呢?”

    “这里虽然很黑,但我可以感觉到你。一想到这些,我就不怕了。”他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却比哭更令人心痛。

    子哲一怔,视野模糊了:“都是我的错……那时,如果我不要提议去游湖,不要在最后的时刻放开你的手……一切就不是这个样子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对你的爱已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们本是一体,是神的恶作剧,将我们分开的……可是错已造成,你,还会原谅我吗?”

    他摇摇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知道,只要自己在一天,你就永远也长不大,也无法发挥你本身的潜力。再说,当时,是我自己挣开你的手的……雪的能力,只允许我们存活一个。与其全军覆灭……”

    “所以,你自私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也让我从此生活在阴影之中!!!”

    “对不起……再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我能感受到你的一切,你笑的时候我会开心,你哭的时候我会难过。”

    “带我走吧,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傻瓜。现在的你,不正是我们最好的结合吗?你有了我的开朗。你才是真正的‘光’……”他的笑在瞬间收敛了,“可是,你不该刻意地排斥自己来迎合我。因为无论你怎么伪装,你也无法成为子哲,你是子川,我才是子哲……世上只有一个子哲,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就算你骗过了所有人也改变不了……”

    听到这里,子哲面部不自然地抽搐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快点,时间不多了。”慕莎焦急地催促着。

    镜中人朝慕莎笑笑:“谢谢你,好好照顾他,别让他伤心。”慕莎点点头。

    “子哲,我能摸摸你吗?”镜中人的眼湿润了,向子哲伸出了手,却被冰冷的镜片档了回去。子哲把脸贴上镜面。他们终于可以触碰了。镜中人用指尖勾画着他的轮廓,之后,在他火热的脸颊上落上冰冷的吻……离别之吻……这一别,也许今生再也无缘相见。

    “我得走了……”镜中人说着,身体轮廓渐渐模糊,眼看就要化为一堆破碎的玻璃。

    “不要……不要走……我需要你!!”

    “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你要去哪里?”

    他指了指上方,“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去我该去的地方。”接着一阵耀眼的银光闪过,一切又恢复平静。

    他走了,真的走了。只留下一地碎了月光和一面普通的镜子,镜里面只有子哲孤独地哭泣着……睡着了……

    “你都知道了……”这是子哲醒来的第一句话。

    “嗯。是时候找回自己了,这也是你哥哥的期望,不是吗?”

    这时门开了,雪端着营养早餐冲了进来,“你们都在呀。”他尴尬地笑着,“抱歉,早点只准备了一份。”

    “没关系。我待会儿吃。”

    雪笑着把牛奶递了过来,“子哲,喝了它,保证精神大大的好。”

    “雪,从今以后,叫我子川就可以了。”

    雪听后释怀地笑了,“你终于想通了。”

    子哲吃惊得差点没从床上跌下来:“什么?你早就知道了?不可能,连妈妈都没发现。”

    “你身上有股香蕉的甜味,我永远也不会认错的……”雪若有所思地笑着,“这也正是我那天后就突然消失的原因。”雪拍拍愣住的子哲,“快趁热喝了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很高兴你又做回了自己。”说完,雪离开了。留下听得一愣一愣的慕莎与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子哲,不,应该是子川才对。

    后来,考虑到家族的声誉,所以子哲还是子哲,一切如旧,只是那个长久沉淀在子哲心里的大石放下了。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正午时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戴着黑色框架眼镜自称是唱片经纪人的男子。他很有风度地掏出名片递给慕莎。

    “第一次听到你的歌声,我就被俘虏了。”

    “好酸哟。”雪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眼镜男不予理会,接着对慕莎说道:“你的歌声具有治愈的魔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慕莎,你的魅力不小呀,就已经有自己的fans。”子哲在一旁打趣地说。

    眼镜男一直盯着慕莎,一副恶狼看小羊羔的架势:“你有没有想过出唱片,有没有想过当明星,有没有想过……”还没等他说完,子樱就狠狠地给他来了个闭门羹。

    “你干什么?这样会不会太没礼貌了……”慕莎小声的说。

    “你就那么想出名,当‘商品’吗?”

    慕莎愣住了,她不知道子樱为什么那么生气。他从来没对她那么凶过。想到这些,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子哲一把把慕莎带到怀里:“别理他。”接着狠狠瞪了一眼子樱,“你又不是他的,你可以选择自己的路,其他人无权干涉,即便是子樱。你应该去尽量展现属于你自己的价值。”

    “我的价值?”慕莎扬起水眸。

    “是呀,你的歌声不是有治愈功能吗?一旦出了cd,就可以给这个颓废的城市带来福音,缓解人们身心的病痛了……”

    “他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要让他来承担这个责任。”子樱有些激动。

    “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到底行不行呢?再说,慕莎喜欢唱歌。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我不会让她去的!!”不只何时,这已变成了子樱与子哲两个人的战争。

    “你太自私了!!!!”子哲脱口而出,子樱欲言又止,甩头走了出去。

    ****

    夜深人静的时候,子樱醉醺醺的回来了。开门的瞬间,在感应灯下,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子哲。他在等他。

    “怎么还没睡。”子樱按了按太阳穴,松开了领带,“如果想吵架,明天再奉陪,我累了。”

    “你喝醉了。”子哲上前搀扶,“对不起。”声音小如皂泡却如同重锤敲击着子樱的心。

    “傻瓜,我们之间是不用说‘对不起’的。”子樱似笑非笑,“如果我真的自私的话,就不会为了替你保守那个秘密受制于米娜,为了你的快乐,而牺牲自己的快乐。”他们的脸越靠越近。

    “你醉了……”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子哲想推离他,却无济于事。在数分钟的沉默外加深情款款的凝视后,子樱侧身吐了起来。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子哲摇摇头,拍手唤来了机器女佣。

    “你真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只有我开心?”子哲把弄脏的衬衫丢到一边,给他套上干净的t恤。

    子樱擦擦嘴,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我要慕莎,你能给,给得起吗?”子哲几乎用吼的。他讨厌子樱那种自以为是的施舍。

    子樱僵直了身体,迟疑片刻说:“只要你快乐……”顿时,这句话就像一滴透明的水滴滴到子哲的记忆之泉,激起阵阵楚楚动人的涟漪。子哲记起了他与子樱的初遇,忆起子樱在无月的夜晚把一囊萤火虫递到他哭泣的眼前。

    ——不要哭了,你还有我,不是吗?

    ——我要妈妈,别的什么都不要……

    ——这样吧,我把它给你。抱着它入梦你会看到‘远行’的妈妈。

    ——那你怎么办。

    ——没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子哲似笑非笑:“有些事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达成的……”

    “慕莎说,我和她,只是好朋友而已”子樱满眼的无奈,“可是你,才是我生命里一直珍爱的人。”

    “那,你爱她吗?”子樱沉默。

    子哲冷笑:“你又打算为了我牺牲她,对不对?!”他变得歇斯底里,“我恨你!!!告诉你,我已经成年了,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人的孩子!!!”他说着,从花瓶里抽出一朵蓝蔷薇对准子樱的心口,一副挑战的架势,“听着,我不会乘人之危。你要尽快好起来,到时候我们再一决高下。我不会输的,慕莎早晚也是我的!”语毕,子哲把花砸到地上,离开了。留下子樱与散了一地的蓝蔷薇。

    在夜的阴影里,子樱无奈地笑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付出对于他会在无形中成为了一种负担。他冷冷地笑着:“既然如此,我就……”他捏紧一朵蔷薇,刺戳破了他修长的指尖,血如泪般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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