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是一把锁
帮你保管记忆
野帝黑找到了优游晃、糊三涂。
故蝇重逢,自然分外亲热。
那场灾难当然早已结束。
那天,那群野蝇带走了碧莹儿,留下了风舞云。
确切说,是那些叛乱未果的强壮蝇为了表功,捉住了他。
他们牵来蜘蛛丝捆住风舞云,然后将他挂在蜘蛛窝外,用一根蜘蛛丝牵着,只要蜘蛛来吃,他们就拽开风舞云;蜘蛛回去,他们又放开。
如此这般,最后,那只蜘蛛终于还是吃到了风舞云。
只不过不知道:它吃的是否是一具尸体。
危难解除,群蝇各奔东西,不再需要领袖,优游晃虽然有些失落,但毕竟曾经风光无限,倒也知足。
糊三涂呢,当然依旧飞得颠三倒四,心理分析的学问却日见精深。
蝇到中年,去日无多。
三个蝇整日无非四处飞一飞、吃一吃、喝一喝、笑一笑。
除了偶尔饱醉一顿水果泥后,会口无遮拦、泪无堤坝地说到碧莹儿和麻麻青,平日,他们心照不宣、只字不提。
时光就这样散漫、散漫、散漫到了秋天。
阳光也就显得越来越珍贵。
那天,连日阴雨后的大好晴光。
三个蝇飞到公园的草地上晒太阳,正在说笑,野帝黑猛然见到了一头女人类——张曼鱼,坐在一张椅子上。恍然间,他又听到“嗡泠泠呵呵——”的笑声,久违的悲顷刻将他淹没,怔在阳光黄草间,他已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时何地。
就在这时。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歌声:
…你们都累了,那就听我一个蝇唱歌…
…你们都死了,那我让我一个蝇飞过…
…你们都烂了,那就由我一个蝇欢乐…
…反正春天已过,反正秋天还早…
…反正天高地阔,反正我还是我…
是女蝇的声音,模仿的竟然是野帝黑家乡的口音。
“——?!”没等野帝黑反应过来,发誓永远不会再昏厥的优游晃已经直直跌落到草间。
荧荧一点绿光在阳光里盘旋3圈,落在野帝黑近旁的草叶上。
碧莹儿!
一个虽然不再晶莹夺目,却多了可亲和淡雅;笑声虽然不再清澈,却更加坚定明朗的碧莹儿。
“你——”野帝黑全身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热、或者因为忽然风在摇草。
“当然是我啦,嗡泠泠呵呵——”
“——”野帝黑还在发颤,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那么傻,嗡泠泠呵呵——”
“嘿嘿——”野帝黑终于停止了颤,却又开始了找,找一个合适的表情、合适的姿势、合适的位置,却什么都找不到,于是慌,于是更找不到。
“我还带来了一个蝇,你们猜是谁?”
“是——”野帝黑立刻猜到了。
“心理欠缺的外在外在——她在哪儿?”糊三涂跌跌撞撞飞起来、跌跌撞撞就要去找。
“出来吧,别躲了,再不出来有蝇要哭了,嗡泠泠呵呵——”碧莹儿转身唤道。
一个中年女蝇从草叶后飞过来,轻轻落在碧莹儿身边,正是麻麻青。
她淡淡的笑中微有些腼腆和矜持,风霜在她身上增添了数倍的麻点,由于太密,通体变成深灰色,凝练出一份素净。
见到麻麻青,野帝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急中生智,他忽然叫道:“对了对了,西红柿——”
他记起来:刚才张曼鱼吃了一个包子,吃了一袋花生,然后吃了两根香蕉,最后拿出一个大西红柿吃,吃了才一半,有一头男人类向她走过来,她急忙扔掉了西红柿。
“吃西红柿,对了,吃西红柿——”他像逃难般飞向那滩救命的西红柿。
张曼鱼还是坐在椅子上,那滩西红柿在她脚前几步处。
野帝黑飞到西红柿上,前足一直在颤,好不容易才捧起一点,可就在这时,那头男人类的嘴就重重贴了过来。
原来男人类抱着半个西瓜回来,却被张曼鱼扔的香蕉皮滑倒,嘴正好贴向西红柿。
野帝黑急忙飞开,回去后才发现西红柿只有一点点。
“才这么点?是给我吃呢,还是给麻麻青?”碧莹儿戏谑道。
“我再去捧,再去捧。”野帝黑窘极。
“可是我们现在就要吃,你说究竟给谁呢?”碧莹儿继续笑道。
“当然当然是给你!”优游晃已经醒来,慌忙飞过来插嘴。
“不!当然要先给麻麻青!”糊三涂急忙说。
两蝇争起来,野帝黑四面受困、左右为难,觉得那一点西红柿浆比火还烫,碧莹儿一直在笑个不停,就连麻麻青也绷不住“嗡哈哈哈”大笑着露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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